888號房的婚禮 第九章
    別跟她說什麼要打好鄰居關係,有些人可以打好關係,但像那些存心佔人便宜、把好人當作笨蛋的傢伙,根本用不著打關係,最好關係糟透了,還省得麻煩。

    「就當是給咱們家布布作伴,反正也順路。好了,回家吧,我很期待今天的晚餐喔,於睿修拉拉她的手安撫。

    關品妍嬌嗔的睨他一眼,這才騎著摩托車先回家去。

    「走了,我們也回家吧。」牽著三隻狗兒正要離開公園,那種被注視的感覺又來了,於睿修覺得很古怪,就連布布也朝前方吠了幾聲,只是他看了半天,還是設發現什麼異狀。

    是他太疑種疑鬼了嗎?但若連布布也覺得不對勁,又該怎麼解釋這情況?

    帶著心裡的那團迷霧,於睿修牽著三隻狗兒,往家的方向移動。

    在他離去後,一輛黑色廂型車駛近公園側邊的林蔭隱密處,一個男人還來不及回頭,旋即被擊昏拖上車,前後不過幾秒鐘。

    廂型車上,汪大力第一時間回報--

    「老大,一切搞定,Fox連根狐狸毛都沒掉。」

    座位旁的夥伴戲禧調侃,「大力哥,你好猥褻嘎,難不成你都會檢查Fox哥身上的毛髮?」

    「Wolf,你給我閉嘴啦!」

    回到家後,關品妍單趨單手的就把那些裝著新鮮食材的大包小包拎進廚房,將部分食材留下後,剩下的她就一古腦兒先往冰箱塞。洗洗手、喝杯水,枯量瞭解睿修應該抵達的時間,她推開大門走了出來,果然看見夕陽餘暉裡,一個斯文俊雅的男人牽著三隻小狗從巷子彼端悠閒而歸,嘿,畫面看來還真是不賴。

    她笑著迎上前去,牽過布布和李太太家的米格魯,於睿修則牽著大丹來到林太太家門口,按下門鈴。

    嚇咚!嚇咚!

    他們足足等了五分鐘才聽見有人穿著高跟鞋,喀嚏喀嚏的往大門來。

    一開門,打扮光鮮亮麗的林太太就不耐煩的說:「怎麼這麼晚才把大丹選回來,還挑我在化妝、塗指甲油的時間,也不知道假睫毛有沒有粘好。」摸摸雨刷般的假睫毛,她隨手一指,「喏,把大丹的牽繩解了,再順便幫我倒一下狗食吧。」而後兀自對著手指上新塗的指甲油猛吹氣。

    於睿修沒說話,淡淡淺笑,倒是關品妍火了,越過他直接站到前頭來,儼然是保護者的姿態。

    「林太太,你還真是好命啊,使喚人從來不手軟,連我家少爺都得來幫你遛狗了,嘖嘖嘖……你很敢唉。」她冷笑諷道。

    看見關品妍,剛剛還一臉拽兮兮的林太太臉上浮起尷尬,心中暗罵自己今天真是倒霉,難得使喚一下於睿修,居然就被關家這個母老虎逮到。

    「原、原來是關小姐,稀客啊。」她皮笑肉不笑的說。

    「客?」關品妍尾音揚得老高,「我好像沒聽到你邀請我進你家客廳吧,怎麼稱得上是客呢。再說,會那麼沒禮貌指示別人幫自己遛狗、餵狗的人,我也不敢上她家當客人,免得待會被當成移動寵物美容沙龍,還得留下來幫她家的愛火洗澡美睿修指甲呢。」說完她挑釁的也吹了吹自己的指甲。

    「你、你說什麼?你說誰沒禮貌?」林太太精心繪製的眉毛挑起。

    「你聽不懂國語啊?你不是老說你是受過高等教育的高級知識分子嗎,如果是耳垢積太深,就去清一清,免得塞住了聽不見別人說話,只活在自己的世界裡。」

    「關品妍--」林太太妝容開始出現龜裂。

    「怎樣?」關品妍不甘示弱的反問。

    她那張臉蛋,儘管素顏卻無敵漂亮,連嬌悍時也無比動人,完全把林太太的精心打扮給比了下去。

    「你不過就是個管家的女兒,囂張什麼?」

    「哈哈哈……」她狂笑後斂容正色,「那你該檢討了,一個管家的女兒都知道禮貌,不隨便佔人便宜,你居然不知道?!這下囂張的人到底是誰呢?我很納悶,究竟是什麼神奇的腳,受傷了不能去邃狗,現在竟可以穿六寸高跟鞋也不怕跌個狗吃屎,算是長了我的見識。」她故意鞠躬作揖,以表欽佩。

    林太太臉上無光,只能學小孩子意氣回嘴,「幫我遛狗的是於睿修,又不是你,他都沒吭聲,關你什麼事?」就是吃定於睿修是顆好脾性的軟柿子。

    「天下人管天下事,而我關品妍還特愛管於睿修的事。你知道幫你遛狗的人是他,居然連句謝謝也沒有,還敢嫌他把狗送回來太晚!你未經我同意就敢指使我老公,我都沒跟你論時收費了,你還敢囉哩巴嗦!」

    「……你、你老公?!」

    關品妍拉過於睿修的手,驕傲地秀出兩人同款的婚戒。

    「天啊,娶到一隻河東獅,于先生也真是前世沒修好。」林太太高興反擊。

    關品妍倒也從容,搖頭歎氣的射出暗箭,「那林先生肯定是現世報了。」

    現世報?林太太一聽,氣得表情猙獰。

    關品妍笑咪咪,對猛搖尾巴的大丹說:「大丹,快去安慰一下你的主人吧。記得順便要東西吃,別餓著了喔,乖寶貝。」

    她纖指唰的往林太太一比,大丹旋即熱情地撲上穿著華麗禮服的主人,當場惹得林太太尖叫連連。

    「笨狗!下來!你知不知道我這件禮服有多貴……不要舔我--啊!你居然在我的禮服上流口水……」

    見出了口氣,關品妍開心轉頭,準備回家去,不經意對上於睿修深沉的目光。

    「看什麼?沒看過獅吼功啊!」下一秒,她迴避他的眼神,心虛地快步回家。

    她在心裡暗叫。糟糕,他不會被她嚇傻了吧?

    唉,誰教她就是看不過他被欺負,嚇到也是他活該。他這麼大一個人還老是被人佔便宜,一點都不知道社會險惡,太遜了。

    豈料於睿修大掌冷不防的握住她。

    「我是沒看過吼起來還這麼漂亮的母獅子。」他彎起優美的唇線道。

    關品妍愣住,抖晚笑容滿面的男人一眼,竊喜嗔道:「貧嘴!」然而臉部線條早已跟著往上揚。

    身邊的兩隻小狗也對於睿修吠了幾聲,像是在呼應關品妍說他貧嘴。

    「走吧,趕快把汪汪送回李太太家,她住哪?」

    他聳聳肩,「我不知道。」

    她杏眼圓瞪,「啥?不知道你還幫人家遛狗?!我的大少爺啊,你真是個天才欺,等不到我們把狗狗送回去,你就不怕對方反過來告你誘拐?」她簡直要暈了。

    「因為考慮到她時間不定,我讓她忙完回來再到我們家接汪汪,所以也就沒問她住哪。李太太是去接生病的小孩,接下來肯定還要跑醫院,你想,看病需要耗費的時間本來就有長有短,與其讓她擔心回來太晚或我送狗回家對沒人在,還不如等她忙完了再來我們家接汪汪。」

    「那她知道我們家在哪吧?」她擔心這天才少爺忘了說。

    「知道,我還提醒她記得找有種桂花樹的。」

    關品妍鬆了一大口氣,「那就好。」她可不希望他一毒好心,最後還反過來挨告。

    「咦,這次怎麼不發飄了?」於睿修揶揄問。

    她沒好氣的白他一眼,「你當我是什麼黑心婆嗎,我不是不允許你幫人,但是要幫值得幫的人,免得讓有些不知感恩的傢伙視為理所當然,覺得地球都該燒著他們轉。李太太是因為小朋友生病了,我們暫時幫她看著汪汪不過是舉手之勞,我不是那麼小氣的人。」

    「你只是太正直。」

    「……這樣不好嗎?」她征了下,忽然有些怯怯的問他。

    「做你覺得對的事有什麼不好,我喜歡這樣正直又善良的你。」

    又來了,又在對她灌迷湯了,這傢伙的甜言蜜語還真多。嘴角剛上揚,突地想到什麼,她微殊著美目,略帶殺氣的瞪著他。

    「怎麼了?為什麼這樣看著我?」前一秒明明不是還笑著?

    「是瞪著你。剛剛林太太那麼不禮貌,你還傻手手的對她笑,現在活路走回來也逢人就笑,是怎樣,牙齒白啊?!」

    「微笑是世界共通語言啊,不然我又想不起來她們是誰,視而不見也不禮貌。都是附近的都居,總要打好關係嘛。」

    「全、都、是、女、生!」她這雙火眼金楮可是統統都注意到了。

    這男人肯定還不知道,這年頭像他這種乾淨斯文好脾氣的男人最吃香,加上最近「大仁哥」這麼火紅,女人們可是恨不得把他這款「類大仁哥」的男人打包帶回家,他沒有半點危機意識還到處亂笑是什麼意思?想趁機把妹啊?

    「布布、汪汪,你們有沒有聞到一股很濃的酸味?」於睿修懂了,故意笑問身旁的狗狗。

    聽見兩隻狗狗彷彿回應的吠叫,關品妍當場臉色一僵。

    「看來得好好的酸堿中和一下了。」酸堿中和?

    還沒意會過來,他帶著薄荷氣息的微涼薄唇已經一口街住她的唇辮--

    他、他、他……吻了她?!

    晚餐過後,於家二樓的起居室地板上,關品妍心不在焉的玩著一款風靡全球的射擊遊戲,這是於睿修任職的電玩公司所代理進口的。

    打從晚餐前在家門外的巷子被某人「酸堿中和」後,她的腦袋就像當機似的,遲遲無法恢復正常運作。

    薄荷般微涼的嘴唇,有著像果凍般軟的觸感,又有像棉花糖般柔軟的甜,幾經纏吻,出現的是令人頭暈目茲、全身發軟的甜蜜熱情暖意……

    喔,天啊,直到現在,她光是回想整個人都還酥麻暈茲得厲害,呼吸不順,心跳加快,四膚更是忍不住顫抖,如此鳥樣完全不像平常那個英姿颯爽、強悍無畏的她,反倒像個少不更事的小丫頭,為了一個吻大驚小怪。

    不行不行不行,要冷靜,她、要、冷、靜!

    呼……

    關品妍吹著額前的發,使勁將胸口那團叫結的熱氣吐出,同時不忘用力猛甩頭,只為把那段令人臉紅心跳的震撼記憶甩出腦袋,免得讓身旁某人發現她的窘狀。

    然而就在她努力的時候,哪裡曉得於睿修早將她的一連串心不在焉,失措迷惘、心虛害羞……全都看在眼裡。

    真是個可愛的純情小女人!

    為了林太太的不禮貌,她可以站在人家家門口一女當關、萬夫莫敵的孤身力抗,像個忠心耿耿的死士誓死保護他,萬萬沒想到這般嬌悍的她,竟會被一個親吻擊得潰不成軍,最後只能落荒而逃的躲進廚房裡,用準備晚餐當借口迴避面對他。

    嘿,他明明就吻得很含蓄,只在她玫瑰花辮似的唇上輕輕吮吻,完全沒有越雷池一步。如果連這種小兒科的親吻她都招架不住,要是他當真來個火辣辣的法式深吻,她豈不就要當場昏倒給他看?

    於睿修跟進廚房,越看眉心越攏起。

    或許有些人覺得做菜是種讓自己冷靜的絕佳方法,但顯然並不適用於關品妍。

    住院的時候,他光看她削只果就有一種提心吊膽的緊張感,那還是在她心平氣和的情況下,而現在她整個人都還沒從他的吻裡清醒過來,要她拿刀做菜,他只能用「險象環生」四個字來形容。

    更別提她對食材的處理方式有多陌生,料理概念嚴重缺芝,該配蒜頭大火快妙還是該加肉絲提味增鮮,她完全沒有概念,似乎一廂情願的認為只要把東西一古腦的丟下鍋,待會肯定就會有香噴噴的菜餚自動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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