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究競多了什麼,她一時間也說不清楚,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她喜歡他不再一味溫和,喜歡他適時表達自己,更喜歡他的……質疑?!
對,質疑,他會質疑她了。
這種質疑並不是負面的否決,比較像是因為她讓他很意外,所以他透過疑問的手段,表達一種「你居然這樣」的情緒給她。
其實,關品妍還滿喜歡這樣的,失憶前的他比較傾向一概包容,連她自已都常常有種在欺壓他的錯覺,更何況是外人,但現在因為他的開始質疑,她發現真誠的侍緒反饅讓兩人的相處更觸洽自在,不像之前隱隱隔著一層薄妙,她不坦率,他也有所隱藏。
她喜歡現在的他們,這也讓她不再害怕把自己對他的感情坦白的表達出來。
地仰頭抖吮他,「正因為沒有人可以照顧我的下半輩子,所以你非醒不可,否則就要辜負我了。」
於睿修莞爾輕喝,發自內心的覺得她霸道的樣子還真可愛,他歪著頭囤院她,然後抬手捏了捏她鼻尖。
「所以回到問題,你還沒告訴我,我為什麼會跟里長干金去喝咖啡?」
「呃!就是……」靈光一閃,她努了努鼻子,「你秉持著遠親不如近都的精神,堅持跟每位街坊鄰居都要打好關係,加上又是長輩開口,你這個不懂拒絕的好好先生就跟人家去喝咖啡聊是非了。」說到後來,手指還忍不住往他胸口戳了兩下。
「你沒阻止我?難道你一點都不生氣嗎?」他不解的問。
「我……」她忽然退疑,腦中回想起去年夏天的一切,塵封的怒氣無預警的退速發酵,令她鼓脹著臉頗,嗔惱的對他大叫。「生氣?我當然生氣,我氣壞了,可惡的是你這什麼有求必應的爛個性!」捏起的拳頭還冷不防捶了他一下。
捶完後,關品妍」暖住了,為自已的惱怒,這對才愕然發現原來她對他跟別人去喝咖啡競是這麼在意、這麼生氣,即便時間都過那麼久了,看似事過境進,她心裡仍耿耿於懷,一想起來就忍不住發怒。
那當初她故作大方是在蠢哪一國的?說來她也真是不坦率呀。
不過,宣洩出來後她確實是舒坦多了,有種一吐怨氣的痛快感。
幽深的目光靜靜看著氣鼓著一張漂亮小臉的她,片刻,一串朗笑從於睿修口中傳了出來,寬厚的胸臉隱隱震動。
當關品妍還摸不著頭緒對,他的手臂已經將她一把撈過,把她整個人圈在懷裡。
「對不起。以後我再也不跟別人去喝咖啡了,就算你讓我去,我也不去。」
她詫異的抬起頭,老半天說不出話來,不光是因為他誠意十足的道歉,還有這從來沒有過的舉措……很男人、很帥氣,讓人有種被寵愛的感覺。
這是她認識的於睿修嗎?
她紅著臉,心臟跳得越來越快,口乾舌燥,腦袋發暈……
「品妍。」
「嗯?」她還沒有從方纔的驚訝中恢復過來,愣愣應著。
「我想,喪失記憶之前的我一定很喜歡你,因為即便失去所有的記憶,我卻沒忘記喜歡你的感覺。」他溫柔的說。
打從他甦醒的那一刻起,面對接踵而來的陌生一切,自我防衛機制誘使了他一連串的反應,包括不安、惶恐、懷疑、排斥和疏離。可說也奇怪,不管對於他們倉卒成就的婚姻關係,還是她這個新婚妻子,他卻都接受得邢麼理所當然,沒有一絲為難。
所以他認為,這只證明了一件事,那就是--
他對她的喜歡,早已深入他的骨血之中,成為一種天賦本能。他腦袋可以忘卻記憶,卻無法忘卻這不待學習就與生俱來的習性。
關品妍又傻了,他現在是在對她說甜言蜜語嗎?
哇哩咧,有沒有這麼厲害啊,一開口就讓人招架不住?
她是聽說過有些人在經歷重大意外死裡逃生後,替藏在身體裡的某種特殊能力會因此受到激發而展現出來,他不會就剛好是那類奇人中的一個吧?
還是說,他留院觀察的這幾天,因為太無聊都在看什麼《第一次甜言蜜語就上手》之類的戀愛教戰書籍?
她已被攻擊得渾身發軟,偏偏他顯然還沒打算結束這場甜蜜侵略,圈在她腰上的手無預警收緊,她的身體便緊貼著他的。
關品妍暗暗抽了一口氣,屏息微顫,感覺他深邃的黑眸正定定的瞅著她,她渾身緊張得爬滿雞皮疙瘩,粉嫩的雙唇更是不自覺抿了又抿,就怕自己隨對會失控的脫口尖叫。
她的眼楮宛如燒熔的琉璃般水汪汪,飄忽不定的眼神,彷彿時鐘上的指針般柳移,長捷如舞蝶的翅膀般,不住的上下掀動……他把她的脆弱與美麗都看在眼裡,看得興味盎然。懷裡的她就像是個刺將頑杭的人,命懸一線還在強撐著,看她緊張到直發抖,他不免擔心她會把自己一身骨頭抖散了。
忽地,他低下頭,暖昧地靠近她的面前。
「品妍。」
「你、你……你想做什麼?」顧不得臉頰溫度高得幾乎要自燃,她本能的往後仰,試圖拉開距離,好多呼吸點可以令人保持清醒的空氣。
「你說呢?」含著不懷好意的笑,他意圖不軌的往她小嘴欺去。
「不、不要亂來啦!你瘋了嗎?這裡是客廳,你、你……萬一奶奶跟我媽回來,那就……」她說不下去了。
他不理,仍壞壞的笑著,她左閃宕躲,他頑皮的追逐。
正當他再也無法滿足於逗弄她,決定將她這張可人的小嘴就地正法之際--
鈴……鈴……鈴……
「電話響了,我去接電話!」像條滑溜的焦兒,她嗖地從他懷抱裡溜走了。
於睿修翻了一個白眼,心裡暗咒這通電話來得不是時候。
「喂……媽?」關品妍心跳了下,「有嗎?我聲音哪有怪怪的……睿修已經接回來了,很好……爺爺?!他還好吧?……喔,好啦,你跟奶奶放心去台中,我一定會把於睿修照顧得無微不至的……好好好,不會讓他餓到也不會讓他冷到啦,你跟奶奶放一百二十個心吧。」
掛上電話,一轉身,她發現龐然大物桿在面前,「喝!你幹麼站在我後面?」她拍了拍胸口。
「怎麼了?我聽你好像提到爺爺。」
「爺爺重感冒,人都躺在床上昏沉沉了,還固執的不肯去看醫生,陳伯沒辦法,只好打電話來求救。媽一早就陪奶奶去了台中,現在決定留在那裡照顧爺爺,等他老人家身體康復了再回來。」
「所以這幾天就我們兩個相依為命咯?」
「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你的。」她豪氣干雲的拍著胸膛,「不過你最好給我乖乖的,不然,哼哼……」使出手刀恐嚇他。
「現在是要我說「好怕」嗎?」他啼笑皆非的貓了她一下。
咦,這傢伙膽子變大了,居然無視她的手刀?!
「唉,我不懂,為什麼爺爺是住在台中,而不是跟我們一起住台北?」
「一直都是這樣啊,你跟奶奶在台北,爺爺在台中,每隔一段時間爺爺就來看你跟奶奶。放心,他們沒有離婚。」
「所以我才問為什麼,一家人不是應該住在一起嗎?又不是離婚,為什麼要分隔兩地,難不成有什麼苦衷?該不會爺爺是什麼黑幫老大,為了顧及家人的安危只好--」
「停!哪有人說自己爺爺是黑道的,你才黑幫老大啦,電影看太多!爺爺是因為家族事業在台中,所以才留在那裡,這還是你告訴我的耶。」
「你不覺得他很像嗎?」
「嗟,那叫風範,懂不懂啊你!」她看了下手錶,「現在時間還早,反正也沒什麼事,不如我帶你到附近逛逛,熟悉一下周邊環境。晚餐我帶你上館子去吃好吃的,慶祝你出院。」沒等他應允,她拉著他就往外走。
再不走,孤男寡女關在屋裡……她怕她會招架不住啊!
午後陽光舒暖,於睿修趁著到社區公園遛狗時。順道帶了幾個貓罐頭來稿賞咐近的流浪貓。
這幾天,他都是這麼打發時間的,邊看小貓吃食的可愛模樣,邊跟狗狗丟飛盤,耳邊伴隨不對傳來的孩童嬉戲笑語,感到歲月靜好。
一顆球咚咚咚的滾到腳邊來,他彎腰拾起,順手把球拋回給孩子。
「叔叔,謝謝。」
「不客氣。」
埋首貓罐頭裡吃食的小貓短暫抬起頭,好奇地看著這一幕。
於睿修見狀莞爾道:「快吃,吃飽了才有才氣玩。」
忽地,他斂起笑容,戒備的看了看四周--
玩耍的孩子、散步的人群、奔跑的動物……眼前公園尋常的像過去每一天,但他那股被注視的強烈異樣感又是從何而來?
等不到他丟來的飛盤,狗兒納悶的仰頭看他,他甩甩頭,自我解嘲的笑了笑,繼而把手中的飛盤扔出,狗兒開心的追逐去。
小貓吃完罐頭了,在他腳邊蹭著,他笑喃,「唉唉唉,往我褲腳擦嘴不好吧。」嘴上這樣說,可他也沒有制止的打算,由著貓咪自己開心。
「於睿修!於睿修--」
他循聲回過頭,映入眼市的是一輛帥氣十足的重機,瀟灑跨坐在上頭的人正是關品妍。
低頭看一眼手錶上的時間,對於她現在出現,他玩味的挑了挑眉,心裡暗歎一聲奇跡。
他吹了聲口哨叫回狗兒,握著狗兒的牽繩慢條斯理地走向她。
「就知道你在這裡。回去了,今天晚上我親自下廚做好吃的給你吃。」關品妍道。
於睿修歪著頭,故作納悶,「該不會是天要下紅雨了吧?」
「喂,什麼態度嘛?好好好,我道歉,我這幾天是有點忙,可我還是沒忘了你啊。瞧,今天不是一忙完就趕緊回來了?」
說來汗顏,那天她還對著娘親誇口說會好好照顧他,結果除了出院那天的晚餐帶他上館子小小慶祝一下外,接下來她就很沒良心的用名片照顧他了。
早餐店他是知道地方的,他自己去吃,剩下的午餐、晚餐,她就在家裡的餐桌上擺了不同餐館的名片,讓他自己選擇。
沒辦法呀,突然多了一堆討厭的勤務,她時間都快不夠用了,幸好今天終於得空,這不是就採買了很多好東西,打算來向他賠罪了。
她拚命指著吊掛在車上的新鮮食材,籍以證明自己的誠意。
「你先回去吧,我們用走的。」於睿修蹲下來,把手中牽繩扣上狗兒的項圈。
「嗨,布布,玩得開心嗎?」關品妍拍拍這只幾年前被於睿修檢回家的秋田犬,忽然發現他還忙著給一旁的兩隻狗狗扣牽繩,不解的問:「這不是隔壁的大丹嗎?布布旁邊這只米格魯又是哪來的?」
「我帶布布出門對正好遇到她的主人……林太太?對,林太太說她腳痛,請我順便幫她遛狗,剛好李太太看到了,她急著去幼稚園接生病的小朋友,就把汪汪也一併交給我了。」
「哼,又是那個林太太!」關品妍雙手盤胸,不以為然的發出一記冷哼,「她還是那樣,一天不佔人便宜就一天不舒坦。」氣惱的同對,她也心疼這男人怎麼老是被人家佔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