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殺手俏總裁 第一百四十章 製毒師
    李逸塵緊抿著雙唇,僵坐在輪椅上,雙臂垂在身側一動不動。// 更新最快//

    陰冷的密室裡原本一片灰暗,只是監視器和操作台上閃著星星點點的亮光,松木和苔蘚的味道與濃烈的醋酸交織在一起,飄蕩在風中。

    風來自被羅鄴一拳打穿的牆壁洞口,光線如柱,照射在他的腳前,驚的胡繼瑤急忙站起身來,擋在他的身前。

    與風和光一起侵入的還有粉塵。這些細小的、幾乎難以用肉眼看到的的粉塵隨石屑飛揚,如珍珠散落般的順著光柱湧了進來。

    粉塵很多,多的讓李逸塵無法計算,數百億的粉塵組成了一條搖曳的光帶,伴隨著羅鄴製造出來的悶響,感覺就像是到了生命的最後一刻,死神終於要來索取性命——塵光是鐮刀,羅鄴就是死神。

    李逸塵從生下來就在跟死神搏鬥,他以為他不會恐懼,可此情此景,竟然讓他的五根手指情不自禁的開開合合。

    ——密室的這面牆,是用異常堅固的花崗岩堆砌而成的,既然羅鄴能一拳打開一個洞,那麼衝進來幹掉他絕對不是什麼問題。

    可牆外只傳來幾聲清理碎石塊的聲音,石塊被一腳踢開,發出沉悶而又突兀的聲響,隨後就歸於平靜。

    胡繼瑤緊張的站在李逸塵的前面,她屏住呼吸,想讓羅鄴誤以為這裡根本就沒有人。可這根本就不可能,羅鄴不是什麼隨隨便便的人物。他極端聰明狡猾,就像只不達目標永不罷手的獵豹一樣,只要被他盯上,不投降就只有死路一條。胡繼瑤忍不住開始擔心起來。她懷疑李逸塵最後用炸彈的舉動是不是已經激怒了羅鄴,他們還有握手言和的機會嗎?

    「你們兩個可不太禮貌啊,連問好都不回答。」羅鄴背靠著牆,舒緩的坐了下來。

    胡繼瑤被羅鄴語調中的輕鬆嚇了一跳,她轉頭看了看李逸塵,發現李逸塵也有些驚訝。

    的確,一味退縮和迴避已經沒什麼意義了。李逸塵想了想,張了幾次嘴。才輕輕的吐了一句:「你好,羅鄴。」這是他一生來,第一次跟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說話。

    「哈,」羅鄴笑了笑。「介意我抽根煙嗎?我現在遍體鱗傷,那該死的強心劑讓我每一處關節都疼的厲害。」說著,沒等李逸塵開口,他就掏出煙盒,敲出一根香煙。用打火機點著了。「不過幸虧有強心劑,不然我就死於你的蜘蛛毒素了。」

    他吸了一口煙,讓煙霧從肺裡吹出,慵懶的繼續說道:「說實話。我已經好久沒有如此接近死亡了,發現迷宮的時候。我還沒意識到你比我想像的要更聰明,可等我進入到墓地之後。我才發現我找到了一個天才對手。」

    李逸塵沉默了一會兒,簡單的說道:「但你沒死。」

    「是啊,」羅鄴又吐了一口煙圈,略帶哀傷的說道:「你倒是快死了。」

    胡繼瑤的心猛然糾結在了一起,「羅先生——」如果能讓羅鄴不傷害李逸塵,她願意放下所有的自尊去哀求他。

    「瑤瑤!」李逸塵提高的聲調,「這是我們倆人之間的對話,不管結果是什麼,也都是我們兩人之間的事情。」

    胡繼瑤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咬了咬嘴唇,不再說話。

    羅鄴輕輕的笑了一聲,「胡小姐,你誤會我的意思了。其實用不著我殺他,他也活不了多久了。你們的計劃雖然精妙無比,但仍有不少漏洞,比如劫匪的處理問題,人質的控制問題,你們都沒有做好。按照李逸塵的天才智商,本應該更天衣無縫一些,所以這顯然是計劃了很久,卻倉促運行的結果。」

    胡繼瑤驚詫的望了李逸塵一眼,「逸塵,這是真的嗎?你為什麼……」

    李逸塵臉色肅穆,停頓了好半天才緩緩說道:「一個月前,我給自己的血液做過檢查,我的身體正在壞死,就像冬天的枯草一樣,沒辦法再維護了。」

    「你為什麼不早說!」胡繼瑤的眼淚流了出來。

    「早晚都是這樣的結果,你我都應該有心裡準備的。」李逸塵苦笑了一聲,「所以我才將計劃提前,我本想即使不能達到完美,也不會有人識破的,只是沒想到……羅鄴,我從來沒佩服過別人,但你非常值得我佩服。說吧,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羅鄴彈了彈指間的煙灰,笑著說道:「很簡單,我想跟你做筆交易。」

    「我在聽。」李逸塵說。

    「我們之間其實沒有衝突的必要,」羅鄴說:「你的目的是替父報仇,而我的目的是保護林宛瑜。」

    「可林宛瑜是鼎新公司的總裁,我報復的目標也是鼎新公司——」

    「你錯了。」羅鄴一針見血的指出:「你選錯了目標,鼎新公司只是一座混凝土大樓,你報復一座大樓有什麼用?」

    李逸塵不甘示弱的說道:「我可以讓鼎新公司四分五裂。」

    「別扯淡了,你還能活幾天?」羅鄴爭鋒相對的說:「有我在,你覺得你死之前能實現嗎?」

    李逸塵咬了咬牙,「所以我得幹掉你。這次南山派對的唯一目的就是幹掉你,搶劫只不過是為了掩飾真相。」

    「可惜你失敗了。」羅鄴聳了聳肩,「你得知道,我可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不管你有多聰明,或者有多淒慘的遭遇,只要我想殺你,不過是一刀而已。」他的聲調很輕鬆平淡,就像是在談論今天的飯菜好不好吃一樣隨意。

    「那你為什麼不動手呢?」李逸塵覺得自己的手指緊繃在一起,攥緊拳頭會讓他疼痛無比的。但現在唯有劇痛才能讓他鎮定下來。

    羅鄴伸手拿出那本破舊的手稿,放到牆上被自己轟開的洞口處。

    「什麼?」李逸塵問。

    「我看了你的日記。」

    「就為這個?」李逸塵很想大笑出來,「我現在已經不是小時候的我了,如果你可憐我的話——」

    「我不可憐你。」羅鄴歎了口氣,「我可憐的是李逸風和胡繼瑤——你變了,可他們卻沒有變。你吃了多少苦,他們就陪你一起吃了多少苦,從生理上,你可能是最不幸的人,但從現實上講,你卻是最幸運的人。」

    「幸運?」李逸塵冷笑了一聲。「我每天都在痛苦,哪裡有什麼幸運?!」

    「我曾有過一個願意將整個生命都交給我的朋友,他為了我可以放棄一切,可以割下自己的肉餵我。可以忍受撕掉臉皮的痛苦,甘願做我無聲的影子——」羅鄴的神色黯淡的下去,指間的煙頭燒灼著他的手指,他也絲毫沒有在意,「他死了之後。我才明白什麼是真正的痛苦。你自己疼痛並不算什麼,因為這世界上還有兩個人會真心真意的陪著你一起疼痛,不像我,永遠都只剩下孤身一人……」

    李逸塵靜默了。

    「你的生命沒有幾天了。好好珍惜他們吧,至少應該在你死掉之前。把最燦爛的笑容留在他們的記憶裡。」羅鄴說。

    胡繼瑤的眼淚氾濫成災,用手使勁的摀住嘴巴。才沒讓哭聲釋放出來。羅鄴說出了她心中的委屈,她多想再見一見李逸塵的微笑,那個讓她心動的笑容,已經雪藏了太久太久了。

    李逸塵執拗的說道:「你是為了保護林宛瑜,不想讓她失去總裁位置才故意這樣說的吧?」

    「林家跟你父親的仇沒什麼關係,這一點你是心知肚明的,不然你父親下台時,不可能將所有的股份低價轉給林宛瑜的父親。」羅鄴說道:「林宛瑜雖然已經接任了鼎新的總裁,但公司實際上仍控制在方天鳴手中,他利用十幾年的時間苦心經營,為的就是全面掌控公司,就連你父親下台這件事,也是出自他的檢舉——換句話說,你的目標不該是鼎新公司,而應該是方天鳴,以及方天鳴背後的神秘勢力。」

    李逸塵突然大笑了起來,「說來說去,你就是想借我的力量對付方天鳴吧?」

    「不,還有一點。」羅鄴輕輕的一笑,用手指捻滅了煙頭。「你當真以為自己的病是基因缺陷嗎?你知不知道,有一種毒也能造成這種效果?」

    李逸塵差點從輪椅上摔下來,「不可能!如果是中毒的話,我絕對能檢測的出來!」

    羅鄴露齒而笑,「我承認你是個天才,但比起設計這種毒素的人你還差得遠呢。他的毒不僅無色無味,更重要的是能模仿成人類天生的缺陷,讓人無從追查。我看過你的治療手稿,你上面寫到梁醫生每週都用蜘蛛之王的毒液來調配治療藥劑,每次使用過藥劑後,你都會感覺很舒服,彷彿睡一覺就會痊癒似的——」

    「但睡醒之後反而更糟。」李逸塵的嘴唇忍不住哆哆嗦嗦了起來。

    「沒錯,因為蜘蛛之王的特殊毒液不光是解藥中必不可少的一種,更是毒藥中並不可少的一種,」羅鄴說:「你是被下了一種根本無法治癒的毒,只能靠不停的下毒才可以維持生命。」

    胡繼瑤急切的插嘴說道:「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是不是意味著逸塵他還有救?」

    「我說過,他死定了。」羅鄴說:「那個人的毒無人能解,李逸塵又停止服用毒液這麼多年,他的身體已經不行了,你們不必再為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抱有僥倖了。」

    「他是誰?」李逸塵的手指緊緊的捏在一起,鮮血從指縫中緩緩滴落。

    羅鄴停頓了一下,「世界殺手榜第四位,代號製毒師。」

    「我們可以找到他,」胡繼瑤焦急的說道:「要多少錢我們都可以出!只要他能——」

    「不,你們見不到他的。」

    「為、為什麼?」

    「他早就死了,」羅鄴淡淡一笑,輕輕的吐出了幾個字:「被我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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