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建樞轉頭又望了一眼岸上飄揚著膏藥旗的炮台,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這海參崴是咱們中國的地方,不是俄國人的,也不是日本人的。」林建章看著那些已經為日軍佔領的炮台,說道,「這一次對咱們中國來說,是收回這些地方千載難逢的良機。」
藍建樞回頭看了看林建章,似乎從他的目光中讀懂了什麼。
和藍建樞一樣是北洋海軍出身的林建章,此時渴望著用麾下的這艘巨艦,一雪甲午戰敗之恥。
正在這時,一位通訊軍官來到了艦橋上,將一份電報交給了藍建樞。
藍建樞打開電報,飛快地看了起來。
「是海軍部來的?」林建章注意到看完電報後的藍建樞的眉頭皺了起來,立刻問道。
「不是,是小楊來的。」藍建樞搖了搖頭,將電報交給了林建章,「咱們在歐洲的戰列艦隊回來了,他要我回天津去,這裡全交給你。」
「他這個邊防督辦當的可是比老段強多了,這上任才幾天,竟然就開始直接對海軍發號施令了。」林建章笑著接過了電報,看了起來,「也不管海軍部的面子能不能過得去。」
「別忘了他現在還兼著海疆巡閱使的職務呢。」藍建樞苦笑了一聲,「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軟,海軍部現在對他楊瀚之來說,也就是個關防大印而已。我估計一會兒海軍部的電令就好到了。」
「他楊瀚之這麼安排,是不是有什麼別的用意?」林建章將電報仔細地看了幾遍之後,又問道。
「防患於未然總是好的。」藍建樞看著林建章,意味深長地說道,「咱們現在是前有狼後有虎,不能不預先提防。」
「還不如先下手為強。」林建章輕聲說著,扶住欄杆的手猛然握緊,預示著他的內心正掀起陣陣狂瀾。
北京,居仁堂,春藕齋。
「日本人又在巴黎的和平會議上大放厥詞,不但拒絕我國廢除不平等條約的要求,反而還要求繼承德國在山東的權益。」外交部次長王正廷對與會者說道。
「別的國家都怎麼看?」代總統馮國璋陰沉著臉問道。
「法國總理克裡孟梭沒有明確表態支持還是反對,英國首相同意廢除同我國的不平等條約,只是英國方面要求香港問題的細節另找時間再行議定。」王正廷答道,「威爾遜大總統明確表示支持我國,威爾遜大總統私下裡還對顧總長保證,美國全力支持我國的正當要求,如果日本一意孤行,我國可先同歐洲各國廢約重訂,日本那邊先行擱置。」
「日本人這樣的態度也不奇怪。」楊朔銘的臉色顯得相對平和一些,「他們在這場戰爭中幾乎得罪了所有的歐洲列強,卻沒有撈到多少好處,有這樣的表現也不難理解。」
「法國人一貫如此,其總理如此態度,也在情理之中。」國務總理徐世昌說道,「只要英美兩國支持我們,法國人見風使舵,想必也會同意的。」
「日本堅決不同意廢約,又出兵西伯利亞,強佔北滿,瞧日本人現在這個架勢,可是像要和咱們打上一仗的啊。」馮國璋的臉上現出了憂慮之色。
「以咱們現在的海陸軍力,應該是不用怕日本人了。」參謀總長張孝准說著,目光不由自主的轉向了楊朔銘。
「但這一次要是打起來的話,可就得咱們自己掏腰包了。」徐世昌當然明白張孝准看楊朔銘是什麼意思,說道,「現在歐戰方息,和平乃是全球主流,我們還是應該盡量爭取和平方式解決為上。」
「只怕日本人不會這麼想。」一直沒有說話的陸軍部長蔡鍔突然說道。
楊朔銘看著完全康復後一身軍服氣宇軒昂的蔡鍔,不由得微微一笑。
「松坡是說,日本政府是在有意挑起同我國的戰爭?」楊朔銘問道。
「不是日本政府,是日本軍部。」蔡鍔冷笑了一聲,回答道,「我想,他們現在就已經在挑起戰爭了。」
聽了蔡鍔的回答,很多與會者的臉上都現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而他們並沒有想到,此時的海參崴,蔡鍔所說的事情,正在發生。
在一間密室裡,幾名日本軍官正在開會。
「這應該是個不錯的辦法,即然該死的支那人想要控制城市,美國人又在幫他們,那麼就讓我們的部隊去給支那人添點麻煩」
「可我們沒有司令部的命令,怎麼能……」
「司令部只是命令我們不得採取軍事行動但是這只是兩國士兵之間的個人矛盾和衝突而已我們根本沒有違反司令部的命令」
「是啊這樣一來,我們沒有違反司令部的命令,但卻給支那人和美國人製造了麻煩」
日本陸軍和中國陸軍一樣,都是師從德軍的。而在日本的軍隊教育中,和德軍一樣強調軍紀嚴正。但儘管日本人成天這麼宣揚,日本民眾也願意這樣的相信,但是日本軍隊的骨子裡就透著獸性,這是不可能改變的。
作為軍隊參謀的這幾名軍官當然明白,所謂的嚴正軍紀是在日本本土受到法律和軍規的雙重強力約束下才產生的,而在滿洲以及西伯利亞地區作戰時的日軍,可沒有日本本土那樣的軍法約束。
而石原莞爾現在就可以想像到,當這些在碼頭已經憋了許多天的鄉下來的士兵們離開軍營後會幹什麼,更不用說碰到中國士兵之後他們之間會發生什麼。
很快,駐紮在碼頭和附近各處的日本松本旅團的各聯隊長便接到了準備士兵出營的通知,和往日的通知不同的是,這份書面通知上面有一句「為了防止赤俄武裝分子之威脅,所有士兵出營必須攜帶軍用刀具等自衛工具,各級官佐需攜帶手槍……」
「……凡出營之兵佐,皆不得作出有損日本帝國軍威之事切記保持良好之軍紀。如一但遭遇支那軍挑釁,必須堅決而果斷的為保衛日本帝國之軍威、日本男兒之榮譽回擊支那軍」
在港口的一處被日軍清空充當軍營的的俄式建築外的方場上,一名少佐對眼前的三十幾名獲准出營的士官以及士兵說道。而在他們的周圍,那些沒有獲准休假的士官和士兵們都用帶著羨慕的目光看著這些獲准出營「隨意遊玩」的士兵。
「哈伊」
面色之中掩飾不住興奮之意的日軍兵佐大聲的低頭回答道。
剛一走出軍營,日本士兵原本整齊的隊伍立即便散了開來,這些興奮不已的士兵們有的吹著口哨,有的歡呼著。開始橫衝直撞起來。
因為此時此刻,他們已經不需要像在國內一樣受著管束,在這裡,他們是高人一等的「征服者」。
儘管此時的天氣仍然很冷,但是在街上,還是能夠看到來回行走的俄羅斯女人。儘管她們的身上的衣裙並不像貴族婦女那樣的暴露,但是仍然能凸顯出她們那誘人的豐滿身段。可能是看慣了本國的那些唯唯諾諾身材矮小沒胸沒屁股的女人,剛一看到這些身材誘人的俄國女人,差不多所有的日本士兵全都被吸引住了。日本士兵們直勾勾的看著這些性感漂亮的俄國女人從他們面前走過,那種野獸般的慾望猛然湧上了心頭。
「看荒木看那個女人她的那兩個東西,真是好大啊」
「是啊俄羅斯女人果然名不虛傳好大的mimi」
日本士兵們看著面前走過的俄羅斯女人,喃喃地說著,口水也跟著流了下來。
一名軍曹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離他不遠的一個留著長長打卷金髮的年輕俄羅斯女人,可能是因為在發育期的關係,那個俄國女子胸前的一對豐乳隨著她的走動而不安的晃蕩著,似乎要把她胸前的衣服掙破。
看見一個矮小的日本軍官直直地盯著自己看,這個提著籃子的俄國女人顯得有些慌亂,她本能的抬起頭,衝著這些日本兵露出一個友好的笑容,然後快步朝街巷的拐角走去。
對於俄羅斯女人來說,她們已經習慣於被男人注視,並且享受這種注視,但是她們顯然還不習慣被這些眼中閃爍著野獸般光芒的小個子日本士兵這樣的看著。
「現在是自由活動時間,有願意和我一起走的跟我來」軍曹緊盯著俄國女人的腳步,嘴角現出了一絲獰笑。
此時的他,已經完全被慾望和獸性佔據了頭腦。
軍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那個已經走進了街巷的俄國女人,然後快步走了過去,緊接著便有兩名士兵跟了過去,其它的人則是一臉yin笑的朝那裡看了一會兒,然後各自朝另外的方向散開。
由於被日軍佔領之前,蘇維埃政權並沒有取得這座城市的控制權,所以海參崴的治安狀況一直很差。在日軍到來之前,海參崴的治安是由那些所謂的「工人赤衛隊」負責。而他們本身就是使這裡的居民切齒痛恨的違法者。在日軍佔領這座城市之後,日本人打算按照日本的交戰區域軍事管理條例的內容,對這座城市實行了軍管。但日本人的舉動引起了其他協約國(主要是英國、美國和中國)的不滿,這些國家也向海參崴派駐了軍隊。經過協商,除由日軍繼續佔據海參崴的軍事設施以外,城區分別由日美華三國分片兒管理。在三國軍隊強有力的彈壓之下,原本自**後海參崴混亂的治安局面得已以扭轉,原本愈演愈烈的**、搶劫、暗殺等行為都得到了有效的遏制。
而在三國的管區中,中國軍隊是最受歡迎的。
由於中國軍隊良好的軍紀以及城市治安的迅速恢復,在很短的時間,海參崴的俄羅斯人,尤其是那些商人、富翁、中產階級就已經開始接受了中國軍隊在這裡的存在,儘管看待他們的眼光仍然有些複雜,但是當巡邏的中國士兵從街頭上走過的時候,偶爾也會有一些俄羅斯男人或者招手,或者點頭示意,以示友好。
對於這座其實是以華人為主體的濱海城市裡,中國軍隊受到排斥的可能性也很小,在情感上,這裡的華人把海參崴當成是中國的土地,在私下的場合,他們還是叫這座城市「海參崴」,而不是什麼「符拉迪沃斯托克」。和這裡的華人居民一樣,中國軍隊的士兵也大都是把這座被沙皇俄國強行奪佔去的城市,看成是中國的城市,因此他們和先行到達這裡的日本軍隊不同,沒有佔領軍的心態,因此在對待華俄市民的態度上,當然也沒有什麼差別。
此時,街道上隨處可以看到兩人一組背著步槍巡邏的華軍士兵。
突然間,正在街頭巡邏的兩名華軍士兵聽到街巷裡傳來淒慘的女子呼救聲,兩人對望了一眼,利索地從肩上摘下步槍,將子彈上膛後,便朝著發出呼救聲的巷道快步跑去,而聽到女子呼救聲的一些俄國市民也跟著他們倆跑了過去。
兩名華軍士兵剛剛跑進巷道,便看到一個穿著長裙的女子身影,正在驚恐地奔跑著。在她的身後,三個土黃色的影子正不慌不忙地追了過來。
「是日本兵」一名華軍士兵認出了對方的身份,立刻對同伴發出了警告。
此時那個被日本兵追趕的俄國女子腳下一滑,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她提著的籃子也摔了出去,裡面裝著的麵包之類的食物也全都灑落了。
三個日本人看到她摔倒,全都開心地獰笑起來,他們一邊加快著腳步,一邊在嘴裡發出「呵呵」的野獸般的聲音,此時的他們,已經完全沉浸於捕獲獵物產生的愉悅中,跑在最前面的那位日本軍官一邊跑,一邊解開了軍服的衣扣,將軍帽拋到了一邊。在他的眼裡,現在只有那個俄國女人,至於不遠處出現的那兩名華軍士兵,他們很顯然的無視了。
「混蛋住手」
看到這一幕的兩名華軍士兵不約而同的怒罵了一聲,握緊了平端著的步槍,他們的臉上滿是憤怒之色,但是舉槍的動作卻帶著一絲猶豫。
摔倒的俄國女子看到前面的巷道口出現在兩個穿著灰色軍裝的華軍士兵,立刻大聲的呼喊著「救命」,而這時那個跑在最前面的日本軍曹已經一把抓住了正在呼救的俄國女子,一邊yin笑著一邊撕扯起她的衣服來。
這時跑過來的俄羅斯市民也看到了同樣的一幕,他們看著那幾名發出如同野獸般的喘息聲的日本人,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憤怒,一名穿著神職人員服裝的俄羅斯人猶豫了一下,一邊用俄語大喊著,一邊上前,試圖阻止日本士兵的暴行。
軍曹此時已經騎坐在了俄國女子的身上,用手將她的衣服撕開,露出大片白嫩的肌膚,正當他要將手放到俄國女子已經裸露在外面的雪白胸脯時,一位俄羅斯人已經衝了上來,拉住了他的胳膊,將他從俄國女子身上拖了下來。
遭到打斷十分不爽的軍曹罵了一聲「八哥牙路」,猛地掏出了一把手槍,對準了拉住他的俄國人的胸口就是一槍。
在圍觀的俄國市民驚異的目光中,那名俄國人圓睜雙眼,捂著胸口,緩緩的摔倒在地。
看到俄國人倒地,另外兩名日本士兵竟然哈哈大笑起來。
而就在日本兵的yin笑聲中,原本猶豫著的華軍士兵突然扣動了步槍的扳機隨即在巷道口響起了一聲清脆的槍響。巷道內頓時陷入到了一片寂靜之中,原本得意忘形的yin笑聲和絕望的哭泣聲全都停止了。
看著被一槍爆頭的日本軍曹,兩名日本士兵對望了一眼,一邊發出野獸般的哀嚎,一邊猛地抽出了腰間的刺刀,向兩名華軍士兵衝來
沒有任何猶豫,又是兩聲清脆的槍響,兩名日本士兵的頭部幾乎同時迸出一團血霧,然後齊齊的向後摔倒。
此時那些原本已經絕望的俄羅斯人全都呆呆的站在那裡,看著開槍的中國士兵。
那名俄國女子意識到獲救了,她忙不迭地爬了起來,用破碎的衣服遮擋住胸口,快步跑到了一名華軍士兵的身後。
兩名華軍士兵上前扶起了剛才中槍的俄國神職人員,檢查他的傷勢,此時那位俄國人並沒有死,他看到躺在地上的三具日本人的屍體,臉上竟然現出了一絲惶恐之意,他用顫抖的手在胸口劃了一個十字,嘴裡在不停地囁嚅著什麼。
而當林建章在「光榮」號戰列巡洋艦上得知發生了什麼事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傷亡情況如何?」這是林建章在得知消息後,問出的第一句話。
「一共死了三個日本人,咱們的人沒有傷亡。另外,俄國人也沒有什麼事,那名被辱女子只是受了驚嚇,那名俄國神父被日本人用槍打穿了肺葉,受傷較重,已經送進了醫院搶救,性命應該是能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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