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科技軍閥 (六十九)初試鋒芒
    而諷刺的是,日本人的對手們,此時也得出了差不多的結論。

    「日本人的槍法也不咋地啊!」一名給受傷的戰友包紮傷口的中國士兵看著最後幾名日本士兵倒下,打趣的對戰友們說道。

    剛剛打了勝仗的中國士兵們,其實在無意中道出了他們的敵人的真實情況。

    在日軍和英軍聯合進攻青島期間,曾經發生過大量的誤擊事件,主要原因是人數眾多的日本士兵分辨不出來英軍官兵和德國人的區別,日本士兵經常向巡邏的英軍士兵猛烈開火,多虧了日本人的槍法太爛,才減少了英軍的傷亡人數。英國人對此十分惱火,但卻沒有什麼好辦法,因為哪怕他們換上了不同於德軍和日軍的軍服,也僅僅是減少而不是杜絕此類惡性事件的發生。由於日軍官兵不良的衛生標準,低劣的作戰素質,變化無常的給養供應,讓人莫名其妙的用人慣例和相互矛盾的作戰教義,使得英軍官兵對日本人的印象極差,而英國人特有的傲慢的種族偏見更助長了英日兩國陸軍之間的敵意,以至於在整個青島攻防戰期間,英國陸軍和日本陸軍毫無配合可言(與之相反的是,可能是因為日本海軍師從英國海軍的關係,兩國海軍的合作卻一直很好,鮮有矛盾發生)。

    日本陸軍出現的作戰素質下降,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日俄戰爭的勝利,助長了日本陸軍的驕橫,由此產生的自大和保守使得日本陸軍的訓練變得僵化刻板,缺少創新和變化,從而不可避免的帶來了日本陸軍官兵作戰素質的整體下降。像駐青島日軍的最高指揮官神尾光臣中將,便是一個只懂教條和書本的刻板軍官,在聯合英軍向青島德軍發動夜襲的時候,就發生過英軍拒絕聽命的事件。因為英國人不願意在他死板的指揮下白白送死。

    但作為一個充滿了矛盾的怪異集團,和面對德軍的謹小慎微不同,日本陸軍在面對中國軍隊的時候,卻一改往日的呆板作風,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囂張和蔑視。無論是高級將領、中下級軍官還是普通士兵,都完全不把中國人放在眼裡,在戰鬥中常常連最基本的戰鬥條令都忘記了,一心只想著多消滅中國人,早日打進北京,但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次,在中國這片土地上,他們卻碰上了比德國人要厲害得多的可怕對手。

    當楊朔銘回到已經轉至兗州城內的野戰醫院時,天色已經有些晚了,此時的他驚訝的發現,這裡的傷員,竟然絕大多數都是帶著辮子的武衛前軍士兵。

    「長江巡閱使張勳張大帥親自帶隊衝鋒,結果中炮腿部受傷,傷口已經感染了,兗州張鎮守使聽說咱們這裡條件好一些,就把他和他們的傷員一起送過來了。」一位副官向楊朔銘報告道,「他的傷口處理過了,也用了藥,已經好多了,現在就是吵著要見您。」

    「噢。」楊朔銘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徐旅長那邊有新消息嗎?」

    「徐旅長剛剛發來電報,在靠近鄢城一帶又殲滅了一股日軍,大約有1000多人。」副官說道,「可能也是從濟南出來追擊武衛前軍的。」

    隨著副官的回答,楊朔銘的眼中立時閃現出了一幅山東戰場的態勢圖,而後根據楊朔銘這些天獲得的數據和消息,鄢城一帶的地圖在飛速的放大,顯示出交戰雙方的位置和形勢。

    到昨天為止,楊朔銘率領的江西新編第五、第六混成旅已經將日軍趕出了兗州,共計殲滅日軍7000餘人,並且在千鈞一髮之際救下了險些全線崩潰的武衛前軍。在這場戰鬥中,楊朔銘的贛軍損失輕微,共計有375人陣亡,107人受傷,而此前同日軍激戰了三天三夜的武衛前軍損失則要大得多,共計27000餘人的武衛前軍折損了8000餘人,將近全軍總人數的三分之一(具體傷亡數字沒有統計上來,因此用了「折損」這樣的籠統說法,按照楊朔銘的估計,武衛前軍的實際傷亡人數並不大,多數應該是逃散掉了)。

    由於配備了可以說國內目前最先進的偵察飛機,加上精幹的偵察部隊,使得楊朔銘能夠隨時的瞭解戰場情形。

    據楊朔銘瞭解的情況,在日本向中國發出最後通牒之前,青島的日軍已經增加到了60000人,在中國拒絕日本的最後通牒,日本向中國宣戰後,日軍還在不斷的從本土繼續增兵。日本人的意圖很明顯,就是打算以膠東半島為基地,向中國的內地進犯。

    1915年5月10日,濟南的日軍便開始向中國軍隊發動進攻,已經進入陣地的中國軍隊開始對日軍進行了反擊,雙方的戰鬥正式拉開了序幕。

    戰鬥一開始,兗州鎮守使張汶生率先阻擊日軍,但在日軍的猛攻之下一敗塗地,不但未能阻止日軍前進,反而丟了兗州。為了截斷日軍的後路,張勳率領武衛前軍於5月末向日軍發起進攻,一度將進攻的日軍擊退,張勳集中兵力試圖奪回兗州,也同樣遭到了慘敗,如果不是楊朔銘率贛軍及時趕到,重炮猛轟殲滅了日軍,張勳很可能就讓日本人抓去了。

    對於張勳來說,他這一次算得上是福大命大了。因為楊朔銘的率軍前來,實際上具有很大的偶然性。

    儘管段祺瑞預先調動軍隊對日軍可能發動的進攻做了相應的部署,但並沒有給前線各軍以具體的作戰計劃和指導方針(蔡鍔此前提出來過一個進攻青島的計劃,由於實施難度較大,被徐樹錚給否了),前線各軍又互不統屬,沒有統一的指軍,一旦戰鬥開始,只能處於各自為戰的狀態。楊朔銘深深知道這一點,因此在北京的軍事會議一結束,便急急忙忙的乘座飛機趕了回來。

    為了阻止日軍進犯中國內地,楊朔銘打算先設法截擊防守膠濟鐵路的日軍,截斷日軍的補給線,因此率部從開封出發(在他去北京期間,部隊在徐元錦的帶領下繼續前進,到達開封),直奔濟南,但未曾想在接近兗州的時候,便碰上了兗州鎮守使張汶生的敗兵,在從張汶生嘴裡瞭解了情況之後,楊朔銘派出飛機和偵察兵查探敵情,在確定了敵軍的方位之後,楊朔銘果斷的發起了攻擊,由於日軍全力追擊武衛前軍,對悄悄逼近戰場的贛軍一無所知,結果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在毫無遮掩的平原地帶被徹底殲滅。

    如果不是楊朔銘臨時起意想要進攻濟南以稍試鋒芒,張勳和武衛前軍的命運,很可能就是另外一個樣子了。

    但話又說回來,如果不是日軍的愚蠢和自大,他這一仗也不會贏得這麼痛快。

    因為楊朔銘從他所知道的日軍的分佈和進攻表現來看,日本人似乎是打算從山東出發進攻北京!

    在楊朔銘看來,日軍採取的由山東出發進攻北京的作戰計劃可以說是相當愚蠢的。

    儘管山東距離北京的距離並不算遠,但沿途肯定會遭到中國軍隊的節次阻擊,雖然中國軍隊戰鬥力相對較差,可日軍在山東的兵力本來也不多,又多以步兵為主,經過連續戰鬥,哪怕能夠打到北京城下,也勢必成了強弩之末(由奉天進攻北京其實也是差不多一樣的結果)。

    對日本來說,如果他們真的想要打下北京,最便捷的辦法無疑是以海軍運送陸軍在天津登陸,由天津直取北京(歷史上英法聯軍入侵北京和八國聯軍「庚子之役」,就是採取的這一進軍路線),而不必要搞得這麼麻煩,從山東和奉天繞道進攻北京。

    而由於他對天津地區防務的憂慮,因此他才會不遺餘力的弄出了漂雷和袖珍潛艇提供給了劉冠雄。而從開戰到現在,日本人卻並沒有採取這樣的行動。

    日本人有如此強大的海軍而不利用,要麼是太狂妄,要麼是太愚蠢。

    或者二者兼爾有之?

    「京城那邊兒有消息麼?」楊朔銘想了想,問道。

    「沒有什麼太多的新消息。」副官像是知道楊朔銘在擔心什麼,回答道,「我軍前天已經完全佔領了日租界,大沽海面據稱發現日艦游弋,但並未向我軍開炮。」

    楊朔銘點了點頭,說道:「走吧,帶我去看看那位辮帥。」

    日本,東京,帝國大廈。

    此時在帝國大廈的會議大廳內,包括五相在內的緊急會議正在召開。

    「我們在中國的軍事行動很不順利。」日本首相大隈重信的臉沉得彷彿能夠陰出水來,「我軍在濟南至兗州一帶遭到了支那軍隊的伏擊。」他的目光落在了陸軍大臣岡市之助身上,「據說損失非常大。」

    看到大隈重信望著自己,岡市之助的臉不由自主的抽動了一下,他有些費力地點了點頭:「我軍是在追擊潰散的支那軍隊時突然遭到伏擊的,陣亡士兵的人數估計在5000人以上,已經證實第二十四旅團長山田少將不幸陣亡。」

    「陣亡人數在5000人以上?」外相加籐高明的眼睛一時間瞪得老大,「會不會是統計部門搞錯了?多寫了一個零?」

    岡市之助搖了搖頭,「詳細的傷亡數字還有待核實,可以肯定的一點是,這個數字還會增加。」

    「這怎麼可能?!支那軍隊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能打的?」加籐高明吃驚地問道,「要知道,我們在進攻青島的戰役中,也只有不到1500人陣亡!這怎麼可能?!」

    在整個青島戰役當中,日本海陸軍一共有1455人戰死,4200人負傷,而這一次發生在兗州的戰鬥竟然有超過5000人陣亡,難怪加籐高明會如此震驚了。

    「我記得我們在攻佔奉天的戰鬥中,也只損失了500多人。」大隈重信看著岡市之助,問道,「為什麼兩個戰場上的傷亡數字會出現如此大的差異?」

    「這說明支那軍隊的主力被佈置在了山東戰場。」岡市之助說道,「而不是我們之前設想的,袁世凱用他們來守衛北京。」

    「據我們在中國的情報人員搜集到的情報,支那軍隊的戰鬥力一直很差,這一次怎麼會給我軍造成如此大的傷亡?」加籐高明問道,「他們的戰鬥力怎麼可能在短時間內提高這麼多?」

    岡市之助似乎感覺到了周圍的人望向自己的目光當中的指責之意,他有些惱火地開始了反擊:「支那軍隊的戰鬥力當然很差!這一點到現在仍然沒有改變!根據報告,山田少將的部隊在這之前,以不到7000人的兵力擊潰了一支人數在40000人以上的支那軍隊!而他們是在連續作戰極度疲乏和缺少彈藥的情況下,又遭到了另一支人數超過20000人的支那軍隊的伏擊!對於那些戰鬥到了最後一刻的英勇無畏的帝國軍人,我們沒有權利指責他們!」

    「這表明,支那軍隊在山東地區的兵力很強大,總人數也許已經超過了20萬人。」參謀總長長谷川好道說道,「這和我們以前所瞭解的情況不符,我們現在應該做出相應的戰略調整。」

    「而且據我瞭解的情況,支那軍隊的武器裝備並不像在中國的情報人員所說的那樣差,他們的很多部隊,包括一些非袁世凱嫡系的部隊在內,裝備都非常精良,擁有的火炮也不比我們的少。像這一次發生在兗州的戰鬥,中國軍隊使用了大量大口徑的重型火炮,正是這些大炮造成了我軍的慘重傷亡。」岡市之助又說道,「據我們的情報人員的報告,這些重型火炮是中國人在美國訂購的。」

    「看樣子袁世凱是有所準備的,所以才敢拒絕帝國政府的最後通牒。」加籐高明看了看大隈重信,「我們應該重新制定新的策略了。」

    「我們應該盡快的攻克北京。」長谷川好道說道,「之前我們設想的遼東半島作戰方案和山東半島作戰方案都已經不再適用現在的情況了。」

    「我們應該在天津登陸,進攻北京。」岡市之助說著,看了長谷川好道一眼。

    「可是我們一旦攻克北京,袁世凱政府倒台,中國將陷於暴民四起的混亂局面,我們將失去談判對手。」加籐高明立刻提出了異議,「而且還會引起西方國家的干涉。」

    「不錯,我們這一次進攻中國的目的,並不是要打垮袁世凱政府,而是要為日本爭取最大的利益。」大隈重信說道,「我們之所以選擇從奉天和山東兩面進逼北京,就是為了迫使袁世凱政府屈服,答應我們的所有條件。」

    「我明白您的意思,總理大臣閣下,您是想重複伊籐博文首相當年的功績。」長谷川好道說道,「但現在的情況已經發生了變化……」

    長谷川好道話還沒有說完,一名官員匆匆忙忙的走了進來,將一張紙條遞給了坐在那裡一直沒有說話的聯合艦隊司令伊集院五郎。

    伊集院五郎看了一眼紙條,臉色立刻變了起來。

    大隈重信注意到了聯合艦隊司令臉色的變化,立刻將目光集中到了他身上。

    「第二艦隊司令加籐將軍今天早晨去世了。」伊集院五郎盡量用平緩的語氣說道,此時的他巧妙的用「去世」這個含糊的說法,刻意的隱瞞了加籐定吉的真正死亡原因。

    「太不幸了。」大隈重信有些難過地點了點頭,「我們又失去了一位優秀的將軍。」

    「海軍應該在這場針對中國人的戰爭中發揮更重要的作用,不應該只呆在青島。」長谷川好道看著面色陰沉的伊集院五郎,「中國人的海岸線,可以說完全對海軍敞開,海軍可以採取任意行動打擊支那人。」

    「問題並不是海軍不想採取行動,而是如果不想引起西方國家的抗議的話,那麼可以供海軍採取行動的地方實在是太少了。」伊集院五郎冷冷地說道。

    「帝國陸軍需要海軍的支持,才能在中國的任何一個地方登陸。」加籐高明注意到了海陸軍將領們之間的緊張氣氛,像是打圓場一樣的提出了一個建議,「我們應該繼續向山東增兵,徹底擊垮那裡的支那軍隊。」

    「不錯,袁世凱以為他手裡的那些軍隊可以幫他取得勝利,我們要用實際行動,糾正他這個愚蠢的想法。」大隈重信說道,「當這些軍隊被我們全部消滅的時候,也就是袁世凱向我們投降的時候。也是支那人向我們投降的時候。我們必須要向他們展示我們的力量,只有這樣,才能夠瓦解支那人的抵抗意志。」

    「是的。」加籐高明說道,「我們要讓支那人知道,他們的抵抗是沒有用處的。只有選擇帝國的保護,才是他們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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