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實是柴茹梅的姐姐柴茹雪。」就在張山海準備用拘鬼符將那yīn魂收取的時候,那yīn魂慌忙說道。
張山海一愣,沒有發動拘鬼符,「既然你是柴老師的姐姐,為什麼要害自己的妹妹呢?」
「我從小讓著我這妹妹,寵愛她、愛護她,但是沒想到到頭來,她竟然成了我的奪命兇手。」柴茹雪說道。
這個情況讓張山海大為吃驚,這裡面竟然有這樣的故事。要是以往,張山海肯定不願意牽扯這樣的麻煩,剛才若是直接將這yīn魂給收了,也沒有什麼麻煩,但是現在,張山海卻不得不管這個大麻煩了。因為他已經被牽扯了進來,沾染了別人的因果。
柴如雪與柴茹梅出身知識分子家庭,家裡就這兩個孩子,父母雖然覺得遺憾,沒能有個兒子,但是這兩個女兒卻依然重視得很。柴如雪比柴茹梅大幾歲,從小便非常照顧妹妹,有什麼好吃的都讓給妹妹。有什麼好東西都會讓給自己的妹妹。原本一家人過得很幸福。但是一場動盪改變了一切。
柴如雪的父母都被打成走資派,這知識分子身體也脆弱得很,柴如雪的父親柴金華被整了一回,便沒挨過去,當晚就死在了牛棚裡。得到了消息的柴母陳碧君因此憂鬱而終。
最為走資派的小崽子,兩姐妹自然也是批鬥的對象。不過好在柴金華的一些朋友,想辦法讓這兩姐妹躲到老家農村裡去了。在那裡ri子雖苦。但是好賴活了下來。
柴茹雪與柴如梅那個時候都在上高中,到了農村,在姐姐柴如雪的堅持下,兩個人也沒有像別的下鄉知青一般,隨便嫁個人。而是堅持等待回城。
柴如雪的眼光是正確的,兩姐妹終於等到了恢復高考,最後一同考進燕大。在梅家老家也算是一段佳話。
在大學裡。柴如雪遇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個男人沈杭明。兩個人一見鍾情。甜蜜的愛情讓柴茹雪的大學生活充滿了甜蜜。也因此,她開始略微忽略了自己的妹妹。對於柴如雪來說,妹妹已經成年了。又考上了大學,今後自然能夠自己照顧自己了。柴如雪要追求自己的幸福了。
結婚之後,分配工作。兩姐妹都留在了燕大。沈杭明則進入了燕京的科研機構。
工作確定了下來,自然是水到渠成組建家庭。
柴如雪覺得人生很幸福,因為她找到了真愛。然後幸福的懷上了孩子。沈杭明工作很忙,每天都很晚才回到家中。柴茹梅承擔起照顧柴如雪的任務。每天對柴如雪照顧備至。柴如雪反而覺得十分愧疚,認為自己這幾年對這個妹妹有些忽視,以至於自己的結婚了,妹妹連個對象都還沒找著。於是托人幫柴如梅介紹對象,但是柴如梅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一個都看不上。
懷胎十月,柴如雪準備迎接新生命的到來。去醫院的那天,丈夫沈杭明與妹妹一起送柴如雪去醫院。
柴如雪與沈杭明分的房子在三樓。
去醫院的時候,準備非常充分,柴如梅與沈杭明都提著大袋小袋的東西。出門的時候,柴如雪走在最前面。柴如梅連忙跟了上去。
「姐,你可慢點走。我手裡提了這麼多東西,可不方便扶你。」柴如梅說道。
「茹雪,我看你是太想做媽媽了。慢點走。我鎖一下門。」沈杭明將東西放到門口,在哪裡鎖門。用的是掛鎖,非得用兩隻手才鎖得好。
「沒事。我是在農村幹過活的。農村的那些婦女生孩子的時候。直接就在家裡生了。我認識一個女的,她一個人在家裡,沒人給她去請接生婆。將孩子生下來,用牙齒將臍帶給咬斷了。那孩子後來照樣健壯得很。我啊,其實就是在家裡生,也沒什麼。就是你們兩個擔心得很。」柴如雪說道。
「姐啊,生孩子可不是小事情。在農村生一個孩子,那都是入一回地獄。一旦有什麼事情,根本就是喊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柴如梅說道。
柴如雪往台階跨出第一步,卻感覺到身體似乎被什麼猛推了一把。「啊!」地一聲慘呼,直接往樓梯下栽了下去。
柴如雪的魂魄當時就從身體裡面鑽了出來,看著妹妹與丈夫哭天搶地的將自己送到醫院,肚子裡的孩子奇跡般的救活了。柴如雪很是慶幸。柴如雪放心不下自己的孩子,所以一直沒有離去。變成yīn魂在家附近遊蕩。
但是,接下來的事情,讓柴如雪感覺事情不對勁了。自己的妹妹竟然與自己的丈夫結合到了一起。這讓柴如雪根本無法接受。妹妹一直看不上別人的原因,難道是因為她喜歡自己的丈夫?他們到底是在自己死之前便已經有感情,還是在自己死了之後呢?最讓柴如雪難以釋懷的是,那天倒下去的時候,明明感覺到背後被人推了一把。難道是自己的妹妹對自己下了狠手?這些問題都是柴如雪無法面對的。自己妹妹的一些行為似乎也印證了柴如雪的猜想。
柴茹梅經常做噩夢,似乎經常夢到可怕的事情。並且柴茹梅將所有關於柴茹雪的一切藏了起來。並且試圖抹除家裡有關於柴如雪的印記。這一點讓柴如雪極為不滿,同時心中的那意思疑惑也變得更深。
偶然一次,柴如雪撲上柴如梅身上,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能夠奪取妹妹身體的控制權。這一種感覺既讓梅如雪非常吃驚,同時也非常愧疚。不過,想到自己的妹妹對自己可能做出的事情,這一點愧疚馬上便給拋諸腦後。
即便是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柴茹雪依然深愛著沈杭明。所以每天與沈杭明恩愛讓柴茹雪感覺又回到了以前。
柴如雪翻看了柴茹梅的ri記,印證了之前的猜想,柴茹梅在大學的事情,便已經暗戀上後來成為自己姐夫的沈杭明。不過ri記裡卻沒有記錄她與沈杭明之前有沒有做出出軌的事情。更沒有記錄那天是不是她推了自己一把。
兩姐妹學的是同樣的專業,所以柴如雪控制著柴如梅的身體來學校上課,也沒有人能夠發現睥睨。不過兩姐妹的脾氣不大一樣。相對而言,柴如雪的脾氣要更大一點。
時間久了。柴茹雪便感覺到自己的yīn魂慢慢地消散。偶然有一次到這古塔下來,發現這裡的yīn氣能夠補充自己yīn氣的消耗。所以每天都會到這裡來坐上一段時間。
「你這麼做不怕傷害到你妹妹與你丈夫麼?事實上,你根本沒有弄清楚你妹妹有沒有害過你。你的yīn魂不散。那房屋之中自然yīn郁萬分,在裡面睡覺,做噩夢也是正常的。再加上。你死的時候,那個慘狀,應該在你妹妹心中留下了yīn影。你妹妹將你的物品收起來,卻不過是為了防止睹物思人。」張山海說道。
「但是,我下樓的時候,被推了一把,又是怎麼回事呢?」柴茹雪說道。
「你只不過是為了你佔有你妹妹的身體找借口而已。你想一想,你妹妹當時雙手提著東西,即便要推你一把,又如何能夠用手呢?再加上。你丈夫也在一邊,她如何敢於做出這種事情來?再說她之前對於你丈夫只是愛慕,未必能夠做出過分的事情來。你死了之後,她要照顧你的孩子,加上本身對你的丈夫愛慕。之後結合在一起。也沒有什麼不對。」張山海說道。
「你沒有現場看到,你又如何知道。」柴茹雪雖然依然很硬氣,但是張山海卻聽出來她已經明顯底氣不足。她只是不想離開。她要為自己找一個借口而已。
張山海說道,「你如果繼續這樣做,你妹妹的靈魂馬上就會消散了。她的靈魂消散之後,你也待不下去。她的身體將變成殭屍。你丈夫因為被你吸取過多陽氣,壽元必然受到損害,能夠活過五十就是很大的造化了。你兒子應該也會受到影響。人們常說積yīn德,積yīn德,就是死了之後,不要留戀陽間,在陽間留存的時間越久,對後代的損害也越嚴重。」
「可是這件事情沒弄清楚,我是如何也不甘心離開的。」柴茹雪說道。
「這件事情本來與我無關,我不過是看到你們一對苦命姐妹,才來過問一下。你帶我去你住的地方。看能不能找出點問題。不過時間過去得太久,未必能夠找得出來。」張山海說道。
柴茹雪點了點頭,「我死了之後,我丈夫與妹妹過了幾年才結合到一起,就住在原來的房子裡。」
柴茹雪住在沈杭明單位的職工宿舍裡,那年頭對知識分子很重視,所以沈杭明結婚的時候,分到了一套兩個房間一間客房的套房。在這個年頭算是非常不錯的住房了。要知道有些職工家裡一家人就擠在一間房間裡。
「這個房子之前是不是死過人?」張山海走進那樓道便感覺有些不對勁,樓道位於西北邊,有些yīn冷。
「好像是死過人。聽說動亂的時候,那棟樓的一個住戶被批鬥了,當時就在房子裡上了吊。」柴茹雪說道。
「所以,你的事情,不能找人報復,你要找,便去找那吊死鬼。這個樓道太yīn冷,又終年見不到太陽,yīn氣自然凝重,yīn魂很容易在這裡凝聚不散。這也是你的yīn魂能夠留存下來的原因。我想那吊死鬼找到你,不過是為了找個替身鬼,他才能夠超脫。你若是不走,你找的替死鬼,便是你的妹妹。」張山海說道。
「不是的,你騙我的。」柴茹雪說道。
「我騙沒騙你,你心裡明白。你要如何做,是你自己的事情。你這的疑團我已經為你解開。這一段因果已經與我無關。我要走了。」張山海說道。
「別,別走。我現在如何才能夠離開?」柴茹雪問道。
「你做好了決定,我便能夠送你離開。」張山海說道。
「我走了之後,我妹妹與我的丈夫,還有我兒子還會不會受到影響?」柴茹雪問道。
「會。身體會虛弱一段時間,不過不會比現在更加糟糕。你丈夫最近應該經常去醫院了吧?」張山海問道。
柴茹雪點點頭,「我兒子的身體也一直不大好。沒想到是我害了他。」
張山海說道,「問題應該不是很大。還能夠恢復過來。」
「你能不能幫他們恢復過來?」柴茹雪問道。
「我們這一行做什麼都是白幹活的。我為你們化解因果,自己便會牽扯因果。這因果之力會損我的道行,所以我們做事情,不會白做。」張山海說道。
「這個沒問題。我會給我丈夫留一個條子,說清楚一切的。」柴茹雪說道。
「他能夠相信最好,他不相信,我便自己來取。」張山海笑道。
柴茹雪也微微一笑。一股黑煙從柴茹梅身體之中飛了出來。
柴茹梅身體軟綿綿地倒向地面,張山海連忙將柴茹梅扶到一邊坐下。
「我妹妹怎麼樣?」柴茹雪很是著急。
「問題應該不大。不過我可虧大了,需要大損靈力。你們家錢多麼?」張山海問道。
「還行吧。這幾年倒是也存了點錢。主要是我丈夫接了私人的活賺了點錢。」柴茹雪說道。
張山海其實也是一邊說笑,一邊救人,「過一下,她應該能夠醒過來。不過我想,剛才我跟你說的話,她應該都是知道的。」
「那麼她會知道她的親姐姐差點將他害死了?她會不會怨恨我?這些年,我帶給她這麼多的痛苦。」柴茹雪說道。
「這個我不知道。人心是算不了的。」張山海說道。
「果然,你也有做不到的事情。」柴茹雪說道。
果然,如同張山海所說,過了沒多久,柴茹梅醒了過來。醒過來便說道,「姐,你還在麼?」
「她就在旁邊。她問你怨恨不怨恨她?」張山海說道。
柴茹雪搖搖頭,「如果我能夠與她交換位置,我願意替她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