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老大……老大……你……沒事……吧!『
恍惚中,聽到身旁似乎有人在喊著什麼,聲音卻蒼白無力得彷彿垂死之人的喃喃私語。
「羽!……羽!……你振作點啊!「
「啪」一聲帶著隆隆回音的悶響,臉頰頓時一陣熱麻,隨之襲來的劇痛卻讓我險些渙散的神智陡然清醒過來。
「嗯?!」我渾身觸電般一個激靈,眼前昏暗扭曲的景象立刻清晰明亮起來,這才驚覺自己掙被暗月楓和雪城月一左一右地攙扶在中間,不由茫然道:「啊?剛才誰打我?!」
「我看你快暈過去了,就輕輕扇了你一巴掌。」雪城月擔心地扶著我道:「你沒事兒吧?臉色好難看,剛才抓著你的手,根本就是冰的,還呲呲的冒著寒氣呢!」
「……麻煩下次能換個人來叫醒我麼?」我捂著幾乎都麻掉了的左臉,活動了一下差點脫臼的下巴,還特意用舌頭檢查了一番自己的牙齒是否完好,「天哪,你想殺人麼?再稍微大力一點,我就真掛了啊!」
「意識情急,沒控制好嘛!」雪城月扁著小嘴委屈道:「楓哥又不敢打,只能我來了。」
此時,我直覺胸口窒悶難當,氣息頗為不暢,心悸手抖的厲害,試著運氣平復,卻驚覺渾身真氣竟有些不聽使喚。
突聽耳旁傳來校長的聲音道:「小子,別妄動真氣,你剛才氣急攻心,真氣暴走完還沒徹底平復,先試著慢慢吐息,平復了心情再說吧!」
我依言不再運氣,可哪裡平復得下心情,抬頭直問道:「剛才那小子呢?真死了麼?!」
「還好,有校長在,他沒死成。」暗月楓陰沉著一張臉,寒聲冷笑道:「不過,老大你放心,只要你一句話,我就絕不可能讓他活著飛回多倫多的,不搞得他遺臭萬年,死了都被人懸屍唾罵,我以後也沒臉再做你小弟了。」
我這才放下心來,深吸口氣,晃了晃還有些昏沉的頭,擺擺手道:「算了吧……我沒事兒了……讓我先喘喘氣兒。」
雪城月皺著眉道:「唉,我經常聽人說氣大傷身,氣大傷身,只當是玩笑呢,沒想到竟然真是這樣。以前電視裡看有人氣的手都昏厥心絞痛什麼的,還覺得太誇張,今天看了你,才知道我不過是事不關己,才無法體會了。剛才那混蛋也真是能氣死人,別說你了,我都氣得頭暈起來了。哼,超不要臉的傢伙,我雖然也有聽說過,但總覺得還算有法子治,可這種連命和臉一起都不要的,還真是讓人有一種超無敵的無奈啊!」
「古人云,人至賤則無敵嘛!唉,小弟我今天也是失策。」暗月楓歎了口氣,「早知道他會來這一手,就直接不管不顧動手了,還跟他扯什麼鬼道理。」
此時卻聽校長在前面冷笑道:「原本學生的私事,我不是不大想管的,不過你竟敢在我門口毀我千年清譽!哼,小子,你很帶種嘛!我雖然還不太清楚你背後的指使者到底是誰,目的倒是弄清楚了,這麼無恥卑鄙殺人於無形的毒計,當真是出人意料啊!」
「哦哦哦!校長發火了!」雪城月瞬間興奮起來,「這下有戲看了!」
「你啊!」我無奈的瞅了她一眼,「扇巴掌看熱鬧,你就最積極。」
「我就是這麼無聊,怎麼樣?!」她說著,小腮幫子一鼓,抬起下巴很不服氣地哼了一聲。
「呵呵。」我被她的摸樣逗得想笑,胸口卻又疼得連連咳嗽兩聲。
只聽校長又道:「哼,果然是『七魂散元香』,七百多年前就失傳的禁藥,你小子居然也能搞到手,還藏在香煙裡自己先抽個不亦樂乎,哈哈,真是下足了本錢啊!」
說罷,他又對著周圍紛紛被嚇到的眾人安撫道:「別怕別怕,這毒對你們沒什麼傷害的,也就相當於二手煙罷了。」
我和雪城月聽了尚還有些摸不著頭腦,暗月楓卻是當即色變,恨聲罵道:「你直娘賊,他麼的原來是想來廢掉老大的武功啊!」
我這才醒悟過來,不由倒抽了口寒氣,心有餘悸的道:「怪不得我體內的真氣有點不聽使喚,想不到竟是因為這個。」
「咦?羽,你不生氣麼?」雪城月好奇道:「你這時不該怒氣勃發,衝上去扇他耳光的麼?」
「校長都出面了,我還有什麼好氣的……而且,剛才一時情難自控,估計也是這七魂散元香所致,讓真氣沒法控制情緒的。」
此時,我終於平復了心情,站直了身子,發現周圍依然是擠滿了無數人,卻鴉雀無聲,一個個全都屏息靜氣地盯著在空地中心面無表情的校長大人。
「小子,你不是想栽贓我的學生麼,好啊,我們就來辯一辯。」校長伸手接來一位助教匆匆遞上來的厚厚一沓文件,又回頭看了我一眼道:「羽,你沒事了吧?」
我試著運了運氣,點頭道:「啊……沒事兒了。」
「那就過來吧!」
我依言走過去,卻見校長身前的那少年正滿臉慘白地死個木樁般杵在原地動彈不得,胸前的衣服被灼出一個大洞,還露出燒得焦爛的肌膚,幾塊銀黑色的金屬像液體般濺落在他腳下。看來剛才他自插心窩的瞬間,匕首便已被校長隔空給融成了鐵水。
我趕忙適時地恭維了一句道:「校長大人神威無敵啊,這種手段,小子我是拍馬都不及的了。」
「還有閒工夫逗笑,可見是真沒事兒了。」校長哈哈一笑,又寒著臉指著那少年道:「等一下你給我盯著這小雜碎,我每問他一句,只要他敢蹦半個廢字,或者遲疑半秒,你就恨恨扇他一巴掌。臉扇爛了,就替他的襠,襠踢爛了,就拆他的肩胛骨,骨頭都碎了,就慢慢剝他的皮。反正我今天很閒,有的是時間啊,我們慢慢來,弄得快死了,再救回來繼續,不怕他不說真話。」
「這個……」我頭皮發麻道:「有必要這樣麼?」
「這小子自己都不要命了,你還替他可惜什麼?」校長哂道:「反正有埃娜,弄不出人命的。」
「這可是動私刑啊,而且還當著這麼多人……被人知道了,可是要出事兒的啊!」
「你怕麼?我反正不怕啊!」校長聳聳肩,不屑道:「再說這種被當成棄卒一般的小雜碎,誰會為了他來跟我打官司?」
見我還在猶豫,校長立刻火大地直接爆了粗口道:「他麼的,你小子不想要清白,我還要呢!阿月,你來!」
「哦!」雪城月也不知道從哪兒拎了根棍子就興沖沖跑了過來。
「還、還是我來吧!」我嚇得連忙攔住她,天啊,這一棒子要是讓她打下去,只怕這小子腦漿都能飛出半條街去!
雪城月立刻乖巧地將棍子遞在我手裡道:「喏,用這個,別髒了自己的手。」
耳旁卻聽到校長語重心長地傳音道:「你今天要不把這口氣徹底出順了,只怕一輩子都活落下病根的。小子,我這可是在救你命啊!」
我這才恍然大悟,點點頭道:「嗯,那就開始吧!」
「嗯……」校長戴上老花眼鏡,又讓助理不知從哪兒搬了張椅子過來,四平八穩地坐下來,才翻開了文件,瞅著那少年道:「這裡有我們裡赫氏所有成員的出行記錄,日期、地址和任務全都一一記錄在案,當然也包括龍羽的。那我問你,你妹妹是在什麼時候、什麼地點,和龍羽見面的?」
毫無意外的,那少年只是慘白著一張臉,面無表情地看著地面,兩腿雖不住瑟瑟發抖,卻是一聲不吭。
校長衝我使了個眼色,我立刻就一棍子抽了過去,正中少年面頰中側,但聽到骨裂之聲脆利利地響起來時,心中那真叫一個痛快,心情也瞬間就暢快了幾分。
「那我再問一句,你真有妹妹麼?」
少年依然不答,我跟著便又是一棍,正中他鼻樑,打得他淚花四濺,鼻血長流,我的愉悅指數也隨之立刻飆升了好幾十點。
誰知校長卻突然道:「別用棍子了,直接用手。不然這麼打,根本沒效果。」
「呃……好吧!」其實用得正暗爽無比的我,只得訕訕地丟了棍子。
「用柔勁扇上去,剛勁抽出來,這樣才夠疼。」校長又很細心地指導道:「而且,還僅僅只是皮肉傷,這可是問刑的一大訣竅。」
「咦?」我納悶道:「不是應該反著來才對麼?」
「哈哈,你試一試就知道效果了。」
於是,我就立刻試了一掌,瞬間將那少年左臉扇下一層皮來,然而令人驚異的是,竟絲毫沒有流血。
「哇……」我嘖嘖驚歎,立時佩服得五體投地道:「校長大人,不愧是為人師表,果然知識淵博無比啊!」
此時,那少年突然哭著開腔,啞聲道:「沒問問題,你們也打啊?!」
我連忙道歉道:「啊,對不起,剛才只是試了一下手,真不是要故意白打你的,不然……你讓校長白問你個問題好不好?」
正從助理手中接過茶杯喝茶的校長,聽得直接將茶噴了出來,指著我罵道:「人家都來算計你的小命了,你還跟人道歉?你那師傅到底是有多奇葩啊,竟能教出你這麼個迂腐的徒弟來?!」
我頓時臉頰滾燙,吶吶道:「這個……我從來沒打過不會還手的人……實在是沒經驗啊!」
「我實話告訴你,這小子的目的,就是想拿自己的一條賤命來廢了你的武功,無論是先前的造謠中傷、耍潑撒賴,還是最後的當面自殺,都是環環相扣的毒計,目的不但是讓你身敗名裂,更要你心浮氣躁,大怒大悲,導致毒素擴散更快。你若還想著要同情這小子,我真心勸你一句,省省吧,留著那心力,讓他說出幕後主使才是正道啊!」
說道這裡,校長突然又站起身來摘下眼鏡,指著周圍人群厲聲喝罵道:「還有你們這群看熱鬧的傢伙,難道就不會捫心自問一下,到底該支持誰麼?就知道在這裡嘻嘻哈哈地起哄喝彩,巴不得看到龍羽出糗丟臉才開心,你們就不怕寒了人家的心?!龍羽不但為赫氏出生入死,更是救過你們的命啊!你們以為上次的毒蝙蝠事件,解毒血清是誰拼了命給你們拿回來的?龍羽!赫氏層遭遇恐怖襲擊,是誰拿命換得你們能安然回來繼續上學的?龍羽啊!還有這拖延了三十年之久才再次問世的能源更新計劃,舉世的福音啊,能造福萬民的偉業啊,連我都以為再也沒希望能重見天日了,你們知道是誰拿命給你們換回來的麼?還是龍羽?居然還有人嫉妒地說什麼埃娜只關心龍羽一個人,你們知道龍羽為了你們曾受了多少次致命傷麼?連五臟六腑都全碎過啊!他倒在地上吐血的時候,你們在哪兒?都還在教室裡開心地上課呢!埃娜不關心他,難道來關心你們這群連擦破個胳膊皮都能哭爹叫娘的傢伙麼?!你們啊……嘿,你們這幫小混蛋,當真是一個個的都不懂事,今天若是讓龍羽真死在這裡,哼,這赫氏我也不開了,你們就統統給我滾回家去吧!」
本就鴉雀無聲的圍觀人眾頓時連大氣都不敢再喘上一口了,旁邊的助理則趕忙上前給校長捶背順氣。
雪城月也小心翼翼地勸道:「校長啊,您別是也中了那個什麼七魂香吧?可別太生氣了啊,不然就被那小子給一石二鳥了!」
「鳥什麼鳥?誰是鳥了?!」
「對對對。不是鳥,不是鳥。」雪城月趕忙陪著不是,小拳頭還不住辛勤地輕輕捶著校長肩膀,柔聲哄道:「氣大傷身,氣大傷身啊!校長,您這萬金之體,可千萬不能出事兒哦……」
暗月楓此時湊過來輕輕用胳膊頂了頂我,低聲笑問道:「老大,爽不爽?是不是感覺突然特自豪、特驕傲啊?」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頭笑道:「難得有人為我這麼說話,是感覺挺好的,不過……我好像還沒輸到過連五臟六腑都全碎掉的那種淒慘境地吧!」
此時已重新坐回到椅子上的校長,似乎終於消了氣兒,又若無其事地戴上老花眼鏡,拿起文件衝我點了點頭道:「那,我們繼續,今天不把這小子打得連他家的狗都認不出來,我們就不吃飯了。」
暗月楓此時舉手到:「校長,那個,剛才我好像也中了那個什麼散的,您看我是不是也有資格來代勞幾下?這先柔進後剛出的手法,我也很想學一學啊!」
校長點點頭道:「也好,先等羽把氣兒出順了,再輪到你吧!他不出順氣兒,這毒可解不了。」
接著,他便又清了清嗓子,低頭從老花眼鏡上沿斜瞅著那少年道:「再問一次,你到底有沒有妹妹?」
「啪」一聲脆響,我扇得理直氣壯。
剛捋掉粘在手上的一層嫩皮,卻見那少年連忙搖頭哭道:「沒……沒!我回答了,你們還打啊!」
「誰讓你小子說的太慢!」暗月楓惡狠狠道:「搶答時限只有半秒而已!你可要隨時集中注意力啊!」
校長又慢條斯理地問道:「沒有妹妹,你幹嘛跑到栽贓別人調戲了你妹妹?」
「啪!」
那少年頓時鼻涕眼淚刷刷齊下地哽咽著道:「這問題半……半秒內……哪……哪兒答得出來啊……嗚嗚嗚……」
「哦……對不……啊!嗯……」剛想道歉的我,連忙改口道:「你半秒內張嘴就可以了嘛。」
「再問你一次,這次我說慢一點,讓你能考慮清楚。你沒有妹妹干,嘛還跑過來,栽贓別人調戲你,妹妹?」
我聽得心中暗歎,校長這斷句斷的,絕了。
「是……是有人讓我我這麼幹的!真不是我的本意啊!」
「是誰?」
「求求你們,殺了我吧!我真不能說啊!我要能說,我幹嘛特意跑過來賠上自己一條命啊!」
「啪啪啪啪啪……!」
我左右開弓,抽到一半,突然疑惑地問暗月楓道:「咦?他剛才到底說了多少個字,你數了沒?」
暗月楓舉起三根手指,「還差三個。」
於是,我又痛快淋漓地補了三下。
這下少年可徹底成了個小白臉,除了嘴下和鼻樑額頭,其餘地方薄薄的假皮層盡數被我閃光,只剩下摻著脂肪雪白水靈的真皮組織了。
「嘿!好白。」暗月楓嘖嘖歎道:「這美白手法,當真一流。咦?不對啊!老大,你這都扇乾淨了。等一下我扇哪兒啊?」
「校長說……接下來踢襠。」
「哇,好頂贊!不知校長可有什麼神奇的刑訊腳法讓我再開開眼界麼?」
「這個……」校長想了想,點頭道:「倒是有,不過不太雅觀,這裡恐怕用不了。」
那少年已是痛不欲生,偏生又動彈不得,可憐兮兮地泣不成聲道:「我……我對不起你,龍羽老大,我……我給你磕頭賠罪了,求你……給我個痛快好麼?」
我為難道:「不行啊,你不說出幕後主使,我這條小命也很危險的啊!為了我自己著想,只能委屈你了。唉,這種時候,你還是求求別人吧!」
「暗……月楓大人……我要死死不了,到時候……就帶條狗……去日你媽的X。」
「讓你失望了,我媽去世很久了。」暗月楓嘿嘿一笑,說完對著少年的襠就是狠狠一腳,踹的他渾身痛得抽搐不已,褲襠裡頓時稀里嘩啦一陣亂響,連屎尿都爆出來了。
暗月楓還很是憤憤不平地向我訴苦道:「這不公平啊!憑什麼這小子對著你是賠禮道歉,對著我就爆粗口啊!」
我想了想道:「估計他知道我爹媽死得早,我根本沒印象,所以罵了也沒什麼用。」
「好吧……我認栽了。」
看著暗月楓鬱悶不已,我開解他道:「其實你應該這麼想,他之所以這麼恨你,必然是因為你之前的精彩表現讓他非常難堪啊!壞人最痛恨的,不就是最厲害的英雄麼,所以你也沒什麼好氣的了。」
雪城月在旁邊聽得撲哧一笑,又趕忙掩飾地咳嗽兩聲,埋頭繼續給校長捶肩。
校長拿開那沓文件交到助理手中,又摘了老花眼鏡放進胸前口袋裡,瞅著那少年,似拉家常般柔聲道:「你小子放心,我們沒你東家那麼惡毒,頂多讓你受點小傷而已。」
說著,校長突然冷不防問道:「咦?對了……你東家,不會是教廷吧?」
那少年目瞪口呆地剛想點頭,卻又猛然驚醒般拚命地搖頭否認。
校長立刻瞭然地笑道:「哈哈哈,我就說嘛,這失傳了七百多年的東西,除了那裡,還有哪兒能搞出來。
「哈哈哈哈……「就在這時,一陣清脆的笑聲從人群外清晰傳至,只聽一名女子高聲譏笑道:」赫氏好大的威風啊!全校師生光天化日之下,圍觀校長濫用私刑,嚴刑逼供孤身少年,這新聞要是報導出去,立刻就能登上今年的十大新聞排行榜了。
校長似乎早已料到會有這麼一出,淡淡笑了笑:「該來的,果然還是來了。」
隨即起身,校長衝著四周的人眾抬了抬手開攆道:「時候不早了,都散了吧!沒什麼熱鬧可瞧了,都給我回去上課!等一下教授點名,若是有遲到的,你們就等著好果子吃吧!」
熙熙攘攘的人潮立時開始朝校內移動,校長又接著道:「今天讓大家看這出熱鬧,並不是想宣揚暴力,也不是以惡制惡,只是一要讓你們明白,這世上的險惡人心有多麼可怕,二是要你們親眼看到,公道自在人心!只要你們行的端做得正,自然就會有人來幫你主持正義!將來若是出了社會,都給我多長個心眼,千萬別被這種卑鄙小人給算計了啊!」
人群轟然應了聲好,退進了校門內,卻還有大半都遲遲不走,只是不住回頭張望著遠處校門外那背著把連鞘武士刀,還帶著五名老者的男裝少女。
校長不耐煩道:「幹嘛還不走?等著被處分麼?!」
這時只聽遠處人群中有人很擔心地高聲叫道:「校長!龍羽!你們可千萬不能輸啊!」
立時便有無數人跟著叫了起來,「校長!龍羽!你們可千萬不能輸啊!」
又有人高聲叫道:「校長!龍羽!你們要是打輸了,我們將來出了社會,可就抬不起頭來了啊!」
無數人跟風到:「是啊!我們的顏面可都掛在你們身上了啊!」
我心說這種連校長都懼怕的對手,你們是要我去送死麼!但,也只能強裝微笑地點點頭。
校長則忍不住笑罵道:「打什麼打!你們以為這是要拍武俠片麼!都給我滾回去!」
人群這才終於四散而去,等剩到最後幾人時,卻是古克、阿加力和龍迪他們。
只見阿加力很是不平地指著一直若無其事地躲在校長身後企圖矇混過關的雪城月,舉報到:「校長!那個!那個女生為什麼還沒走啊?」
被揭穿的雪城月氣的直跺腳道:「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啊!」
校長回頭瞧了雪城月一眼,想了想道:「你留下來吧,不過等一下可千萬小心才是。」
「是!」雪城月喜不自勝道,說完就對著阿加力得意洋洋地扮了個鬼臉。
「唉……那別忘了拍照留念啊!」阿加力頗不是滋味地叮囑了一嗓子,又和眾人一起依依不捨地朝我們揮了揮手,便轉身快速朝教學樓跑去。
那穿著一身靛藍色仿男式軍服的少女笑嘻嘻看著我們道:「這好戲才剛開場,怎麼觀眾就全退席了?莫非是只敢看戲劇般的開頭,卻不敢看悲劇式的結尾麼?」
暗月楓盯著那少女看了一會兒,突然扭頭對我道:「老大,這女的從剛才出現到現在,眼睛就沒離開過你啊!你可要小心點,萬一等一下她突然也掏出把匕首抵著自己心窩讓你脫褲子給她欣賞的話,我可還真沒法再去找個能幫你圓場的丑角來了。」
站在校長身後的雪城月立時捂著嘴笑得直打跌,無語的我很是想提醒這兩位大敵當前,能不能稍微嚴肅點?
卻聽校長點頭道:「說得有理。這位小姑娘,你不會也是衝著龍羽來的吧?」
「是……又如何?」少女瞇著眼睛狠狠盯了暗月楓一會,又若無其事地笑道:「原以為傳聞中的神戀派這關門弟子有多厲害呢,吹得什麼品貌無雙、心素如簡……哈哈,沒想到不過一個三腳貓功夫的無賴,都能逼得這位號稱涵養極高的神戀派傳人大打出手,可見不過是有心人的故意吹捧罷了。」
暗月楓湊到我耳旁用手掩嘴裝作要說悄悄話,卻故意用著對方也能聽見的聲音道:「哇!老大!她承認了啊!她果然也是專程來看你脫褲子的啊!我看你還是迴避一下的好啊!」
那少女冷哼一聲,衝他翻了個白眼,傲然抬起下巴睥睨著我們道:「今天我來這裡,只是為了見神戀派的人,你們這些無關人等,不想倒霉的,就都給我統統退下吧!」
「好的,稍等,我們去給你叫人。」我聞言立刻點頭道,轉身拉著雪城月和暗月楓就往回走,邊走還邊招呼校長道:「校長,走了!」
校長一時沒反應過來,還「啊?」了一聲,見我們都已經快走進校門了,才哭笑不得地跟了上來。
「別逼我動手,你要敢跨進那個門,哼,哼!」那少女在我身後冷然道,話說到半截,便冷笑不語。
我無奈回頭道:「我這不是要回去給你叫人麼,你到底是想怎樣啊?」
「別給我貧嘴,這裡只有你是神戀派的,其他人可以走,你不能走。」
我歎了口氣,無奈道:「這位姑娘,你怕是搞錯了吧,誰告訴過你,龍羽是神戀派的人了?」
「你這臉皮……還真不是一般的厚啊!」她瞪圓了兩隻眼睛,嘖嘖歎道:「而這膽子,也小得有些過分了吧!喂!你還算得上是江湖中人麼?」
「你這不是廢話麼,我當然不是江湖中人,不然你以為我憑什麼能活到今天?」我不以為然道:「你帶著這凶神惡煞般的五個老頭,仗著好男不跟女鬥的理兒,頂著少壯不欺老弱的名號,過來殺我一個講文明、講禮貌、尊老愛幼、懂得孔融讓梨的文弱好少年,我不臉皮厚一點、膽子小一點,難道還主動送上去讓你們白白打死不成?」
校長聽得哈哈一笑道:「說的也是,姑娘你這麼大的陣仗,誰看了不是頭皮發麻啊?這要不跑,還站在這裡等死,不就是個傻子了麼!」
暗月楓也笑道:「這才是典型的恃強凌弱啊,當真是好豪氣的一句『別逼我動手』,好霸道的一句『統統退下』,敢情這天底下的規矩都是你家定的不成?我們想走想留,關你屁事啊!心情好的話,還能幫你去叫叫人;心情不好,就直接請君自便吧!」
少女抱著胳膊冷笑道:「怎麼,只准你們赫氏光天化日之下圍毆辱罵弱勢少年,就不准我來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麼?你們赫氏還真是欺軟怕硬,儘是些只會耍嘴皮子功夫的膿包軟蛋啊!」
說著,她便走到還傻站在原地動彈不得的那少年身旁,指著我們問道:「剛才誰出手打過你的,告訴姐姐,看姐姐我替你討回這個公道。」
那少年哆嗦著嘴唇小聲道:「龍……龍羽……還有那個暗……暗月楓。」
「哦!好的。」少女頭也不回,只是衝著身後五老招了招手道:「聽到了麼,給我把他們拿下!」
「是,小姐。」五老齊齊應了聲,便即邁步上前,明明只看到邁了一步,卻眨眼間從三十米開外直接來到我們身前五米處。
我一看不好,招出飛羽流星大叫一聲,「等等!有話好好說!」
反手柔勁一推,將暗月楓向後輕輕送出二十米開外,我扭頭衝著雪城月道:「快掩護他走!叫人來幫忙!」
誰知雪城月點頭應了聲「是」,站在原地動都不動,只是笑嘻嘻地看著那五名老頭。
「喂!你幹嘛不走啊?!」我瞪著她道,卻突然發現五老正面色凝重地看著我身後,似乎有所顧忌而不敢出手。
心下好奇的我雖然很想回頭,可又怕是他們的疑兵之計,只能硬挺著道:「哼,五打一。也好,正好讓你們嘗嘗我新練的羽裂天罡!」
「喲!我還沒教,你都會了啊?」師父笑呵呵的聲音猛然從身後傳來。
大喜過望的我,回頭一瞧,只見叼著雪茄的師兄和一身布衣、布鞋的師父正悠閒地站在我身後,極遠處不但有個正不住伸頭張望的欒茹湘,就連本該在天堂島陪著二百五十一號的埃娜也一併敢來了。
卻聽師兄很是好奇道:「喲,小姑娘,很面生啊!不知你找神戀派的人有何要事啊?這麼大的陣仗,是要跟我們開久別江湖聯歡會麼?」
那少女面沉似水地看著師兄和師父,問了五老一句,「這兩位也是神戀派的人麼?」
「是,小姐。」五老之中的一位回身恭敬道。
「我怎麼都沒見過?」
「老的那個,是程雲雪,神戀派現任掌門;抽雪茄的那個,應該就是大徒弟羅特了。小姐你深居簡出,他們又隱居多年,沒見過,也是正常的。」
那少女揮手不耐煩道:「不管了,我只要龍羽一個,其他的,你們看著辦。」
五老聞言面面相覷,苦笑不已,回身的那位又恭敬道:「回小姐,這個……似乎有些難度。」
師父則皺著眉上前道:「不知小徒哪裡得罪了姑娘,竟請出五位前輩來助陣,這麼大的陣仗,到底是所為何事?」
卻見暗月楓在被師兄輕聲囑咐了幾句後,急急上前一步道:「回稟老爺子,剛才有個少年過來,說有條公狗玷污了他妹妹,而那條公狗不巧也叫做龍羽,變讓他不知為何竟能白癡到誤以為是老大干的了。我們費盡口舌讓他終於明白他實在是找錯了對象後,他妹妹——啊,也就是這位姑娘——就緊跟著登場了。我看這位姑娘,你雖說被狗玷污了,其實也沒什麼大礙,我們都是明理的人,並不會看不起你。可你非要把這污名賴到人的身上,就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了吧!」
那少女聽得臉上一白,咬著牙寒聲道:「給我殺了他!」
話音剛落,卻只聽「嗡」的一聲龍吟,數十顆雪藍色的流星突然憑空出現,將五老團團圍住,每顆流星都定在空中不住高速顫動,還發出陣陣奇異的嗡鳴聲。
五老頓時相顧色變,其中一位還很無奈地歎了口氣道:「程賢侄,何必呢!你應該知道,為了個不相干的人跟上面作對,不值得啊!」
師父抱拳道:「五位叔伯,你們也知道我程某人的脾氣。不相干的事,我絕不會管,也懶得管。可誰敢動我身邊的人,我程雲雪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豁出一條命去,也要報仇雪恨。這位暗月楓小兄弟,跟我小徒情同手足,那就如同我的家人一般,從今往後,誰要敢動他一根毫毛,哼,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突然聽到一陣輕微吸鼻聲的我納悶回頭,卻看到暗月楓竟感動得連眼淚都快下來了。
「這位小丫頭,你剛才還嘲笑我師弟沒有涵養,為了個無賴的幾句話就大打出手。我看你這素質更差啊,人家好言好語地跟你講道理,你竟然還要出手傷人?」師兄說著,冷笑一聲道:「七魂散元香,好大的手筆、好毒的計策,試問我這老實巴交的師弟到底哪點得罪了你,竟讓你使出這種手段來對付他?」
「七魂散元香……」師父若有所思地抬頭道:「還真是好久沒聽到這名字了。」
從剛才起就一直老神在在地在旁邊看戲的校長,這時才接話道:「是啊,我一開始也是完全沒料到,可看見你徒兒突然之間不但沒能阻止對方自殺,更是自己連站都站不穩了,才猛然想起這東西來……這情形,和當年的賀閒賀老弟的遭遇何其相似。」
「嗯……」師父點點頭,「是啊,何其相似。」
雪城月歪著頭好奇道:「師伯,什麼何其相似?那個賀老弟遭遇了什麼啊?」
師父笑著瞅了她一眼,又皺眉道:「賀閒在當時,可是個不可多得的武學天才,年紀輕輕,便已結交了無數五湖四海的英雄豪傑,而且更難得的是人品、武功俱臻上乘,是被所有老一輩寄予了厚望的武林新秀。那日突然有個不會武功的文弱青年,無緣無故找到賀閒家中,誣賴他不但強辱人妻,逼得自己妻子上吊自盡,還玷污了他尚在襁褓中的女兒,而且說的是聲淚俱下,真假難辨。賀閒見他根本不會武功,就只是搖頭否認,還耐心跟他理論,那人卻突然當著眾人說賀閒身上某個部位有特殊的記號,在污辱他妻子時被他妻子瞧得清清楚楚,還問賀閒敢不敢當眾脫下衣服來給他看。」
「哦——」雪城月連連點頭道:「果然是何其相似!當時那人是不是還拿著把剛買的匕首,抵著自己喉嚨啊,接著罵了幾句後,就說既然你們仗勢欺人,我就給你們來個魚死網破,讓你身敗名裂什麼的。然後就真自殺掉了?」
「雖說細節上略有不同,不過大體確實如此。」師父點頭道:「那天賀閒家中正好在大宴賓客,請來的很多人都是社會上的名流雅士和武林同道,大家不明就裡,原本還紛紛支持賀閒,可見那人竟把自己的命都賠掉了,就開始以為這事兒就算不是真的,恐怕也別有隱情,其中還有人指責賀閒仗著人多勢眾,逼得被害人自殺身亡,而且明明能救,卻眼睜睜瞧著對方殞命當場,用心何其歹毒。其實當時賀閒已身中七魂散元香,同時因為情緒過於激動,別說催動真氣,自己也是連站都站不穩了。唉,可這還只是個開始。」
我聽到這,不由驚駭道:「什麼?這還只是開始?!接下來還有多少人要來找我當面自殺啊!」
師父擺手道:「自殺的倒是沒了,只是接連半個月內,每天都有一兩個高手上門生事,說要為那被賀閒逼得家破人亡的受害者討回公道。賀閒閉門不見,對方就踹開大門直闖入內,逼著賀閒與其動手,邊打邊各種污言穢語,想盡千方百計激怒賀閒。等打到一半,看不是對手,便又逃之夭夭。就這麼折騰了半個月,賀閒突然練功走火入魔,不但一身功力盡毀,整個人也變得瘋瘋癲癲,不出半年,就暴病而亡了。」
校長悲歎道:「可惜啊,賀閒賀老弟那一身自創的絕學,竟就此失傳,而且最可悲的,死後都還有人不放過他,竟然跑去挖墳掘墓,要毀屍滅跡,還好被去為老友掃墓的某位武林同道給帶了個正著。那位同道感覺到事有蹊蹺,便來找我給賀閒驗屍,這才讓真相大白於天下。」
我直聽得背後冷汗涔涔,心有餘悸道:「今天要不是校長也在,我……我……」
「我什麼我?」師兄瞪了我一眼道:「剛才你不還在那兒跟人家道歉麼?是嫌自己還沒被人算計夠是吧?要不是師父攔著我,嘿,我都想出來一巴掌扇醒你了!這種混賬王八蛋,一劍殺了都還嫌不夠解氣啊!居然還有人想來為他主持公道,當真是欺我神戀派無人了麼!」
說罷,師兄拿眼一掃那少女,故意大聲道:「羽,這七魂散元香的解法,就是要平心靜氣,不怒不躁,這毒素便不會沉積在經絡中,而會自然而然分解成無害的物質自行排出體外。眼下我看你還是餘怒未平,這可相當不妙啊!沒法子,師兄我只能替你出手,殺了這自動送上門來的同夥,給你解氣了!」
師父不但不阻止,居然還點頭道:「這小姑娘年紀輕輕,心思卻如此歹毒……也罷,羽,你和你師兄一起出手,務必要一擊斃命,不留活口,這樣對外面還能宣稱是遇到罕見的勁敵,拼得你師兄弟二人齊齊聯手,才勉強獲勝,別忘了等一下把她的血多淋一點到身上,顯得自己也是身受重傷,到時候就沒人敢說我們以大欺小了。
那少女直聽得目瞪口呆,指著師父,難以置信道:「喂!有你這麼教徒弟的麼?你們神戀派向來標榜自己是名門正派,居然還幹這種事情!」
師父皺起眉,納悶道:「我們神戀派不過是一山野小派,門下還算能打的也不過寥寥三人,而且全都站在你面前。請問這裡有哪個人在什麼時候說過我們神戀派是名門正派了?況且,我怎麼教徒弟,還用得著你來管麼?就算我哪天不開心了,帶著徒弟連你老子也一起殺了,然後教他們怎麼對著屍體跳舞,你也管不著吧!小姑娘,你既然敢做就要敢當啊,你當初興沖沖跑來想謀害我徒弟的時候,怎麼就沒想過有可能會被我們反戈一擊呢?」
那少女倒吸了口涼氣,慘白著臉道:「你們敢以下犯上,辱及我父王,當真是活膩了麼?!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的女兒?!」
「還請教?」師父很是好奇地看著她。
「哼,就憑你們,也有資格問麼?!」
「那正好,省事兒了,殺完後還能推說不知道。」師父點點頭,對著我和師兄道:「動手吧!」
那少女瞬間將背後的武士刀連鞘解下拎在手中,大喊一聲,「五老!動手!」
師父卻淡淡笑道:「他們敢動一下,我就一股腦兒全給你殺了陪葬。」
五老之中的一位也滿臉無奈道:「小姐,這跟之前說好的不一樣啊!不是說只是稍微嚇一嚇就行了麼,怎麼反倒突然假戲真做起來了?而且,當初老爺也不是這麼說的啊!老爺只說讓我們保護您的周全,沒說讓我們陪著您一起送死啊!您看在我們往日裡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而且這麼大把年紀還出來跑腿賣命的份上,能不能幫幫忙,向人家先賠個不是,再說清道理,過了這一關,也好。」
說到這裡,這人便住了口,眼巴巴地看著他們小姐。
少女頓時氣得渾身發抖,一雙妙目死死盯著我和師兄,見我們裝模作樣地紛紛凝出長劍,額上立時密密麻麻現出一排細膩的汗珠。
「你們……你們當真要造反麼!赫迪亞,你就不怕你這學校被人炸平麼?!」
校長清了清嗓子,兩下裡伸手阻止道:「且慢!」
又拽了拽雪城月和暗月楓,這才道:「等我走了,你們再打。雲雪兄,別說老弟我不仗義,實在是門生眾多,牽連太廣,擔待不起這個責任,等一下拋屍的時候麻煩扔得離校門遠一點,千萬別像上次一樣給我就扔在校門口了啊!」說罷轉身便飛快閃人。
那少女眼睜睜地瞅著校長帶著那二人直走出百米開外,還回頭衝我們揮手喊了一聲「好了,可以了!動手吧!」,氣得更是連拿著刀的手都抖了起來。
突然,她直接將武士刀扔在地上,梗著脖子咬牙道:「來啊,殺吧!有種就來殺了我啊!」
五老駭得面無人色,先前求情那人連連擺手道:「小姐!您可千萬三四啊!這明明不是您的主意,您為什麼非要全攬在身上啊!」
「閉嘴!」那少女聲色俱厲地憤然怒斥道:「我倒要看看,這幫人殺了我,還能不能活到明天!」
師父很困惑地瞅著五老問道:「這到底是誰家姑娘,這麼大的口氣?」
「不瞞你說,正式當今教……」
「不許說!」那少女厲聲打斷道:「跟這群不長眼的混蛋廢什麼話!」
那位老者為難地看了一眼少女,另一位老者卻突然開口道:「其實我家小姐這次前來,只是為了前日發生在咯米什郊外的一起事件,來跟你徒兒龍羽做個交易罷了。」
「住口啊!」那少女惡狠狠地指著那名老者,再次厲聲打斷道,「還敢說?!」
於是,又一名老者開口道:「至於下毒之事,主謀實是另有其人。」
「你們一個個的也都要造反了麼?!不許再說了!」
第四名老者便開口道:「小姐先前聽聞龍羽裡根本不露面的,連學校裡的人都很少見到,怕撲了個空,便催促著讓這要鬧事下毒的提前趕來,也好引得龍羽出來相見。」
他瞅了一眼自家小姐,見她已氣得扭頭便再不搭理,便繼續道:「在這事兒上,我家小姐確實有些胡鬧,雖然錯是肯定有錯,但畢竟是年輕不懂事兒,根本不清楚這其中的利害,只當是有好戲可看,還望程賢侄看在老朽們往日的面子上,網開一面,饒了我家小姐吧!」
「少給我胡扯,那人剛剛明明都招了,就是你們教廷派來的,」師兄冷笑道:「怎麼事到臨頭又不敢承認了?」
「確實是教廷派來的人沒錯,可指使者卻不是我家小姐。是誰,我是不太清楚,可你們也不能直接怪罪到我家小姐身上。」
「哦……這道理我懂,不管事兒的,當然不能擔責任,所以這麼說,是要算在你家老爺身上了?」師兄點著頭,突然笑道:「也好,師父,您剛才不還說了麼,說不定哪日就去殺了他們家老爺,您還真是料事如神啊!」
師父點點頭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俗話說得好,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神戀派賠上區區三條人命,給這世界換個新主兒,也算是值了。你們當家的既然明知道當年教廷和我之間的協議,卻還敢來暗算我的徒弟,擺明了是瞅著礙眼了,想暗中除掉我們神戀派。也罷,那就來拚個你死我活好了。」
「我程某人雖說勢單力薄,不是你們教廷那麼多人馬的對手,但一命換一命,這個本事還是有的,再加上我這兩個徒兒,興許還能拉上一大窩墊背的以絕後患。不過,這事兒必須攻其不備才有奇效,你們幾個要麼自行了斷,省得我浪費氣力,要麼就發下毒誓,絕不將今日之事說與第二人知曉。等明兒個我摸上貴教總壇殺了那狗日的全家後,若是還有命在,再來跟你們敘舊好了。」
說著,師父又看向我和師兄到:「等一下去吃頓好料的,師父請客了,趕快想著都要吃點什麼,畢竟恐怕就是最後一頓了,別到時候磨磨唧唧的點半天啊!」
[第四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