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已經打定了主意要輸,不過既然不能讓她發覺我是故意相讓,當然就不可能太過示弱。
我思籌著如果輸得太難看,恐怕她自己都不會滿意,畢竟只有來之不易的勝利才值得津津樂道,不但會去四處誇耀,內心同時也能獲得非同尋常的滿足感。但如何才能讓她感到贏得不容易,對我這個只在飯店裡打過工的資淺服務業者來說,還真有些難辦……
不過剛一開場,我便目瞪口呆地看著雪城月用金鐘罩如同龍捲風般將週身十米範圍內的所有草葉、浮土、沙礫全部吸成一團半米大小的灰綠土球,如同打排球般狠狠朝我一掌拍了過來。
還沒等我弄明白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那土球已經飛到了我頭頂斜上方數米處,「砰」的一聲悶炸開來,無數鋼針般鋒銳的草葉和流彈般的土塊、沙礫漫天四射。
雖然第一時間逃出了草針的攻擊範圍,但爆射而出高速旋轉著的沙礫卻將整個競技場都籠罩其中,在堅固的圍牆上炸出密密麻麻如蜂窩般的小洞。被繞體急轉的流星光網所保護的我雖然毫髮無傷,但緊接著瀰漫開來的細小浮土仍將四周染得灰濛濛一片,讓目不視物的我一時間完全迷失了方位。
隨著腦中警兆忽現,流星彈開幾個斜射而來的氣彈,我悄悄移動身形,屏住呼吸四下尋找雪城月的蹤影。然而這丫頭現在內力精深得異常恐怖,不光氣息全無,走動的腳步聲幾乎比微風拂地還輕,讓人難以分辨。睜目如盲下,我只能完全靠著寒星真氣的預警來防守反擊,不但先機全失,更是徹底陷入了被動。
隨著身上微微傳來的酥麻感,我突然意識到靠著剛才的爆炸,此刻這整個競技場內都瀰漫著雪城月的氣場結界,恐怕我現在一舉一動都全在她的掌握之中。這丫頭還真是不惜血本,居然如此耗費真氣來捕捉我的位置……在剛才消耗了數千顆光球後,又來這樣的大手筆,這丫頭的內力到底充沛到何等境地?若不是親眼所見,實在是令人難以置信。
全神戒備中,卻聽到頭頂又接連傳來幾聲土球爆炸的悶響,我一邊急速閃向遠端,一邊用流星護體,當終於從護體的流星上感覺到粗糙堅固的牆壁時,我心中不由一喜,立刻緊貼牆壁,繞著競技場慢慢走動。
這時,幾道凜冽的刀勁從場心破空而來,我輕鬆地閃開後,繼續繞場緩行。然而隨著雪城月不斷拋炸土球,場中的浮塵濃度越來越高,不光目不視物,幾乎已經到了讓人無法呼吸的地步。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中,我不得不閉住了呼吸,僅靠內息循環。
隨著接連不斷的氣彈從對面射來,炸得牆面石屑飛濺,我一邊判斷著雪城月的位置,一邊不住移動保持著與她的最遠距離。
突然間,腦海閃現出一幅圖像,竟是本應遠在對面的雪城月從我身後一記刺拳襲向我的後腦,接著還想趁我貼牆閃避時順勢用手臂將我身體卡在牆下。我低頭閃過刺拳的同時,習慣性地朝她肩胛要穴左手一指斜點而去,想趁她閃躲之時趁隙揮劍反擊。孰料她不但不躲,反而硬拚著受了一指,用真氣卸開指勁,猛的收臂緊緊將我的手指夾在腋下。
我那一指雖說旨在擾敵,但卻並非純粹的虛招,一旦點實,勁力立刻爆發,然而指尖卻如同戳在一團滑溜軟嫩的魚皮上般半點不著力氣,真氣更彷彿泥牛入海,完全沒有效果。直到手指好似被一塊凝固的生鐵牢牢鑄實般難動分毫,我才大驚失色,奮力運勁想要掙脫,可力量上哪裡是她的對手,此時她空著的右手已一記手刀朝我胸前狠狠劈來,刀勁籠罩了整個上半身。
無計可施的我心道了一聲得罪,拋開雪羽神劍,一個閃身從她左側繞到她身後,左手食指依然被鉗制在她左腋下,右手卻狠狠箍住了她的腰,蹲身提勁便向後猛一折腰,剛想用一記背摔反超比數,孰料金鐘罩突然撐開的她,瞬間脫離我右手的鉗制,不但將我狠狠彈落地面,她也被彈上半空。好在她使出金鐘罩的同時,雙臂不自禁地微微張開,讓我的左手食指得以鬆脫而出,不然手指肯定已經斷了……
脫離了控制的我,立刻貼地飛身而逃,藉著張開的流星網感覺著牆壁的弧度,瞬間逃至交戰地點的場地對面。一邊困惑於她剛才的瞬間移動,我一邊急速想著對策。
奇怪,那氣彈明明是從對面射來,她怎麼會同時出現在我身後呢?
哦……一定是無聲無息彈出氣彈後,從對面牆壁上反彈回來的……
想通此節後,我更加小心翼翼,一旦受到攻擊立刻抽身飛退,絕不戀戰。好在寒星真氣神效如斯,讓雪城月接下來的好幾次偷襲統統落空,直撐到回合結束後,我才鬆了口氣,讓埃菲爾趕緊清空場地上的浮塵。
恢復視野後,我看著大螢幕上的生命值,還好,剛才那次交戰,我僅僅扣了三百點而已,硬受我一指的雪城月雖然卸除了大半指勁,但因為要穴被點,卻被扣掉九百多點。可見金鐘罩的反震力雖強,但並不會主動傷人。只是如果無法破解她的金鐘罩神功,這比賽即使輸,也輸得頗為無聊了。
跳上看台,我一邊拍著身上的浮土,一邊沖師父請教道:「這金鐘罩真的無法可破麼?唉,流星也無法模擬那種運行規律……我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如此難練的功夫,如果說破就破了,那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師父瞥了我一眼,「已經告訴過你了,趁她攻擊你的空隙,瞬間反擊,這才是唯一的方法。」
「可我看都看不見,怎麼反擊啊!」
師傅翻白眼說:「又不是我在比賽,怎麼反擊,我怎麼知道。」
師兄笑著說:「你再把眼睛戳瞎了,用心眼試試。」
「我已經試過了,可這他[河蟹]媽[河蟹]的比賽規則讓我根本無法受傷啊!」
「也未必要用這麼極端的方法。」昂加慢慢開口道:「可以用類似催眠的方法屏蔽掉自己的五感。不過按照洞世之眼的原理,只是將外界事物的能量微小波動在腦海中的具現而已,其實不一定就非要屏蔽視覺,只是需要極為沉穩的心境,不然心湖一起波瀾,就什麼都看不真切了。所以,不但要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更要能摒棄恐懼、悲哀、憤怒、興奮等會讓人激動的情緒。德蘭多爾就是靠著摒棄感情領悟的洞世之眼,所以他的瞬移範圍比其他人廣了四五倍還不止,幾乎能躲開所有的大範圍攻擊。既然你的真氣很純澈,對外界事物的能量波動應該遠較常人來的敏感,估計只需讓心湖也跟著純澈起來,保持平靜無波,自然而然就能進入洞世之眼的境界。」
我聽得茅塞頓開,不由驚喜道:「原來如此!咦?你難道也已經領悟了洞世之眼?怪不得如此有經驗。」
昂加笑著搖頭道:「原理雖然簡單易懂,但實際能做到的,當世又能有幾人?起心動念,人之常情,能保持心湖平靜無波,本就是違背了人的天性,想要做到,談何容易。我也只有在生死關頭的瞬間,才會偶爾一窺這玄妙的境界罷了。」
師兄也點頭道:「你刺瞎雙眼便能做到,已經是相當難得的境界。我估計就算把眼耳口鼻都弄殘了,恐怕也無法維持那種狀態,只能在生死一瞬間偶爾看到而已。」
我搖頭皺眉道:「當時因為有賭約在,我根本不怕他會反擊,所以才敢放心刺瞎雙眼。可如果一邊進攻的同時還要分心躲閃敵人的攻擊,尤其是這種稍不留神就會喪命的對手,我恐怕就無法保持那種心境了。這洞世之眼的境界,果然相當難啊!」
雪城日在這時突然插嘴道:「師叔,我妹妹以前其實並不喜歡跟人爭強鬥勝,這次會如此得意忘形,估計可能只是一時被突如其來的力量沖暈了頭腦而已……雖然贏她確實很難,可我實在擔心她贏了後會更加得意忘形,從此變得好勇鬥狠,所以你無論如何一定要幫我想辦法讓她明白力量並不代表一切,以德服人才能和睦安定的道理。」
見我苦笑不已,他也不由失笑道:「唉……果然太強人所難了麼!」
師兄卻搖頭道:「你可別太小看你妹妹了,這丫頭看起來好像得意忘形,其實相當有分寸,畢竟她師父可是和埃菲爾一樣的人物,對人心極為瞭解。如果她真如此不堪琢磨,薛婷也不會特意傳授她武功了。我看她別的人都不找,偏偏找羽切磋,可能只是想證明什麼而已,倒並不是為了炫耀。」
師父聽得哈哈一笑道:「你小子倒是聰明,薛婷的確對她評價不錯,說這丫頭雖然沒怎麼練過武,但卻生得一片俠義心腸。還說正從古人武學典籍中研究幾套適合她的鞭法鞭法,準備將來傳授給她,可見對她是寄予了無比厚望。」
雪城日這才放下心事,對我笑道:「那師叔你就放心去輸好了,我不會笑你的。」
我心說你這這哥哥當地還真夠稱職為了妹妹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啊!
第五回合的場景倒是讓我鬆了口氣,從明月高掛的秋夜變成了旭日東昇的冬晨,只見大雪紛飛中,場地中央變成一片飄著厚厚浮冰的寒潭,水色碧幽,深不可測。
此時,觀眾席上一片噴嚏之聲,人群紛紛哆嗦著披上厚實的棉衣。女服務員們倒是穿著性感的聖誕裝,一點也不畏嚴寒地為眾人送上暖茶和各類熱騰騰的火鍋。
卻聽菲麗斯問道:「請問有麻辣火鍋麼?越辣越好。」
阿蘭也點頭道:「辣的能讓人噴火才行哦!」
我熱心地舉手道:「小弟雖然不才,對麻辣一道卻還是有些……」
還沒說完,校長和阿蘭就齊齊打斷道:「你想都別想!」
我頗委屈地申訴說:「失敗乃成功之母,你們怎麼能將一個天才扼殺在母親肚子裡呢?」
阿蘭哼了一聲道:「你上次那道菜哪是給人吃的啊,那簡直就是殺人利器!」
菲麗斯好奇道:「嗯?羽做的菜很辣麼?有多辣?」
阿蘭猶有餘悸,「如果無辣是零級,辣得讓人噴火是十級,他做的菜就起碼是上千級的,絕對能一口就讓人往生西方極樂……」
「哦?那有空羽你可要做給我嘗嘗。」菲麗斯興致勃勃道:「我一直喜歡吃麻辣的東西,可惜很少能吃到讓我滿意的辣。」
我笑著說:「完全沒問題。」
阿蘭卻急得抱著菲麗斯大喊:「師父,你千萬不要自尋短見啊!」
結果,菲麗斯一個爆栗,把阿蘭敲得蹲到桌下捂頭直哭去了。
「你怎麼敢打我孫女?!」校長憤怒了。
菲麗斯是:「你個連老婆都沒娶過的老光棍,給我閉嘴!」
暗月楓在一旁鼓掌道:「老姐,你這句爆料可真是石破天驚,不然我還真被校長人事簡歷上的『喪偶』二字給騙了啊!」
第五回合剛一開始,在冰面上立足不穩的雪城月便一跤跌進了寒潭。
我問埃菲爾,「這時候能偷襲不?」
埃菲爾白了我一眼,「你怎麼一點體育精神都沒有,這時應該上去救她才是。」
「你不叫暫停,我怎麼敢救啊?誰知道她是不是故意落水!」
埃菲爾無奈地示意了比賽暫停。
就在這時,來找我師兄的庫蒙三人也進入了空間,被埃菲爾派人安置在師兄他們那席旁邊。
菲麗斯瞪著眼質問師兄,「這是怎麼回事兒?」
師兄笑著解釋道:「這三人都已經痛改前非,如今在天堂島給我打工順便修行,往日的惡行,他們也是身不由己,老姐你就不要太深究了。」
那三人見了昂加,都是悚然一驚,愕然站在過道上不知該如何是好,顯然對德蘭多爾依然畏懼無比。
昂加笑道:「德蘭多爾已經死了,這是我本來的身體,之前只是被他強佔了去而已。」
見師兄也點頭證實後,三人這才鬆了口氣,紛紛就坐,不過神色依然輕鬆不起來。
此時我已經把雪城月從水裡拽了起來,看著渾身**的她凍得唇青面白、牙關格格直響,我一邊教她如何用真氣御寒,一邊納悶地問:「你難道不會水上行走麼?」
她一邊運氣御寒,一邊扭開頭去,冷哼了一聲道:「我才沒你那麼本事,能直接站在水面上嘲笑別人。」
我撓頭道歉道:「我真不知道你還不會運氣御寒,再說你這麼強的內力,這點寒氣應該凍不著你啊!」
她有些啜泣地吸了吸鼻子,撅著嘴,賭氣地自怨自艾道:「這又不是我自己練出來的,不過是沾了別人的光而已。」
我暗歎了口氣,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絞盡腦汁想了半天,才一字一句斟酌著道:「如果你不嫌棄我們神戀派武技低微的話,我倒是可以指點你一些運行真氣的竅門……呃……當然,你哥哥肯定更適合,不過我至少比他資深了那麼點。」
雪城月撲哧一聲轉嗔為喜地啐道:「呸,我哥可比你資深多了,他剛出生就開始修行你們神戀派的築基心法了,那時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我故作失望,「既然如此,我也只好忍痛讓賢了……」
她白了我一眼,嬌哼道:「哼,看在你難得如此有誠意的份上,本小姐就勉為其難地讓你指點一下吧!」
「那還真是謝謝您了……」我哭笑不得地直搖頭,開始教她如何驅除寒氣,如何把衣服上的水分蒸乾。
雪城月一邊依言運氣,一邊納悶道:「水上行走倒是不難,可怎麼才能站在水面上?」
「我師兄的法子可以教給你,就是用腳在水面上凍一層薄冰出來,藉著冰的浮力來立足。」
她看著我的腳下,好奇道:「可你怎麼不用呢?」
我故作愁容,「本人從小營養不良,導致身體嬴弱不堪,身輕如燕什麼的,你就不要羨慕我了。」
「少來,一頓要吃八張餅外加一整盒米飯的人還敢說嬴弱不堪……」她笑啐了一口,又皺眉輕聲道:「你小時候都吃些什麼的?真的很糟糕麼?」
「呃……我其實幾乎天天都有肉吃,因為師父經常去打獵,就是蔬菜很少能吃到新鮮的罷了,水果啊、雞蛋啊、牛奶啊什麼的,更是見都沒見過,狼奶倒是喝過一些。」
她有些茫然地看著我,眨了眨烏黑的大眼睛,長長的睫毛如同兩把小刷子般刷得我心頭陣陣發癢,好半天後,才聽她驚訝道:「狼奶?!」
「怎麼,你想喝?騷味很重,很不好喝的,得捏著鼻子才能喝下去。」
這時,正圍著熱騰騰火鍋吃得興起的眾人紛紛叫嚷著說:「你們別聊天了行麼,快比賽吧!我們還要靠你們助興呢!」
我見她衣服已經全干,面色也恢復了紅潤,無奈地說了句,「為了取悅這幫毫不愛幼的長輩,你死我活的戰鬥又要開始了,希望你等會兒下手時能顧念一下往日的同窗之誼。」說完便跑到寒潭另一端示意埃菲爾繼續比賽。
比賽繼續開始後,也不知道雪城月到底出了什麼狀況,居然紅著臉,半天沒動靜。
我納悶地問:「你是不是還在運氣御寒?」
她突然傳音過來,氣哼哼道:「喂!誰跟你有過同床之誼啊!」
「……同窗,同學的意思……你到底是怎麼能聯想到同床上去的……」我無力地回道。
那邊廂雪城月的臉立刻愈發地通紅,突然氣急敗壞地哇哇叫了兩聲,搬起一塊巨大的浮冰就朝我狠狠砸了過來。
我看著狠狠撞碎在身後圍牆的巨大浮冰,心說你這準頭也太差勁了點吧,可剛一回頭,就驚恐地看到雪城月拖著一塊一米厚,七八米長寬的碩大浮冰,沿著寒潭水面朝我飛速跑了過來,看那架勢,似乎很想像拍蒼蠅一樣把我直接拍死啊!
不過,對於剛體力學學得還不錯的我倒是一點也不驚慌,只是很悠閒地看著跑到近前的她奮力用雙手想將冰塊掀離水面,可剛抬離水面僅一米,整塊碩大的浮冰便「喀拉」一聲斷成了三截,跌落的斷冰激起的水花高達數米,而她懷裡殘餘的冰塊則因為雙臂用力過猛,只剩下了一堆碎裂的冰渣而已。
此時,雪城月已經因為估算錯誤導致用力過猛再次浸入寒潭之中。
看著她憋著氣在水面下氣鼓鼓地瞪著我,似乎是想緊接著發動什麼攻擊,我詢問著埃菲爾道:「請問我這次能攻擊了麼?」
埃菲爾點頭說可以,我當即雙腳全力輸出凜冽的冰勁,霎時間一片晶瑩的冰面從我腳下迅速向四周蔓延開來,瞬間便將整個寒潭表面五米深的水凍成一片堅固的白冰……
看著有些傻眼的埃菲爾,我解釋說:「這招雖然是卑鄙了點,但我的確是在徵求了你的同意後才動手的,等一下她要是發飆的話,你可也是共犯之一啊!」
而且,剛才那招基本沒怎麼消耗我的體力,用的全是從雪城月那裡搶來後同化的真氣,但居然能凍出這種恐怖的效果,也著實讓我小吃了一驚。所以當雪城月猛然破冰而出的瞬間,好整以暇的我已經凝出銀弓一箭便射了過去。
似乎是由於被滿天碎冰遮住了視線,抑或是已經徹底氣暈了頭腦,毫無防備的她根本就沒有使用金鐘罩,於是帶著十六顆飛羽流星強大勁力的銀箭居然出乎意料地狠狠正中她的右肩。
由於命中的同時銀箭也隨之消失,所以我根本無法追加攻擊,只能暗罵這該死的規則。而毫髮無損的雪城月站在冰面上喘了兩口氣後,抬頭驚訝地發現自己僅剩下不到一千點生命值,立刻提出強烈抗議,嚴重質疑裁判的計算是否正確。
埃菲爾無奈地再次暫停比賽,重播視頻,「小姐,你剛才連自己中了一箭都沒發覺麼?」
雪城月看著視頻重播,愣了半晌,好容易回過神來,卻又繼續抗議道:「作弊!這是作弊!他剛才故意說了些讓人容易誤會的話,惹得我無法集中注意力,然後趁隙偷襲!這根本就是作弊嘛!」
我問她,「我到底說了什麼容易讓人誤會的話?」
她又哼哼唧唧,扭扭捏捏地紅著臉說不出來。
「這該怎麼算?」我只得攤手問埃菲爾。
埃菲爾表示抗議無效,比賽繼續。
雪城月氣得轉身跑到牆邊背對著我們蹲下,雙手抱膝,一言不發地生著悶氣,似乎要用沉默來表達自己無比的憤慨。
看到這情形,我也不太好意思再主動進攻,只能在師兄等人不斷地噓聲中,傻站著等到回合結束……
至此,比賽已經進行了一半的回合數,場上比數是我五千四,對雪城月的八百三,我可以說是在這一回實現了歷史性的驚人大逆轉,一瞬間便由極度落後變成了遙遙領先,然而此時的我卻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
那邊廂雪城月則一邊吃著火鍋一邊憤憤地向校長和菲麗斯等人告狀:「冷羽毫無競技體育精神,為求勝利不擇手段,簡直就是無所不用其極,以前真是錯看他了!」
埃娜說:「羽不可能是那樣的人啊,一定是你誤會了什麼吧!」
雪城月紅著臉說:「怎麼可能誤會,他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大混蛋!」
師兄在這邊哈哈大笑,拍著我的肩膀,賊忒兮兮地小聲耳語道:「我雖然很想同情你,但女人就是這麼麻煩的。你還是老老實實地跟我在天堂島混吧,找女朋友這種事情真的不適合我們神戀派啊!」
我一本正經地說:「我上學是為了將來實現理想的時候能夠有足夠的經驗和廣闊的視野,才不是去泡妞的。」
壓根不信的師兄敷衍地點著頭道:「反正你現在修行為主,學業為輔,只要不耽誤修行,你想幹啥都行。」
一直在專心吃火鍋的師父很納悶地問我,「你們小倆口怎麼突然吵起來了?」
我臉如火燒般瞪著他,「你個老眼昏花的老頭子,哪只眼睛看出來我們是小倆口了?!」
「哦,是麼?原來是這樣啊……你們年輕人之間的事情還真是夠複雜的……」師父說完,便又低頭專心致志吃起火鍋來。
我看著一個人默默夾肉吃的師父,想起以前三個人吃飯時你爭我搶的場景,心中不知為何有些觸動,突然問道:「師父,沒有我和阿呆跟您搶肉吃了,是不是感覺很不習慣啊?」
師父微微一愣,瞇著眼,笑了笑道:「怎麼可能,難得吃得這麼清靜,高興還來不及呢!」
昂加在一旁窘然道:「這個……以前的事情,還請你們多多包涵。」
師父擺手笑道:「難得有你相陪,那杳無人煙的荒山野嶺中倒也多了一分熱鬧。像我這種不習慣城市生活的人,能找到一個有耐心一直陪著我吵吵鬧鬧的人,也著實不容易,說來倒還要謝謝你。」
昂加也笑道:「我雖然喜歡四海漂泊,但卻最離不得朋友,身邊總要帶上一大幫人才覺得夠熱鬧。不過跟你們在一起的時候,卻從未感覺到絲毫寂寞過……過幾天我又要出去遠行,雖然感覺對不起總擔心我的師姐,但為了徒弟,也不得不如此。以後我可還會經常來叨擾的,到時候你們可別嫌我煩人啊!」
我立刻舉手說:「無任歡迎,隨時恭候,務必請帶著你徒弟一起來啊!」
師父卻笑著說:「你愛來不來,我可不管,若一定要來,記得多幫我拍點雪景的照片。」
昂加道:「這個倒沒問題。我這次來天堂島,其實還有一件私事,不過現在似乎遇到了一點小麻煩,等一下還要請你們師徒四人幫我個忙才好。」
師父納悶道:「你還需要幫忙麼?什麼事情這麼棘手的?」
師兄則好奇道:「天堂島上也有你的什麼仇家麼?」
昂加神秘一笑,「等一下你們自然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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