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氏門徒 第三十集 第一章
    看著近在咫尺的雪城月,此時的我已經來不及靠螺旋劍氣或飛羽流星的反饋力道空中改向,更無法用緋冥神羽箭試試看能不能同歸於盡,所以只能拚命強行將所有飛羽流星瞬間吸入經絡之中,一劍點向她順劈而至的手刀。

    迫體而來的沛然氣勁瞬間壓得我呼吸窒澀,雙目酸痛,彷彿置身滔天怒浪之中,就在此時,劍鋒也剛好點在雪城月晶瑩如玉的掌緣上,劍上蓄留的螺旋氣勁與排山倒海般席捲而來的內力一撞,便如同被百丈巨浪砸中的扁舟般頓時碎成屑沫,所幸三十二顆飛羽流星已順著雪羽神劍及時轟至,宛如密集的鼓點般敲擊在雪城月襲來的狂猛罡勁上。

    每一顆被彈回來的飛羽流星剛退入手腕,便被我經絡中凝如橡膠的濃縮真氣靠彈力吸借去震力,接著又急衝向劍尖。而每一顆流星的反彈,便讓我體內的真氣如同被鍛造的鋼筋般更為凝實,如果不是經絡夠強悍,只怕已經被生生震碎了。

    若是以前的長劍,定然早已因為承受不住雪城月強大的內力催逼而瞬間化為齏粉了,雪羽神劍卻在此時發揮出了驚人的韌性,硬生生扛住了兩股巨力的對沖,此時劍上三十二顆飛羽流星宛如高速的彈力球般不住在我體內和劍尖處激素往返,每一顆流星的每一次往返,便如同緩衝的彈簧般將雪城月的一絲力道借給我,而這不到半秒的時間內,三十二顆流星便總共往復了近千次,讓我在盡量不正面抗擊著恐怖力量的同時,還能借力加速拉開與她的距離,靠著力道反震時的變向,堪堪避過腳下幾道氣彈。

    然而,雖是躲開了這恐怖的一擊,但當我逃離她的射程,足尖點在圍牆之上時,卻被巨大的推力壓的背心狠狠撞在圍牆之上。所幸在這空間中無法受到實質性的傷害,不然這厚重的石牆只怕都要被我撞成齏粉。踉蹌地落足實地,又匆匆遠離雪城月的射程範圍後,我匆忙瞥了一眼頭上的大螢幕,想不到剛剛那短短的一瞬,自己竟只剩不到六千的生命值,而雪城月居然也被削去了一千七百多點。

    活動著酸麻的右手關節,我頭皮發麻地看向正與埃菲爾交涉的雪城月。

    雪城月表示剛才那一下如果不是規定無法受到實質傷害,我右手應該已經粉碎性骨折了,這基本就可以作為獲勝的判定,可不但沒扣光我的,怎麼反而她倒還被扣了。

    埃菲爾則很通情達理的替她叫了聲暫停,重播著影像,詳細解釋著剛才我一瞬間做出的應變,不但極為巧妙的將一點所受到的巨大衝擊力均勻分攤到了全身,同時還反彈了大半力道來抵禦衝擊,可以說是真氣學上借力打力的標準教材了,當然,如果真有這門學科的話……

    我紅著臉聽著埃菲爾的讚譽之詞,咳嗽兩聲想故作謙虛地說其實我只是狗急跳牆急中生智而已,至於能夠成功不過是瞎貓碰上死耗子罷了,什麼借力打力,標準教材之類的云云純屬謬讚,當然如果你真的覺得很精彩的話,不妨給我來個一萬分獎勵或者直接宣佈我獲勝也很好的啦……

    豈料這番冠冕的腹稿尚未送上舌尖,就被阿蘭毫不客氣地打斷道:「埃菲爾姐姐,這比賽雖然很和諧,但卻缺乏激情啊!我們根本不知道他們每一招到底有多強,光看扣除生命之的多少,太不直觀了。」

    我大為光火地瞪著她,心說你這丫頭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你也不想想阿月那非人類的殺傷力到底有多恐怖,非要看到我渾身飆血死於非命才開心是吧?!

    阿蘭衝我做了個鬼臉,笑嘻嘻地繼續道:「我看呢,不如這樣,人不會受傷就行,場地之類的就不用也如此和諧了。另外還可以在場地上做一些變動,每回合都來點不一樣的變化,比如沙漠啊、冰川啊、叢林啊什麼的,既增加了觀賞效果,也能讓比賽更加激烈嘛!」

    師兄聽完不由點頭讚許道:「不錯,不如再放點怪獸在裡面,什麼沙蟲啊、食人鯊啊,能把那變態三兄弟抓來助興就最好了。」

    埃菲爾想了想道:「嗯,蝶葉小姐的提議很不錯……至於那個笨蛋的話,我就當他是開玩笑好了。」

    師父聽完後,很納悶地問我為何師兄會如此遭美麗可愛的埃菲爾討厭,難道是因為長相太嚇人了?

    師兄堅決表示這絕不可能,埃菲爾只是過於傲嬌罷了,還拽出雪城日來作證。

    一直恭敬地坐在一旁沉默不語的雪城日咳嗽一聲,戰戰兢兢道:「回稟師祖,據我這些時日來的觀察,大概好像也許可能是因為埃菲爾小姐聽到了很多工作人員對我師父的負面評價所致,其實那些完全都是不實的謠言。我師父怎麼可能會把他們準備交給埃菲爾小姐的營業收入偷偷剋扣一部分呢?這分明就是對我師父人格的侮辱!還說我師父偽造什麼營業帳本,我敢以我的性命起誓,我師父絕對沒有偽造過任何賬本,因為那上面的筆跡都是我的。」

    於是,師傅和校長等人恍然大悟,紛紛瞭然地點頭表示,羅特你這小兔崽子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連黑鍋居然都讓徒弟給你背……

    隨著暫停的結束,比賽繼續進行。

    由於本回合所剩時間只有十餘秒,所以我也不再害怕雪城月會繼續用剛才那招來對付我。何況如此數量龐大而又在不住高速旋轉的遙感型真氣光球,每時每刻都會消耗大量的精神力,這丫頭就算再強,也絕對不可能維持十個回合。

    輕鬆撐到回合結束,我上台向師父求教道:「那光球高速自旋,很難用外力破壞,我該怎麼破解這招呢?」

    雪城月當即提出抗議,撅嘴說:「你向誰求教都行,怎麼能向與我切磋過的人請教呢?」

    我木然地看著她道:「你知不知道你請教過的每一個人都跟我切磋過啊?」

    雪城月說:「這絕不可能,別說阿蘭,校長和菲麗斯也不會跟你這種後輩動手的!」

    「你不信,可以問他們啊!」

    結果,校長、菲麗斯和阿蘭居然一起點頭,異口同聲說:「是的,我們怎麼可能會和這種後輩動手呢?」

    暗月楓則說:「我和老大倒是切磋過,不過那是以前的我了,跟現在這個浴火重生的全新的我沒有任何關係……」

    就在我感慨著這個世界究竟還能有多黑暗的時候,師傅居然也正義凜然地表示不能拂逆民意,手指卻沾著酒在桌子上偷偷寫了「流星」二字。

    一分鐘的休息時間轉瞬即逝,比賽進入第三回合。

    埃菲爾在徵求了在場觀眾的同意後,將競技場的場地稍作了調整,於是原來的石板地面便變成了鬆軟的沙地,陽光頓時強烈得猶如夏日正午,耳中還能聽到遠處隱隱的海浪翻湧聲,而在場的所有女服務員居然也都換上了性感的比基尼泳裝,還體貼地為眾人發放遮陽帽、防曬霜和墨鏡。

    師父嘗了一口服務員送上來的做工堪比藝術品的仿古羅馬競技場造型的霜淇淋蛋糕,不由好奇道:「這蛋糕怎麼跟我以前吃過的不太一樣啊!」

    師兄在一旁恭敬地說:「您老一定是因為吃多了海鮮,導致味覺失靈了,既然您覺得不好吃,徒弟我就勉為其難幫您代勞了吧!」

    師父給了他一個爆栗,「你小子自己也有,不許覬覦我的。」

    師兄哭著說:「難得徒弟想孝順一下師父,居然會被如此曲解,羽你的那份就拿來安慰師兄我這顆手上的心靈吧!」

    在遭到我的斷然拒絕後,雪城日當即表示,「我牙口不好,吃不了,師傅趕快帶老了吧!」

    結果,師兄三口兩口吃完後依然垂涎欲滴地看著我的蛋糕說:「羽,你既然這麼辛苦,師兄幫你做個霜淇淋雪茄犒勞一下好不好……」

    正全神戒備著雪城月的我,被他們煩得心浮氣躁,不得不舉手抗議,向埃菲爾問道:「這算不算騷擾選手比賽?」

    埃菲爾頭痛地搖頭呵斥道:「羅特,你別跟沒吃過霜淇淋蛋糕似地在這裡丟人現眼好不?!」

    師兄無奈道:「我也沒辦法啊,我一看到這種比魚子醬還貴的極品美食,就立刻變得特別尊老愛幼。」

    比賽再次開始……

    雪城月試著用腳踢了踢沙子,手刀輕輕一揚,一道剛猛的氣勁頓時在沙地上劈出十來米長的劍痕。她衝我微微一笑,密密麻麻的光球便又朝我蜂擁圍堵過來。

    「哼,同樣的招數對我是沒有用處的。」我裝酷地說了句某漫畫的經典台詞,招出飛羽流星便準備破陣。

    三十二顆透明的飛羽流星看上去雖然很多,但跟那幾乎堵得密不透風的光球比起來,簡直就像是被一大群精子虎視眈眈的卵子一樣孤立無援……

    當我試探性地用一顆流星去觸碰一顆光球時,立刻便能從流星上反饋回來的震顫清楚感覺到光球的自傳速率高的驚人。不過,我如今的流星也早已有了螺旋勁力,雖然自旋速度沒那麼快,但真氣的密度和品質都遠勝過對方,但兩相碰撞之下,沒有太多精神力支援的光球立刻便被彈了開去,與其他光球紛紛撞在一起。

    如此一來,我心中便有了底。雪城月的光球雖然數量龐大,但正因為太過龐大了,所以完全控制不過來。我只要能用流星撞開一個缺口,她便拿我毫無辦法了。

    不過,在我的流星撞開那光球時,我突然產生了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似乎我能隨意將流星變成與它觸碰過的各類能量體的相同形態……這感覺相當的玄妙荒謬,看似絕不可能,卻又不知為何會令人有一種強大的自信,實難用語言詳細描述。

    既然有了靈感,自然是要試驗一下,我模仿著剛才觸碰時的感覺,在心中模擬著那光球的真氣密度和內部運動,眨眼間我那顆流星便毫無徵兆地突然由無色透明變得光燦奪目,高速自旋著劃出一道弧形的光軌,頓時將一路所有觸碰到的光球統統吞噬。

    此時正催逼著光球圍堵我的雪城月尚未發現我的這些小動作,還以為自己的某顆光球失去了控制,也沒去在意。

    等她突然發現自己的光球不知為何轉眼間竟已消失大半,眼前卻還有幾十顆大如籃球般的光球彷彿混在羊群中的老虎一般在拚命融合著其他光球時,這才如夢初醒,大驚失色之下,連忙將光球逐一收入體內。

    可惜,她光球的速度遠不及飛羽流星靈動飄逸,尚未回收十分之一,剩下的便已然盡數被我的流星吞噬殆盡。

    「這……這……這是怎麼回事啊?!」雪城月看著彷彿吃撐了後在遛食般晃晃悠悠的那三十二顆碩大如瓜的流星,欲哭無淚地看向貴賓席上同樣震驚無比的菲麗斯。

    我努力壓抑著自己想要大笑的衝動,將三十二顆流星招到身邊,只覺得這些流星們彷彿打了興奮劑般充滿了強大的爆發力,而從流星上傳來的陣陣生機勃勃的脈動,更讓我與它們有著如同血脈相連的靈犀與默契。

    緊接著,流星竟自行開始慢慢將吸來的真氣轉化成自己原來的形態,不但體型越來越小,漸漸恢復如初,連顏色也慢慢變得透明朦朧,只是其上搏動著的力量更加強勁,彷彿每一刻都蘊藏著毀天滅地的巨大能量。我不禁好奇地想這流星如果吸回體內,我豈不是等於把對手的真氣化為己有了麼?

    「喂!你作弊!!」雪城月皺著小臉,指著我哭訴道:「哪有這樣的啊!這跟小偷有什麼區別啊?!」

    我搖頭道:「這分明是搶劫,和小偷還是有很大區別的。這下你可要小心了……」

    說著,十餘顆流星應聲而動,化作一道道銀光朝她呼嘯而去。

    雪城月立即撐起金鐘罩的金色氣盾,原本能靠兩股陰陽氣勁的對旋卸開一切攻擊的金鐘罩神功,如今卻無法卸開同樣高速旋轉著的飛羽流星。隨著密集的氣勁碰撞聲響起,雪城月頓時被流星砸得跌跌撞撞左支右絀,連連揮出數記手刀,狂猛的刀勁掀得沙塵漫天,卻根本打不中迅捷異常的飛羽流星。

    在控制著十六顆流星攻擊她的同時,我還讓另外幾顆流星偷偷從沙中潛伏到她腳下,曾埋伏完畢後,便撤回了所有攻擊她的流星,輕笑道:「認輸了麼?」

    她轉了轉眼珠,嫣然一笑地嬌哼道:「哼,才不要,現在分數可是我遙遙領先!再說我還有絕招沒用呢!」

    此時我正用流星從她視野的死角無聲無息貼著她的氣盾,從反饋回來的震力上暗暗分析著她的金鐘罩真氣運行規律和類型,嘴上卻分散著她的注意力道:「你以前不是用劍的麼,現在怎麼改空手了?」

    「你以為我願意麼……我又不會土系魔法,沒法變出自己合用的武器,其他任何材料的武器,我都用不了,真氣一震就立刻碎裂了。」她撅著嘴,哀怨地盯著我手中的劍,「哼,我要是也有一把你這樣的武器,也不至於打得這麼難看了。」

    眼尖的阿蘭卻突然叫道:「阿月!別上當!他是在分散你的注意力!這傢伙在你身後搞笑動作呢!」

    雪城月聞言連忙回頭,果然看到腳後幾顆流星正如受驚的兔子般一哄而散,紛紛藏如沙中,不禁氣得笑嗔道:「喂,你這傢伙也太惡劣了吧!」

    我痛心疾首地指著阿蘭搖頭道:「你不幫我也就算了,這樣子揭發我,也太過分了吧!」

    阿蘭嘻嘻一笑道:「誰叫我這麼剛正不阿呢,你就自認倒霉好了。」

    兩分鐘的比賽時間轉瞬即逝,隨著結束的鈴聲響起,雪城月再次跳上了看台,一邊吃著蛋糕一邊和菲麗斯、阿蘭她們議論紛紛。

    我則趕忙過去搶救我的蛋糕,然後卻悲哀地發現蛋糕正對著我的一面雖然完好無損,背面卻已經被師兄偷偷掏出了一個大洞……

    師父歎道:「雖然早就知道你小子鬼精靈得很,但沒想到京能做到這種地步。我都沒教你,你自己就學會了啊!」

    吃著霜淇淋蛋糕的我嘿嘿一笑,沒有做聲。

    師兄納悶道:「剛才那流星吸收她的外放能量,到底是怎麼做到的?老頭子,你會麼?」

    師父笑著搖了搖頭道:「這需要具備很強的真氣遙感能力,完全通過流星來瞭解對手釋放的能量類型和運行方式,首先的大前提就是真氣必須非常純,越純淨的真氣,流星反饋回來的感覺就越真實直接。我雖然也能用流星感覺到對方外方的真氣運動,但要能做到如同用手指去摸一般地瞭解並模擬出來,還有些困難。」

    師兄聽完後,立刻回頭教訓雪城日道:「聽到了吧,一再告誡你要淡薄謙遜,便是不希望你走上我的老路來。你看我,現在多少神妙的招數擺在眼前,卻都智能眼巴巴地流口水,再看看你師叔,就該知道哪條路才有前途了吧?」

    雪城日連忙點頭道:「我知道了,多謝師祖和師傅的教誨!」

    師父笑看著雪城日道:「你師父雖然真氣不純,但也未必就是走了岔路。血鷹席拉當年便於你師傅一般,很多祖宗傳下來的精妙招數都無法運用,但他卻自創了幾套威力強大的招數,將神戀派剛猛強硬的一面發揮到了極致,照樣鋤強扶弱,威震武林,受萬人敬仰。其實只要做人正派,能頂天立地無愧於心,雪羽還是血鷹,都無所謂。羅特,你也別太強求他了,這東西不但要看天賦,還要看機緣,過於強求,反而扼殺了他的天性,恐怕會得不償失,不如就順其自然,培養出他應有的特色就好。」

    師兄聽得歎了口氣,沮喪道:「所以說我還沒資格收徒弟啊!」

    雪城日聽得滿臉通紅,連連自責道:「師父,是徒兒天子駑鈍,白費了師父的一番心血。」

    師兄哈哈笑著擺了擺手道:「你天資駑鈍,那別人豈不都是白癡了?老實吃你的吧!」

    第四回合開始前,場地又發生了變化,烈日炎炎瞬間變成了清風明月,沙地也變成了草地,看台兩旁還燃起了熊熊篝火,晚風徐徐吹來,鼻間便能聞到淡淡的草籽味道。而熱情洋溢的女服務員們則換上了獸皮做的衣裙,為我們送來了噴香的烤肉。

    師父看著熊熊的篝火,聞著烤肉的香味,不由大讚道:「當真是有一種茫茫草原夜舞笙歌的濃濃風情啊!」

    埃菲爾笑道:「能得到老爺子的讚許,總算是沒白費了這番心血。」

    這時,一個箱子被服務員抬到了對面看台上,雪城月打開來一看,卻是兩個黝黑的護臂金屬拳套,拳套的指套外側帶著圓短的尖刺,連接手腕的護臂腰厚而脊窄,看起來造型頗為奇特。

    埃菲爾走過去將兩個拳套的指套旁的卡槽互扣,雙臂合攏,從左臂上抽出一根堅韌細長的黑絲套到右臂尖端,接著一掰指套結合部位的機括,將指套橫扭了九十度,兩臂頓時「喀」的一聲張開,繃緊弓弦,竟立時成了一把短弓。

    埃菲爾又從箱子裡拿出兩個共插著三十餘枝金屬短矢的皮質綁腿放在桌上,沖雪城月笑道:「這武器雖然樣子不太好看,但為了強度不得不如此設計,雪城小姐還請將就一下。」接著又掰動機括,將雙臂合攏,解下弓弦,分拆成兩個拳套遞給她。

    雪城月驚訝道:「好精巧的武器啊,不過真能承受住我的力量麼?」

    埃菲爾笑道:「劍是不可能的,弓完全沒問題,平時可以戴在手上防身,需要的時候就能合成短弓進行遠端狙擊。這種金屬和合金線的強度可以由真氣隨意調節,而拳套也沒有什麼容易折斷的問題,可以說相當適合你。這短箭也是特別加工製作的,箭頭螺旋形,硬度超強,很難破壞,還能配合你的真氣旋轉射出,提高射擊精度,不過,射完後最好回收回來,因為製造工藝太過複雜,成本高昂,所以很難仿製。你只要戴著拳套,輸入真氣就能感覺到短矢的位置,既可以用來追蹤,也能便於回收。」

    「這武器叫什麼名字呢?」雪城月愛不釋手地好奇道。

    「拳套名曰斗魚,弓也叫斗魚弓。你若不嫌棄,就拿去用好了。」

    「送……送給我麼?!」雪城月頗為吃驚道:「這……這似乎太貴重了吧!」

    「只是我上次在拍賣會上隨手拍下來的一件古董而已,製作工藝已經完全解析明白,所以留著也沒什麼用了,與其讓它被人參觀,不如送給你更好些吧!」

    「那我能拿它來射你家主人麼?」雪城月小心翼翼地問。

    「在這裡是沒問題的……在外面還請不要幹出這種過於危險的事情。這短箭箭頭威力無窮,會瞬間讓對手失去戰鬥力,並對身體造成巨大傷害,即使未命中要害也會留下殘疾。所以,對方如果不是窮凶極惡之輩,還請千萬手下留情。」

    看著雪城月歡天喜地地連聲道謝,我歎了口氣對師兄小聲道:「我實在不希望看到她殺人啊,真不知道埃菲爾到底在想些什麼。」

    雪城日卻微笑道:「師叔,你多慮了,埃菲爾正是為了怕她殺人,才給了她這種威力巨大的武器,讓她不得不慎之又慎。如果只是給一些看上去沒什麼殺傷力的武器,她恐怕會用得肆無忌憚呢!」

    我一想也是,不由點頭,心中暗讚埃菲爾心思細膩。

    師兄卻搖頭苦笑道:「這丫頭就算空手,殺人也一樣犀利無比,智能期望永遠不會有人去主動招惹她了。」

    師父則悄悄傳音問我道:「你難道真想贏她?」

    我鬱悶地反問道:「您這酒還沒喝完就打算抵賴了啊?」

    師父笑道:「我只是怕你沒讓她過癮就認輸罷了。她現在還處在一種對擁有絕對力量的極度興奮之中,會想要和心中最強的對手比試也是極為正常的心理,如果你不滿足她的話,恐怕會惹出什麼大亂子來。但既然已經讓她認識到自己的不足了,也就可以適時認輸……你一個男人,何必跟個小女生較真呢?」

    我失望地歎了口氣,無奈地說:「師父,你只要不怕等一下長痔瘡,我倒也無所謂了,本來一開始就沒打算能贏的……」

    師傅點頭說:「如此甚好,不過盡量裝得完美點,別讓人一眼就看出你是故意認輸……」接著就悶頭啃起了烤牛肉。

    剛跳到場心的草地上,菲麗斯也密過來問:「你是否真想獲勝?」

    我納悶道:「你不是讓我不准故意輸麼?」

    菲麗斯乾笑兩聲道:「我只是怕你不配合這丫頭罷了,不過最好還是見好就收吧,別太過於打擊她的信心了。」

    我心說你們這些長輩一個個既然都如此說了,那我也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

    菲麗斯剛剛說完,埃菲爾的聲音又在我耳旁響起。

    「主人,你可知道雪城小姐為何想和你切磋麼?」

    「沒準是因為我在她心目中那些所謂的高手裡恰好是實力最弱的一個吧!」

    埃菲爾笑道:「才不是呢!她之所以想和你切磋,就是想獲得你的認同罷了。以前的她,總覺得和你之間有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她能幫你的,你不需要,你需要幫忙的地方,她卻又無能為力。如今終於擁有了能弭平這鴻溝的力量,自然要努力證明她是能幫得上你的了。」

    我苦笑著說:「我不一樣對她感覺有鴻溝麼,我無錢無勢,毫無背景家世,對經商也是一竅不通,不過是一介在塵世中默默無聞的武夫而已。難道說哪天我突然有錢了,就要跟她鬥富一番來證明自己也對她有幫助?」

    埃菲爾嗔道:「我好心好意讓你明白她的心意,已經是破了大例,主人你居然還說這種風涼話。」

    我無奈道:「我明白你的好意,可惜這世上太講究門當戶對,我不可能去經商,她也不可能放棄家業專心武道,既然如此,說什麼都沒意義。並不是我過於悲觀,而是網上早有定論,出身不同的人,是沒什麼共同話題的,激情一過,就立刻形同陌路了,若干年後,可能連擦肩而過都認不出來。我雖然也很嚮往能獲得白雪公主的垂青,但既然不是王子的話,就注定永遠也當不了童話的主角啊!」

    埃菲爾歎氣道:「主人,你如此妄自菲薄,哪裡像一個不滿二十的沼氣少年啊!你這樣不但是對自己殘忍,同時也是對別人殘忍。偶爾給自己一個機會,讓別人也多個機會,何樂而不為呢?如果做什麼事情都要瞻前顧後的,哪還有什麼意思……」

    我翻著白眼說:「你到底還想不想讓我比賽了,我就沒見過像你這麼囉嗦的裁判!」

    於是,「叮」的一聲鈴響,第四回合比賽終於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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