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氏門徒 第二十三集 第七章
    鬆了口氣,我這才發現躺在梅麗雅身旁的那名女子臉上的面具已被扔到地上,只是側著臉看不清相貌。基於非禮勿視的原則,我忍住了想看看她真面目的衝動。

    此刻她身上的衣服尚還齊整,只是裙擺稍有些凌亂,讓一條雪嫩的玉腿從裙叉中露了出來。不過儘管如此,看起來卻似乎並沒有遭受到什麼侵犯。

    我鬆了口氣,看了看床邊放著注射器和塑膠瓶的矮茶几,赫然發現居然還有一部照相機!這個老變態難不成還想拍下受害者的裸照作為紀念麼?!

    阿蘭察看著那個女子的情形,慶幸道:「看不出來查理這老頭還真夠有耐心的,非要梅麗雅你來了才肯下手,不然她可就沒這麼走運了……好了,接下來只要收拾乾淨現場,我們就可以離開這裡了。」

    「那他們怎麼辦?」我指著地上的查理總督察和另一位疑為政府官員的人物,「總不能就這樣不管了吧,這個查理要是不解決掉,以後我可就麻煩了。」

    「我回去後會讓我爸爸去揭發他們……」梅麗雅小聲道:「你們不用擔心,我爸爸肯定不會放過他們的。」

    「別傻了……」阿蘭歎了口氣,「就算你和你的朋友肯出庭指證他,他們也肯定會說,既然你們沒有受到什麼傷害,也無法證明他侵犯了你們,那又怎麼能證明迷藥就是他下的?說不定他還是那個救你們的人呢……」

    「可是我親耳聽到……」

    「是啊,你聽到了他說的話,我們也聽到了。」阿蘭打斷她道:「但是你能讓法官相信麼,能讓陪審團相信麼?法官和陪審團跟他是一個鼻孔出氣的,你又憑什麼來讓他們站在你這一邊呢?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些被他們用毒品掌握之後的女人,首先拿去享用的,就是那些法官和議會陪審團的成員了,而對於你這個令他們垂涎已久卻屢次逃脫的目標,他們恨不能當場就把你弄到手,又怎麼可能會袒護呢?……」

    梅麗雅驚恐地看著阿蘭,下意識地抓緊了胸口。

    我拍了拍阿蘭道:「別嚇唬她了,你倒說說看該怎麼辦?」

    「很簡單,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阿蘭朝查理總督察身旁那個擺滿了各種玻璃器皿和紅酒的茶几冷笑道:「我相信那裡不光有他們用的毒品,肯定還有春藥之類的東西,這麼個縱慾過度的中年老變態,不用這種東西就根本沒有能力。哼哼,我要讓他死了也遺臭萬年,還沒人能知道是我們幹的。」

    梅麗雅那位朋友,果然是一位國色天香的大美女。即使戴上了銀灰色的面具,卻依然掩飾不住她那俏麗動人的姿色。

    雖說我很懷疑她就是那個叫什麼詩籐蕊的野蠻女,好幾次都想裝作手滑讓背在背上的她從樓梯上滾下去一解心頭之恨,可這種趁人之危的卑鄙行為實在有違我做人的原則。然而最令人氣憤的是,阿蘭居然還在一旁不斷地以小人之心揣度著我。

    當我們爬上第七層樓梯時,一直對我那托在美女臀下的左手耿耿於懷的阿蘭終於忍不住問道:「梅麗雅姐姐,你真的放心讓他來背麼?」

    「你要是不放心,我很樂意讓給你……」我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算了……君子不奪人所好嘛!」阿蘭吐了吐舌頭,「啊,梅麗雅姐姐,你說你是學畫畫的?……」

    「嗯,是啊!」還沒緩過勁來的梅麗雅略有些僵硬地點了點頭。

    「哦?會畫人體素描麼?」

    「嗯……」

    「哇!真幸福呢!快老實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打著藝術的旗號,讓你父親手下那些帥哥們脫光了給你畫過?比如說阿月姐的哥哥,他身材一定很不錯吧……」

    梅麗雅吃驚地看向她,愣了好幾秒後才突然失笑道:「哪有∼∼都只是在畫石膏像而已啦……」

    「石膏像?那多沒意思啊,冷冰冰、硬邦邦的,而且死氣沉沉、動都不會動,摸起來更是沒感覺……難道你就沒動過類似的念頭麼?畢竟這麼得天獨厚的資源,不好好享受,實在是太暴殄天物啦……」阿蘭頗為可惜地歎了口氣。

    「其實……也不是沒想過,可惜我爸爸肯定不會同意的……唉……」梅麗雅居然也很惋惜地陪著她歎起氣來。

    「……」看著這兩位「志同道合」的女人,我實在無話可說了……

    對於剛剛從拉奇特事件中死裡逃生的我來說,這一晚所發生的事情,就好像才中了六合彩又在街邊意外撿起十魯克般不值一提。雖然我對我們是否有權宣判查理總督察死刑還存有疑慮,但當我聽阿蘭說到「……說不定下一個目標就是阿冰姐……」時,便立刻如醍醐灌頂般一股腦地將所有的迷幻藥和春藥統統注射進了查理總督察體內……

    在回來的路上,我又仔細想了想,似乎我也並沒有做錯什麼。畢竟阿蘭說得有道理,像他這種勢力根深蒂固的大人物,即使東窗事發,也難保那些跟他沆瀣一氣的法官和陪審團們不會站在他那一邊。既然用正常的司法手段很難扳倒他,那還不如直接讓他去跟上帝懺悔來的乾淨利落……至少不會再有女人落人他的魔掌,而那些曾被他掌控的女人們說不定也能重獲自由了。只是……萬一被人查出來是我們幹的,大概我也就要和如今這平靜的生活永遠地說再見了……一想到這裡,我背後就一陣發冷。

    「放心吧,我仔細檢查過好幾遍現場,別說指紋,就連每一根頭髮都清理得乾乾淨淨,所以絕對不會有人懷疑是我們幹的……」

    當騎在我背上的阿蘭再三賭咒發誓,信誓旦旦地猛拍我的胸口向我保證「絕對絕對不會有問題」後,我這才終於稍稍放下了心。可當她指著校園廣場上的「思考者」雕像問我怎麼會有人如此明目張膽地隨地大小便時,我不禁又有了想衝回去再檢查一遍現場的衝動……

    原以為查理總督察的死將會是一件轟動世界的大新聞,可自那晚之後整整過了三天,別說電視新聞裡對此隻字未提,就連那些對一隻被飛碟撞死的母雞都要追蹤報導三天三夜的地攤報紙居然也毫無消息,彷彿這個世界上壓根兒就沒有過一個叫做查理的總督察一般。

    會有這樣的結果,令我擔心之餘,又實在是摸不著頭腦。

    阿蘭解釋說:「自己的頭兒死在一個政府官員的床上,死因還是因為注射了過量的春藥,只要是有一點點羞恥心的人,都會對此事緘口不言吧!」

    「會不會……他根本就沒死?」擔心的我突發奇想。

    「怎麼可能?那麼大劑量的高純度興奮劑和春藥,就算他是一頭大象都活不下來。」阿蘭衝著我直翻白眼。

    下午三點多,正當我們還在電視前苦苦等候著查理總督察的消息時,消失了整整三天的羅特卻端著一盤熱氣騰騰的披薩不請自來。

    一聽到他的聲音,阿蘭的臉立刻少有地紅了一下,就像個見到陌生人進入家門的小狗般警惕地上下打量著他,彷彿隨時都會撲上去狠狠咬上幾口,直到手裡被塞了塊香噴噴的披薩後才解除了警戒。

    「哈,又談成兩筆生意,這趟赫氏之行也不算白來了。」師兄得意地掏出根雪茄,好奇地翻了翻茶几上那厚厚一堆被翻得亂七八糟的報紙雜誌,突然冒出來句,「我說……你們同居了?」

    我立刻被嗆得將滿嘴的臘腸和海鮮噴了正跟我搶披薩的二百五十一號一身。一旁的阿蘭卻悵然若失地歎了口氣,既不反駁也不承認,只是紅著臉默不作聲地打量著手中的披薩。

    師兄似乎誤解了我們的意思,意味深長地感歎了句,「年輕人啊!」便不再說話,只是笑咪咪地看著我們。

    我被他笑得心裡直發毛,只得尷尬地打破沉默道:「你說的要請我吃飯,該不會就是指的……這塊披薩吧……」

    「當然。」他居然大言不慚地點頭道:「很好吃吧!」

    「的確很不錯,只是這也太……」太便宜你了吧!

    「喂喂,你可要搞清楚,剛才你噴出去的那一口,就價值十銀魯克了。這可是我請本市最有名的大廚親手烤制,用料全是最上等的海鮮和特製臘腸,每一道工藝都極為講究,而且在剛出爐不到五分鐘就送到你們面前,這種待遇就算是元老議會那幫老頭們也無法享受到的。」

    我難以置信地瞪著被理直氣壯的二百五十一號搶去的那半塊披薩。如果師兄說的是真的的話,那剛才這傢伙豈不是已經吞了不下五十銀魯克了……

    「而且……」師兄得意地吐了口煙圈,「這上面的鮪魚片可是一個小時前剛剛才空運到的活鮪魚身上的,而每條鮪魚身上僅有三百克這種肉,可謂是脂香肉嫩、入口即化,幾乎全在這裡了。那些臘腸則是用北極附近的野生黃羊肉灌製成的,不但風味獨特,嘿嘿,對於熱戀中的男女還有著意想不到的好處。雖然將它們做成披薩實在是有點暴殄天物,不過……嗯?你哭什麼?難道很難吃麼?!」師兄驚恐地看著在一旁已是痛哭失聲的阿蘭。

    「不……這披薩實在是太好吃了!」剛吃了一小口的阿蘭泣不成聲地哽咽道:「這是我這一生中吃過的最好吃的披薩……」

    附帶說明一下吧,阿蘭之所以會突然表現得如此激動,的確是有原因的……唉,這其中的緣由還真是「說來話長」。

    自從三天前看到師父在信中說讓我學習一下廚藝後,我便下定決心絕不辜負他老人家的殷切期望。在粗略地查閱相關資料後,我發現,廚藝不僅能陶冶情操、培養品味,還有著改善人際關係、啟發創造力,以及開拓思維的種種好處。特別是對於現代的年輕人,高超的廚藝不但能解決就業問題,甚至還是居家旅行、殺人放火、泡妞釣仔的絕世利器……而對於身體不健康的人來說,廚藝不光能治療飢餓,還能通過味道的刺激和營養的調和,達到治癒疾病、疏解抑鬱等等神奇的效果。尤其是在我看了阿源書架上的一本名曰《鳊蝠俠》之姐妹篇——《廚俠》的小說,瞭解到原來廚藝竟也能為世界和平、種族和諧做出種種卓越的貢獻之後,更是被激勵得雄心萬丈、鬥志昂揚,一邊感歎著師父不愧是那黑暗中為我這只迷途羔羊照亮前路的指路明燈,一邊頭懸樑錐刺股般忘我地踏上了廚藝修煉之旅。

    身為年輕人,自然充滿了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挑戰精神。而作為我廚藝生涯中最重要的處女作,我決定做一頓能驚世駭俗、流芳千古的絕世大餐,讓即使是幾十年後掉光了牙的阿蘭和二百五十一號回頭想起這一頓時,也會一邊流著口水一邊感慨道:「唉,在那青澀而灰暗的年代裡……是他(嗯,當然是指我了)為我們帶來了一個又一個光彩奪目的奇跡啊!……」

    就這樣,滿載著對成功無限期待的我,在徹夜不眠的埋頭苦讀和歷經三個多小時嘔心瀝血的精心製作之後,我的絕世處女作——魔鬼墨魚炒麵——終於誕生了!試吃一根之後,感覺相當棒,不但調味醬汁鮮美可口,麵條更是強韌得無與倫比!不愧是用純墨魚肉製作的麵條,配合我內力的揉煉,裹上澱粉後在滾油中的爆炒,再拌上精心調配的醬汁,終於造就出一道色香味均登峰造極的極品炒麵!

    迫不及待地將它端到餓了一天的阿蘭和二百五十一號面前後,興奮地在廚房清洗油鍋的我,卻聽到餐廳傳來了一陣奇怪的「嘎吱嘎吱」聲,就好像嚼到高壓電線的老鼠般那種無比驚異中還略帶著絕望的聲音……

    過了半分鐘後,只聽阿蘭小聲「哄著」二百五十一號道:「來,全吞掉,不要怕,痛苦是短暫的,如果你不想天天吃那些嬰兒營養餐的話……」

    接著,便聽到二百五十一號委屈的嗚咽聲和極其費力的吞嚥聲……

    「失敗乃成功之母,沒有嘗過失敗,怎麼可能成功?」

    在我明白了失敗的原因後——正常人是無法嚼斷我那用內力壓縮出的,連剪刀都難以剪斷的麵條的——我如是地安慰著自己,又鍥而不捨地開始了新一輪嘗試。於是,又一番通宵達旦的苦讀和三個小時忘我的精心製作後,一盤香噴噴熱辣辣的地獄絕叫通心粉終於出爐了!

    這一次我全面吸取了上次失敗的教訓,通心粉的強度完全符合正常人的咀嚼能力,然而還沒等我轉身返回廚房,便聽到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聲,再回過頭時,阿蘭已如受驚的小兔一般抱著桌腿瑟瑟發抖,二百五十一號更是直接用尾巴勒暈自己來試圖逃避那彷彿煉獄般的痛苦。

    納悶的我剛剛將一根通心粉放入口中,立時便感到彷彿有一顆核彈在舌頭上爆炸了一般,炸得我腦中一片空白,腦細胞瞬間哀鴻遍野、死傷無數,若不是寒星真氣及時將舌頭冷凍,恐怕我會成為有史以來第一個因為試吃自己的作品而變成白癡的廚師……

    事後我翻看了一下調味品的使用說明,赫然發現我買的這種極品辣椒油每次僅用一小滴便能辣到讓人渾身冒汗,急功近利的我卻為了能讓顏色看起來更加鮮艷,不但直接將整瓶辣椒油統統倒了進去,甚至還深怕不夠味地用內力將其辣性完全引發(我說那台看起來尚還嶄新的抽油煙機怎麼會突然起火自焚)……

    「革命嘛,必然會有流血犧牲的……」

    在經歷了兩次慘痛的失敗後,我依然沒有放棄對成功的執著,然而即使我使盡渾身解數,無論是連哄帶騙還是威逼利誘,都無法再讓兩位寧死不屈的革命志士回到餐桌上了。

    由於我事前跟校長打過招呼,告訴他這幾天不用再給我們送飯,甚至連番婉言謝絕了阿冰的盛情邀請——有葉靈劍大叔在的飯局,就算那個誘餌是阿冰,我也絕不妥協——結果直接導致可憐的阿蘭和二百五十一號不得不含淚用食之無味的嬰兒營養餐來解決溫飽問題……

    於是乎,一盤如此價值不菲的美味披薩,對於已經三天不知肉味的阿蘭來說,簡直就是神的恩賜,她立刻便對羅特的印象徹底改觀,甚至於原諒了他先前被她咬了一口的「失禮之舉」。而當最後一口披薩被二百五十一號吞下時,這兩人儼然已經成為了莫逆之交,互相「羅大哥」、「蘭丫頭」地拍著肩膀閒話家常起來。

    一個是號稱閱歷豐富得堪比「世界百科全書」的前金徽龍騎將,一個是自稱看遍古往今來所有限制級電影的超級性感小魔女,他們談論的話題從人猿泰山是不是愛滋病的最初帶原者到網絡的發達會不會讓皮條客失業,從被雞姦的男人該如何從逆境中站起來到雄蜘蛛那令人髮指的戀屍癖,真可謂是包羅萬象、無所不及,其涵蓋面之廣、複雜度之深、論題之尖銳,愣是讓我這個生物學、宗教學、倫理學、計算機……等等一系列領域的門外漢硬生生地插不進話去。直到埃娜問候平安的電話鈴聲響起時,這兩人才終於尷尬地將已經超出人類倫理極限的話題從十萬八千里外給扯回到了較為正常的範疇內。

    「羅大哥,你應該有過不少女朋友吧?」

    「嗯?女朋友?女性朋友倒是不少,女朋友嘛,哈哈哈……」

    看著師兄尷尬的笑容,我腦中立刻閃過「緋月琳」三個字。正想拿這名字來開開師兄的玩笑,可一想到當時他那激動的神情……唉,也許還是不要提的好……

    「噢?那你印象最深的女性朋友是誰啊?」

    「最深的?嗯,赫氏就有一個。」

    「噢?誰,誰?!我認識麼?」阿蘭興奮地拍著沙發追問道。

    「你應該認識吧,就是埃娜小姐啊!」

    「埃娜姐?」阿蘭好奇地看了看他,「你跟她上床了?」

    「噗……」師兄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句炸得將剛嚥下的一口水全噴了出來,咳了好半天才費力地擠出句話來,「你、你這丫頭……嘿……」

    「怎麼了?埃娜姐很漂亮啊,難道你不這麼認為麼?」

    「你啊,都被你爸給帶壞了。」師兄無奈地搖了搖頭,「埃娜小姐在當年可是我們學生心中的女神啊,是不可以被褻瀆的。當年誰要是敢說出這種話,估計立刻就會被一群她的擁躉給活活踩死……」

    「當年?」阿蘭露出費解的神色,「這麼說,埃娜姐她……嗯,那你對她印象深刻,也是因為很仰慕她咯?」

    「當然不是,我當時可沒那閒工夫去仰慕誰,只是很感激她罷了。畢竟在當時,她是少數幾個不拿有色眼光來看待我們這些窮學生的老師之一,不僅如此,她還很照顧我們,比如為我們爭取福利待遇、改善伙食,甚至主動為我們申請救助基金。當時令我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情,是有個窮學生愛上了一位高級聯盟會長的學姐,因為怕被她瞧不起,便謊稱自己是某某聯盟的繼承人,還跟很多上流社會的名人有來往,結果卻被有心人故意戳穿,羞愧得想要自殺。埃娜小姐得知後,便動用了所有的人際關係網拉來了一票上流名人為他慶祝生日,甚至讓世界著名的音樂教父為他點燃生日蠟燭唱生日歌,可以說不但挽回了他的顏面,還讓當時所有的學生都對他刮目相看。後來那個學生去世後在留下的遺囑中說,將他三分之二的財產——好像有三千多萬銀魯克——留給他最感激也最敬愛的埃娜小姐,因為如果不是埃娜小姐,他的人生可能早在當年謊言被戳穿的那一刻就已經結束了。」師兄說到這裡還不無遺憾地補充了句,「早知道如此,當年我也給他慶生去了,說不定到時候遺囑裡也會有我的名字啊!」

    「三千多萬?!不可能吧……」我難以置信的道,埃娜如果有三千多萬的身家,我怎麼可能會一點都不知道?

    師兄自然明白我話裡的意思,不以為然地笑道:「你以為校長會讓那筆錢落入她手裡麼?自然是以財政危機的理由全數沒收了。」

    「……」說的也是……

    「嗯……埃娜姐當然好了,不過只因為這樣,你就對她印象最深?哼,我才不信。」阿蘭不屑地斜眼瞅著師兄,「讓男人對一個女人念念不忘的原因無非只有兩個,要麼是互相深愛,要麼……就是想吃卻吃不到嘴的怨念……」

    「嘿!我什麼時候說過對她念念不忘了……」

    「印象最深,不就是念念不忘麼?」阿蘭繼續不屑地白了他一眼,「老不修的傢伙,喜歡就大膽去追嘛,還怕什麼羞,都這麼大了還抹不開臉麼?」

    「誰老不修了?」師兄氣得直呲牙,偏生又拿她沒辦法,只得舉手投降道:「也罷也罷,反正過去這麼多年了,也不算什麼糗事兒了。當年上學時,因為那時候還不允許在校生打工,所以沒有經濟來源的我只能靠一些不光彩的手段來掙點小錢,比如收取路見不平費、過路費了,以及廁所租借費等等等等,搞得全校師生都對我怨聲載道。還好校長和埃娜對我體諒有加,才能順利畢業……有一次赫氏的畢業師生聯誼會上,我藉著酒勁兒蹲在洗手間裡,等著那些功成名就後回校來釣小美眉的色狼師兄們送錢過來,結果色狼沒看見,埃娜小姐卻一頭撞了進來。等她問明白我為什麼會蹲在這裡後,不但沒怪我,還把她的工資卡和密碼給了我,還很不好意思地解釋說因為剛幫校長付過飯錢,所以沒剩下多少,但每個月還是有工資入帳的,讓我沒錢了就去取。最後她還很好心地提醒我:『男洗手間在走廊對面,你進錯地方了……』……」

    「嘿……幫校長付帳……」我無奈地苦笑道。對那個無賴校長經常不帶錢包請客的習慣,我也是領教多次了,自然知道這絕對不是師兄為了敷衍阿蘭而虛構出來的故事。

    「……你還真走運……」阿蘭瞪著他道:「如果我在洗手間碰到色狼,絕對先暴扁一頓,然後扒光了掛在門口示眾呢!」

    「所以我才會那麼感激她啊!」師兄苦笑道:「不過讓我鬱悶的是,身為赫氏的校長高級助理,一個月的工資居然還不到二十銀魯克……唉,曾經我還懷疑過,可憐的埃娜小姐是不是因為被萬惡的校長挾持了可愛的家人,才不得不賣身給赫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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