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魚翻身記 第二卷 崢嶸歲月 第二十九章【得失】
    第二十九章【得失】

    [感謝飄渺雲隱憑一己之力把鹹魚推到精品評價榜第三位很幸運很感動】

    明湖位於武江市城區的河源區和邯陽區之間,是華夏最大的城中湖。(手打小說)一年四季景色誘人。明湖東南邊的八座小樓名義上隸屬明湖賓館,但靠前的四棟小樓實際上劃歸給武江市委市政府,用來接待外賓和高層領導。

    驅車來到三號樓前,幾名安保人員警惕地注視著他。他笑了笑,上前道:「我來見沈書記。」

    一名臉色黢黑的保安這才露出一嘴雪白的牙齒,語氣恭敬道:「沈書記在二樓等你」

    金楊早已摸透了沈君儒的的心態和脾性,原則上說他是個想幹點實事的官員,時間無比寶貴。如果沒有貴竹相片的那點事情,他想見上一面,無疑癡人說夢。

    金楊進屋後不聲不響地端坐在籐制沙發上,靜靜地看著和衣仰靠在對面沙發上的中年男人,沒有出聲吵醒他。

    雖說當初拿到相片屬於無心插柳之舉,他當初的想法曾經有過搖擺,既可以一手摧毀這個西海省政治明星的仕途;也可以送個順水人情。原則上他從不做損人不利己之事,最低限度,要利己,方考慮損人。左右權衡,他對沈君儒釋放友誼。

    要想混好官場,必須要建立良好的人際關係,關係網鋪得越開,自己的選擇就越多。然而,在官場廣結『益友』,只有自己能夠先成為別人眼中的『良友』,他們才會願意接近你。建立官場人際關係的第一步,便是先使自己擁有成為他人人際關係的價值。

    如果你想在某一個領域裡擴展人際關係,最好能結識在這個特定領域裡被稱為頂尖好手的人們。你的整體人際關係將因此獲得提升。

    金大伯曾經說過一句頗為經典的話:官場中人際關係中最重要的角色是自己。培育關係的第一步,便是培育自己本身。

    無疑,他現在還沒有達到這個高度。否則,他就可以大而化之地叫醒沈君儒。

    「來了抱歉開了一上午的座談會。」沈君儒睜開疲憊的眼睛,起身要為金楊倒茶。

    金楊搶著上前,主動為沈君儒和自己倒了杯白開水,「怎麼沒看到謝秘書?」

    「他這個月在市委黨校學習。」沈君儒很快跳開話題,直視金楊道:「是不是工作上遇到困難。年輕人,早點遇到困難是好事,你是什麼學歷?」

    金楊淺笑道:「警校畢業」

    沈君儒看著金楊,搖頭道:「不夠我前段時間作了個小調查,與十年年前相比,西海省處級官員的知識水平和學歷層次都有了很大的提高。無論是先前獲得還是職後進修,研究生以上學歷就佔了一半以上,還有相當一部分博士研究生。」

    金楊呵呵一笑。在這個話題上,他沒有任何的發言權。

    「當然,學歷只意味著初始優勢,對官員來說,此後的關鍵則是基層經驗。尤其是擔任正職的官員,基層經驗幾乎必不可少的。而組織部門對官員綜合能力的培養亦越來越重視。進行基層鍛煉、增強個人修養、提高群眾威信、輪崗交流和爭取領導重視。基層鍛煉還排在增強個人修養和爭取領導重視之前。所以,你既然到了基層,就必須腳踏實地,幹出點名堂來。」

    金楊知道自己必須澄清點什麼,否則沈君儒一定以為自己找他要官或者調職。他誠懇的道:「沈書記,謝謝您的點撥我這次來,是有件事情想向您請教。」

    沈君儒知道自己欠了金楊一個大人情,也許那些相片並不能阻斷他的仕途,但以若再想陞遷省部級則勢比登天。況且他從對方的表現中看到了官場上很稀少的真誠,加上金楊表明態度,並非前來索取什麼,所以他微笑道:「虛心請教是一名好官的必備素養你說,我知無不言。」

    金楊知道做朋友的原則之一,是讓對方掌握自己的秘密,從而獲得『安全』感。從一定意義上說,他掌握了沈君儒的秘密,目前再送他一個秘密,也能拉近平衡,彼此『坦誠』。

    於是他把清遠縣交通局的事情有選擇性地說了一遍,然後還提到柳承漢,以及柳秘書的建議。

    話說完後,金楊敏感地發現沈君儒平靜的眸子似乎變得更溫和了一些。

    半晌,沈君儒微歎道:「很多人以為,官場上就是你死我活的鬥爭,與商場、戰場沒有什麼兩樣。商場有時還可以做到雙贏,而官場永遠沒有雙贏,只有兩敗俱傷;戰場上起碼是敵我關係,而官場上常常是戰友、同學、師生、師徒,為了一種利益,為了權力,可以不顧人民利益,可以不擇手段……這不對頭

    「要想打破這種陋習,就必須跳出靠官員監督官員,靠機構來監督機構的舊框框,同輩系的制度設計,讓公眾直接對官員進行監督當然,我們國家的法律和制度要完善到這個程度,還需時日。」

    金楊只有點頭的份。

    「如果你想聽我的建議。武清高架事故必須馬上徹查。時間就是敵人等上幾個月,也許什麼都查不出來。普通百姓可以圓滑,可以和光同塵,但黨的幹部不能。」說到這裡,沈君儒溫和的目光頓時轉為尖銳。「遇到阻力,我幫你引薦省紀委旭華書記。」

    金楊意料不到他給出這樣有力量的回答,頓了頓,金楊似乎才反應過來,用極其堅定的話語道:「有沈書記這句話,我便有了底氣,回去後立刻著手調查。」

    沈君儒笑道:「政治最根本的原則是服從,而服從是以權力大小為依據的,權力大的,統治權力小的;權力小的,服從權力大的,這是政治學的鐵則。如果你按部就班走下去,多點耐心,也許會獲得點什麼,但絕沒有另闢蹊徑快捷。你現在的唯一優勢是年齡和基礎經驗,缺少的是政績和上下的認可。」

    「明白您的意思」金楊發自內心道。

    沈君儒平靜地看著金楊。自己今天說了以前幾年都難得說出口的肺腑之言。心裡忽然湧起一種輕鬆之感。猶豫片刻後說道:「我年後或許會去省委黨校。我會在適當的時刻安排你來進修。」

    金楊訝然,「您要離開武江市?」

    沈君儒淡淡一笑,「暫時離開這個大漩渦也未必不是好事。」說到這裡,放在茶几上的黑色手機響了起來。

    金楊知趣地起身告辭。

    離開明湖三號樓,他打開手機。手機提示有三個未接來電。

    兩個熟悉號碼,李剛和韓衛東,另外一陌生號碼區段好像也是清遠縣的。他皺著眉頭先回撥了韓衛東的電話。一般來說,不出事,韓衛東很少給他打電話。

    「楊哥有人來紅磨坊鬧事」

    金楊心中一驚,「是馬國豪的人?具體什麼情況?」

    「今天中午剛開門沒多久,來了群十四五歲的小混混,三十幾人,把酒吧的卡座佔去大半,也不點酒水,就麻痺的乾坐著,完全是來鬧場子的。來的顧客要麼被嚇走,要麼沒座位……」

    「你們動手了沒有?」金楊擔心道。

    「……余大校急了,要攆他們出去,最後被惹怒了,動手揍了幾個小孩,麻痺的這幾個小孩順勢躺在酒吧裡……楊哥怎麼辦?」

    「你們幾個還在外面混了這麼多年,看不出來這是圈套?」金楊怒其不爭地砸了砸方向盤,稍稍冷靜後道:「馬上報警。盡量控制住現場局勢,不要擴大化,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都給我忍著,等我回來。」

    不等韓衛東回答,他掛斷電話,想了想,果斷撥通了警校老同學肖斌的電話。「肖大隊長……廢話我就不說了,我有個朋友在清遠經營酒吧,酒吧名叫紅磨坊。嗯是的,剛接手的,今天有幫小孩去鬧事,起了點摩擦,被訛上了。我已經讓他們報警。這樣的,我擔心幕後人想把事態擴大,你能不能先去控制下局勢,我馬上趕回。好回見」

    接著他給上課中的白小芹發了條短消息,告訴她,他臨時要趕回清遠。然後給蘇娟打了個電話,才解釋不到三句,蘇娟便非常理解地讓他別解釋,要他開車路上注意安全等等,聽得他心裡一陣舒爽,忽然想起了蘇娟關於女人的大局觀的概括,從小沐浴在某個環境下的女人,特別能理解男人的事業與時間分隔。

    不過,她最後一句話還是讓他放下電話後,猶自心悸半天——她說這個週末去清遠看他。

    白小芹也說這個週末過來?怎麼辦?金楊苦笑著呢喃道:「真是幸福的煩惱呀書上果然說得沒有錯,得到與失去都是因果關係。任何的得到必然有相應的付出。

    但是由不得他繼續苦惱。李剛的電話隨後便打了進來。

    「李剛兄剛要給你回撥電話」

    「金楊你不夠意思,回武江竟然不通知我?」

    金楊苦笑道:「我都快芒昏了,本打算下午和你一起喝點小酒,這不,清遠又有事,我正在趕回清遠的路上。」

    「哦那只好下次再見面。」然後李剛微微猶豫道:「我上午見到柳大秘才知道你回了,他給我提了提清遠交通的事情,你是什麼態度?」

    金楊微愣,心想柳承漢已經開始擔心自己捅簍子,看來自己和柳承漢的蜜月期還沒開始,便要結束了。他淡淡道:「我能有什麼態度。國家的法規就是我的態度。」

    電話那邊沉吟片刻,道:「你說得對,我支持你承漢那邊我爭取做做工作。」

    李剛的話語,使金楊心裡感到一絲溫暖。自從自己處心積慮交接李剛以來,他臉上永遠都是一個表情,即便偶爾流露出骨子裡的居高臨下,也不會過分使人討厭,語氣老是那麼平和,很少見他提高聲調。雖然金楊知道李剛不是個中庸之人,但今天卻第一次感受到他的原則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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