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民政廳民間組織管理處的辦公室,金楊豁然現,這個管理處處長,也就是他心目中的妖女顏婕的辦公室,竟然比他們分局王庭局長的辦公室都大,而且不止是大一星半點,幾乎有僅一百五十平米。裝飾的格調既不顯奢侈,也不落俗套,看起來典雅大方。
六位理事都是大忙人,本來金楊還認為想整齊地召集六人非常困難,但他一眼瞅去,卻現已經有三個大男人齊齊整整地各自端坐沙一隅。
霍天佐難得地穿了身休閒運動裝,少了點軍威卻多了草莽氣息,但是仍然顯得如一座彪悍的大山,給人極為厚實之感。他看到金楊,搶在李剛之前起身,笑呵呵地上前勾著金楊的膀子,直往自己沙上拉去,「來,我們坐一起。」
李剛微笑著朝金楊點了點頭。
柳承漢微微欠了欠身。若非金楊最近搞出點動靜,再加上謠傳他和趙老之間的關係,以他現在的位置,是不大可能給予金楊這般態度。要知道,即使是下面某個縣級市的書記見了他,也得恭恭敬敬,更不用說武江各區的正處級區長書記。
金楊朝他們逐一點頭問好,然後訝然四顧,「這裡的主人呢?還有於總人呢?」
霍天佐道:「他們倆去迎接貴客去了。」
他的話使柳李二人都倏然豎起耳朵。
金楊故作驚歎道:「是什麼大貴客,值得顏處長和於總親自迎接。」
霍天佐輕描淡寫道:「軍區司令部程參謀再三推辭這個理事席位,他自己覺得不能勝任,遂推薦了一個新人加入。」
三個人總覺得不會那麼簡單,但是誰也沒有開口追問。他們都是見識極為廣的人,知道這個『新人』沒那麼簡單。
趁人沒到齊前,李剛抬頭朝金楊看去,「郭泉昌至死案你有什麼打算?」
霍天佐愕然道:「郭家大少死了?和金楊什麼關係?」
李剛喝了口水,慢悠悠道:「郭正海已經組成強大的律師團,正起訴金楊侵犯他人身體至死。」
「郭正海已經數次逼宮省委省政府,甚至觸角伸到公安部,要求嚴懲兇手。」柳承漢點了點頭,表示聽說過此事。
「荒唐,都過去多久的事兒?郭泉昌不是生龍活虎地蹦達了好幾天,怎麼還能扯到金揚身上呢?」
金揚環顧三人,苦笑道:「誰讓我點背呢。郭家遇上比他們更強勢的人,不敢也知道走法律路線勝利的希望不大,所以,先拉我出來墊背,給自己一個台階,估計也有麻痺對方的意思。」
「哦?有這樣的事?」柳承漢的身體不由坐了起來。他還是第一次瞭解到裡面還有這樣的隱秘。他的信息來源相比李剛,多的是西海與武江地面上的資訊,欠缺的是京都以及各部委的信息渠道。
霍天佐聳了聳肩,沉聲道:「這個比西海富還強勢的牛人是?」
李剛緩緩從嘴裡吐出三個字:「汪小山。」
「啊!是這匹瘋狼?」霍天佐楞了一愣,倒抽一口涼氣,眉頭緊鎖,凝視著金楊道:「你準備怎麼做?」
李剛接過話題把他的想法和思路說了一遍。
霍天佐緊繃的身輕鬆下來,點頭道:「這倒是目前唯一可尋的方法,不錯,將這個秘密揭開,郭家自然不會繼續做掩耳盜鈴的事情,只能傾力與汪小山一戰。」
「汪小山是什麼人?」柳承漢好奇道。
「京都四少之一。」李剛癟了癟嘴,「號稱汪家最傑出的子弟,汪老最欣賞的第三代傳人。」
柳承漢豁然動容,「可是號稱軍中戰神的汪老?」
李剛點了點頭。
「郭家雖然才大氣粗,但是遇上汪家,還真是不夠一戰……」柳承漢搖頭歎息。在此之前,他一直信奉金錢的力量。但他突然間領悟了一個道理,金錢的力量固然強大,但是遭遇真正的權利顛峰時,卻猶如泡沫一般輕盈無力。
「汪家雖然仍然是一線家族,但是汪小山最可怕是不是他背後的家族,也不是他這個人有多麼瘋狂,」霍天佐難得猶豫地壓低聲音道:「華夏有個傳說中的級俱樂部,汪小山是這個俱樂部成員之一。」
「我以前倒是從某個場合聽到過這種傳言,我還當八卦新聞忽略,竟然真有此事?」柳承漢扼腕歎息。
李剛道:「說也不知道這個俱樂部的起人是誰,有人透漏是好幾個無心仕途的商業精英起的,據說入會條件無比苛刻,既要有強背景,還要看個人能力,個人所掌握的資源,四個會員推薦,三年的入會審核時間……」
霍天佐神情凝重道:「可怕的不是某一個人,而是這個俱樂部的會員有資格調動俱樂部的一切資源。」
柳承漢再歎道:「郭家完了,龍隆集團……今年該集團還和我市簽訂了三十億的合同……」
門外響起高跟鞋敲擊地板的聲音,節奏鮮明。
先出現在門口是是於尚先,他朝在坐的人點了點頭,身後飄出一抹嫣紅。
顏婕穿著一件紅色的風衣,風衣下是恆久不變的黑色絲襪,艷麗的臉龐,令人口乾舌燥的腿部曲線,性感妖嬈的步履,使得在座的男人想起一個希臘傳說中的女人:潘朵拉!
一朵帶刺的罌粟花。
一抹洞徹男人心扉的火光躍上她的鳳眼,她瀟灑而嫵媚地輕彈玉指,「各位男同胞應該起立歡迎大美女趙豆豆進場!」
趙豆豆?金楊條件反射地看了霍天佐一眼。霍天佐壓低聲音在他耳邊道:「這個基金會因萱萱而起,沒理由不讓她參與。」
金楊來不及回話,眼眸便被一抹靚麗佔據。
如果說顏婕是炎熱張揚的夏季;那麼趙豆豆便是內斂的春天。她的黑沒有結果任何梳理,就那麼自然地隨步履飄蕩,同樣一襲黃色風衣,卻穿出了與顏婕絕然不同的效果。輕便軟底鞋,質地飄逸的寬鬆褲,走路的姿態自然中帶著純美,讓人絲毫不覺得流於矯揉做作。
她的身材看起來豐滿健美,青春的活力四射,如一頭漫步在草場的漂亮的母鹿,高傲的脖子輕楊,眸子清淡如雪山之巔的天空。
「豆豆,坐!坐!」霍天佐親熱地起身相迎。李剛和柳承漢亦為她隱而不露的純天然氣場所懾,起身相迎。
趙豆豆嫣然一笑,走向金楊,凝視著他,輕聲道:「怎麼拒接我電話呢?」
眾人看到這幕,誰心裡都沒有產生曖昧的想法,反而覺得她怎麼說都天經地義。
金楊臉紅耳赤,結結巴巴道:「最近……麻煩事情多,所以……」
「你的麻煩不是已經解決了嗎?」她的眸子轉向霍天佐。
霍天佐嘿嘿道:「舊麻煩是解決了,又出現新麻煩。」
「哦!」她的眼眸環顧四周,大方地自我介紹道:「各位好!我叫趙豆豆,無業遊民,霍少校覺得我過於游手好閒,說要給我找個事情做做。希望能和大家合作愉快!使這個救助基金會不流於形式,能真正幫助苦難的姐妹們!」
於尚先鼓掌道:「我們熱烈歡迎你的加入。在坐的都是大忙人,是需要一個專門進行打理的人。」
「歡迎豆豆妹妹的加入,免得我成為這個圈子裡的孤家寡人。」顏婕落座,指著茶几上擺放的文件資料,道:「上次接到金所長的電話後,我便安排專人和公安局聯繫,將十三名被拐賣強迫女人從收容中心接了出來。各位也許知道,也許不知道。有許多的雞頭和夜店老闆,專門派人從收容所和遣返中心撈人,許多剛出虎口的姐妹們因此再落狼窩,形成了一個惡性循環,再堅貞的姐妹們經歷了幾個輪迴,也要墜落紅塵。於總的第一筆資金將用來租一棟臨時救助點,用來安排救助女子的吃住治療之地,然後在適當的時間護送她們回原籍,或者她們的家人來接回。總之要有的放矢,那些無家可歸的女孩,基金會有義務指導她們學習和培養健康自尊的人生。」
「顏姐想得非常周到。」趙豆豆自內心的讚道,眸裡閃爍著十分協調的光芒。
「謝謝妹妹誇獎!我們既然有同樣的理想,希望能為自己為社會為苦難的姐妹做點什麼,就應該做到最好。」顏婕攏了攏頭,妖艷無匹的臉上全是莊重,「我和省廳交涉過,民政廳原則上下放一定的權利給基金會,但是有個要求,必須掛靠某個行政單位名下,賬目要受民政廳財務監督,民政廳擁有協調權和知情權。」
柳承漢插言道:「基金會準備掛靠在什麼部門旗下?」
「這個問題問得好!」顏婕道:「這就是我們今天會議的第一個主要論點。目前我們可以考慮掛靠在團省委或者民政廳,各位還有什麼更好的主意,不妨提出來議一議。」
趙豆豆忽然開口道:「我認為不適合掛靠團省委和民政廳。」
「為什麼?」顏婕好整以暇問。
趙豆豆平靜道:「救助本來就是團省委和民政廳的份內之事,基金會掛靠在,只會形成重疊管理和制約,浪費資源,而且範圍僅在西海省。我推薦掛靠在華夏紅十字會名下,覆蓋範圍更廣,權限更大。顏姐你認為呢。」
說來也怪,要換任何一個女人都要被顏婕的妖艷邪媚和多變的端莊之勢所壓倒,但是趙豆豆似乎有種天然氣場,輕描淡寫間便將室內那股燥熱化為清涼。
「豆豆妹妹說得對!」顏婕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若有所指道:「據我瞭解,想掛靠國家級的紅十字會,手續繁瑣,而且門檻極高……」
霍天佐笑道:「交給豆豆來辦理,兩天內搞定。」
在場的人除了金楊心知肚明外,大多吃了一驚。他們都不是一般的人,自然瞭解不一般的規律和秩序。就拿李剛的不俗背景來說,他可以勉強做到,但是短短兩天,他不敢想像。
趙豆豆猶豫片刻,點了點頭。「我試試。」
第一個議題解決後,接下來就相對比較簡單,主要是對接受對象的評估以及後續管理等作了完善和補充。
會議結束前,李剛言道:「各位如果沒有特別事情要離開,不妨再坐坐,我想談談一個題外議題,關於金楊理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