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二狗的妖孽人生2續集 浮生如夢 第46章 酒會(中)
    裴戎戎在旁邊輕輕的搖了搖裴昌雀的胳膊朝陳浮生投去一個滿是歉意的眼神,其實這次錢子項猜錯了,邀請陳浮生出席酒會的並不是裴昌雀,而是裴戎戎擅自做主發過去的一張請柬。裴昌雀感覺到了女兒的為難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但也遠未達到和善的程度。

    「錢子項還說了什麼沒有?」裴昌雀開口依然是冷冷的,一雙倒八字掃把眉擰的緊緊地,幾十年商海沉浮練出來的涵養與深沉讓人看了心驚肉跳。

    陳浮生搖頭,錢子項確實沒有說什麼話讓自己帶給裴昌雀的,唯一讓帶來的只有那個包裹的嚴嚴實實一看就很有年頭的東西。

    「既然錢子項沒有讓你帶話,那麼開始那一句你所謂的乾爹托你向我問好也是假的了。」裴昌雀明知那僅僅是一句客套話還是針鋒相對的揭穿了陳浮生,「那隻老狐狸是不會講這麼沒有營養的話的。」陳浮生額頭有一些細密的汗液慢慢的滲出來了。

    此時會場中的其他人已經開始注意到這裡,紛紛投來疑惑的目光,同時也在猜想這個年輕人到底是誰,居然可以引動素以冷靜冷酷著稱的裴昌雀的脾氣,但是沒有一個人走上來看熱鬧或者插嘴。

    其實從某一方面講,能令對方生氣比讓對方淡漠以對更有難度。哪天連讓對方生氣的資格都沒有了才是最大的失敗。

    陳浮生對四周的好奇目光視而不見,硬著頭皮從衣服口袋裡掏出錢子項準備的東西雙手恭敬捧到裴昌雀面前說道,「裴老爺子,這是義父托我帶給您老的一件東西,請老爺子過目。」

    能站到這個會場的人自然不會淺薄到認為陳浮生是在送禮,雖然那東西陳浮生捧在手上確實像極了一個蹩腳的送禮者。以裴昌雀的家底這世上恐怕沒有什麼值得他費心關注的了,但是這件東西裴昌雀一定會收下。

    裴昌雀眼睛裡露出一絲意外但是很快的消失不見了,抬起右手把包的嚴嚴實實的陳浮生捧著的那件東西接過來,神情無比凝重。等把東西拿到手中後裴昌雀捏了捏包裹的四周感受著裡面物品的形狀,估計是一本書或日記什麼的,臉上神情一變再變終究是沒有當場拆開包裹,深深的看了陳浮生一眼轉身離開。裴戎戎朝陳浮生做了個隱蔽的鬼臉也跟著走了。

    裴昌雀裴戎戎在跟會場裡所有都聊過一遍以後,再次走到場地中央,「各位,我們的酒會開始第二項,一個小時後進行第三項,到時候我來宣佈一個消息。」說完裴昌雀帶著裴戎戎又走回那扇他們出來時的門裡。等裴昌雀裴戎戎父女消失不見後會場裡的氣氛馬上爆棚了,人們開始湊到一起相互交換信息達成協議或意向,再沒有一個人顧得上看陳浮生一眼。

    陳浮生身體微微前傾目送兩人離去然後點燃一根煙塞進嘴角慢悠悠的吸了一口,煙氣噴到一半旁邊又走過來一個人。

    「陳浮生,你還真是陰魂不散啊,走到哪裡都能看見你。」聽見這吊兒郎當的陰陽怪氣陳浮生就算沒回頭也能知道是誰來了,江浙遺小商甲午。

    別人或許沒看見裴戎戎轉身時的小動作但是商甲午看見了,因為自始至終他的目光一直放在裴戎戎身上。竹葉青終究只是個遙不可及的夢,商甲午也清楚這一點,所以他從來不會為二人那個虛無縹緲的未來守寡。但在對竹葉青徹底死心之前商甲午是一定不會娶妻的,找女人和找妻子是完全不相同的兩個概念,商甲午分的很清楚。裴戎戎是屈指可數的少數幾個讓商甲午動了娶妻念頭的女人,一方面是因為她的父親,另一方面則是她自己確實讓商甲午心動了。

    一個男人因為女人而產生的敵意總是很容易讓人分辨出來,陳浮生聽出商甲午話裡那份濃到化不開的敵視情緒後不由得苦笑一聲,從口袋裡掏出煙盒子抽了一支出來遞向商甲午。商甲午手裡把玩著一隻有些年頭的zippo打火機,陳浮生送到面前的煙不接也不推掉,就那麼似笑非笑的看著陳浮生。在上海南京商甲午還稍微留點面子給陳浮生,但是到了浙江便完全沒有這個必要了。背後站著江浙老佛爺澹台浮萍商甲午確實有這份狂妄的資本,即使澹台浮萍完全是看的滿清遺老姚辮子的面子。

    陳浮生架在半空的手收也不是送也不是一時間有些尷尬,這個示好的動作沒有起到它原本想要達到的目的,陳浮生真恨不得生切了對方。這時從旁邊伸過來一隻手穩穩的接住了陳浮生手裡的那支煙。來人從兜裡掏出來一隻打火機,也是zippo,捏著煙卷在zippo外殼上頓了頓然後放在唇間,點燃,戲謔的斜睨了商甲午一眼,「我當是誰啊,這麼大的譜。」滿嘴的鄙視意味。

    商甲午看見這個有點謝頂的矮個子男人不知怎的原來囂張的氣焰稍微弱了弱,朝來人拱了拱手又狠狠的瞪了陳浮生一眼轉身走了,話都沒說一句。

    陳浮生看著商甲午走後無奈的笑了笑,轉身朝著來者叫了一聲張叔,此人正是酒會剛開始時站在陳浮生旁邊的裴昌雀稱呼為大楷的男人,其實陳浮生早就認出來了,他就是張兮兮的老子張大楷,第一次見面開口便要陳浮生一千萬聘禮否則打斷他的第三條腿的蠻橫男人,不知怎麼的今天見到陳浮生態度明顯改善了不少。

    「認識的人還真是不少,得罪的人也不少。」調侃了陳浮生一句張大楷將嘴角的煙捏在手裡沖陳浮生講話,「還記得第一次見面時我跟你說過的話嗎?陳二狗。」

    陳浮生點點頭,「張叔講過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

    張大楷環視一下四周,會場內全是一些浙商裡面有頭臉的人物,「就憑你從一個小混混花了不到三年時間走進這個酒會,陳二狗,我高看你三分。」張大楷嘬了一口煙煙氣直直的噴向陳浮生,「我曾經說過,想娶我的女兒,要給我一千萬的聘禮。」指了指四周,「這個會場裡的酒我算你一百萬一杯,你敬我十杯就是一千萬。」

    陳浮生撓撓頭四處看了看,擺擺手把不遠處的一個服務生叫過來,服務生手裡托著一隻盤子,盤子上面擺著幾隻高腳杯,裡面裝了大概五分之一的血紅色液體,將將蓋住杯底。周小雀走上前接過托盤揮手打發走了服務生站在陳浮生一側。陳浮生從周小雀手上接過一杯酒略略晃了晃,沉吟了一下舉杯朝張大楷示意,「張叔,第一杯酒我敬您,您是格格的父親也就是我的長輩。」舉杯一口飲盡。然後接過第二杯酒,「第二杯酒,承蒙張叔看得起我這個東北山村裡出來的小子,願意站在這裡和我費這麼多的口舌,先乾為敬。」舉起酒杯再次飲盡。張大楷點點頭舉起手裡的杯子也象徵性的抿了一口。

    又端起一杯酒,陳浮生開口,「第三杯酒,從上海到杭州我們居然還能再見一面,這也值得喝一杯。」舉杯,一口吞盡。紅酒本不應是這樣一口一干的,如此喝法總是容易讓人生出牛嚼牡丹的遺憾,幸好會場裡已經沒有人注意這個角落了。

    「第四杯酒,感謝您剛剛對我的指點。我25歲從東北老家出來到今天三十出頭,白眼受過青眼也有過,我都記得。」陳浮生又是一杯下肚。雖然紅酒度數不如白酒高但是喝多了一樣能醉人,比白酒更能折騰。陳浮生的臉上已經有一層極難發現的紅暈覆蓋。張大楷瞇著眼睛看著陳浮生喝酒,臉上沒有絲毫笑意,因為陳浮生講的話與他想像中的有很大出入,一句話也沒有提到自己的女兒張兮兮。

    陳浮生接過周小雀手裡托盤上的最後一杯酒,開口,一語雙關,「這是最後一杯酒,我敬您,其實我不叫陳二狗,我叫陳浮生。」依然是一口而干。張大楷冷冷的看了陳浮生一支煙的功夫也舉起酒杯一口乾了,捏著空杯子揚手比劃了兩下終究是沒有摔下來,最後冷哼一聲轉身走了。

    一個小時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是此時此刻會場裡的人總是覺得它太短了一些。一個小時,談不成一筆買賣,也結不成一個聯盟。

    等裴昌雀父女再次出現在會場時,會場裡的人們隱約站成了三四個群體。裴昌雀掃視了一眼略一點頭眼睛裡閃過一絲滿意的表情。站成三四個群體總比站成一堆讓人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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