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奔雷滿頭白髮在風中揚起,老將軍眼神之中滿是憤怒和無奈,他痛苦的咆哮道「我命令,放箭,全軍立即攻擊」。一邊大喊著,他一邊師的一聲撥出了腰畔配掛的橫刀,用盡全力一記斬在城牆垛上。
火huā四濺中,老將軍的雙目中流下兩道淚痕。
李節也師的撥出橫刀,大吼放箭!這個時候無法懦弱和逃避,逃避的結果就是遼東城破,更多的人淪為高句麗人的奴隸。
憲兵司的官兵們心志是全軍最堅定的,他們對著城下的同袍射出了第一箭,那支羽箭呼嘯而去,插在了一名奴隸的身旁。有了第一箭,就有第二箭,第三箭。一個個的守兵終於開始彎弓搭箭,對著城下射擊。只是以往苦練許久,大都箭術不錯的士兵們大多發揮不佳,不是射偏了,就是射斜了。射了好半天,真正射到那些俘虜身上的卻沒有幾個。
陳克復自發現是隋軍的俘虜後,就一直一言不發。他的心中充滿了憤怒,不是因為對城下的這些俘虜有多少同袍感情,而是遼人這種逼迫他的做法。
師的一聲,他揚起了手中雪亮的橫刀,憤怒的瞪大了眼睛,大聲吼道「高句麗人欺人太甚!血債必須血來償,傳本帥帥令,將淵太柞等高句麗俘虜帶上城來,城下每死去一個漢人,我發誓必須殺掉兩個遼人來報復」。
「得令」。幾員校尉大吼一聲,jī動的跑下城去,要將那些該死的遼人帶上城來。
遼軍還在不斷的驅趕著隋軍俘虜填河,而城頭的守軍每次射擊,卻只能射死一小部份的俘虜。漸漸的,越來越多的沙土袋被填入了護城河中,照這樣的速度,用不了多久,遼軍就能填出一條條的通道來。
「工兵營換三十連射chuang弩!十輪齊射」。陳克復也知道士兵們的心理,但是這個時候無法這樣的逃避。
三十連射chuang弩,其實也是隋軍的絞chuang弩,不過絞chuang弩可以單發射擊巨大的弩箭。也能安裝三十支的箭匣,一次xing發三十箭。單發射能射六百多步,威力巨大。專門用來對付敵軍的投石車等大型器械。
而三十發的弩箭射程卻只能達到三百五十步,不過卻勝在量多,專門用來對付密集的士兵。經過兩個多月來不懈的努力備戰,在陳克復那大方的賞賜獎勵之下,工匠營製作出了大量的弩。
這種chuang弩本來就有一百多架,這兩月以來,又制做了數百架,總數達到了近千架。每個城門處都安置了兩百多架姣chuang弩,一聲令下,兩百來架絞chuang弩分為三輪,一次八十架,在城頭上數匹馱馬和工兵的努力下,快速的換裝上了三十支箭匣。
一輪兩千四百支弩箭,如飛蝗一般射下,瞬間將護城河邊上的數百毫無防護能力的奴束穿透。不少奴隸被釘在了地上,卻一時還沒時,發出了非人的慘叫。縱如鐵石心腸的士兵,也都悲傷憤怒起來。
一輪射空,馬上又有第二輪的弩箭開始,而第一輪射空的絞chuang弩又開始裝填起來。
隋軍的弩箭強力,可是高句麗人卻更殘忍無情,一批倒下,他們馬上趕來了另外的一批,一個個的俘虜掙扎著倒下,鮮血流滿了一地,甚至將護城河也染紅了。
「伏遠弩、擎張弩、角弓弩,準備射擊,二十輪連射」。
伏遠弩射程三百步,角弓弩也能達到兩百步,這些弩箭最少需要兩人操作,也全都歸於工兵部隊使用。在他們的旁邊,早有一隊隊的民夫,為他們上弦,他們只需要負責射擊就行。
這三樣弩射程遠,且兩個人就能使用,所以一直是工匠營大量打造的弩箭,每樣弩足有上萬把。此時東城之上,就有三種弩各一千把。
陳克復一聲令下,三千把弩開始進行二十輪射擊,漫天箭雨,再多的奴束俘虜也無法靠近護城河。可是那些高句麗人對此視若無睹,好像在他們看來能填到河就填河,填不到河那就用來消耗守軍的箭支。
到了最後,所有的隋軍俘虜奴隸全部倒在了護城河邊。屍積如山,鮮血染紅了整個護城河。
所有的隋軍俘虜們死光後,遼陣中一隊又一隊的盾牌兵出現,他們擺成一堵盾牆,緩緩往護城河推進。後面跟著的是那些手持簡陋武器的奴隸,到了河邊後,這些奴束不斷的搬運著隋軍俘虜的屍體拋入河中。一具具的屍體拋入河中,漸漸的那寬闊的護城後也被那些血肉之軀給堵塞。
眼看著護城河中被要搭建起一條條血肉通道,派出俘虜營的校慰終於帶著人將淵太柞等人押上了城頭。
「對面的高句麗狗們聽著,我家大帥說了,來而不往非禮也。你們殺我大隋四萬將士,我等回殺八萬高句麗俘虜給你們。現在,第一個被斬首的就是高句麗東部大人、王國大對盧的兒子、扶余道統帥淵太柞淵太帥。我們送他先走一步,隨後就來把你們也送過去團聚」。
一名大嗓門的校尉對著城下放聲大吼,那粗大的嗓門,連數里之外的遼人也全都聽到了。話音一落,城頭之上,果然已經出現了名被捆綁著報遼人,卻正是淵太柞。
城頭之上的事情,遼人很快就知道了,沒一會,數十騎就已經到了遼東城下數百步之外。
「城上的隋狗聽著,馬上放了我大哥,不然城破之後,所有的隋人本將一個不留」。淵淨水帶著數位族人,策馬來到城下五百外,這是一個比較遠的距離,不要說弓箭手,就是隋軍的弩箭他相信也射不了這麼遠。
陳克復對著工兵營長王成伸手示意了一下「你有沒有把握給我將那個射中?,。
「大帥,那將領距離城頭足有五百步遠,要想射中他唯有有絞chuang弩才行,不過絞chuang弩射這麼小的目標會有些困難。我馬上去安排十架弩chuang一起射,怎麼也得把這小子射死」。
那絞chuang弩的弩箭都有人手臂粗,比人還高,用十架弩射一個人,那還真是對他十分看重了。
淵太柞嘴巴被堵起,聽到陳克復的話後一臉的急怒,耳是扭來扭卻,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兀那遼狗,你又是什麼身份?居然敢說這樣的大話,也不怕大風閃了舌頭麼?,。在陳克復的安排下,那大嗓門校尉繼續和淵淨土喊話,以分他心神。
「我乃高句麗北伐軍西路統帥淵淨水,淵太柞是我大哥」。
工兵校尉王成在遠處對陳克復伸出大拇指示意了一下,陳克復點了一下頭。
「放」。
數聲弓弦聲響起,十支絞chuang大弩同意發射,這次射的不是小弩箭,而是足有人手臂粗的單子枝大鐵弩箭。挾帶著呼嘯的風聲,十支弩箭離弦而去。為了能一擊必殺,王成安排了三支弩箭直接對準淵淨水,又安排了七支弩箭瞄準了他身邊的位置。哪怕他躲過了那三支對準而去的弩箭,也無法同時再躲過其它的七箭,這是一次絕對飽和覆蓋型攻擊。
五百步,當今天下只有大隋的絞chuang弩才能達到的距離。淵淨水雖然出身遼東西北部,可卻從小在高句麗南方長大。後來更是被派到了和新羅的邊境上帶兵。他從來就沒有見過能超過三百塊遠的弩箭,要不然也不會站在了遼東城下五百步遠。
弩箭射速極快,當淵淨水發現了城頭射來的弩箭時,眼皮一跳,大感不好。雖然有些不太相信隋人的弩箭能射這麼遠的距離,他還是下意思的縱馬後撤。
戰馬剛剛調頭,跑了兩步,兩支巨大的弩直接呼嘯著穿了下來,一支從他的後背刺入,一支正好在刺中了他的頭。高速的巨大弩箭,直接將淵淨水爆裂成七八塊碎塊,死無完屍。
十支弩箭不但射死了淵淨水,甚至連他帶來的隨騎,也一下子死了三個。
寂靜,死一樣的寂靜,戰場之上突然一井寂靜!
誰也沒有想到,四萬大軍的統帥,居然就這樣突然的被隋軍的弩箭射殺了。反應過來的乙支武德等人臉se慘白,紛紛調轉馬頭,向後狂奔,直到離城足有一里多地,他們才敢停下來。誰也不知道,那恐怖的弩箭到底能射到哪。
「好小子,你當為今日首戰之大功一件」。陳克復大笑著對工兵營長王成讚賞道。
說完走到滿臉悲壯的淵太柞面前,冷冷的笑道「你的兩個弟弟都已經先下去等你了,我也不耽誤你們兄弟團聚,這就送你下去。,。
陳克復雙手緊握橫刀,一扭身,一刀雪亮的刀光閃光,血huā飛濺上旁邊的大族,淵太柞的人頭飛起。伸出刀在淵太柞的無頭屍體上擦拭了下血跡,最後一腳將那具無頭屍體踹向了城下。
收刀入鞘,他冷冷的看著城下那數萬的隋軍俘虜屍體,輕咬著牙齒道「一屍換兩命,推出八萬高句麗軍俘虜斬首,屍體推入城下」。
末了又加了一句「不夠者,從俘虜營中再挑人湊夠八萬之數,記住,少一個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