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受得起!」
攙扶著趙天行的手臂,瘦骨嶙峋,那手掌也露出了突起的青筋,趙天行不敢讓老人用力,趕緊拽著趙霏霏站了起來,他的雙眼通紅,扭頭對著霏霏說道:
「霏霏,這就是孤兒院的毛院長,要不是在這裡生活了十多年,我早就不知道死在那裡了!」
「天行啊,回來看看就好了,沒必要行此大禮的……」
老人輕笑著,看著面前的二人,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看到霏霏還在那裡止不住淚水,不禁笑道:
「天行啊,難道是準備辦大事了?這是帶新媳婦來見家長?」
趙天行看著面色變得暈紅起來的趙霏霏,趕緊解釋道:
「瞧您說的,這是我妹妹,趙霏霏!霏霏,過來見過毛院長。」
「毛院長好!」
聲音還帶著點哽咽的趙霏霏,眼睛紅腫著,看著面色慈祥的老人,站在那裡都有些顫顫巍巍的,不由自主的湊了上去,攙扶起毛院長,不滿的說道:
「天行哥,別累著毛院長……」
「沒事沒事,就是人老了,骨頭酥了,不礙的。」毛院長重新坐到了那躺椅上,拿起了大蒲扇,指著矮凳說道:
「天行,坐坐坐,一下就是幾年過去了,現在生活的還好不?怎麼現在才回來看我這把老骨頭?」
「還行,這次就是專門過來看望您的,順便帶了些給孩子們的小玩意。」
正說著話,從裡面走出個身穿長裙的少女,看到正跟毛院長說著話的二人,猶豫著站在那裡,欲言又止的摸樣。
「來來來,小青,來見你趙天行,也算是你哥哥吶!」看到那少女站在那裡,毛院長笑著招著手,扭頭對趙天行說道:
「還記得以前那個老跟在你屁股後面那小丫頭嗎?」
「啊!老尿褲子的那個小丫頭?」
趙天行一句話說出來,只見正走過來的那少女臉蹭的就紅了起來,轉過身子肩膀顫抖了起來。
「有你這麼說話的嗎,天行哥,是個人就要給你氣死!」趙霏霏連忙站起身上,走了過去,摟著那少女的肩膀跟她嘀咕了起來。
面色變得赫然的趙天行不好意思的笑著,毛院長卻沒有顧忌,開懷大笑著點著趙天行說道:
「天行啊,小青都是大姑娘了,不能這樣說人家的,別忘了,當年你尿床的次數難道就少了啊……」
站在那邊的兩個女孩聽到毛院長的話,都大笑起來,那小青雖然還是有些不高興,卻也被毛院長的話,逗得樂不可支,她轉過身來笑著對著毛院長說道:
「開飯了,孩子們都等著您來才動筷子呢,您就早點進去吧。」
「趙天行,以後再敢提以前的事,我就讓阿姨把你當年的糗事都講給霏霏聽,看誰更難堪!」
小青恨恨的衝著趙天行揮舞著她的小拳頭,然後小心的攙扶著毛院長,走了進去。
大笑著的毛院長一路走,一路說道:
「天行啊,以前你住的那房間還空著,你帶霏霏先去洗漱下,馬上就過來陪我這老頭子喝兩盅!」
一臉羨慕的趙霏霏,走過來摟住趙天行的胳膊,悵惘的看著走進去的一老一少,抬起頭看著趙天行說道:
「天行哥,真羨慕你能有個完整的童年……」
看著臉上滿是沮喪的趙霏霏,正滿心尷尬的趙天行不禁有些自責,他知道趙霏霏可是缺少了一段記憶的。
愛憐的撫摸著趙霏霏的那頭秀髮,將她摟在了胸前,這一刻的趙天行,心裡沒有任何的綺念,只有那深深的憐惜。
當年那個不到十歲的小姑娘,對於她以前的一切,都是一無所知的,而他不管怎麼說,還有這個孤兒院可以回憶,但身世更加可憐的趙霏霏,卻連這些可供回憶的東西都沒有。
這時有人從裡面出來,收拾起他帶過來的那些東西,趙天行便拽著趙霏霏走進了大門,嘴裡還說道:
「霏霏,我帶你去看我小時候住的那房間,不知道以前留在牆上的那些小字,是否還存在!」
「好啊好啊!我還想看你以前玩泥巴的地方呢!」
被趙天行說出來的話,勾起了好奇心的趙霏霏歡呼起來,哀傷的神情從她的臉上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她特有的那種狡黠。
看著轉變如此之快的趙霏霏,趙天行不由得有些後悔了,他早就領教過這小丫頭變臉的絕技了,怎麼又會自己挖了個坑!
「玩泥巴?什麼玩泥巴的地方?」才領悟過來的趙天行預感要出事,但還是脫口問了起來。
「小青告訴我的,你們以前男孩子最喜歡玩撒尿和泥巴的遊戲了,而且你好像還是男孩子裡面,帶頭的那個呢!」
『嗤嗤』的悶笑聲從趙天行的背後傳來,趙天行臊得的連頭都不敢回了,他拽著趙霏霏趕緊走向了後面的小樓,氣急敗壞的嘟囔著:
「就知道小青那調皮丫頭不會說我的好話!」
哈哈大笑起來的趙霏霏樂不可支,很快就笑的渾身無力的趙霏霏,就這麼半掛在趙天行的身上,在四周那些人羨慕的眼神下,趙天行只好苦歎著,拖著趙霏霏加快了腳步,走進了後面的小樓。
坐落在主樓後面的是幾座呈『U』字形的兩層小樓,一樣是青磚硬木搭起來的建築,外牆原來的色彩都已經完全看不出來了,只剩下歲月的痕跡和那滿牆的爬山虎了。
看到這座小樓,趙天行臉上的神情變得柔和了下來,他正準備跟菲菲介紹些,以前自己在這裡發生的趣事,扭過頭來才發現,趙霏霏的臉色有些發紅,神情也變得扭捏起來。
「菲菲?怎麼了?」
「我……我內急……」
夾著雙腿走不動路的趙霏霏臉色變得更加潮紅,她扭過身去低聲的嘀咕起來。
趙天行先是一驚,跟著就不由得莞爾,看著表情有些要發飆的趙霏霏,他艱難的憋住笑了,指著一樓的拐角說道:
「看見那邊那個拐角沒?走到底就是衛生間了,快去快回,我在這裡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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