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下的朝陽,穿透了薄霧,讓所有的一切都帶著點朦朧。
被叫醒的趙霏霏,揉搓著還有些迷濛的雙眼,當她看到眼前這精緻的南方小鎮,不由得發出了尖叫:
「呀!太漂亮了!」
突兀的尖叫,讓那些早起的居民,投過探尋的眼神來,也讓趙天行有些汗顏,他將手按在霏霏的頭上狠狠的揉搓了一頓,才拉著嬌嗔不已的霏霏,走向了路邊的早點攤。
「哎呦呦,這麼漂亮的小姑娘,一看你們就是從大城市來的,我這就給你們端新鮮的豆漿去!」
早點攤的大嫂趕緊擦拭著條凳,熱情的招呼著二人,手腳麻利的將熱氣騰騰的豆漿端上了桌,嘴裡發出了讚歎之聲。
「什麼嘛,我不是小姑娘啦!」
看到大嫂那善意的眼神,卻對她說的話極度不滿的趙霏霏,嘟囔了起來:「我……」
「哎呦呦,不好意思,你看我這張嘴,難道說你們還是對『小』情侶不成?」
樂得眼睛都瞇縫起來的那大嫂打趣起來,被她刻意說的那個『小』字,更加刺激了圍在長桌邊的人,眾人都發出了善意的哄笑聲。
臉色羞紅的趙霏霏趕緊低下了頭,她不敢再說下去了了,但她眼中的那絲雀躍,卻說明她心情還是滿愉快的。
「我妹,這是我妹妹……」
趙天行趕緊分辨,卻不料霏霏卻在桌下狠狠的踩了他的腳,本就一臉尷尬的趙天行,臉上表情立刻變得異常精彩起來。
長桌四周的居民,認識的人彼此嘀咕了起來,大多是誇讚著趙霏霏的清純靚麗,縈繞在這裡屬於鄉間的那種質樸氣息,倒是讓趙天行覺得非常的自在。
趙天行悠然的用完了早點,便坐在那裡欣賞著被眾人的評論,搞的面如關公的霏霏,直到趙霏霏被臊的有些要惱怒了,趙天行才趕緊起身結了帳,帶著霏霏向鎮裡走去。
緊鄰G省的這座小鎮,因為地處山區,所以沒有炎黃國東南地區小鎮那麼繁華,但古老的村鎮,卻帶著異樣的秀美,踏在全部用青石鋪就的小路上,看著民居中伸出牆外的那桂花樹,滿眼都是金燦燦的。
趙天行倒不是漫無目的的閒逛,他採購了不少小孩子的衣物、食品還有玩具,直到估摸著車裡再也裝不下了,才帶著還有些不捨的霏霏離開了小鎮,繼續向山裡開去。
小鎮的西北就是綿延的群山,雖然沒有太高的險峰,但滿山的翠綠卻也讓人感覺異樣的秀美。群山之中蜿蜒流淌出來的一條小河,河水清澈透明,裡面的游魚讓趴在車窗邊的趙霏霏讚歎不已,嬉鬧著要趙天行下去陪她去抓魚。
看著還有些孩子心性的霏霏,趙天行寵溺的捏了捏她的面頰,手中的那抹柔膩讓趙天行倏然一驚,坐在邊上的這小丫頭,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在黑礦裡成天哭啼的小女孩了。
揉著有些酸痛的面頰,趙霏霏撅起了小嘴,擺出一副可憐的摸樣,直到趙天行答應,一定會陪她下河去抓魚,才綻放出了燦爛的笑容,重新恢復了活力,趴在車窗上欣賞起美景來。
離開小鎮十多公里,小車就已經無法繼續前進了,將車裡所有準備好的東西,扛在肩膀上,拽著極度興奮的趙霏霏,趙天行沿著山間的小路進了山。
不多久,滿頭大汗的趙霏霏就已經走不動路了,她毫無形象的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大嚷了起來:
「天行哥,這到底是去哪啊,我走不動了拉~」
「過了前面那幾顆大樹,就可以看到了!」氣息悠長的趙天行望著前面熟悉的景色,看著躺在草地上,苦著小臉的霏霏笑了起來:
「得了,你要是累了,就坐到我扛著的這些東西上面去,但是一定要注意,別自己摔下來,摔痛了我可不管!」
「烏拉!」
早就等著這句話的趙霏霏收拾起她苦惱的神情,連忙爬了上去,端坐在趙天行後背上的大包裹上,意氣風發的趙霏霏揮舞著雙手,對著群山歡呼了起來。
加快了速度的趙天行,不再理會坐在上面大呼小叫的霏霏,他奔跑了起來,轉過遠處那幾棵大樹之後,群山之中出現了一片建築。
坐落在山腰之上的這片建築物,從遠處望過去,那青磚壘砌的高牆,在經歷了歲月的洗禮之後,色彩已經變得斑駁而凝重,一條山間小道從趙天行的腳下延伸過去,高達數米的大門上爬滿了爬山虎,牆頭的野花在怒放著,青天白日之下,這些明顯有了年頭的建築,卻顯得生機勃勃。
指著山腰上的那片建築,趙天行的語調中都有些激動起來:
「霏霏,這裡就是我以前住過的地方!」
緊緊了肩膀上的背帶,趙天行調動起丹田內的靈氣,灌注於雙腿之上,不多時,他就來到了山腰上的這片建築。
靠近大門之後,斑駁的門楣上『慈心育兒園』幾個大字已經有些模糊了,看著守在門口的那白髮蒼蒼的老人,正在打著瞌睡,趙天行趕緊讓霏霏下來,等把扛著的東西都放下來之後,趙天行緩步走到了那老人的身前。
打著盹的老人,佈滿了皺褶的面容顯得十分清瘦,白髮蒼蒼的頭顱枕在躺椅上,身上穿著一套粗布的罩衫,腳上穿著雙百納布鞋,一把大蒲扇被放在躺椅邊上的小桌上。
趙天行看著老人,眼眶有些濕潤了。
突然間,耳邊傳來了院內孩子們爆發出來的歡呼之聲,老人一驚,睜開了還有些迷糊的雙眼,看著站在他身前的趙天行,老人哆嗦著掏出了口袋裡的眼睛,架在了他的鼻樑之上,仔細的打量起來。
「你……你是小天行?」老人看了半天,終於好像想了起來,指著趙天行有些猶豫的開了口。
『噗通』一聲,趙天行筆直的跪了下來,大顆的淚珠從他的眼眶中湧了出來,聲帶哭腔的喊道:
「毛院長,天行回來看您了!」
地上被趙天行雙膝震起的浮塵飛揚了起來,站在背後的趙霏霏摀住了她的小嘴,晶瑩的淚珠劃過她的面頰,滾落到了地上,她也快步走了過來,站在趙天行的身邊,矮下身子,也跪倒了地上。
老人大驚,趕緊從躺椅上爬了起來,顫顫巍巍的站起身,老人伸出手去拉著二人的手臂,要將他們扶起來,嘴裡說道:
「這可受不起,受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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