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德烈內心強忍著笑意,小聲委屈的說道。「考了年級第二十名,本來能考更好的。」
趙藝文依舊沉浸在失望當中,望女成風,望子成龍,雖然兒子再不堪,趙藝文的心中,未償沒有一絲奢求,可是,看來還是自己幻想破裂了,於是,看也不看趙德烈,僅僅是無力的說道。「年級二十名就年級二十名吧!以後……。」
突然,趙藝文語氣一停,猛得轉頭望著自己的兒子,一臉不可置信的問道。「小烈,你說什麼?」
趙德烈這個時候,也不再強忍著了,望著趙藝文震驚的神色,笑著說道。「爸,我考了年級第二十名,班級第一名。」
「啪。」突如其來的聲音從後邊傳來,只見得方晴端菜的盤子應聲而落,掉在了地上,然而方晴卻猶如未知,也是一臉驚愕的望著自己的寶貝兒子。
「小…小烈,你說的是…是真的?」趙藝文說話都不利索了,語帶結巴的問道,方晴在原地站著,屏住呼吸,大氣不敢喘一下,緊緊的盯著趙德烈。
「爸,媽,是真的,兒子沒讓您失望,這次真的沒有。」趙德烈聲音哽咽的說道,同時眼裡有著淚珠打轉。
靜,一瞬間,屋裡僅僅只有趙藝文不平靜的呼吸聲,幾秒過後,趙藝文哈哈大笑起來,狀若瘋狂,雙手緊緊的拍著自己的大腿,而方晴右手捂著嘴巴,強忍著不讓淚水滴落。
趙德烈心裡重重的歎息一聲。想起前世的遺憾,自己在一點點的彌補,雖然過程很緩慢,但是。一家人在一起,平平安安的,爸媽以自己為榮,那麼,無論做什麼都是值得。
趙藝文猛得站了起來,接著,重重的朝著趙德烈的肩膀上給了一拳,然後笑罵道。「臭小子。竟然剛剛敢逗你老子我,我看你是不是皮又癢了。」
說完之後,望著已經臉上掛滿淚水的方晴,怒聲道。「老方。還不趕緊去重新給咱兒子弄幾個菜,這是好事,你看你這個樣子,也不怕兒子笑話你。」
方晴這才回過來神,不過依舊有點失魂落魄。喃喃道。「對,對,這是好事,我得給兒子好好的補補。」說完。也不看趙德烈一眼,再次重新回到廚房裡。就連摔在地上的盤子還有菜也不管了。
而再說趙藝文,這個時候。臉上一直掛著笑意,朝著書房裡走去,趙德烈苦笑一聲,只得自己將這些碎盤子和菜打掃了,同時想著,爸去書房裡幹什麼去了?
片刻之後,方晴將做好的菜朝著餐桌上擺放,自然,趙德烈也是幫忙,而趙藝文從書房裡出來,臉上掛著笑意,手裡拿著一瓶白酒。
不顧方晴快要發怒的神色,趙藝文直接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猛得喝乾,又倒了一杯,再次喝乾,待得方晴準備攔下的時候,趙藝文竟然已經連喝三杯。
方晴一把將酒桌拿到手裡,望著趙藝文已經略顯發紅的臉龐,怒聲說道。「你不要命了,明知道不能喝酒,今天發哪門子瘋?」
趙藝文這個時候,已經略微有了一絲醉意,笑著說道:「不錯,我今天確實瘋了,而且發的是我兒子的瘋,以後,誰還說我兒子廢物。
哈哈,小烈,你一定要考上武漢大學或者清華大學,讓他們看看,雖然我趙藝文是個廢物,可是我兒子,就是比他們強。」
雖然趙藝文在笑,但是,眼裡卻閃著淚花,想著這些年,趙藝文心裡的壓力,方晴心微微一軟,將酒杯重新放到了趙藝文的面前,聲音苦澀的說道。「老趙,今天高興,你這般發牢騷是為何?」
趙藝文重新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重重的拍著胸口說道「這不是牢騷,我知道老爺子對我有多失望,而且這些年,我們吃的苦,可是,我只能和老爺子一樣,將恨深深的埋在心裡,有時我真想直接找上他們。」
說到這裡,趙藝文雙眼突然變得通紅,然而方晴卻是臉色一變,怒聲說道。「老趙,說的什麼混賬話,小烈還小,看來你是真醉了。」
趙藝文微微一楞,接著突然反應過來,語帶無奈的說道。「是啊!我是醉了,多麼希望我永遠醉下去吧!」
說完,趙藝文直接起身,重新朝著書房走去,而方晴露出一絲無奈的神色,同時笑著朝著趙德烈說道。「小烈,你先吃飯,別聽你爸胡說,我去看下你爸。」
趙德烈眼珠轉個不停,父親今天突然的反常,趙德烈心裡再次勾起了一絲疑惑的神色,他們是誰?到底是怎麼回事?趙德烈吃在嘴裡的飯,突然變得無味起來,力量,自己的力量還是不夠啊!
甚至說是沒有一絲力量,而此時,書房裡,方晴望著坐在椅子上的趙藝文,走了過去,同時雙手放在了趙藝文的太陽穴上,輕輕的揉了起來。
「小晴,我做的對嗎?」趙藝文突然睜開了雙眼,聲音苦澀的說道,此時的趙藝文再無一絲醉意,眼睛異常的明亮,絲毫沒有剛剛迷糊的神色。
方晴再次歎息了一聲,聲音低落的說道。「我不知道,我寧願咱兒子別那麼聰明,我寧願咱兒子,平平安安的度過一生,永遠不要踏入那裡。」
趙藝文抓住了方晴正在幫自己按摩的雙手,微微搖頭,語帶無奈的說道。「老爺子老了,這些年雖然他一直怪我,可是我明白,他真正怪的是他自己,本來可以高高在上的他,如今卻跟一平凡的老人無異,這份孤獨,我懂,從我懂事起,我就懂。」
說到這裡,趙藝文的臉上露出一絲殺意,冷酷的說道。「當年離京一幕。我永遠也不會忘記,小晴,這些年,我只是感覺對不起你。如果有當初,我絕對不會告訴你這些事,讓你這些年也隨著我不開心。」
這個時候,趙藝文的臉上再無一絲憨厚之色,而是變得異常的冷漠冰冷,假如趙德烈看到,一定會臉色大變,因為這樣的神色。在其印象中,從未在其父親臉上出現。
「你啊!我們都老夫老妻了,而且我既然是你們趙家媳婦,自然也是應該知道的。可是,剛剛你這般沒頭不腦的裝傻,咱兒子真能明白嗎?」想起趙藝文竟然連自己的兒子也這般試探,方晴心裡就一陣怒火。
趙藝文臉色露出一絲笑意,語帶感慨的說道。「我並沒有裝傻。小烈這成績,真的讓我感覺異常的震驚,而且你知道小烈最近做了多少事嗎?
設計將錢豹子的手下殺死,然後。不聲不響的竟然與人合夥做起了生意,還救了張沖大哥出來。而且還提醒方達,這些事。換作以前,打死我也不相信是咱兒子做的。」
方晴的手微微一頓,而如果趙德烈在這裡,一定會驚駭萬分,顯然沒有想到,自己的所作所為,竟然全被父親看在眼裡。
「可是,兒子這一段的反應差距太大了吧!竟然還做生意?」方晴略微一遲疑,這才擔憂的說道。
趙藝文也是微微點頭,不過,卻並未有太大的擔憂,笑著說道。「也許是兒子長大了吧!呵呵,既然他有想法,那就隨他去做吧!我們做父母的,默默的在兒子身後做後盾就行了。」
趙藝文的話,也是將方晴的心結給打開了,不過卻是有著一絲怒意。「這個臭小子,虧我對他這麼好,竟然連他老娘也瞞著,哼。」
趙藝文急忙讓方晴禁聲,低聲勸道。「小聲點,別讓兒子聽到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兒子大了,總歸有點想法,想做出點成就,也許是想給我們個驚喜,就想這次考試,打死我都不相信,咱兒子考這麼好。」
趙藝文的話,使得方晴也是微微點頭,然而此時,路過書房的趙德烈卻是淚流滿面,卻強自壓制著不發出一聲,快速的回到了臥室,用被子將頭給摀住,放聲痛哭起來。
本來,趙德烈吃完飯,將餐桌給收拾了一下,然後準備端著一絲沒有吃的菜,讓父親吃一下,然而,到書房,正準備敲門的時候,卻聽到了方晴的話,以及父親的勸說,此時,趙德烈的心中,閃過一句話。
「父愛如山,母愛如水。」
……………
望著自己的話,使得宋陽露出一絲不服氣的神色,宋嘯天淡淡一笑,這個臭小子,脾氣跟自己年輕時,可是真像,於是笑著問道。「我問你,大興街是誰的地盤?」
宋陽不加思索的說道。「大興街屬於西.區與北.區交界處,屬於錢豹子還有周叔的地盤。」
宋嘯天此時表情不變,繼續笑著問道。「是啊,我們的人自然管不到,而你僅僅帶著你同學過去,你覺得為何錢豹子沒有出動呢?而且老周也沒有與你碰面?」
望著兒子若有所思的樣子,宋嘯天輕輕歎息一聲,說道。「小陽,這只能有一個結果,那就是錢豹子被老周給纏住了,而由於你是我的兒子,使得下邊的小嘍嘍們,不敢動手。可是假如,有二愣子直接動手,那你可就危險了。」
說著,宋嘯天的臉上露出一絲擔憂的神色,而宋陽的心裡卻是一暖,記憶裡,面前的男人,有多久沒有關心自己了,一直以來,都是嚴厲的教育自己。
宋嘯天此時卻是猶如沒有看到宋陽的表情一般,繼續說道。「一直以來,知道我為什麼對你嚴厲嗎?一直以來,知道為什麼我從不肯誇你一句嗎?一直以為,知道為什麼我從不肯讓你過問幫裡的事嗎?」
宋陽微微搖頭,也露出一絲疑惑的神色,雙眼緊緊的盯著父親,只見得自己的父親雙眼流出一絲淚水,苦澀的說道。「一切因為你母親去世之前說過,我要我們的兒子,快快樂樂的生活下去,我要我們的兒子清清白白的驕傲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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