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邀請與計劃
「呵,這裡是學校,老師啊學生啊到處都是,每個人從這條走廊經過,難道我都要注意一下,警惕一下?我又沒被迫害妄想症。」林同書枕在牆壁上的腦袋轉了轉,望著來人笑道。
鄒小蕾,特事局在申城的情報官,上次在家裡見過一面,據說和洛紫嫣的關係挺不錯,但事實情況究竟如何,林同書也沒向洛紫嫣求證過,但對這個女人,他卻記住了,到目前為止,特事局裡任何一個人,他都想辦法與對方搞好關係——嗯,武瑤那樣的變態除外。
當他轉過頭,瞳孔裡映下鄒小蕾的身影時,眼睛一亮,下意識地吹個口哨:「哇哦……」
俏生生立在幾步外的女人,幹練的短髮梳到了耳後,濕氣將頭髮浸潤的烏黑,好像緞子一樣,被寒風吹拂得略略有些嫣紅的臉頰,許是吸足了水分,白皙的皮膚嫩得彷彿一抹凝脂,配上那一襲筆挺的警服,英姿颯爽間又不缺柔媚,就好像冷酷蕭索的冬季,驟然於嚴寒冰雪中見到一朵俏立的,隨風搖擺的水仙,冷肅與嬌柔結合的視覺衝擊,頓時勾得人心弦撥動。
至少有那麼一瞬,少年就覺得自己的心跳陡然快了幾拍,從身體最深處衝上一股難以言喻的衝動。
「……難怪那麼多人喜歡制服誘惑……」
很少為女性美麗而震撼的林同書,暗暗咋舌,隨後便將心底的躁動壓下,沖鄒小蕾挑挑眉:「公幹來的?」
對這個女人,他曾經也問過郁宏,知道她在市局工作,警察嘛,東跑西跑的很正常,他也不意外在這裡能看到她,只是有些奇怪,學校裡這幾天好像沒發生什麼事情,居然需要她出馬?
這麼尋思著,就見對面的女人捋了捋頭髮,將夾在腋下的大蓋帽戴上,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沒,剛歇班,請了兩天假,準備叫上畫畫兒一起逛逛街什麼的,剛剛在辦公樓那邊看到你,就過來打個招呼……」
說著,她眼睛瞇了起來,上下打量著林同書,笑容慢慢變的有些揶揄:「怎麼了這是?上課調皮搗蛋被老師發現了?」
「嘁……」
少年翻個白眼兒,倒也沒反駁,此時,教室裡原本中氣十足的書聲,漸漸低弱,腔調也變得心不在焉,顯然那些整天除了學習就是學習,娛樂極度匱乏的同學,已經注意到了窗外剛出現的這個漂亮女警。
制服誘惑啊,對這個年紀的少年來說,衝擊委實太大了些。
鄒小蕾張張口,正要說什麼,班主任從教室裡出來,藏在眼鏡後的一雙銳利的眼睛,此時略有些遲疑地望著女警,邊伸出手:「您是……」
也不怪她這副謹慎的樣子,和所有企事業單位一樣,老師最不喜歡警察,那通常代表某個學生牽涉到了某個案件當中,無論影響是好是壞,對發生這種事的班級來說,因為一個人而耽誤課程進度,實在麻煩。
鄒小蕾與她握握手,「鄒小蕾,您好……其實沒什麼事兒,我是來找童畫老師的,看見他站在這裡,就過來問問。」
「你們認識?」
「嗯,是啊,我是他姐姐的好朋友,他就像我小dd一樣。」
林同書無奈地望著面前這個亂認「小dd」的女人,已經無力反駁了,他可以想像得到,本就惱火他的班主任,在聽到這話之後會有怎樣的反應。
果然,下一刻這個教了幾十年書,乾乾瘦瘦的老太太就喋喋不休起來:「原來是這樣,那您來得正好,我正想找他家長呢您回去通知一下他姐姐,這個同學太頑劣了,整天請假不上夜自習,不寫作業,還在背後編排老師……」
blahblahblah~
憤怒的老太太,將林同書開學以來所有的劣跡一一說了個遍,情緒一度失控,歇斯底里,即使是當事人,林同書有時聽來,都不禁為老太太抹一把辛酸淚,幾十年的教學生涯,恐怕還沒哪個膽大包天的說她更年期到了吧?攤上這麼個學生,也委實讓她冤屈了些。
鄒小蕾一直笑瞇瞇的,只有某些時候看班主任情緒激動,才出言安撫一下,大多時候都是用一種很詭秘的眼神打量著林同書,把少年看得心裡直發毛。
好不容易伸冤完了,老太太抹著眼角,一步三回頭地回了教室,女警才捂嘴嘻嘻哈哈地調侃道:「想不到啊想不到,你原來也不是什麼安分的傢伙。」
說著,她裝出班主任尖利的嗓音:「像這種不尊師重道,背後誹謗老師的學生,擱我們小時候,就得接受勞動教育,現在的小年輕個個都被慣壞了,跟小皇帝小公主似地,責任就在家長」
模仿的惟妙惟肖,隨後便嬉笑道:「小dd,我回去就把這段話複述給紫嫣,你猜她會怎麼著?」
「行了啊笑也笑過了,別拿年輕人的尊嚴不當面子,當時太急,我怎麼知道她偷偷摸摸地就跑到我身後去了。」林同書翻個白眼兒,沒好氣地說道。
見他表情真的很窘迫,似乎覺得很沒面子,鄒小蕾表情便收斂了些,這時,教學樓對面的辦公樓,童畫從二樓一間辦公室出來,向這邊揮手,邊還朝停車棚那邊指指點點,大約是說到那裡見面,鄒小蕾擺手示意明白,然後方才斂起笑容:「好啦,不笑你了,有時間再聊吧」
說著,她轉過身,然後好像想起了什麼,回頭問道:「明天你們也放假吧?元旦的宴會你去不去?」
「元旦的宴會?」
「呃?你不知道?紫嫣沒邀請你麼?」
林同書搖搖頭,仔細想想,當初參加聖誕宴會的時候,確實聽郁宏說過,還有一個元旦宴會的,不過與聖誕時不同,特事局舉辦的聖誕宴會,招待的是在申城有辦事處的國際進化者組織,而元旦時招待的則是國內的,而且也不止於進化者,通常還有很多企業和政府方面的名流。
不過,當時郁宏只是隨口一提,他也沒放在心上,如果鄒小蕾不說,他都已經忘記了。
見他搖頭,鄒小蕾似乎又發現了什麼八卦,表情再次揶揄起來,意味深長地說道:「小兩口偶爾吵架很平常啦,不過身為男人,要多多忍讓,多多主動,對不對?女人的臉皮總是薄一些嘛,但相對的心也要軟很多,男人主動道歉的話,女人一定不介意原諒的。」
林同書很想說:你誤會了,同學。
但他實在說不出口,因為真正讓洛紫嫣不理他的原因,恐怕還是上次聖誕時的「打屁股」風波,這種事怎麼好給別人提?
見他不說話,誤會再次加深的鄒小蕾,很夠義氣地拍拍他肩膀,「放心,她不邀請你,我請,晚上我就讓郁宏把請柬送過來,正好這也是個你們和解的機會呀,宴會上你是死皮賴臉的纏著她,她顧及著影響,肯定不會趕你走,到時有道歉的話啊什麼的,就有啦」
「呃……好吧」
林同書聳聳肩,答應了下來,只是笑道:「郁宏哥都成管家了,我發現你們要幹什麼都支使他,他這個聯絡官當得也太憋屈了吧?」
「這本來就是他的工作好吧?送請柬這種事啊,因為對象都比較有身份地位,所以必須要職位比較高的人去送,但又不能太高,否則很容易讓某些人自信心膨脹,不知天高地厚。現在申城符合條件的,除了郁宏就是我、紫嫣、武瑤她們,總不能讓女人風塵僕僕地在外面亂跑吧?所以嘍,只能讓他這個男人出馬了。」
「……這麼簡單的理由啊,難怪都說老公等於勞工,郁宏還和她們沒什麼關係呢,就整天被指使的團團轉,那要是和誰有了什麼親密關係,恐怕骨頭都能搾出汁兒來啊……」
少年暗歎口氣,深為廣大同胞惋惜。
這時,辦公樓那邊,童畫已經下了樓,正在往停車棚去,一邊還向這裡揮手,似乎在催促鄒小蕾趕快過去,林同書撇撇嘴,他知道,那個叫童畫的英語老師,因為以前的誤會,一直不太喜歡自己,連帶著也不喜歡鄒小蕾靠近自己。
「她們兩個一定是拉拉,不然幹嘛這麼介意啊?」
惡意地想著,這時,鄒小蕾又拍拍他肩膀,「好啦,我要走了,記得晚上等郁宏哦」
「嗯……對了,能帶人麼?」
「可以啊,這種聚會可以帶女伴的……」說著,她忽然警惕起來,大蓋帽下圓溜溜的杏眼瞪著他:「你別不是想帶什麼不三不四的女人吧」
「我……」林同書苦笑,女人的思維果然詭秘,忽左忽右的,完全琢磨不清,他忽然發現,和女人說話比五階高手戰鬥都費神,她們思維跳躍的太快,聯想能力太強大了。
他吐口氣,無力道:「哪有,是我妹妹樂樂,我想帶她一起去玩兒,總不能我在外面吃香喝辣,把她一個人扔家裡吧?」
鄒小蕾不好意思地笑笑,「行,到時你帶她去,讓她跟我們一起吧,女孩子有自己的節目。」
說罷,她揮揮手瀟灑地離開了。
林同書靠在牆上,看著她英氣勃勃的背影沒入樓梯間,不多時到了樓下,在停車棚與童畫匯合,然後兩個人說著什麼,互相嘻嘻哈哈地鬧了一會兒,便騎著自行車出了校門。
其實,以他上次在聖誕時的經歷,對所謂的宴會實在提不起興趣,本來不應該參加的,但這次還是答應了,原因當然不是像鄒小蕾認為的那樣,去和洛紫嫣和好還是怎麼著,他只是想借類似的機會,與特事局的關係再處好一些。
鳳凰昏迷了,昏迷的原因,以及為什麼過去幾天還不甦醒,不只是那些虎視眈眈的人不知道,連他這個與特事局走得近的人也不清楚,在這方面,與醒獅合作的特事局,執行了非常嚴格的保密制度,甚至部分內部人員都沒有知情權。
這是前天他問郁宏的時候,郁宏猶猶豫豫,悄悄告訴他的,而且還提醒他不要亂打聽,申城的地下世界已經被監控,任何有不軌舉動,企圖探察鳳凰的消息,觸及了特事局和醒獅底線的進化者,立刻會被逮捕審訊。
兩個國家機構這次的行動很認真,沒有半點情面可講,如果不是看在洛紫嫣的面子上,相信郁宏當時也會把他逮起來,而不是提醒、警告了事。
不過,郁宏當時雖然沒說,但兩人之間隨後的閒聊,他卻洩露出一點信息,被林同書敏銳地捕捉到。
那點信息其實隨口一句話,當時林同書為了轉移話題,談起了以前交給特事局的那些藍色毒品,問他們查出是什麼組織沒有,郁宏就隨口一句:「查到了,不過現在哪有精力管他們,反正他們在大陸的一個代理人被你幹掉了,短時間在這邊很難繼續發展,局裡的意思是暫時放放……我說,好不容易通個電話,不要總談公事行不行?這幾天接待組織裡那些研究醫學方面的專家、教授,我都快要累死了,這種話題實在很傷腦細胞啊,今天晚上還得再接一班機,聊點輕鬆的讓我緩解一下壓力行不?」
之後談什麼不多做贅述,這句話透露出的信息很明顯,那些醫學方面的專家、教授,不用說,是為了鳳凰才被兩個組織請來的,而且到那天為止,請來的人都還沒有減少,這說明那些所謂的專家,對鳳凰的情況還沒有一個準確的診斷。
也就是說,特事局內部恐怕到現在還不明白鳳凰為什麼持續昏迷,同樣的,他們也沒有任何手段對鳳凰進行治療,使她盡快醒轉。
這讓林同書很頭疼,他不知道鳳凰這樣昏迷會持續到多久,如果只是十天半個月,那倒沒什麼,這麼短的時間,推行服務端完善的計劃還等得起,畢竟目前得到邪惡原力的寧童舒也躲了起來,善與惡都還沒有正式發威,先手局勢還掌控在他手裡。
但如果鳳凰一昏迷就是一兩年,甚至幾年,得到「邪惡」的寧童舒可不會等那麼久,到時她一出世,「邪惡」肆虐,「善良」卻因為代理人處於假死狀態不能予以制衡,局面立刻會失控,導致他再也掌握不住雙方的平衡。
一方強一方弱,彼此還互相仇視敵對,這樣不平衡的發展下去,最終的結果就是局勢全面崩塌,世界混亂——無論善良佔上風,還是邪惡佔上風都是如此——這和他維持現有秩序的計劃不符。
因此,當前最重要的行動,就是想辦法接觸鳳凰,通過系統找到她昏迷的原因,然後讓她甦醒過來。
只是鳳凰被保護的太嚴密了,連內部許多人都無法接觸到她,更遑論他這個外人,最近兩天,林同書忽然有點後悔當初怎麼就沒加入特事局呢?哪怕陽奉陰違也好啊
「所幸,還可以補救,從一開始,我就一直在想辦法,讓我和特事局之間保持著友好的個人關係,這個舉動在現在這個時刻,替我省了不少事,現在要做的,就是加深這種感情上的聯繫,然後適當的展示自己的能力……治療能力,當那些專家、教授沒辦法診斷鳳凰病因的時候,特事局和醒獅為了盡快穩定局勢,拉攏關係友好的組織或個人,必然會放開一部分信息,並邀請外援幫助治療,到那時,有治療異能,和兩方任何一方關係又比較好的進化者,顯然是他們的首要選擇。」
林同書昂起臉,望著走廊**沉沉的天空,垂在腿側的手指彈動著,一支紅色的,只有小拇指大小的玻璃瓶出現在指間,不斷翻轉。
他本身當然沒有什麼治療異能,或者說,他曾經有機會吸收那種治癒類的能力,但少年並不將它們放在眼裡,他有比那些能力效果更好的藥劑,**受傷有「生命藥水」,精神受創有「魔力藥水」,中毒有「解毒藥劑」,器官病變也有「抑製藥劑」可以暫時緩解。
可謂包治百病,比電線桿上的小廣告還神奇。
只要行事隱秘一些,他依靠這些神奇的藥劑,可以讓所有人對他的治療能力驚歎,並幫助他在進化者圈子裡宣傳,然後時機合適,特事局和醒獅要請外援時,也會因為這種宣傳第一個聯繫他。
至於在這種宣傳的過程中,自己是否會因為強大的治療能力,引起某些組織或個人的關注,進而想要抓住他,迫使他成為某些人的「私人醫生」,他已經顧不得了,而且不放在心上,現在的他,不是幾個月前,即便部分異能被封印,除了藥品之外的道具,也因為物品模板重新構建而失效,但只憑著近身肉博的拳術,五階以下的進化者,對他而言不過是一個個拳靶子。
而五階……林同書嘿嘿笑了笑,那些傢伙,在他擾亂時間的時候,一個個都受到了重創,有不同程度的削弱,受此教訓,他們不出手便罷了,再敢胡亂插手干擾服務端完善,說不得……
只好把這些刺兒頭,一個一個,全都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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