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她爸爸是堂堂跨國企業集團董事長,媽媽是出版界大名鼎鼎,影響力極深的總編輯,哥哥更是在一流研 究室裡研究化學的未來化學界之星,怎麼可能有人有那個膽去欺負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她。
「那是什麼事?」
紅潤的唇瓣張張合合,彆扭地吐不出一個字來。
「鳳兒,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墨眸直視著水汪汪的大眸,目光堅定,非要她吐出個理由來,剛剛什 麼快要遲到的話,顯然已經全被拋諸腦後。
那對堅定無比的眼眸,讓楊鳳兒再也無法掩飾,將一直困擾著她的事,一一說給她的哥哥聽。
耳中聽著楊鳳兒娓娓道來的事,凌寇的眼卻專注地看著眼前這個出落得越來越美麗的少女,水漾的大眼, 總是含著水氣,迷濛可愛;小巧精緻的輪廓,是多少女孩夢寐以求的鵝蛋心形;小巧直挺的鼻樑,天然紅潤的 唇瓣如同甜美的果凍,如此的誘人,一切的一切,都是這麼教人挪不開目光。
他都這個樣子了,她學校裡的那些毛頭小子怎麼可能會按捺得住?
「哥?」久久都得不到他的回應,楊鳳兒伸出小手在他的眼前揮了揮,喚著明顯失了神、發著呆的凌寇。
凌寇眨了眨眼,「抱歉,我在想些事情。」
「喔。」她理解地點點頭,「那個…哥,我可不可以不上學?」她為難的皺起一對眉。
「鳳兒,不可以不上學。」這點是無庸置疑的。
「但是我根本就不喜歡學什麼菁英教育的東西,一點實用性也沒有,尤其是法語,平常根本就用不著,為 什麼還要學?」她爭辯著,希望一向明白自己的哥哥可以支持她,可以免去她上學的酷刑。
「鳳兒,上學除了是讓你去學習知識外,同時也是給你機會去學習如何與其他人相處,人是群居的,你不 可能永遠只有一個人。至於法語,這是學校的傳統,不能改的,這個你應該很清楚不是嗎?」
「但我現在在學校根本就沒有辦法學習跟其他人相處,我只是覺得他們好討厭、好討厭!如果這樣是學習 跟別人相處的話,那我情願一直自己一個人好了。」她沒想到一向支持自己的哥哥居然向她投反對票,性子不 禁使了上來,帶些怨懟地瞧著他。
凌寇有點無奈地看著她好半晌,「鳳兒,我給你的答案還是不行,你必須上學去,還有,對於你不喜歡的 學科,你也不可以採取消極漠視的態度。」
給了她這麼多的時間她也不肯好好用功上進,所以他也決定了,要給這個似乎被他們寵壞了的妹妹一點苦 頭吃。
「哥!」她瞪大一雙眼。
「學校裡的事,我會幫你擺平。」
「你要怎樣擺平?他們那麼煩人。」
「你別管,我有我的辦法,現在吃早餐去,然後上學,否則真的要遲到了。」伸手握住柔嫩的掌心,他牽 著不情不願的楊鳳兒走下樓梯,姍姍來到飯廳。
看著這對兄妹手牽著手的來到,凌母露出一抹揶揄的笑,「鳳兒,又賴床了是不是?都已經是高中生了, 還賴床要哥哥喚才肯起床。」
「才沒有,我一早就起來了。」鼓起兩腮,楊鳳兒不願被說成小懶豬,一臉不滿地跟媽媽嚷著。
「那怎麼這麼晚才下來?」凌家當家大人凌仁開口,慢慢地瞟了兒子一眼。
爸爸的目光,凌寇接收得一清二楚,「沒有,只是剛跟鳳兒討論一下她上學的事而已,所以才晚了下來。 」替楊鳳兒拿起一片吐司,然後替她塗上她最喜歡的草莓醬,他不徐不急地回答父親。
被仔細塗上一層厚厚草莓醬的吐司擱到自己的餐盤上,但楊鳳兒卻拒絕吃下這片看起來誘人極了的吐司, 不合作地拿起刀叉吃起自己盤中的火腿。
凌父看了看那對坐在自己對面的兄妹,先是看看妹妹,再看了看哥哥,尤其是看到做妹妹的竟然在跟哥哥 嘔氣,眼中的笑意更深了,「怎麼回事,鳳兒的學校有什麼事嗎?需要我跟校長關照一聲嗎?」
聽到爸爸說要找校長,楊鳳兒連忙吞下口中的食物,用力地搖著頭,「不用了,爸爸,其實沒有事,是哥 大驚小怪啦。」將所有的責任推給凌寇,她一點心虛感也沒有。
她之所以會這麼緊張,當然是在幼稚園時她被其他小朋友欺負了,凌寇帶著她到公司找爸爸跟媽媽,讓他 們瞧瞧她當時的狼狽,她永遠都忘不了那時候他們兩人盛怒的表情,更忘不了後來有欺負她的人,下場全都不 太好。
她那時候除了頭皮疼以外,根本就沒有受到實質的傷害,但那些人還是落得一個可憐的下場,因此在那件 事後,她盡可能都避免讓爸爸與媽媽替她出頭,不讓更多的倒楣鬼因她而更加的倒楣。
見她臉不紅氣不喘地說出這樣的話來,凌寇只是一笑置之,並沒有點破她的小謊言,只不過,道高一尺, 魔高一丈,她怎麼可能逗得贏他。
「爸、媽,從明天起,我每天會抽兩個小時替鳳兒補習一下她的功課,剛剛鳳兒也答應了。」勾起一抹淺 淺的笑,他說得雲淡風清,一副都為了她好的模樣。
楊鳳兒微張了嘴兒,「我…」她什麼時候答應過了?
可是她的問題還沒有出口,美麗的凌母已經驚喜地笑彎了眉,「真的嗎,鳳兒真的要開始努力學習了嗎? 媽媽太高興了,看著你那終年長紅的成績表,說真的,媽媽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她開始有點上進心了,媽媽就需要表現得那麼感動嗎?楊鳳兒的嘴角扯了扯。
「也好。」凌父也是百分之百支持,「只不過,你有時間嗎?」雖然兒子從不跟他提及研究室的事,但他 也略知研究室正準備研發一種新藥,所以兒子應該是忙得不可開交才對。
「當然。」凌寇看了身旁驚訝得合不攏嘴的少女一眼,緩緩地點頭。
凌父其實也知道,就算沒有時間睡覺,凌寇也會犧牲睡覺的時間來替楊鳳兒補習,楊鳳兒之於凌寇有多大 的重要性,他早知得一清二楚。
不過有一件事,他也得提醒兒子,「凌寇,鳳兒只有十六歲。」
凌寇的唇勾起了一抹笑,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我知道。」她可是他從她還在嬰孩時期就開始寵的女孩, 她今年幾歲,他怎可能會不知道。
詭異的對話聽得楊鳳兒一陣的「霧煞煞」,可是她現在沒有空去深思對話中的真實含意是什麼,因為,她 親愛的媽媽正拿著小手帕,拭著眼角那顆感動的淚珠…
她有沒有真的那麼不上進呀?
楊鳳兒苦惱地皺起一對眉頭,看著書上那像蚯蚓扭來扭去的詭異文字。
「鳳兒,那是英文字。」凌寇唇邊的那抹笑有點無奈,「法文跟英文有點類似,都是由二十六個字母組合 而成,但文法、念法以及寫法有點不一樣。」
「哥,我不要學啦!我是阿斗,我是阿斗…」將書扔到一旁,她抱起抱枕,用最哀怨的目光看著自己的哥 哥,口中像唸咒一樣。
一把抽開她胸前的抱枕,將被扔開的書重新放到她的面前,凌寇的動作雖然輕柔,但卻堅定。
原本還想耍賴的楊鳳兒一見到他定定的看著自己卻一聲不吭時,馬上坐得端正,兩手乖乖的放在膝蓋上, 優雅得像個久經訓練的名門淑女。
如果是平時,她一定會耍賴、耍潑直到免去這等的「酷刑」,可是現在她不敢,連大口喘口氣也不敢。
「鳳兒,我說過了,基本的知識你必須有,不能當一個什麼都不懂的文盲。」知道她再也不敢放肆了,凌 寇才緩緩地露出一抹淺笑,柔和了過於嚴厲的俊臉。
楊鳳兒仗著自己有父母的寵愛,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但唯獨她怕凌寇裝嚴肅時的模樣,他裝嚴肅的模 樣最可怕了,害她總是乖乖地拿出自己學過的禮儀出來,一點反抗的聲音都沒有。
「我要求的不多,只要你拿個及格的分數就好。」她能拿到這成績,已經算得上奇跡了,「你不是很喜歡 畫畫,想到法國那邊深造嗎?如果你的法語一直講不好,那麼你怎過去深造呢?」
楊鳳兒扁著嘴兒,她是喜歡畫畫,也想到法國深造沒錯,可是她心裡也很矛盾,不想獨自去一個人生路不 熟的地方,所以才一直不肯努力上課。
她不是一個天資愚鈍的人,相反,她聰明得很,所有的科目只要她肯稍稍努力,要及格甚至取得好成績並 非難事,但就是因為這個矛盾的心理,所以她才會落得一個滿江紅的成績。
「來,鳳兒,看看這句型的文法。」坐在她身旁的位置上,凌寇翻開書本的某一頁,開始替她解說法語復 雜的句式。
說了好半天,卻得不到身旁少女的任何反應,他側首,看向依舊坐得直挺挺的她,卻只見一雙大眼兒,此 刻佈滿了淚水。
低歎一聲,伸手將她摟進自己胸前,他沒有開口,只是由著她在自己懷裡落著淚,低聲哭泣著。
「哥真壞,一點都不擔心我自己一個人去法國那邊對不對?」久違的安全感教她不禁抓緊了他胸前的衣物 ,嚶嚀著指控著,豆大的淚珠一顆接一顆的掉下來,沾濕了小手。
面對她的指控,凌寇沒有開口,他怎麼可能不擔心她自己一個人?他怎麼會放心讓她面對多情浪漫的法國 男人?然而,他卻不能因為一己之私,將她永遠拴在身邊,不放手讓她高飛,去開拓屬於她的世界。
他的鳳兒是一個堅強有夢想的女孩,如果他可以殘忍地折斷她的翅膀,也許他與她都可以過得輕鬆點,可 是,他做不到,他能做的就只是狠下心腸要她追上課業,然後將她送到她的夢想前,等著有一天她回到自己的 身邊。
他深愛著她,自她來到自己手上的那一刻,他的心再也無法從她身上挪開,再多的美麗尤物,再多的誘惑 暗示,都無法教他分神,他在等著,等她有一天對情愛開竅了,只對他一人綻放出美麗的光彩。
「哥…」楊鳳兒眨巴著淚眼,瞧著久久不語的凌寇。
如此美麗,又如此羸弱,但內心卻是如此地堅強不屈,矛盾的組合教凌寇無法挪開目光,只能像失了魂一 樣,怔忡地凝視著她。
楊鳳兒的淚水止住了,因為哥哥看著自己的目光,實在不太像一個兄長看自己妹妹的目光,那目光她看過 的,那是當爸爸看著媽媽時,才會有的眷戀目光。
那是…當男人看著他的女人時,才有的獨佔目光。
楊鳳兒的心跳得飛快,但她聽不到自己的心跳聲,因為她的耳中除了像壞掉的電視機一樣,有著「嗶…」 的聲響外,她再也聽不到其他的聲音。
那是哥哥,她的哥哥…她的腦中這麼的想著,可是她卻不想挪開與他對視的目光。
她的哥哥長得很帥,一點也不遜於電視上的那些所謂的流行歌手或者演員,這她一直知道的。
她不喜歡女同學來她家玩,也不喜歡爸爸、媽媽那些朋友的女兒來他們家玩,因為那些女孩一見到她的哥 哥就會像蜜蜂遇上了蜜糖那樣粘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