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金少昊給摟在懷中的魏寶寶對於身後那如影隨形的行動喇叭感到十分佩服,不禁疑惑地探出頭往後喊道:「你確定你是李世民的鏡子嗎?我覺得你比較像是金少昊他的影子耶!」
「噓!」魏征對不停胡言亂語的魏寶寶頻打手勢。「皇上,不如這樣好了,既然你都已經走到議事廳裡頭,我就現場請小女表演給你看,如何?」
「不必!」金少昊冷哼一聲,不相信懷中那從來沒一刻安靜過的女人,除了聒噪之外還能有什麼其他的專長。
「要要要,我要表演!」原來就頗有表演欲的魏寶寶當場從金少昊懷中像沖天炮一樣往外射。「你要我表演什麼?」她興致勃勃地問道。
「彈琴、彈琴!」魏征鼓著掌請外頭的人送進一把古琴。「你以前最愛彈琴給爹聽了,現在快表現給皇上看。」
「琴?」魏寶寶亮晶晶的水眸凝向那一把古琴。「彈琴?你真的確定要我彈這把琴嗎?」
「真的啊!」魏征開始冷汗涔涔,生怕女兒一失憶,連琴都忘記要怎麼彈了。「怎麼了,你不會彈琴嗎?」他偷偷附在女兒耳邊,悄聲地問道。
魏寶寶的嬌首拚命地點著。「我會啊,只是……」只是此琴和彼琴似乎差很多,她會彈的琴名字叫作鋼琴。
「沒什麼好只是的。」為求表現,魏征不得不搖身一變成為老鴇,把尚在猶疑的女兒推向火坑。「快彈!」他出聲吩咐道。
「好吧,這可是你說的。」若是這把琴壞了,絕對不關她魏寶寶的事,她魏寶寶不過是盡人事聽天命罷了。「我要彈囉!」
所有人皆豎耳傾聽,等待魏寶寶彈出悠揚悅耳的樂音,當魏寶寶開始彈第一個音的時候,立刻有人感覺到不對勁,然而看到大伙都還表現得一臉陶醉,連忙把自己的臉也假裝得很沉醉,但沒過多久,所有人就開始想要掩面逃竄了,除了金少昊以外的所有人,皆非常慎重地在考慮究竟要不要奪門而出,奪門而出的話,沒的是面子,可是若不奪門而出,沒的可是耳朵啊!
不過,他們並沒有難以抉擇太久,當他們終於忍受不了,決定要拋棄面子,保全耳朵的同時--
「砰!」魏寶寶眼前的古琴琴座突然自動斷裂成楚河漢界,而一根根的琴弦更是打結在一塊兒,糾纏得不亦樂乎!
「啊?!」看著琴自動自發地裂開,魏寶寶和魏征同時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真的會有這樣的結果。
「跟我沒關係、跟我沒關係!」魏寶寶忙將視線投向一臉冷凝的金少昊,先和這一場混亂撇清關係。「我本來就想說我不會彈--」她話都還沒說完,就被魏征強制取消發言權。
「沒有,不是她不會彈,是我們帶來的這一把琴太差了、太差了。對不起!嚇著皇上您了,請再給我們一次機會。」魏征還沒等到金少昊的回答,就逕自叫奴僕送上另一把琴。「再拿一把上來,這次一定會讓皇上您看見小女的實力。」
「不會吧?你還要我彈?」魏寶寶詫異地望向魏征,不敢相信他居然還要她彈古琴?是因為他有屢敗屢戰的愚公精神,所以才被李世民拿來當鏡子嗎?嗯,很有可能,社會上還那麼像愚公的人可能不多了。
「當然要彈,當然要彈!」魏征一面送她入座,一面對一臉冷漠的金少昊露出諂媚的笑容。
「可是我……」她現在真的已經發現鋼琴和古琴雖然只差一個字,可是真的是隔字如隔山,這實在是差太多了!她真的不會彈啊!
「我的心肝寶貝,廢話少一些,趕快彈才是重點,你沒看見皇上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嗎?」魏征催促著她。
「我看他好像從一開始就不怎麼耐煩吧!」真不曉得那個霸氣的男人為什麼還有辦法坐在上頭穩如泰山,難道做皇帝就要有這種能耐嗎?
算了,不深究,她還是開始彈這把古琴比較實在。這一回,當她彈第一個音的時候,所有的人心中都立刻浮出一個想法--這把古琴一定比上一把還要差勁!魔音傳腦不過如此!
這回大家沒有多想,開始準備做鳥獸散,不過上天仍是厚愛他們的,正當他們逃的逃、散的散時--
「砰--」琴身再度四分五裂,而琴弦則一根根爭先恐後地跳出來跟瞠目結舌的眾人打招呼!
「這不是我的錯,這真的不是我的錯!」魏寶寶再度為自身辯護。「我一直想告訴大家,我根本就不會彈--」她的發言權再度被人給搶奪。
「小女是想說,她彈好琴彈慣了,遇到這種爛琴,她根本就不會彈,不會彈!」魏征再度跟金少昊賠罪。「如果她彈到好琴的話,一定會彈出極為美妙的人間仙樂,把大家感動得潸然淚下……」
「是嗎?」金少昊薄唇淡淡揚出嘲弄的笑容。這女人要是會彈琴的話,那牛應該也能夠聽得懂人話了。
「是是是。」魏征連忙保證地點頭,只差沒有舉手發誓了。
魏寶寶歎了一口氣,深感無奈。她心想,既然李世民的鏡子都那麼堅持,那她只好盛情難卻了。
就這樣,同樣的戲碼再度上演,一把古琴再度被送上來,然後大夥兒才聆聽沒兩個音,就開始潸然淚下--難聽得令他們痛哭流涕!所有的人開始準備掩耳逃竄的時候,琴身再度搞分裂,一根根琴弦完全坐不住,起立向大家問好,結束了這一切的災難。
魏征再度對金少昊鞠躬哈腰、再度對金少昊解釋是琴不好、於是魏寶寶再度難違魏征心意地撫琴彈弄、所有的人再度四處流亡、琴身再度分崩離析、琴弦再度起身跳舞--這情形至少重複了五次以上。
當所有的人終於都受不了,淚汪汪想要懇求魏征別再變出琴來的時候,魏征一臉可憐兮兮地對金少昊說道:
「對不起,我們從大唐帶來的琴都已經完全告吹了,皇上,您能借我一把嗎?」
當金少昊做出不借古琴給魏征的決定之後,在場的人差點沒有奔過去膜拜金少昊,對他喊道吾皇英明、千秋萬歲之類的話語,總而言之,所有人都感覺他救了他們一命,不愧是渤海國的聖明之君。
「真的不能借我?我想你們渤海國的琴再怎麼差,應該都不會比我們大唐的琴差才對啊,為什麼您不肯借給我?」魏征還是不放棄最後一絲希望地再次詢問道。
金少昊雙目進出冷光。「不借就是不借。」他才不想拿渤海國的名貴古琴讓這一對父女開玩笑!
「好吧。」魏征含淚接受這樣的結果。「那我請小女彈琵琶給您聽好了。」古琴沒有了,魏征決定轉換樂器。為了大力向金少昊推銷他的女兒,他一定要爭取讓女兒表演個夠的機會,以便展示她的長才。
「不用再表演彈奏樂器了。」金少昊表情冷淡地說道。「我已經知道她的音樂造詣有多麼的高了。」
「是這樣嗎?」魏征驚喜地望向金少昊。「您居然能從剛剛那一團亂裡頭聽出小女的音樂修為有多高?真是太厲害了,難怪得以當渤海國的君王啊!既然不表演彈琶琵,那能不能讓小女和你們渤海國的棋士來對奕?小女她的棋藝也是十分高超。」
「可以。」金少昊點點頭,唇畔泛出淡淡冷笑。他倒要看看魏征還有什麼把戲可以變。「請棋士出來。」他命令道。
不消片刻,渤海國的棋士已經出來,而且連棋盤都擺好了。
「你要下什麼棋?五子棋還是圍棋?」看著黑黑白白的一大盤棋子,被趕鴨子上架的魏寶寶決定先弄清比賽內容。
「下棋就是下棋,有下什麼棋的分別嗎?」棋士納悶地說道,不懂魏寶寶究竟是在說些什麼。他就只知道一種棋啊,哪有什麼吾子棋、危棋的?這是什麼怪棋啊?該不會魏妃她真的很厲害,連他不知道的棋都會?
「你的意思是,下棋的精神都是一樣的嗎?」魏寶寶也不太明白棋士為什麼要這樣說。「既然你棋藝高超,可以下什麼棋都很厲害,那我們下五子棋好了!」魏寶寶當然選擇對自己有利的棋來下。
「吾子棋?這是哪一個爸爸發明的嗎?」棋士一頭霧水。「我不會下吾子棋。請問你,這種棋要怎麼下?」他得先學會才能夠跟她比奕啊。
「我也不知道五子棋是哪一個爸爸發明的。」這個棋士實在是有夠怪的,居然問她這種棋是誰發明的,還指定要知道是哪一個爸爸發明的!她哪曉得這是黃帝的爸爸還是倉頡的爸爸發明的?
「至於要怎麼下喔……」魏寶寶瞄了一眼金少昊,發現他又是一臉撲克臉,連忙說道:「雖然教你下五子棋很快,可是我看好像已經有人不耐煩了,這樣好不好?我們來下圍棋好了。」
「危棋?」棋士虛心求教。「請問這種棋下起來很危險嗎?我不會下危棋,可不可以請你教我?」
魏寶寶發覺她被問到一個很深奧的問題。「這種棋下起來危不危險?我想應該是沒有實質上的危險,但有精神上的危險,因為下這種棋要很步步為營,小心謹慎,否則就有輸掉的危險。」
「是這樣嗎?」原來這種棋那麼奧妙啊。「可是我不會下,你能不能夠教我呢?」棋士一臉誠懇的說道。
「我是可以教你,問題是你為什麼不會下還要拿這種棋子出來呢?」魏寶寶實在很不解。「你到底想跟我下哪一種棋?」
「我……」被魏妃閃亮亮的眼睛一瞧,他頓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我……我……我輸了。」他支支吾吾到最後,乾脆決定自行表明落敗。
「不要這樣啦,這樣我不戰而勝,聽起來實在是滿可恥的耶!」魏寶寶先是對那個棋士說道,隨後轉向金少昊。「你們渤海國的棋士究竟會下什麼棋?既然會被叫作棋士,不是應該很厲害嗎?為什麼好像什麼棋都不會下?難道你們渤海國的文化水準很低,都不會下棋的人就可以當棋士了嗎?那我不就能當你們渤海國的超級棋王了?」
什麼你們渤海國?她現在還沒意識到她已經是渤海國的皇妃了嗎?還在那裡一直扯一堆連他也沒聽過的怪棋!這女人分明就是來搗亂的!
「撤棋盤!」金少昊冷冷吩咐,心裡冷颼颼的碎冰已經開始聚集成大塊的浮冰。
「你怎麼不理我?」魏寶寶堅持想要得到一個答案。「不回答就是默認了,是不是?」她眼巴巴地望著金少昊,期待他能夠開金口解答她內心的疑惑。
「女兒--」魏征連忙緊張兮兮地拉過她。「每年都是渤海國的棋士得到聯盟杯的棋王啊!」完蛋了,他的女兒一直說錯話,金少昊一定憤怒地想要將她給砍了。
「啊,是這樣嗎?他已經什麼棋都不會下了,還可以當棋王?那其他的人又是怎樣的程度?」魏寶寶感到極度不可思議。「難不成下棋原來也有進化論,會一代比一代厲害的嗎?」
魏征飛快地把看起來還想要說些什麼的魏寶寶藏到自己身後。「皇上,小女可能是剛剛受到琴弦崩斷的驚嚇,現在才會突然說些我們聽不懂的話。皇上,既然不比下棋,那我讓小女來展現她的武藝,好嗎?」
「武藝?」金少昊斜斜挑眉,薄唇向上泛揚出譏笑。魏征確定她有的是武藝嗎?
金少昊笑了?「我就知道皇上你很有興趣。」魏征興奮地說道。「這樣好了,我請我們大唐的護衛一個個來和小女對打,讓皇上看個過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