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不好嚐 第三章
    溫暖和煦的陽光曬在皮膚上,一點熾熱的感覺也沒有,相反,那舒適的溫度,教人不自覺地感到一陣昏昏欲睡,真想在這裡好好地睡上一覺。

    而且許小桃知道,即使她睡著了,也不會有任何的危險,因為,她身邊的人會好好地保護她,不會讓任何人靠近她,也不會讓任何事傷害她。

    因為這樣的信念,所以她的困意更濃了,差一點就沉沉睡去,跟親愛的周公下棋去了。

    「小桃,又在發呆了?」耳邊,傳來一句夾雜著無奈的嗓音,「還是睡著了?嗯?」

    許小桃睜開眼睛,望向季然那略帶無可奈何,以及一些不滿,還有一些寵溺的表情,唇邊立刻揚起一抹比蜜糖還甜的笑,撒嬌似地依偎著他,「我才沒有發呆,季叔叔不要亂講。」

    一句「季叔叔」,成功讓季然臉上的無可奈何以幾何級數加深,臉上的表情也變得糾結起來,因為捨不得見她失落的表情,捨不得見不到她又甜又蜜的笑靨,自己在昏了頭的狀況下,簽下一張不平等的條約,甚至在發現眼前的小女孩,其實是一隻教人又愛又恨的小惡魔後,都無力反抗。

    在數次的約會後,季然發現自己對這個小女孩的好感慢慢地增加,並累積成喜歡後,他們便開始正式的交往,因為從未跟小了自己將近十年的小女孩談戀愛,所以他努力地回想自己在二十歲那年是到哪裡約會的,誰知道小女孩不吃那一套,甚至嫌棄他,讓他再次完敗。

    而且,在知道這一切是他以前的經驗之談後,這可惡的小惡魔無視身處的環境,左一句「季叔叔」,右一句「季叔叔」,教他不敢跟她太過親暱,就怕被人誤會自己是誘拐女孩的變態叔叔。

    其實,他大可以不跟這小女孩這樣胡纏下去,但小女孩深知恩威並重的道理,往往在抽他一鞭子後,就會給予一記甜蜜蜜的笑,抱住他的手臂撒嬌,朝他吐出一句「最喜歡你了」,讓他的心瞬間便軟了下來,迷得他渾然忘卻自己身在什麼地方。

    堂堂一個大男人,被一個小女孩耍得團團轉,如果是被其他兄弟瞧見,一定會被他們笑得無地自容,可是,他一點反感也沒有,反而還覺得這樣的耍弄,是一種甜蜜的折磨。

    很明顯地,他深深地栽在這個小女孩的手上。

    季然伸手,在她柔嫩的臉頰上用弄不痛她的力道捏了捏,好發洩一下心底的不滿,「怎麼樣?休息夠了嗎?要不要繼續走上去?」他示意她看看那條至少還有一個小時腳程的山路。

    這天,許小桃忽然興之所至,說要來爬山,然而她高估了自己的體能以及耐力,爬到一半的時候就已經嚷著走不動了,要休息一會才可以繼續爬,可都已經休息了一個小時,她看起來還是半點想動的感覺也沒有。

    摸了摸自己有點發酸的小腿肚,許小桃的確有點想要放棄了,當初約他來爬山,純粹是聽到坐在旁邊的同學樂滋滋地說著跟男朋友到哪裡遊山玩水,在山頂上浪漫纏綿什麼的,所以才想跟著季然一起去爬山,想體驗一下同學口中的浪漫纏綿。

    可惜事與願違,她還沒有體驗到那一份浪漫纏綿,就先體驗到爬山後的腰酸腿痛,而且,儘管山路算不上是崎嶇難行,但那剩餘下來的高度卻已經讓她有點望而生畏,連走上去的意願也沒有。

    只不過當放棄的話滾到唇邊時,她冷不防瞄見了季然眼中一閃而過的瞭然,那記目光,好像在訴說他早就猜得到她爬不上去,一定會半途而廢一樣。

    不平與怒火油然而生,外加她剛剛走得氣喘吁吁,而他卻一滴汗不流、大氣也不喘一下的輕鬆模樣,讓她心中的小惡魔之魂熊熊地燃燒起來。

    「季叔叔。」許小桃眨著水亮的雙眼,臉上的表情極為無辜,「我想走到山頂看看那裡的風景,聽說那風景很美,沒看過的人可是會遺憾終身,我不想抱著這樣的遺憾回家去,可是我的腿很酸,走不上去,你背我上去好不好?」

    當小臉上露出格外無辜的表情時,季然便知道,這小女孩又想作弄他了。

    背她走到山頂,對他而言其實算不上什麼,他甚至可以背著她上下來回跑遍這座山,氣也不會喘一下,然而,如果被這個小女孩知道的話,不知道她又會想什麼招數來加深他的「懲罰」,所以,他故意露出一抹為難的表情來唬弄她,「小桃,這個……」

    「季叔叔,你不想背小桃嗎?小桃真的、真的很想去看風景……」泫然欲泣的表情看起來格外地可憐,如果不是深知她個性的人,真的會被她騙了。

    他就知道,她一定會露出這樣的表情讓他屈服的,不過,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所以他也不再「據理力爭」,半蹲下身讓嬌小的她爬上他的背。

    許小桃不知道自己被他計算了,還滿懷歡喜地以為自己再次獲得全面的勝利,心情大好的她也不忍心讓他真的背著自己走上山頂,決定在半路便要他把自己放下來,再由她自行爬上山頂。

    趴伏在他寬闊的背上,一股陌生的安全感浮現,跟小時候趴伏在爸爸背上的感覺很相似,卻又有一點的不同。

    趴伏在季然背上的安全感,除了好像找到了一處的避風港躲藏外,還有著一種胸口暖暖的感覺,讓她想一輩子就待在他的背上,一輩子不下來的衝動,不自覺地,她收緊環在他頸間的兩手,小臉貼到他的頸後,撒嬌似地靠著、磨著。

    後背上傳來的溫香軟玉,教季然有些心亂如麻,他一直以為還沒有長大的小女孩,其實已經具備一切成熟女性的特徵,平日藏在衣服裡他不得而知,如今因為全然的信任而緊緊貼伏在他的背上,隨著他每一個步伐,在他的背上磨蹭著,再加上,帶著專屬於她一人的香味,那樣的刺激,教他的眸色轉濃,鼻息轉重。

    聽著他漸漸沉重的呼吸,不明就裡的許小桃有些擔憂地拍了拍他的肩,「季叔叔,我休息夠了,讓我自己下來走吧。」她嬌小歸嬌小,但背著她走這麼不易走的斜坡,那也是一件累人的事情。

    「不必了,再走一會就到山頂了。」她捨不得他受累,但他卻捨不得放開這樣的溫香軟玉。

    這些日子裡,他不是對她沒有慾望,只是面對這樣的小女孩,他根本就無法下得了手,即使有一回、兩回想親親她的小嘴,但總會在她無辜純真的目光下放棄這個齷齪的念頭,改為揉揉她的頭頂,或者捏捏她的小臉頰。

    因此,這得來不易的嫩豆腐,季然吃得臉不紅、氣不喘,堅持背著小女孩一步一步用最緩慢的速度走到山頂,可憐那個趴伏在他背上,擔憂他會太累的小女孩,渾然不知自己的嫩豆腐被他吃得一乾二淨,再三回味,甚至原本只需要四十五分鐘的路程,硬是被季然拖成兩個小時才到達。

    剛踏上最後的一階石階時,許小桃馬上就從他的背上滑下來,一臉擔憂地繞到他的身前,仔細地檢查他有沒有累著。

    可這麼一看,卻發現季然非但一點疲憊的樣子也沒有,相反地還一副精神抖擻的模樣,她不蠢,所以馬上就猜到自己被季然騙了,背她上山,對他而言根本就不算什麼,而她卻一路地怕他會累著。

    羞窘與憤怒,教她忍不住地一拳捶向季然的肩上,「季然,你壞蛋!你居然騙我!」一拳過後又意猶未盡地再補一拳,每一下都使盡了吃奶的力氣。

    連「季叔叔」都不喊了,那證明小女孩現在氣得不得了,季然挺著身體任由她捶打著,反正這對他而言完全不痛不癢,只是瞧見她打得發紅的手掌,他便禁不住地握住兩隻蠢蠢欲動的小手,箝握在胸前,讓她不能再折騰自己那雙無辜的手。

    「好了好了,是我不對,我不應該騙你,不要再生氣了,小桃?」明明她也有錯,明明是她在無理取鬧,然而他卻願意將所有的過錯全扛到自己身上,邊哄邊揉著她的小手地說。

    許小桃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她當然也知道,他會騙她全是她咎由自取的,所以在他低聲下氣地哄她時,其實氣已經消了一大半,可是面子還是有點拉不下來,還不想這麼輕易地放過他。

    見她還是氣嘟嘟著一張粉色的小嘴,季然想起剛剛背上的妙曼身子,心神不禁恍惚起來,眼前的小女孩,其實早就已經是一個成熟的女性,如果他想,她甚至已經足以為他孕育孩子,只要他想的話。

    落在小臉上的指尖,以一種緩慢而親暱的速度摩挲著,好像眷戀不捨,又好像想將這樣美好的觸感牢牢地烙在指尖上。

    隱隱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有所改變,再加上臉上的輕撫,許小桃抬起頭來,迎上一雙深不見底的黝黑眸子,心狠狠一顫,好像整個人都被這雙眸懾了魂似的。

    她能清楚地感受到,季然對她的慾望,那直接又炙熱的情感,總教她那顆初嘗情味的心狂顫,亂跳個不停,有好幾回,她也曾經想過自己是不是該順了他,讓他對自己為所欲為。

    然而,每每當她想要點頭時,屬於少女的那份矜持與羞怯卻教她退卻了,而這一次,也不例外。

    只見她眨動了下水漾無辜的眼眸,緩緩地開口說:「季叔叔,我看到那邊有座小寺廟,我們去那裡瞧瞧好嗎?」就讓她再任性一回吧,等她真正確定眼前的男人是她這輩子的唯一時,她便會答應他,與他做那件教人羞極卻又極度親暱的事。

    一句又輕又柔又俏皮的「季叔叔」,讓季然所有的遐想、癡念在短短一瞬間便悉數灰飛煙滅,他就知道這小惡魔最懂得在什麼時候勾起他的罪惡感。

    桃色曖昧的氣氛蕩然無存,季然垂下眼睫,掩去來不及歛起的幽幽情火,半晌後再抬起眼睫,眼中的慾火已經全然退去,只剩下許小桃這段日子以來最熟悉的溫柔戲謔,「走吧。」他牽著她的手,往她口中說的寺廟走去。

    見季然再一次沒有逼她,她鬆了口氣之餘,也感到有一絲絲的愧疚,所以不敢再跟他嘔氣,乖乖地讓他牽著,往不遠處的那座小寺廟走去。

    ◎             ◎             ◎

    儘管位處於山頂,但小寺廟的香火依然鼎盛,裊裊香煙的瀰漫下,只見幾對的男女正誠心誠意地跪在蒲團上,搖晃著籤筒,讓木筒內的簽枝發出清脆的「叩叩」聲。

    許小桃正覺得奇怪,怎麼只有成雙對影的男女,而且每一對看起來不是夫妻,就是情侶的時候,一個看起來像廟祝的男人走了過來,笑呵呵地解釋這寺廟是一座月老廟,偶爾也會有單身的男女來求姻緣,但多數是情侶跟夫妻來求感情穩定,長相廝守的。

    季然一向都不怎麼相信神鬼之說,但他卻瞧見了許小桃眼中閃閃發亮、蠢蠢欲試的眼神,他會意地一笑,他拉著她向廟祝道謝後便拿了一個籤筒,跟她一同在薄團跪下,模仿身旁一對男女的動作搖晃著籤筒,直到一支木條子掉出來為止。

    許小桃本來是想自己來搖簽的,因為不管怎麼看,季然都不像是會相信這種事的人,所以當他拿著籤筒搖晃時,她就知道他是為了她才求的,一陣暖意就像墨汁在水面上泛開似的,從心底深處往身體每一個角落蔓延開,直到每一處都被暖意包圍著。

    小手撿起那支掉落在地的木簽,隨即去拿相對應的紅紙籤文,「這是一支上上籤。」指尖擦過那教人心花怒放的字樣,她漾開一抹樂滋滋的笑,側首對季然說。

    在月老廟裡求得上上籤,那是不是代表她跟季然能夠在一起?是不是可以跟他共組一個小家庭,像她想像中的那樣,生一對可愛的孩子,一個男孩,一個女孩,然後再養一隻聽話的狗,從此一家幾口過著簡單平凡,卻又無比幸福快樂的生活?

    季然垂眸看向小手上的籤文,的確,這上上籤看起來格外地逗人喜歡,「我們去解籤人那裡聽聽籤文說些什麼吧!」

    「好。」她難得乖巧地讓他握著手,走向廟外的解籤人。

    那張紅木的桌子前,已經排著好幾對的男女,等了好一會兒後才輪到他們。

    許小桃把手中的籤文交給眼前白髮蒼蒼,頗有道骨仙風感覺的解籤人,只見解籤人笑咪咪的來來回回地看了他們數眼,半晌後才緩緩地開口說:「求得上上籤的男女,最終都會如願以償地終成眷屬,只不過,能不能一輩子都在一起,就看各自的修為了。」

    「是什麼意思?」許小桃急急地追問。

    解籤人笑笑地點頭,「能在一起,卻不懂珍惜,不懂互相信任,觀念分歧,久而久之就會變得嚴重,兩人之間的情感也會因而被抹殺磨滅掉,不過我看兩位應該沒有這個問題,小姐你面相長得好,是旺父益子的相,誰娶了你,誰就走運,三代不愁。

    而這位先生,雖然你的長相也不錯,剛毅入骨,只可惜你眼角桃花飛揚,即使你不主動去招惹女人,女人也會纏在你的附近,如果不想讓女朋友誤會、擔憂,切記要與女性保持一定的距離。」

    季然點點頭,表示自己會好好地聽從指示。

    「最後有一件事必須提醒二位的,如果二位將來想要結婚,最好就等到二位交往滿五年後,否則,將會障礙重重,一波三折,不易成婚。」

    「會有什麼樣的障礙呢?」季然忍不住地問。

    「這我可不能說得太多,畢竟天機不可以洩露,二位只需要謹記,如果等不及五年後,那麼就順其自然,做到心平氣和,敬愛對方便成了,屆時自會有人替二位掃除障礙。」解籤人笑呵呵地說完,就再也不說話了,只用一雙充滿睿智的眼眸看著他們。

    季然下意識地望向那個靜靜不說話的小女孩,她似乎在為解籤人的話而感到煩惱,付了錢,帶著她離開好一段距離,她還是沒有說話。

    「小桃,還在想那些話嗎?」這麼久都不說一句話,季然不禁有些擔憂,「這些話,聽過了就好,別往心裡去。」他有種搬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早知道許小桃會這麼在意那些話的話,他絕對不會帶她去解籤人那。

    許小桃捏了捏手中的籤文,對啊,她也真是傻,季然會不會跟她結婚還是未知之數,她現在就在煩惱這些真的是太傻了,不過她還是想從他的口中得到一個承諾,所以她抬起頭,迎上他擔憂的墨眸,朝他露出一抹笑,「季叔叔,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季然有預感,他不會喜歡她接下來的話。

    「你能答應我,以後如果你不喜歡我了,可以直接的告訴我嗎?如果你真的不喜歡我,我一定不會糾纏著你不放的。」雖然她會捨不得,但她卻絕對不會糾纏不清。

    他就知道,只是他沒想過這小女孩會在兩人感情開始升溫時,說出這種猶如潑冷水的話。

    「你在說什麼傻話?」季然伸手將她摟入懷裡,懷裡的小身子如此契合他,彷彿就是為他而生的,而且,他從未對任何女人有這種感覺,他期待著與她共組一個家庭,期待著跟她養兒育女,期待著和她過一輩子。

    所以他怎麼可能放她走?他現在是迫不可待地想上她家,請求她的父母將她嫁給他,他可以保證,他會讓她永遠都幸福,讓她每天都開懷地笑著。

    「你這算是答應我了嗎?」被他緊抱住的女孩漾開一抹甜甜的笑花,知道他是答應了她,卻也是暗示她,他不會背叛她,她就知道,她看人的眼光很準。

    她找對人了。

    ◎             ◎             ◎

    最近,何適意覺得風光特別地明媚,春意特別地盎然,為什麼呢?明明這天空灰暗得很,今年的春季甚至特別地潮濕,陰雨綿綿,是教人最不喜歡的天氣之一,怎麼她還是覺得風光明媚,春意盎然?

    原因無他,全是因為身邊的許小桃天天笑得春暖花開、桃花盛放的樣子,一副生怕別人不知道她談戀愛似的模樣,怎麼可能會不覺得風光明媚?怎麼可能會不覺得春意盎然?

    何適意好心地向周圍被閃得眼睛快要瞎掉的人解釋,初次戀愛就遇上寵溺系的男友,有求必應、多金又帥氣,誰不會有這副模樣?請他們多多體諒後,這才平息了沖天的民怨,救了那個仍沉溺在美好初戀的無知少女一命。

    不過,看許小桃總是一副幸福得快要被淹沒的樣子,真的讓人看不下去,為免自己成為下一個因嫉妒而滅了她的英雄,何適意認為自己非常有必要給這個女孩好好地上一課,至少,別再讓人嫉妒得想要滅了她。

    「小桃兒啊……」何適意喚了喚,打算在許小桃回過神時再好好開導開導她,誰知道她等了又等,等得快要變成一尊石雕了,許小桃仍逕自沉醉在自己快樂回憶中,理也不理會她,教她原本還帶著溫柔笑靨的小臉馬上陰沉了下來,瞬間變成要人命的母夜叉。

    「許、小、桃!」一掌重重地拍向桌面,發出駭人的「砰」聲,再加上用陰森森的,彷如索命女鬼的語氣叫著許小桃,終於將魂遊四海的人給喚了回來。

    「小意,你怎麼了?」

    始作俑者一臉無辜,教何適意何其無奈,又何其糾結,渾身的煞氣就像泡沫遇上太陽光線一樣「啵」地一聲,消失得無影無蹤。

    抹了把臉,何適意重新露出一抹僵硬無比的笑,「小桃兒,我說你最近心情似乎很好。」而且還好得太過分,哪有當初還沒有接到季然電話前的失魂落魄?

    想起喜歡的人,許小桃一點也不掩飾地笑開,用力地點頭。

    真不懂得掩飾,半點謙虛也不懂,難怪班上的怨女都巴不得滅死她,甚至連她也想一起滅掉她,眼角抽搐,何適意幾乎快控制不了自己的手,往那顆頭巴上去。

    輕咳了聲,清了清喉嚨,「我說呀,小桃,雖然初戀很美好、很甜美,讓人天天都想傻笑個不停,可我們也得好好體諒其他剛剛失戀,又或者是還沒有男、女朋友的人的心情,你說對不對?」

    聞言,燦爛的笑靨沒有減退半分,「我又沒有到處去炫耀季叔叔對我有多好,有多疼我。」許小桃很無辜地說。

    天曉得她有多想見人就說季然對她有多好,有多疼她,每天溫情的接送不必說,偶爾還送點小禮物,給她一點小驚喜什麼的,一想到他,她又忍不住開始傻笑起來,那抹笑讓何適意無言得很。

    為什麼、為什麼?明明她都有男朋友了,為什麼她還是會這麼嫉妒許小桃?害她也忍不住想要找一個大叔來談戀愛,看看會不會像許小桃這樣,幸福得不得了?何適意忍不住地想。

    「哼,說什麼炫不炫耀的?你每天傻笑成這個樣子,真的很刺眼,這還不算是炫耀,那什麼才算?」飽含嘲弄的話驀地傳來,聽得懂人話的人都不難聽得出這語氣中的嫉妒有多明顯。

    「可以炫耀,總比沒得炫耀的人來得強啊!」聽到刺耳的話,何適意臉上原本的無奈馬上被鄙夷取代,只見她涼涼地回了一句,讓開口嘲弄許小桃的張美曼漲紅了臉。

    何適意可是很討厭這個叫做張美曼的女人,做作、高傲不說,總是見不得人家比她好的性格更是爛得人神共憤,尤其,因為看不過、眼紅許小桃的人緣比自己好,這張美曼總是有意無意地諷刺人,許小桃不理會她,但她何適意可是很生氣。

    「誰不知道現在的男人變心變得快,尤其是有錢又帥的男人,換女人像換衣服一樣,現在可能把你當成寶,下一刻可是會像扔垃圾一樣把你扔掉。」

    「那是因為身為女朋友的不懂得貼心,只會整天買名貴衣服、買名牌包,只會做作裝女王,讓男人看到就倒盡胃口,三餐都吃不下去。」何適意像只老母雞一樣擋在許小桃面前,反唇相譏。

    「你說誰讓男人倒盡胃口?」張美曼狠狠地瞪著何適意,以及她身後的許小桃。

    「誰對號入座就說誰。」說到吵架,何適意從來沒有輸過,輕而易舉將張美曼氣得差點爆血管。

    「我這是好心提醒她,免得她蠢到被人騙,要知道哪個男人不喜歡有身材的女人,她的胸平得像洗衣板一樣,會被男朋友甩掉是遲早的事,不想被甩就早早分手,去找個平凡又沒什麼錢的男人,平平淡淡地談戀愛就好了!」

    見她居然對許小桃做人身攻擊,何適意的話更加地惡毒,「明眼人都知道你這是嫉妒小桃的男朋友又帥又有錢而已,怎麼會這麼好心來提醒小桃?而且你以為天底下的男人都像你那個好色又沒擔當的前男友一樣,只喜歡胸大無腦的蠢女人嗎?」

    「何適意你……」

    「我怎麼了我?」

    「好了,你們不要吵了。」眼見戰火似乎趨向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許小桃霍地站了起來,走到兩人中間,一人一手地將她們分開,讓她們停下罵戰後,她才轉向張美曼。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相信,我男朋友絕對不會是一個朝秦暮楚的人,就算如你所說,我們最後分手了,我也會認命地接受這個事實,絕對不會跟他糾纏不清。」

    聞言,張美曼的臉在短短一秒鐘內變紫了,因為上一次分手,她不甘心跑去糾纏前男友,那情景居然被人用手機拍了下來,讓全校的人都知道,成為全校最大的笑柄。

    許小桃的話,雖然說者無心,但聽在她耳中,卻好像指著她的鼻尖在嘲弄她一樣,氣不過又說不過,她一手推開許小桃,抓過自己的包包就往教室外跑去。

    「哇,小桃,還是你厲害,你一開口,那個八婆就完敗了。」何適意雙手合十,眼裡泛著星星,一臉崇拜地說。

    「我沒有故意刺激她的意思。」許小桃略帶歉意地看了看已經不見張美曼背影的門口,澀澀地說。

    「你不用管那樣的人,她被男人甩是正常的,像她那樣的女人,我就不信有哪個男人可以受得了。」提起張美曼,何適意的臉上只有厭惡,「好了好了,快六點了,你不是說約了你的『季叔叔』嗎?」

    聽著何適意怪語怪調地模仿她叫季然的稱呼,許小桃的臉忍不住地一燙一紅,不依地瞅了她一眼。

    「哈哈哈,真可愛,小桃兒你怎麼會這麼可愛?」忍不住伸出魔掌捏了捏她的臉,何適意把玩好久後才肯放手,「好了好了,快去吧!你的季叔叔一定等得很不耐煩了。」妨礙人家談戀愛的人是會被豬踹飛的。

    「討厭!」嬌嗔地白了何適意一眼,許小桃這才提起自己的小背包,在眾人又羨又妒的目光下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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