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湘清月 第二百六十七章 財源
    蕭俊略思索了一下,將姚成和德爺喚了進來,衝著眾人說道:「這長途販運,本錢過高一事,我已有了決斷,塗先生勿慮,這以往腳錢昂貴,一來因為甘涼之地匪患猖獗,長途販運,風險極大,價錢自然要高些,二來則是因為這些馬幫大都掌握在有些勢力之人手中,故意抬高價錢,牟取暴利,針對此種情況,我決定在蘭州建立永昌馬幫,專事長途販運,負責將永昌的柳藝特產販至蘭州,再由蘭州經黃河水道將這些特產輻射至陝西、山西等地,如此一來,長途販運的成本便會降低很多,而且馬幫還可以順便從蘭州運回大量的食鹽、白糖、布料等物,大大降低這些日用品的價格,粗粗估算了一下,可以降低三成左右,這樣一來,會大大緩解百姓的生活負擔。//:雲台書屋看小說 //」

    蕭俊說此處,衝著姚成說道:「這建立永昌馬幫一事,便交由姚兄去做吧,你帶上一隊…哦不,兩隊少年哨騎,挑幾十個好勇鬥狠,不喜在家耕作的鄉勇,每人配上三匹馬,和鳥銃器械,在蘭州擺平了各幫派勢力,闖出了名頭,打牢了根基後,租間鋪子,建立馬幫,由你出任幫主,專門負責在甘涼和蘭州之間販運貨物,人數不一定多,精幹就好,有本縣在背後給你撐腰,誰若是敢打你們的主意,官面上的由我出面解決,山賊草寇嘛……,這建立馬幫要黑白兩道都吃得開才行,我會在兵部打通關節。讓德爺帶十五個老兄弟在永昌二十里外的下河窪溏汛駐守關卡,專門負責聯絡解決綠林道上的事情。和各路綠林山匪打交道,德爺頗有些經驗,若是還有不聽話的。便直接剿滅立威。」

    姚成聞聽此言,精神一振,這馬幫和標行差不多,雖是做著正經生意,卻是介乎於黑、道和白道之間,而且還是一幫之主,這可是極合他的胃口的,立刻將身形拔得筆直。大聲應道:「請少爺放心,姚成必不辱命。」

    姚成為人精明幹練,又是綠林草莽出身,江湖經驗極為豐富。由他去經營這馬幫,蕭俊還是十分放心的,

    德爺也在一旁插嘴道:「先生請放心,咱們剿滅了准部馬匪,又將山匪大軍殺得屁滾尿流。早已在此地威名卓著,有俺德爺在,保管讓這一帶的各股綠林勢力,賣咱幾分面子。」德爺是哨騎中唯一一個。時常和綠林道上各色人物打交道的,雖然對於西北的地面不甚熟悉。但蕭俊相信以他的能力,以及自己近一年來闖出的威望。德爺很快會在這一帶闖出自己的名頭。

    塗先生在一旁說道:「東翁果然深謀遠慮,不過這建立大型作坊,朝廷怕是會加重管束,抬高各項費用,依老夫看,陶藝盡量建些分散的小作坊,這柳編,莫不如,效仿江南織戶的勞作方式,採用家家戶戶自行編織製作,然後統一收購販賣的方式,這樣比較穩妥些。」

    吳平在一旁建議道:「依我看,莫不如這樣,趁著各流民砦堡初建,將這些砦堡歸類成陶藝堡、柳編堡、羊絨堡,如此一來,雖然實際上這些砦堡就是一個個大作坊,但卻又可以看作是家家戶戶自行編織製作,這樣一來,便鑽了律法的空子。」

    蕭俊微微點了點頭道:「此議甚好,此事便這樣定下來罷,從明日起,先在城裡建幾作蕭廣記繡坊,在城裡招聘一些繡娘,我會寫信到蘭州,請蕭廣記的人來幫忙訓練這些繡娘。至於各砦堡歸類,吳兄和塗先生先幫著張囉一下,後續的事情,蕭廣記會派人前來接手。」

    吳平和塗先生拱手領命道:「我這就去辦。」

    蕭俊望著周圍眾人,淡淡道:「諸位可還有什麼補充?」

    孫子遠在一旁面露憂色道:「俊兒,這幾日,月芽兒這丫頭弄來了兩千多孤兒寡婦,老弱殘疾,這些人可都是到本縣安家落戶的,又不能按照流民對待,光是這衣食住所和維持基本生活的銀兩發放,便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以縣衙現在的財力,實在是沒有能力承擔啊。」

    蕭俊思索了一下說道:「此事我已有了些主意,我看不妨這樣,可效仿臨湘時,建幾個戲班,挑些身世極其悲慘的,編成戲文,怎麼煽情怎麼演,一定要把觀眾的淚水賺出來,然後讓這些故事的原型穿得破爛些,現身說法,表情一定要悲苦,講出的話一定要感人肺腑。到蘭州、甘州、涼州這些富人較多的去搭台巡演,籌集善款,另一方面在每月十五上香或是重要佛會聚集日,選些長得最水嫩可愛的幼童,或是身患殘疾的,同樣穿得破些,端著碗在廟門口乞討,弄些樂器奏些悲傷或者佛教的曲子,作為背景音樂,就說是永昌收留了大批孤弱,急需大量善款,寺廟之前每逢重要佛事之日必是乞討的風水寶地,諸多地痞幫會必定前來爭奪地盤,姚成,蘭州方面交由你去辦,帶上哨騎和鄉勇,誰敢搗亂,揍他丫的,德爺,甘、涼二州你派幾個弟兄去守著,這兩州比較貧困,能夠籌到善款不多,估摸著應該沒有綠林道上的會看上這兩處地方,想必不會遇到太大的麻煩。另外,這善款,需請本地德高望重的高僧協助管理,允諾可提出一部分重建廟宇或是重塑金身。」這個時代信佛之人極多,十五上香之時,這些善男信女們為了在佛陀面前表達自己的向善之心,在寺院門口對待這些乞丐可是極其大方的,

    才智平平的孫子遠頗為敬佩的看了蕭俊一眼,心中暗道,這腦袋是咋長的,這麼棘手的問題隨便想個辦法就解決了,口中笑著說道:「俊兒的才智果非常人能比,如此一來,這善款必定源源不絕,想必是應該可以養活這些孤弱了。」

    姚成也在一旁沉聲應道:「屬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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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日之後,蕭俊正在縣衙三堂之內審閱公文,塗師爺快步走了進來,稟報道:「東翁,這兩日我們緊鑼密鼓的籌備著柳藝堡、陶藝堡諸般事項,沒想到卻挖出來兩個能人,這二人都是月芽兒收攏到的流民,一人叫呂氏,跟夫家學的家傳的柳編手藝,他編了個樣式,老夫看了,比咱們雇的那幾個水貨工匠,要精緻密實許多,還有一人叫張老實,也是家傳的陶藝,他們家制的陶器,據說從前明開始,就遠銷西洋。」

    蕭俊聽到這消息,眉毛不由得挑了一挑,這個時代手藝都常都是不外傳的,便是著名的柳編之鄉,陶瓷之鄉,鄉黨們亦是聯絡起誓,決不將手藝傳給女兒,以防女兒外嫁,將手藝外傳,不過傳給妻子倒是極正常的,因為這樣便可以多一份勞力。

    忙詢問道:「他二人可願將手藝獻出來?」

    塗師爺臉上卻是現出為難的表情,說道:「按我和吳先生的打算,挑選合適之人,建兩個千人的大堡,讓這二人將手藝傳下去,這二人也答應了,不過呂氏說,她一個無依無靠的寡婦,怕傳了手藝便被掃地出門,因此,要讓她的女兒認您為義父,而且,他說如果有可能的話,希望將她的兒子從當初買他的富商手裡要回來。至於這張老實麼?他老婆說他男人太老實,又沒財勢,所以總被人欺負,希望能擔任一堡之主,還有本地的保長。」

    蕭俊聽完塗師爺這番話,不由得思索了起來,這呂氏只不過是個妾,根本就沒有討回兒子的資格,而保長一職,按慣例,必得德高望重之人才能擔任。

    蕭俊思量了片刻說道:「這二人對我永昌至關重要,他們的條件其實也並不算苛刻,這樣吧,派人到涼州,威逼利誘,以重金誘惑,將呂氏的兒子弄回來,然後對那富商說,呂氏仍然是他的外室,兒子也還是他的,只不過交給親娘撫養,想兒子了,便到呂氏那裡住上幾天,反正也不算太遠,至於認我為義父,這倒沒什麼,那張老實,想做保長之事,這可不行,保長諸事繁多,他一個如此懦弱之人,是決計做不來的,你可以憑三寸不爛之舌,好好的跟他講一講保甲連座,沒有能力的保長,治下一旦出了大事,他這個保長可要擔責任、蹲監牢的,咱們嚇嚇他,然後給他一個陶藝堡的榮譽堡長和鄉約的身份,再多給他些銀兩。」

    塗師爺點頭道:「東翁既然答應了,此事交給老夫去辦就是。」

    打發走了塗師爺之後,蕭俊信步走出縣衙,此時街道之上,人來人往,倒也熱鬧,百姓們見到蕭俊,都是十分熱情的行禮問安,月芽兒和劉文月兩個小姑娘,一個在外負責收攏涼州附近區域的流民,一個主內,在縣境之內安置流民,開設學堂,收容寒門學子,建立育嬰堂,收養棄嬰,以及廣濟院,資助孤寡貧病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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