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試是要去岳州府的州城應試的,由知府大人主持,轄縣所有通過縣試的皆可參加,岳州府和臨湘相距並不太遠,在水上有客船直達,比較安逸些,陸路雖近些,但這城外畢竟是有盜匪出沒的,不過按慣例,童生們會有幾個青壯衙役隨行護送,畢竟這水上也是有水匪出沒的,臨行的前一夜,蕭俊正陪著月芽兒在房中打鬧,燕氏忽然走了進來,月芽兒瞬間化作蘿莉型淑女,溫婉的站起身形,整理了一下衣襟,款款執禮道:「母親來了。// 歡迎來到雲台書屋閱讀//」
燕氏微微點了點頭,取出了二兩銀子,交給蕭俊,叮囑道:「俊兒,此去岳州,一定要多加小心,這點銀兩不算多,省著點花。」
蕭俊接過銀兩,見月芽兒裝模作樣的模樣,心中覺得好笑,戲虐之心忽起,在她小臉上親了一口說道:「孩兒一定會努力考好的。」
月芽兒卻是按照燕氏教給她的標準模式,做小大人狀,純真無邪的大眼睛裡瞬間現出羞澀和扭怩的神色,隨即矜持而又落落大方的說道:「哥哥勿要做那輕薄狀兒。」
燕氏看了他二人一眼,這小丫頭晚上在他哥哥面前放浪形駭,她這個當娘的自然是心知肚明的,不過月芽兒這兩年進步極快,至少在她的面前是十分的乖巧聽話的,燕氏倒也沒有壓搾得太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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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蕭俊將月芽兒洗得乾乾淨淨的,塞進了被窩,將她哄睡了之後,這才將自己的行囊簡單的收拾了一下,給母親留下了一張紙條,便悄然離開了臨湘,想要謀害自己之人勢力太大,蕭俊十分擔心在路上會有人設伏,護送自己和這些童生的青壯衙役,對付普通的盜匪或許還可以,若是對付本領高強的悍匪,怕是比廢物也強不到哪去。趁夜獨自上路,雖然危險些,但後邊還綴著兩條官府的尾巴呢,他們可都是高手,蕭俊倒也有恃無恐。
蕭俊倒是有些過於多慮了,此刻,在遙遠的江寧府,宗長黃顯聲正倒負著雙手聽著黃仲達匯報著:「大伯,臨湘那邊失手了,秦氏兄弟找了四個在江湖頗有些名氣的悍匪,結果兩個失手被擒,兩個逃了回來,那兩個逃回來的,說是這小子暗中有高手保護,他們四個剛一進院,便被兩個高手截住,另兩個衝進那小子房間之後,便立刻中了暗算,似乎這小子房間之內另有高手埋伏。」
黃顯聲皺眉道:「難道蕭家已經提前派人過去了?如此說來倒是有些難辦。派去的人太多,一是花費過於巨大,二來也容易引起官府的注意。可若是派去的人過少,怕是又對付不了他身邊的高手。」
黃仲達說道:「秦氏兄弟說了,他們既然收了這份錢,就一定會把事辦成,秦氏兄弟已派了兩個得力之人,去臨湘探查那小子的虛實,一旦探明了情況,他們兄弟會親自出馬,到臨湘那邊籌劃,找準機會手解決這小子。」
黃顯聲點頭道:「如此也好,若是事情實在難辦,可以讓郝氏兄弟去幫幫他們。」
這郝氏兄弟和秦氏兄弟一樣,也是黃家供奉豢養的高手,交遊極廣,江湖經驗極其豐富。
黃仲達應聲道:「侄兒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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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州城在臨湘的西南方向,比臨湘縣要繁華許多,也熱鬧許多,岳州城並不算大,周長僅七里,僅比臨湘縣多出不到兩里,不過城牆比臨湘縣明顯要高,大約有十到十五米的模樣,城中的至高點為文廟山。文廟東南山腳則有一條十分壯觀的護城河——汴河。汴河河寬百餘米,直通洞庭,蔚為壯觀,是岳州城通商行船的重要航道。河上還有吊橋,將河對岸與南城門連接起來。
城內的主街道並不長,但是修飾得頗為悅目,各類商舖也是蠻齊全的。一眼望去,皆是比較典型的白牆黑瓦建築,沿著大約三百來米的青石板路一路逛去,接連都是各式客棧、酒家、茶社和特產店舖,戲座樓閣、亭台曲廊、飛簷雕花都很是精緻,街面也十分繁華。道路兩邊的店舖有不少是二層的建築。
原本屢戰屢敗,屢敗屢戰的孫子遠此次也一同前來參加府試。經過兩年的書院深造,孫子遠對自己是頗有信心,當然了,攤上這個只要能把八股文寫出點新意就能當秀才的年代,孫子遠也算是運氣好,生逢其時。
蕭俊雖然先行了一步,但還是在入城後,在城門口與孫子遠匯合到了一處,頭一次離家來到相對大一些的城市,自然是要逛逛的,這岳州城商賈雲集,什麼賭場、青樓、戲園之類的娛樂場所應有盡有。這裡有錢人夜晚的生活應該不會像縣城那般枯燥吧?蕭俊暗自想道。不過身上只揣著二兩銀子,再加上年齡過於幼小,蕭俊只是十分好奇的遠遠的張望了一下,看了看這些燈紅酒綠的所在,外邊古色古香,十分華麗的門臉兒,便繼續向別處逛去。
很快就看到一處巨型的廣場,廣場的北側是一處高大的轅門,此處正是府衙,這岳州府衙比臨湘縣衙可要氣派不少,蕭俊一時好奇,找了一座比較高大的二層酒樓,大致俯視了一下,這府衙長約一百六十步,寬約百步,佔地約六十畝,大小房屋,鱗次櫛比,重重院落,錯落有致,粗粗算起來至少有三百餘間房屋,蕭俊饒有興致的觀賞了一陣兒,這才慨歎著從酒樓中走了出去。
此時巨型廣場的東邊卻是圍了不少人,蕭俊和孫子遠隨意的湊了過去,擠進人群之中,向前望去,卻是一愣,只見一位高鼻闊目,皮膚白皙,年約四旬,身上穿著黑袍,胸前掛著十字架,左手捧著一本厚書的西洋人,正在大聲宣講著什麼,此人竟然是一位西洋傳教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