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之內,蕭俊已經是奄奄一息,已是出氣多,進氣少的模樣,昏黃幽暗的燈光,將趙四那張扭曲的面孔映襯得更加的陰森可怖。//w 雲台書屋高速更新//此時的趙四正手持著一柄燒紅的烙鐵,臉上閃過一絲殘忍狠厲之色,隨即狠狠的按在蕭俊的脅下,一股肉皮燒焦的氣味立刻瀰漫在了大牢之內,蕭俊口中再次響起非人類所能發出的聲音。雙眼一翻便暈了過去,這已經是他不知道第幾次暈過去了。
額圖渾神色陰沉的注視著蕭俊,眼中卻是疑慮之色愈來愈濃,如果蕭俊是個成年人,倒還好說,可他畢竟是個孩童,而且上次也瞭解過,他是在這城裡土生土長的,從未離開過縣城。最令人生疑的是這趙四剛才居然數次想要動用幾種極霸道的刑具,這些刑具如果用於這個不滿十歲的小小孩童身上,他可以肯定,這孩子必死無疑問,若是這樣,那抓捕趙無極的線索便斷了,因此他出手阻止了趙四,只允許他使用皮鞭和烙鐵。
趙四此時心中卻有些暗自焦急:「他奶奶的,這小子真能挺,居然還沒死,那額圖渾似乎已經起了疑心,遲則生變,看來拖延不得了,必須得下死手了。」
一桶水將蕭俊澆醒後,趙四再次拿起燒紅的烙鐵,臉上露出一絲猙獰之色,顧不得引起別人的懷疑,在烙鐵貼近蕭俊前胸的一剎那,突然一個轉向,烙鐵的尖部猛的向蕭俊肚腹之上狠狠的戳去,這趙四竟是要將烙鐵燙穿入蕭俊的肚腸中去。
就在烙鐵貼近蕭俊肚皮的一剎那,一隻大手如鐵鉗般牢牢的鉗住了趙四的手腕,緊接著額圖渾蘊含著一絲怒氣的的聲音響起:「你要做什麼?」
趙四咬著牙狡辨道:「這廝實在是嘴硬,若不折磨得狠些,他是絕對不能招的。再給小的些時間,小的保證讓他招供。」
「你且退到一旁。」額圖渾沒有理會趙四的狡辨,以不容置疑的口氣命令道。
趙四眼中閃過一絲惱怒之色,只好心有不甘的退到一旁。
「我且問你?你的功夫是誰教的?你若說實話,我便放了你,你若是不說實話,今日就死在這裡吧。」額圖渾斥退趙四之後,語氣冰冷的向蕭俊問訊道。
蕭俊緊咬著嘴唇,劇烈的疼痛和非人的折磨,已經讓他的神智都有些不清,他並不是一個意志極其頑強之人,但招供後的可怕後果和求生的還是讓他勉強堅持了下去,蕭俊心中反覆默念著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不斷的鼓勵著自己,苦苦支撐著。
剛才趙四神色猙獰的拿出幾種沾滿血跡、形狀奇特的針、錘、鑿、鋸之類的刑具的時候,著實把他嚇得不輕,差點讓他最後一絲殘存的意志崩潰掉,還好趙四被那使刀的漢子給制止了。
忽然聽聞使刀的漢子問自己,蕭俊立刻哭泣了起來,聲音虛弱的嗚咽道:「明明就是那個叫洪七公老爺爺教的,你們打得我好痛,求求你們不要再打我了好麼?只要你們不打我,讓我做什麼都行。」
「你認不認一個叫趙無極的人?」額圖渾眼睛死死的盯著蕭俊問道。
蕭俊迷迷糊糊答道:「趙無極,這名字聽著有些耳熟,只是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聽說過了?難道是錢先生以前說書的時候提及過?」
趙四在旁邊突然插嘴道:「這廝裝瘋賣傻,讓小的再試試,保管叫他說實話。」說完捋胳挽袖的便要再上前。
「你若再試試,他就永遠不會說話了。」旁邊一直沉默的恩佑突然冷冷的說道。
「你們出去詳查這孩子的所有情況,並且將他的保甲戶藉拿過來我核查一下。」額圖渾向周圍的幾個差役吩咐道。
趙四見狀,正想說什麼,卻見額圖渾正用一種異常陰冷的目光盯著他,令他毛骨怵然。剛到嘴邊的話又嚥了回去。
外邊此時已經聚集了許多的百姓,連甲長和保長都在裡邊,再加上眾鄉親七嘴八舌,蕭俊從出生到現在的的具體情況很快就被出去調查的差役弄清楚了,甚至哪天和誰幹了一架都記錄得一清二楚。
刑室之內,額圖渾面色陰鬱異常的看著手中的保甲戶藉文書,他為人精明干煉,長年緝盜查案,可謂經驗豐富至極,這林林總總的資料擺在面前的時候,他立刻就看出了「門道。」將這些事情前前後後穿插在一起,一個「陰謀」栩栩如生的呈現在了眼前。
十年前,一對從江南某世家大族逃出來的母子來到了臨湘,安安穩穩的躲藏了十年,就在幾個月前,這對母子行蹤暴露,先是一名經常和蕭俊廝打的男孩突然下重手,幾乎將蕭俊殺死。那些想要除去蕭俊的人,見一計不成,兵分兩路,一路尋了一個太極高手,使出各種手段,讓這太極高手教授蕭俊功夫,然後由趙四使出借刀殺人之計,將蕭俊說成是趙無極的的徒弟,引官兵將他捉住,以審訊為名,將他活活打死,這趙四今天的所作所為,足以證明此事的真實性,另一路則繼續留在縣城之內,尋找一切機會除掉蕭俊,那驚馬之事就是第二路人馬策劃的,只可惜兩路人馬配合失誤,讓蕭俊先學會了功夫,躲過了一劫。
不過額圖渾畢竟常年辦案,如果沒有人證物證,那怕是再嚴謹的推斷也是不能夠百分之百確信的。在沒有鐵證證實第一種推斷之前,蕭俊是趙無極徒弟的可能性也是不能排除的。畢竟當初確實是蕭俊將他們引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