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典修驀地心一沉,目光筆直地撞進艾可閃著盈盈淚光的眼睛裡,形容的如此具體,他便知道了是何時何地發生的事情,是水水。
「你怎麼知道?」心裡已是波濤駭浪不能平復,紀典修還是穩穩地問出口。
艾可眼睛濕潤,「那個女人發了彩信給我,挑釁我嗎?只要你紀典修說一句真的愛上了別人,我懂得怎麼做……」
紀典修微蹙眉,「彩信給我看看,我沒做過!」
「手機,那天扔了。」艾可後悔,早知不該扔了,以至於現在死無對證溴。
紀典修心裡一鬆,抓住艾可的手放在嘴邊吻了吻,「你不該扔,也許那照片有問題。記住那個手機號碼了嗎?」
「……」
艾可盯著紀典修的眼眸,想從中搜尋到撒謊的成分,可是,是他掩飾的好嗎?根本沒有一點慌張禱。
照片難道真的有問題?
無風不起浪,艾可並沒有百分之百信任他的話,告訴了紀典修那個她記住了的手機號碼
翌日。
艾可要去醫院,張柔的弟弟也在,她問紀典修要不要去,紀典修雖然見艾可還是在生氣,對那張照片抱有懷疑的態度,但是現在重中之重的是另外一件是,他沒有去醫院,勒東昊生死和張柔的生死,哪個輕哪個重他自私的在心裡做了選擇。
艾可抿唇,對紀典修說,「如果張柔問我你怎麼不來……」
「就說我是你老公!!」紀典修強調,「你可以在這世上任何人面前說紀典修是你老公!我非常樂意。」
艾可沒因為他的話笑,心情也沒見得好起來。
醫院裡,張柔在病床上安靜的躺著,在和她的弟弟聊天,說的什麼艾可聽不清,也見不到張柔的正臉表情,艾可問了主治醫生她的情況,瞭解到了之後便走了。
艾可發現沒見到陸以驍。
這小子哪去了?不會是真生氣了,要找他有槍的大哥傷害紀典修吧?
接連兩天,艾可都沒有看到陸以驍的身影。
心裡忐忑不安,她去了隔壁的病房去問了陸以驍的親戚,這才得知,陸以驍被他大哥用槍指著腦袋送到了國外去讀書,沒有命令不准回來。
走的那天,正是跟紀典修打架的第二天。
出去醫院後,艾可給紀典修打了個電話,站在馬路邊上,望著馬路上的行人,「陸以驍怎麼突然出國讀書了?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問一問這跟你有沒有關係?」
「有。」紀典修答。
那麼艾可就懂了,掛了電話。
紀典修這幾天很忙,忙的有時候很晚回來,後來漸漸的,乾脆晚上都不回來。
那張照片到底真假,是不是做過手腳的,這都是未知數,她當然願意信任紀典修的解釋,可是,那解釋多蒼白,他的表現叫人心驚,叫人怎麼能相信。
這幾天他經常不在,半夜才回家,回家後第一件事就是先洗澡,這算怎麼回事?
他會想抱一抱她,艾可轉過身去明顯的拒絕,紀典修便也不勉強,最近的夜晚,一夜無眠的往往是她,輾轉反側而後有沉睡的往往是他。
一張雙人床,中間隔了十萬八千里無法跨越的荊棘。
開始紀典修不管人在哪裡,會接聽秘書的電話,可是最近已經很少接聽了,打過去的時候不是正在通話中,就是關機,或者乾脆不接。
勒東昊的人在哪艾可也不得而知,可是張柔的病情越來越糟糕。
張柔想要見一見紀典修,艾可卻連這樣的小要求都滿足不了,自己的老公,自己都見不到,何況是張柔?
已經是紀典修第二個晚上沒有回來了,凌晨一點多,艾可失眠了,穿著睡衣在屋子裡轉來轉去,窗子開著,臥室裡有點涼,關上窗子,室內沒有開燈,她就望著樓下漆黑的一片,總是沒有她期望的車燈亮起。
連續兩夜沒有回來,第三天他回來了,可是艾可沒有見到他,她是在晚上下班回來後聽黎嬸兒說的。
「你們,吵架了是不是?」紀爺爺在一樓的沙發上坐著,問要上樓的艾可。
艾可苦苦地一笑,吵架?吵架的機會都沒有,他不回來啊,回來一次她還沒見到……
「沒有,爺爺放心。他最近忙。」艾可說完上了樓。
房間裡有紀典修回來時換下的西裝,艾可拿在手機,手指攥緊了他的西裝外套,眼淚流出來,沒人的樓上她哭的泣不成聲,他的西裝上,滿是陌生的香水味……
他去了哪兒,這幾天都在那個女人那裡?留給她的,除了帶有女人香水味的外套,就全是傷悲和痛……
好像,這個人難再留住……
夜晚。
喬天祐和紀典修在水水和她前男人的老窩。
「你的手機在響。」水水提醒紀典修。
紀典修看了一眼號碼,是艾可的,喬天祐看了出來,笑了笑把煙蒂捻滅在煙灰缸裡,「水水這是吃你老婆的醋了……不該啊!他可是好幾天沒見過他老婆了。」
「是嗎?」
水水起身走到紀典修身後,紀典修坐在沙發裡,水水柔軟的身體倚在紀典修身後的沙發背上,手指撫摸著紀典修的頭髮說道,「我偷偷看了一眼你的老婆,也許她哪兒都比我好,可有一方面,她不及我。」
「……」喬天祐笑,「好了好了!今晚是不是該給勒東昊介紹介紹他想認識的人?」
喬天祐說的是水水的前男人,他們想見那個人一面自然不容易,但是水水相見可是每天都能見到,勒東昊想見,想認識,能不能成功,還要看水水樂不樂意把勒東昊領進去。
勒東昊這時推門進來,窩在了喬天祐旁邊的位置閉著眼睛。
一直蹙眉吸煙沉默著的紀典修伸手把水水撈進懷裡,挑眉,薄唇微動,「這有什麼難?還是你不想幫?東昊走上這條路也是不能回頭了,何不讓他賺點?他有銷路,你們只管給貨,有喬天祐擔保,你覺得勒東昊會給你帶來麻煩麼?」
水水在紀典修懷裡咯咯笑,手指撫上紀典修英俊的臉龐,「當然……沒問題啊……」半個多月的相處,水水對紀典修的著迷程度只增不減,她多想擁有這個男人,他讓她心動,她不願意看到紀典修離開她身邊,哪怕她懷疑紀典修接近她是有目的。
只是,騙她可以,利用她可以,怎麼她都可以,最後的最後,她必須要擁有他一次!!!
夜裡九點。
艾可瘋了似的在醫院附近尋找張柔的身影,張柔的弟弟出去買東西的功夫,張柔拔下了醫院的一切救助設施離開了,去了哪兒?
「張柔……」
「張柔你出來!!」
艾可在附近喊著,醫生和護士也在醫院裡外仔細的找。
「我在這……」
「在這……」
張柔的聲音很輕,很飄渺,她站在馬路中間,穿著寬大的病服,手裡捧著那本日記本,蕭瑟的夜裡,她的淚水源源不斷的從眼睛裡流出來,艾可不懂,這個女孩子怎麼這麼傻,紀典修是她愛了卻要不到的人,不要說張柔,就是她這個妻子,也不清楚他現在在哪裡,又是誰在他的懷中!
她已經想像到了最不好最不好的事情。
「我,我要見他。」
張柔捧著日記本在心口,哽咽的掉眼淚,對艾可祈求。
「你過來,你看著我打給他。」站在馬路中間多危險,張柔不過來,好似沒聽到艾可的話,艾可試著走過去,張柔往後退,「我知道你是他妻子,是你不讓他來的是不是?」張柔越來越顫抖。
艾可心一沉,搖頭,「我沒有,你不信我現在就打給他,你聽他說話好不好?」
張柔哭著用力點頭!
艾可找出紀典修的號碼,她沒有把握紀典修會接聽,剛才打過,紀典修沒接,她每撥通一次都覺得心臟要被挖開了的疼,她現在算是什麼,他並不願意回家。
可是請可憐可憐這樣的張柔,施捨一句話,安撫一條即將凋零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