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財務總監辦公室,魏園奇怪的發現平時總是坐在辦公桌後面有忙不完的事的薛總,今天竟然第一次無所事事的把玩著手的鋼筆。
「小魏,今天有沒有送給我的郵件?」
薛茗珊坐在自己的位置,一整天都有點魂不守舍。這種感覺跟昨晚的醉酒無關,跟吃的藥也沒有關係。薛茗珊很清楚讓自己等待的,是柳月兒送過來的東西,更準確點說,是送東西的人。
「有的,薛總。」
魏園把郵件放在桌子,薛茗珊看了一眼,詫異的說,
「怎麼你接到了?送東西的人呢?」
「我要他走了,怎麼薛總有事?要不我現在就叫他回來?他應該還沒有走遠。」
魏園奇怪的想,今天薛總怎麼關心起送郵件的小工了?
「那算了,你出去!」
薛茗珊失望的揮揮手,看著魏園走出自己辦公室,讓後隨手把郵件扔進垃圾桶。想著,看來應該要柳月兒安排其它方式和那個人見面了,要不再去找找相親的介紹人?
回到公司已經快1點,早過了午餐時間。一走進卓錦國際,張子文才想起來,自己連早餐都沒有吃。早買的粥被病房裡的小乞丐一口氣吃光了。走到卓錦國際大廳一角的小商店,張子文準備買個麵包應付一下,卻發現曾寶也在那裡。
「正好在找你呢!」
曾寶彷彿很熟悉般拍拍張子文的肩膀,這個動作也讓張子文覺得很舒服。在學校裡,同學間都是這樣打招呼的。
「沒有吃中飯?太巧了,正好一起,老霍也不用等晚再請客了。」
想起來晚老霍要請客的事,張子文也覺得現在有白吃的午餐是件好事。
「那就到三國英雄了,一起走。」
曾寶對著後面喊了一聲,從旁邊的門房裡,走出前晚遇到的幾個保安。
「我還要會公司呢,不知道還有沒有事。」
張子文不太確定。第一次工作的人,對這工作時間還是很敏感。
「沒有關係,人總是要吃飯的。等會回去就說才辦完事就可以了。」
曾寶不以為意的推著張子文就往外走。
「你還以為你真是白領?我們打雜的,不用太受時間的。」
一群人簇擁著走進不遠的火鍋店。這種火鍋店是曾寶他們最喜歡的地方,好吃不貴,啤酒可樂又免費。特別是人多的時候還特別的熱鬧。
呼呼的一大盆鍋底端來,一桌菜緊跟著起。三五瓶啤酒下肚,原本不熟悉的人很快成了朋。張子文是個隨和的人,從不認為自己跟這些普通的人有什麼區別,實際到現在為止。張子文也就是一個稍微多讀了點的普通人。
「我敬小兄弟一杯酒。」被曾寶稱為老霍的大鬍子端起酒杯,「那天真是不好意思,讓兄弟替我付賬不說,還找了不少麻煩。今天我就在這裡道歉了,來乾一杯。」
張子文也端起自己的可樂,其實那天的事他還真沒有放在心,不過這有人敬酒,總不能不喝。
「兄弟端高點。你這可樂放這麼低。我酒杯再低就只能到鍋裡了。」
敬酒有個規矩,這敬的人,酒杯沿要比對方的低。張子文不知道這規矩,老霍卻是個爽快人,所以開起玩笑來。
張子文笑笑,端高酒杯碰了一下。順便找了個話題,
「沒有什麼的。不過老霍。別人找小姐,都是要年輕漂亮的。怎麼你到找了個老的啊!」
「你懂什麼,這老薑下火啊!」老霍干了酒,笑著解釋。
「我們這裡就老霍火氣最大。」旁邊的人取笑著。
「這你們就不懂了。這是功夫,我打小練的祖傳功夫。厲害。」
老霍幾杯酒下肚,有點頭暈,開始吹牛了。旁邊的人一起笑起來,有人就說了這算什麼功夫,是個男人都會的。
「這你們還真是不懂。」老霍又下杯啤酒,吹牛的興致更高了,
「我這還真是從小練的。正宗內功,強身健體的。」
「吹。還練到下面去了?我看你也就是比別人好se點。」
曾寶首先就不相信。
老霍放下酒杯,臉換一種嚴肅的神情,
「我還真不是吹牛。你們知道什麼是內功嗎?」
「不就是那武俠小說裡的那種?你還真信裡的話?」
一個保安撈起一個圓子,順口說著。
「裡的那是鬼話,我這可是真的。」
老霍看了一眼旁邊的人,繼續說著,
「我這真是祖傳的功夫。想當年,我祖有人在皇宮裡做醫生,這事你們聽說沒有?」
這幾個人,包括曾寶都是老鄉,這些祖的軼事,多少都知道一點,好幾個人都點點頭。
「那就是了,當年我祖就曾經在宮裡,交皇練過內功的。那些武俠小說提到的內功都是胡扯,可這內功還真是事實。練這東西強身健體,所以皇都是打小就練這東西的。」
「那跟你好se有什麼關係?」
曾寶好奇的問著。老霍看見人都聽入迷,這說的興致更高了,
「當然有關係。你想啊,這皇宮什麼多?」
「錢多。」
「寶貝多。」
「聽說房子多!」
「錯。皇宮裡面女人多。」
「切……」
大家一起鄙視了一下,老霍沒有搭理,繼續說著,
「這皇宮裡這麼多女人,這皇帝不練內功,怎麼滿足這些女人啊!」
大家一起哄笑起來,唯獨張子文犯了做學問的習慣,點點頭說,
「這也有道理。皇帝總是想要更多的子女,來保證皇朝的傳承。」
「還是陳兄弟說的好。」
老霍笑著對張子文舉起酒杯示意一下,繼續說著,
「就是啊,皇帝還不是男人,看見這麼多女人,你是能不動心?可是他不管怎麼樣。那也只是一個人。如果不練一點功夫,那還不早晚被那些女人吸乾?」
「別說那些不著調的,就說你。這跟你好se有什麼關係?」
一個保安打斷老霍的話。
「那就是了。我家家傳了一種內功,練好了,能強身健體。可是副作用就是……呵呵……就是那事兒特別厲害。其實也說不厲害,就是總忍不住要做。而且越做越對身體好!」
「切……」曾寶不信的說著。
「像你說的,你有這種功夫,還跟我們一起當保安?找被國家找去當了大官了。」
老霍有點失望的搖搖頭,說,
「不是你想的那樣。練這功夫。那是要找女人的。你想,現在又不是過去,只能娶一個老婆是?你練這功夫,要跟老婆親熱,可這老婆不同意怎麼辦?難道還天天出去找小姐?」
「那就找啊!你還不是經常這樣?」
有人起哄。老霍又搖搖頭,
「說的好聽。你養女人不要錢啊!一個老婆都養不好,還能有錢外面找其它女人?你們這都是單身的說法,等你們有了婆娘。我看一個一個肯定熊的像什麼。」
張子文冒傻氣了。認真的對老霍說著,
「那你能不能教教我?」
「你?你為什麼要學?」
「就是好玩,想看看。」
老霍看著張子文搖搖頭,說
「教你沒有問題。其實也不是多大個事,只要你們想學,我都教。可這功夫是個童子功。這經過房事的人再學。就沒有什麼用了。」
「我沒有房事啊!」
張子文這句話讓一桌人都倒。曾寶叫起來,
「你小姐都叫了。還童子?」
張子文才發現自己說錯話,臉紅的象鍋裡的紅油。旁邊一個人乾了杯啤酒。打著嗝說著,
「我們都是童子啊,誰他媽不是?」
又是一陣哄笑,幾個人都大喊著我是童子,起哄要老霍一起教教功夫。&&老霍笑得像花一樣亂顫,說
「好,都童子。今天我就教教你們,也讓你們看看什麼是真正的功夫。」
其實這內功也不是什麼很難的東西,主要就是一個吐納呼吸,要起作用靠的是持之以恆。就像這太極什麼的,如果一個人每天早能太極一兩小時,絕對是強身健體。反過來,如果每天早不練太極,那怕就是快走兩小時,那身體也絕對是倍兒棒。
等一幫人都跟著老霍練完內功,這餐飯也吃到了下午5點。這中間火鍋店的幾個服務員走過來,想趕這群人走。女的都被老霍打發走了,幾個男的,倒是被老霍拉著一起加入了功夫訓練班,直到最後,連廚房裡的大廚都一起出來看熱鬧。
看來這強身健體,練小弟弟,是每個男人的期望啊!
等再回到公司,張子文才想起來,今天這一天,自己就做了一件事。這可不是一個合格員工應該做的。所以當張子文走進德榮公司大門,看見柳月兒坐在沙發的時候,心裡很有點惴惴不安。
「你下午做什麼了?」
「我……」
張子文想著,總不能說一下午都在火鍋店練內功鍛煉小弟弟!
「你知不知道人家等的很心急?如果不回來連電話也不知道打一個?你到底還有沒有一點……一點紀律觀念?」
柳月兒從中午就開始,就在公司一樓等著張子文了。算著他應該1點就可以回來,沒想到2點鐘還沒見面。這時月兒就想著見面一定要臭罵這小弟一頓,太沒有規矩了,班哪能隨便亂跑?
到了3點鐘,柳月兒已經開始發火了,砸了兩下沙發,想著等這張子文會公司,一定要好好揍他一頓。這一句話不說,就半天不露面,到底有沒有小弟的覺悟?
到了4點鐘,柳月兒開始有點擔心了,是不是這個弱智出了什麼事故?會不會是在路被車撞了?
到了5點鐘,柳月兒開始著急了,這張子文不會出了車禍,要不遇劫se的,中暑了,還是迷路了?想著如果這張子文還不回來。自己是不是就要出去找一找?幸好在這最後時刻,張子文進了公司大門。
柳月兒一通數落,讓張子文感到頭疼。心裡想著這柳經理對自己,怎麼有點像老婆對晚回家的老公一樣啊!
「你把文件交給誰了?」
好容易才想起正事,柳月兒問著張子文送文件的事。
「我要你親手交給絲寶的財務總監,你怎麼給其它人了?」
「這不都是絲寶公司的嗎?再說那個魏園不也轉交了。有什麼關係?」
張子文有點委屈,自己真成送信的了。把魏園寫的回執遞去,沒想到柳經理的臉se更難看了,
「你這麼快就要了女孩子的電話?」
張子文有點哭笑不得,看來這柳經理是要故意找找茬。
「因為你下午無故曠工。所以你今晚必須打掃乾淨整個公司。如果明天早我來,看見公司有那一點地方不乾淨,我就……我就……哼,到時你就知道了。」
到時就怎麼樣?難道還真就開除他?這柳月兒還真是沒有想好。
其實當月兒接到茗珊電話的時候,心裡突然有種欣慰。不知道怎麼回事,聽說張子文沒有見到薛茗珊,月兒竟然莫名的感到高興。仔細想想,月兒又覺得自己有點卑鄙了。怎麼能這樣想?畢竟這個男人原本是要跟自己最好的朋相親的。但是隨著與張子文見面的次數慢慢增多。好像自己想他的次數也慢慢多了起來。這種思念的感覺真的很奇妙啊!
看著經理走出公司,張子文覺得自己真的有點倒霉。在公司轉了一圈,剛找到放清潔工具的儲藏室,突然想起自己還有一件重要事情沒有做。
醫院還有個病人等著自己呢!
匆匆忙忙的跑出公司,在最近的一家餐館買了一份雞湯,裝在他那個大號保溫桶裡。張子文就往醫院去了。
現在是晚飯時間,外科病房裡到處都是來看望病人的家屬。各種食品的氣味混合著藥味。成了這個時段醫院病房特有的味道。
病房裡面還有兩個病人,最靠近門的是一個老太太。腿長個膿包開刀。現在好了9成,圍著他病床的一大群人,不是兒子女兒,就是孫子孫女,把個老太太高興的,恨不得腿再長兩個瘡才好。
病房中間的是一個中年婦女,農村來的,也不知道是什麼病,床邊坐著他的丈夫,正一口一口餵著蘋果。
最裡面躺著的就是小乞丐林可。走到病床旁邊,看見林可現在的樣子,張子文被嚇了一跳。原本因為失血而蒼白的臉,現在變成通紅,大滴大滴的眼淚,正順著那張娟秀的臉往下滴。
「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為什麼不叫醫生?」
張子文轉身就想出去叫醫生,卻被林可一把拉住。
「你為什麼現在才來?嗚嗚嗚嗚嗚嗚……」
一直沒有出聲的林可,如同火山一般爆發,嚎啕的哭聲,讓整個病房突然安靜下來,房間裡其它的人現在都看向張子文兩個。
「我……你這是怎麼了?」張子文有點不知所措。對女人的笑,張子文都沒有辦法,更何況面對女人的哭?
「她這是想你了,哭出來就沒有事了。」
最外面的老太太彷彿自言自語。
「嗚嗚嗚嗚……」
林可哭的更大聲,順便抱住張子文的腰,鼻涕眼淚的都擦在張子文的衣服。
「我要廁所。」
哭了很久,直到把自己所有的委屈都發洩出來,林可又感覺到下面的壓力了。
「你說什麼?」
被林可哭的頭疼,顯然現在的張子文有點不在狀態,完全沒有聽明白林可在說什麼。
「她要你帶他去尿。」
旁邊病床的中年婦女一句話,差點讓張子文和林可兩個一起鑽床下去。
「到醫院裡有什麼好忌諱的。其實還不是就那東西?」
門口的老太太像是自言自語,這兩句讓張子文扶著林可起床的時候,真恨不得能摀住自己耳朵。
這是張子文第二次幫忙,多少算是熟練工作了。等兩個人從洗手間出來,臉的紅se多少還是少了些。
一口一口餵著林可喝雞湯,張子文隨口問著林可,
「你是那裡人啊,今年多大,有沒有父母啊。為什麼要出來要飯呢?」
「誰說我要飯了。」
剛才大哭一場,jīng神得到發洩,然後生理也得到發洩。最後再喝了一碗雞湯,林可感到自己有力氣說話了。
「你還不是要飯的?躲在垃圾裡,要不是我踢你一腳,你死了都沒人知道。」
「誰規定就不能睡垃圾裡了?睡垃圾裡的就一定是要飯的了?再說既然已經要飯。那就有了收入,為什麼還要睡垃圾裡?」
林可開始發揮她伶牙俐齒的本se,幾句話讓張子文覺得眼前這個乞丐還真不簡單。
「睡垃圾裡當然就是要飯的,因為正常人都睡床的……」
兩個人就這樣一邊喝著雞湯,一邊討論要飯和睡在垃圾堆是否有必然聯繫。在其它人眼裡。這就是兩個小情侶在打情罵俏。
說話間不知不覺到了9點,護士進來清場了。
張子文清理一下保溫瓶,站起來準備走,突然留意到對面林可眼裡有種奇怪的神se,那種眼神看起來有點朦朧,有點期望,讓張子文突然覺得心疼,
「你怎麼了?」
「你明天還會來嗎?」
林可說的小心翼翼。生怕聽到張子文否定的回答。雖然只是見了兩面。甚至還算不認識,但是林可卻從心底覺得自己和面前的那個人已經認識了一輩子一樣。
「當然。」
面對這樣一個女孩的要求,張子文這樣的純潔小男人怎麼會拒絕呢?
「那一定要來啊!」
莫名的,林可相信了張子文的話。
「不過,我只能吃飯的時候來。要班的。」
「嗯。」
「乖乖在這裡,要聽醫生護士的話。」
「嗯。」
「沒事就看看電視。要洗手間就要護士幫你。」
「嗯。」……
直到被護士推出病房。林可才發現,剛才那個人真的很父親一樣囉嗦。奇怪的是他交待的每一件事。自己竟然都答應了。如果是爸爸這樣囉嗦,那會怎麼樣。自己會答應嗎?
想著這個問題,林可慢慢的進入夢鄉中。
再回到卓錦國際大廈,已經到了晚10點,走進大門的時候,張子文不禁想,像自己這樣辛苦的勤雜工究竟能有幾個啊!
可是一進大門,就看見兩個認識的人在吵架。曾寶和前幾天見到的那個垃圾婆。聽了幾句,張子文馬弄清楚了兩個人吵架的原因。
原因其實很簡單,垃圾婆看見大廳一角堆著幾個空的飲料瓶,以為是沒人要的,就放進自己的破袋子裡。沒想到這堆空飲料瓶是曾寶收集的準備作為自己零用錢來源的。所以曾寶一定要垃圾婆馬還回來,就這一來二去的,兩個人就在大廳裡嚷嚷起來。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都少說幾句。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吵架傷身體啊。」
為幾個瓶子吵架的事情,張子文雖然做不出來,但是他還是可以理解的,並沒有因此看不起誰,那是真心勸架。
「好幾個瓶子啊,怎麼能是小事,大幾毛錢呢?」
垃圾婆不準備停戰。
「這不是錢的問題,這是原則問題。她怎麼能隨便動我的東西呢?」
曾寶抓著垃圾婆的破袋子,就是不放手。
其實這就是錢的問題,張子文現在很清楚,但還不能這樣說,
「曾寶你看看,這麼個垃圾婆的,撿幾個瓶子也就算了,你就當是做好事。不要吵了,走,我請你出去喝點東西。」
不由分說,拉著曾寶走出大廈,在旁邊的小商店裡,張子文買了兩瓶可樂和曾寶喝起來。
一口冰冷的可樂下到肚子裡,曾寶猛地打了一個哆嗦,眼神突然變得有點迷茫,對著張子文說,
「我剛才做了什麼?我怎麼不記得了?」
看著走出去的兩個人,垃圾婆慢慢瞇起眼睛,自言自語道,
「果然沒有看錯,是個好小伙。看來今晚應該發生點什麼了。」
……
張子文到19樓時。已經很晚了。推開公司大門,打開燈,張子文感到整個公司一樓好像更空曠了。
到儲藏間先拿了吸塵器。張子文仔細研究起來,第一次用這種東西,張子文還是很有興趣的。打開面的開關,一陣刺耳的噪音傳了出來。
「媽的。」
張子文嚇了一跳。暗想這勤雜工還真是辛苦。然後掏出手機,調成音樂模式然後戴了耳機。
在大廳裡到處吸了一下,然後找塊墩布隨便擦了擦,四處看看,張子文覺得現在公司裡挺乾淨的。
雖然張子文是個很講究的人。至少跟學校裡那一幫懶人比起來,張子文是個非常愛整潔的人。對於大學的男生來說,能堅持一周洗兩次澡,每週洗衣服的人,那都是愛整潔的。
可是作為一個男人,或者說以一個男人的眼光看,現在公司裡已經是一塵不染了。所以揮舞幾下墩布之後,張子文覺得現在一樓的清潔應該是做完了。
拎著墩布。提著水桶。站在樓梯前,張子文有點猶豫了。用張子文那過於嚴密,甚至可以說有點呆板的思維看來,柳月兒前後兩次的話似乎很矛盾,
「你不准到公司二樓。」
「今晚必須把整個公司打掃乾淨,否則……」
這究竟要不要樓呢?這個問題耽誤了張子文1分鐘。當他看見整個大廳裡沒有第二個人之後,很容易得出自己的結論。
沿著樓梯走去。張子文看見了公司二樓。
如果說一樓佈置的就不像一個公司,那麼二樓完全就是按照公園來佈置的。朝南的一排落地玻璃窗戶下面。隨意散放著幾張躺椅。過去一點是一個很大的台,在昏暗的燈光下隱約可見旁邊幾張休閒沙發。走過台,轉個彎,正對著出現一個游泳池。
「這是辦公的地方?」
張子文有點糊塗了,雖然燈光非常昏暗,看張子文還是很能感覺到泳池裡面清澈的水光,隨著水波蕩漾,反she出來的光線吸引著張子文。
這麼熱的天,能有這麼好的一個泳池,那真的是誘惑啊!
走到池邊蹲下,伸手準備碰碰誘人的池水,然後張子文就被一股大力按住,緊接著頭被按到水下了。
一隻手被反擰在身後,頭有力的按住,整個侵入水中,無論如何用力,張子文都沒有辦法擺脫困境,就在張子文快有絕望的時候,頭的手鬆開了,有人用力的把張子文提出水面,然後一個背摔,張子文被狠狠摔到地。
空氣一點一點回到肺裡,張子文大聲的咳嗽著,喘息著。剛剛感到輕鬆一點,一隻鋼製的椅子壓在張子文身,椅子的四條腿之間的橫棍恰好壓住了張子文的手臂和脖子,讓張子文一動不能動。
「你是誰?」
冰冷到無情的語氣,讓張子文覺得彷彿一瞬間到了冰窟裡。
「我是張子文。這裡的勤雜工。」
艱難的說出這幾個字,張子文覺得呼吸更困難了。
「你騙人,我們公司什麼時候有男勤雜工了?你現在要不說實話,連死都不要想死。」
現在張子文聽出來這是一個女xing的聲音,但是冰冷的沒有一點情感。坐在椅子的人故意壓了一下,棍子狠狠壓住張子文的脖子,那種窒息的感覺讓張子文掙扎好久才能繼續說話。
「我真是勤雜工。柳經理招的。我昨天才班。」
「你是張子文?」
旁邊一個溫柔的聲音說著,同時張子文感到身的壓力突然間消失了。
「是!」
「那是誤會了。紫雲,讓他起來,我們誤會了。」
張子文覺得自己如同晚間般被人提了起來,然後又被放到了椅子。大口大口喘氣,摸著自己被擰的生疼的胳膊,張子文控制不住的,眼淚都流了出來。沒有找到工作,到這裡來做勤雜工,還被人打了一頓,這還要不要人活啊!
「還哭什麼,是不是男人?」
那個冷冰冰的聲音又從後面穿過來,張子文乾脆哭出了聲。
「閉嘴。不准哭。」
冷冰冰的聲音裡,這次夾雜了惱怒,嚴厲的讓張子文的哭聲戛然而止。
「呵呵。紫雲你不要嚇唬他了。」
對面那個溫柔的聲音安慰著張子文,張子文慢慢平復了下來,仔細看著自己對面的女人。面前是一個成熟,女人特有的臉。彷彿能看穿你的心一樣的眼睛,溫柔的神情中夾雜著生活磨練留下的痕跡,成熟的讓人心動的那種美從保持微笑而微微翹起的嘴角流露出來。
「我是這個公司的老闆,舒安。你也可以叫我安姐,我想你應該沒有我老!剛才真是對不起了。紫雲以為你是外人,所以才那樣對你的,你不要生氣啊!」
安姐臉那誠摯的表情,讓張子文沒有辦法生氣,看著對面的安姐,張子文突然感到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月兒肯定說過他不准樓的,他就這樣跑來,挨打活該。」
身後傳來的紫雲那種冷冰冰的聲音。讓張子文準備平息怒火終於爆發了。他猛的轉過頭看向後面。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紫雲那高挺的胸部。紫雲的胸部在張子文看來絕對是「一手」無法掌握的,實際即使兩隻手一起,也恰好能蓋住一隻而已。如此豐滿的rǔ房,修長的身材和剛剛一握的纖細的腰部,被一身緊身衣襯托得更加的完美,如同瀑布般的頭髮從左邊披下來。遮住了大半個臉,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有種妖異的美。
「我是來打掃衛生的。難道你們就可以隨便打人嗎?」
張子文有點孩子氣的問著。紫雲突然伸出一隻拳頭。使得張子文下意識的往後躲,然後張子文就意識到。自己被面前這個身材巨好的女人嚇住了。
「打了你又怎麼樣?不服氣你就打回來啊!」
張子文感到血湧到了頭頂,忍不住有種要沖去拚命的感覺。但是看看面對的女人,他又忍住了。因為張子文很清楚,從剛才自己被背摔動作來看,自己基本不是面前的這個女人的對手。另一方面,張子文還沒有墮落到對一個女人動手的地步,哪怕這個女人先打了他。
「對不起了,張子文。剛才紫雲真不是故意的。」
安姐又一次道歉,這時張子文已經慢慢冷靜下來,對著安姐,張子文一個字一個字說著,
「我……辭……職。」
「我……辭……職。」
張子文說出這幾個字,感覺非常的嗨,感覺好像自己是老闆,一揮手炒了面前兩個人工作一樣。
「切,一個勤雜工,有什麼好辭職的。」
背後紫雲冷冰冰的話讓張子文冷靜下來,自己不過就是一個打工的,連公司正式職員都算不,說辭職有什麼意義?自己來這裡工作不過是為了有地方住而已。
「你再想想!剛才確實是我們不對,我已經向你道歉了。你看……」
安姐溫柔的語氣讓張子文開始重新考慮自己的決定,但是身後紫雲的話讓他又立刻作出了決定。
「我看他跟本就不想走。哭哭啼啼的,哪像個男人!」
「我就是要走。再見。」
事關面子問題,無論是哪個男人,應該都不會承認自己不是個男人?
「你真的要走?那…….真是不好意思了。」
安姐往前進了一步,從yīn影裡走了出來,繼續說著。
「請問你能不能幫一個忙呢?」
張子文有點吃驚,現在才發現面前的老闆娘,竟然是坐在輪椅面。張子文有點惋惜,一個象舒安這樣漂亮成熟的女xing,讓人無法忽略的女人,竟然是個瘸子,這不禁讓張子文感歎到這個世界的殘酷。
「要我做什麼?」
「我們也要走了,你能不能幫忙送我到樓下停車場?」
這個要求張子文是沒有辦法拒絕的,前面已經說過很多次,張子文是個單純的,善良的好孩子。一個殘疾人的不過分的要求,張子文是沒有辦法拒絕的。
其實張子文要做的事情也很簡單,安姐坐的輪椅本身就有動力,他要做的不過是在後面輕輕掌握方向而已。
當電梯在地下車庫停下來,門打開的時候,張子文剛要推著安姐的輪椅出門。一直跟在後面的紫雲突然拉住張子文。
「在電梯裡等著。我開車過來。」
不管張子文的白眼,紫雲當先走到門邊。左右看看,再走了出去。
「弄的跟電影似的,還真以為自己是保鏢啊!」
張子文少有的譏諷著。安姐笑笑說,
「還在為剛才的事情生氣?小心點總是沒有錯的。」
張子文沒有話說,看著紫雲走向一輛7人坐的奔馳商務旅行車,打開車門準備去。突然從不遠的車庫入口傳來一陣汽車急轉彎時的剎車聲。張子文好奇的向車庫大門看去,紫雲也站在車門邊轉過頭看。突然從另一個方向,一輛普桑竄了出來猛的向紫雲撞去。
就在兩車相撞的瞬間,紫雲不可思議的跳了起來,橫身躺在奔馳車頂。猛烈的撞擊使得奔馳橫向移動好幾米。當先被撞的車門如同紙片般飛到空中。紫雲跟隨一起在車頂翻滾幾圈後,重重的砸在地面。
從外面進來的是一輛金盃,大開著車燈徑直向電梯衝過來。就在這時,一輛裝滿易拉罐和空礦泉水瓶的手推車,不知從那個yīn暗角落冒了出來,雖然只是輕輕掛在右前輪,但合適的角度和時間,恰好使得金盃沒有撞在電梯門。
所有的事情都是一瞬間發生的。三輛車的連環撞擊讓所有車內的人暫時失去行動的能力。巨大的撞擊聲過後。車庫裡突然變得如同墳墓般沉寂。
張子文第一個反應過來,他抬手按下電梯20樓的按鍵,然後向還躺在地的紫雲跑去,普桑裡跌跌撞撞的走出一個人,右手握著一把將近兩尺的藏刀。剛才的撞擊對他的影響還沒有消除,走著之字形的向紫雲走去。然後舉起藏刀就往下披。
雖然沒有被車直接撞,但是紫雲從車頂掉下。左胳膊狠狠撞在地折斷了。忍著疼,紫雲對著來人的小腿狠踢出去。拿藏刀的人右腿被踢斷了,但是手的藏刀也穿過紫雲的左臂,牢牢的釘在地。彷彿受傷的不是自己,紫雲連眉頭也沒有動一下,又是一腳踢在對方的頭頂,讓對方倒在地沒有了動靜。
這時張子文也跑了過來,一眼發現現在紫雲左胳膊以一種誇張的角度耷拉著。沒有浪費任何時間,張子文一把拔出插在右邊的藏刀扔到一邊,兩手一把抓住紫雲,用力拖著往電梯跑去。
金盃麵包車的門打開了,從裡面搖搖晃晃的走出5個人,每人手裡都各式各樣的刀。
彷彿是一瞬間,張子文發現自己好像充滿了力量,這種力量竟然能讓他用最快的速度,拖著紫雲跑進了電梯。電梯門關了,張子文清晰的聽見外面刀砍在電梯外門的聲音。
安姐的輪椅被推到一旁,張子文癱倒在地板,兩隻手還緊緊抓著紫雲。
「你還不放手?」
一直冷冰冰的紫雲,現在用一種顫抖的聲音說著。張子文得意的想著,原來這個女人也膽小啊,被這種刺激的場面嚇得說話都顫抖了啊!要說還是自己厲害,到底是男人啊,在最後關頭救了他們,看來自己很有點英雄救美的天賦,也許有一天……
「快放開啊!你手抓哪裡啊!」
安姐溫柔的聲音打斷張子文的yy,這時張子文才感覺到自己的手裡好像捏著什麼東西,軟綿綿中透露出堅挺。手指動動,捏中還用力搓了幾下,張子文想著,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呢?手感怎麼這麼好啊!
「放手啊,se狼。」
冷冰冰的紫雲,現在聲音裡已經帶了哭聲,軟綿綿的躺在地,紫雲連自己都分不清究竟是兩隻胳膊的疼痛厲害,還是胸前那種異樣的感覺讓自己渾身無力。
啊的一聲,張子文現在才發現原來自己一直抓著紫雲那對高挺的rǔ房。剛才情急之間,張子文就是抓著這對rǔ房,把紫雲從車邊一直拖到電梯裡的。
張子文連忙鬆開手,兩隻手尷尬的在大腿搓了一下。紫雲舉得力氣慢慢的回到身,同時心底裡慢慢瀰漫了一種失望的感覺,就像高chao馬要來但是又突然退下去那種失望感。
安姐笑了一下,沒有多說什麼,從手袋裡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聽到電話被接通,也沒有等裡面的人首先說話,就說了一句「在公司,有麻煩。」就掛斷了電話。
這是一部直達電梯,與張子文平時班時用的公用電梯不同,能直接到20樓。當電梯停下來的時候,紫雲已經支撐著站了起來。同在車庫一樣,紫雲第一個走了出去。張子文推著安姐的輪椅,緊跟在後面。
繞過游泳池,在一個屏風後面是一個斜坡,旁邊又一個輪椅專用電梯,如同滑軌一樣的裝置,下面的暗扣恰好可以卡在安姐的輪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