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曹將軍,出什麼事了嗎?」看到曹洪忽然勒馬停在一旁路邊往南看,徐晃和曹彰都心知有異,連忙打馬跟了上來,看個究竟。 :看小說
「公明,自問,你們看那裡!」知道是徐晃過來了,曹洪頭也不回地抬手南指,二者順著曹洪手指所指的方向看去,也是忍不住驚噫一聲出口。
「火?!」徐晃忍不住脫口說道:「那裡好像是宛城方向,難道荊州軍正在?」
曹洪回過頭,與徐晃異口同聲地說道:「連夜攻打宛城?」
「黑夜攻城,極為不便。關雲長熟知兵法,如何會行此不智之事呢?」徐晃說完之後,自己就否定了這樣的可能xing。
「想來他是知道我們援軍將至,生怕被我們左右夾擊,因此情急之下,這才連夜攻城!」曹洪想了想之後開口道。徐晃稍一思量,也覺得只有這種可能了。
「敵軍連夜攻城,也不知道子孝他們那裡怎樣了!」曹洪滿是擔憂地道。頓了一頓,曹洪開口道:「公明,需得盡快催促大軍前行啊!」
「不可!」對於曹洪的這個要求,徐晃也是斷然拒絕。不顧曹洪的臉se有些難看,徐晃開口解釋道:「曹將軍,敵軍詭計多端,此刻又是黑夜之中,伸手不見五指。一旦快速行軍的話,只怕會被敵軍有機可趁。保險起見,還是整頓軍馬慢慢前行。步步為營殺至宛城為妙啊!」
「步步為營。慢慢前行。可是現在敵軍攻勢極為猛烈,萬一我們行軍太慢的話,一旦宛城失陷,子孝叔父他們有個三長兩短,豈不是要壞了大事?」曹彰對此卻是很不贊同。
徐晃也知道曹洪所說的是事實,可是眼下情形未明,怎麼能輕軍冒進呢?
低頭沉思了片刻,徐晃忽然抬頭道:「曹將軍,你看這樣如何?我們先遣騎軍全速前進,前去救援宛城曹將軍。然後步卒再隨後趕上。依我之見,若是敵軍有yīn謀,不外乎就是中途設伏。一旦騎軍中伏,也可以從容突圍。待步軍壓上之後,再將其內外夾擊擊潰!若是敵軍無埋伏,那麼騎軍趕至宛城,也可以牽制攻城之敵,讓他們無法攻取宛城。待到步軍趕至,不愁敵軍不敗!」
曹洪聽了徐晃情急之下想出來的這個計策,也不得不承認這是眼下最為實際的計策了,至少自己在這一時半會兒之間,肯定是想不出來更好的主意了,當下和曹彰簡單地眼神交流後。立即就點頭道:「公明所言甚有道理,不過我看,還是讓我率領騎軍先行突擊,公明你和子文一起自率後軍跟上。一旦有敵軍埋伏殺出,再殺出一舉將其擊破!」
「曹將軍,你是三軍主將,豈可輕身犯險?」徐晃連忙阻止道。當先探路頗有危險,曹洪乃是曹cāo的宗族大將,一旦他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無論此戰勝敗如何。自己可不好向曹cāo交代。
「是啊叔父,此事還是我來吧!」曹彰也不贊同。
曹洪自然知道徐晃的意思,不過他也有自己的道理,當下擺了擺手道:「公明休要多言,我xing情急躁。難免為人所算計。此刻黑夜之中敵情未明,還是你來坐鎮為妙。若論指揮大軍。你比我在行的。子文,你也休要魯莽,凡事都要聽從公明的指揮,知道嗎?」
曹洪也是難得的有自知之明,聽他語氣這麼堅定,徐晃和曹彰也都知道事成定局,因此只好點頭答應了下來。當下曹洪點起5000騎軍先行突擊,徐晃自率五萬步軍隨後趕上。只待誘出敵軍的伏兵之後,就內外夾擊將他們擊退。
徐晃對自己的計劃還是很有信心的,哪怕曹仁手下只剩下還有一半的人還能夠戰鬥,在加上自己這一路人馬之後,總兵力或許比敵軍還有稍遜,但也已經是相差無幾了。在這樣的大前提下,擊潰敵人雖然是很難的,但是真要下定決心逃走的話,相信敵人也無法一口將自己吞下。而且兵力相差無幾的話,敵人既然糾結了一部分兵力在攻打宛城,那麼就算想要伏擊自己,剩下的人肯定也就頗為有限了。只要自己臨陣不亂,未必不能反敗為勝將其一舉擊破。而以曹洪之能,手頭上又有5000騎軍,趕到宛城之後雖說不能擊潰敵軍,但是襲擾一下攻城的敵軍,讓他們無法全力攻城還是可能的。只要曹洪能夠拖上一個時辰,自己和曹彰的後軍趕至,就不虞敵軍有什麼詭計了。
抱定著這樣的想法,徐晃催促大軍緩慢前進,自己在前開路,曹彰則是押住中軍,後軍則是由中領軍夏侯廉來戒備。只待曹洪一旦中伏陷入苦戰之後,再行殺出救援。他這麼悠哉悠哉的,曹洪可就不行了,憂心曹仁的安危,又知道徐晃就在自己的身後,因此曹洪是全無顧忌,下令全軍立即突擊。
在分兵之後行走了大約五里,伏兵如期而至。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給阻攔了一下,曹洪的坐騎一聲悲鳴之後倒在地上,把曹洪給狼狽地摔了出去。而就在倒下之後的一瞬間,無巧不巧正是肩膀著地,正好上次的傷口迸發了出來,這一下當真是痛入骨髓。遭此厄運的不止是曹洪一個人,他麾下的是士卒們也是一個個的被拋下馬來。一時間哀嚎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到底是什麼玩意兒,難道是絆馬索?」曹洪腦海中剛剛閃過這樣的一個念頭,就在這時士卒們拿來火把,湊著火光往地上一看,也讓曹洪倒吸了一口涼氣。
但見地上密密麻麻步著的,是一些奇形怪狀的網狀物。這些網狀物似乎都是鐵製的。一個個的大約有碗口大小的鐵筒。然後用鐵鏈連在一起,似乎是一個個巨大的蜂窩,橫七豎八地撒在大道之上。
不要小看了這些蜂窩,望路上那麼一埋,戰馬的馬蹄子一落上去,立馬整條馬小腿就陷進一個鐵筒裡面,然後隨之拉扯之下,整匹戰馬立即就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上。更要命的是,這些鐵筒的邊緣都被磨得極為鋒利。一旦倒下的人落在這些鐵筒上,皮開肉綻是免不了的了。運氣不好脖子碰到了,直接割破了就。
「曹將軍,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看到這一幕。和曹洪一起率軍追擊的校尉張南已經是為之抓狂了。曹洪運氣不錯,雖然被摔下馬來,但是並沒有被這些鐵筒割傷。但是張南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他剛才摔下馬來的時候,大腿和胳膊都是正好壓在了兩個鐵筒上面,頓時猶如蓋章一般狠狠地印出來兩個傷口,此刻鮮血兀自流個不停。這廝也正是個渾人,不等包紮傷口完畢,就在這裡問話了。
聽了張南的話,曹洪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自然不知道,為了鼓搗出這個連環絆馬扣,馬謖可是著實耗費了一番心血。別的不說,一開始那些鐵條和鐵筒以這個時代的冶鐵技術,可是不太容易弄出來的,只有熟練的鐵匠才能打造出來,而且是非常地耗時耗力。要不是自己設計出了合適的模具,根本就沒辦法實行大批量生產。這東西大白天的時候安置在路上,自然是會被人看見,但是半夜之中只要稍加一些浮土掩埋。就足以讓騎軍防不勝防。
「張南,快快通知後軍止步,等把這些東西都給排除掉了,再作打算!」曹洪雖然心急如焚,但是也知道在這些東西的擋道之下。繼續衝鋒無異於是自尋死路,還是等先把它們排除掉再說。
「諾!」張南答應了一聲。正準備去傳令,就在這時忽然身子一陣抽搐,接著似乎是失去了力氣一般,整個人抖抖索索地倒了下來。
「張南,你怎麼了?」曹洪大感意外,連忙一把將張南拉起來。就著一旁的火把的火光,曹洪愕然發現,張南的嘴唇和臉se,都已經呈現出異常的青se。
「曹將軍……有……有毒!」張南的表情有說不出來的恐懼,但隨即他的表情凝固了。曹洪愣愣地一鬆手,張南的身體就直楞楞地倒了下去,再無聲息。
「不好,有毒,大家不要亂,快快退開!」曹洪大聲呼喝道。事實證明,這些鋒利的圓筒邊緣還是塗抹了毒藥的,一旦被劃破十有**都要送命。敵人實在是太狡猾,也太惡毒了。曹洪思及與此,忍不住感到一陣寒氣直衝自己的腦門。
大隊的騎軍前行,豈是說停就停的?前軍雖然知道去不得,但是後軍卻還是一路向前,因此不少人甚至是被自己的同袍給硬生生擠推上了前,然後狼狽不堪地倒下。比及稍微穩定住局勢,已經是半晌過去了。看著地上一個個臉se青黑的死屍,曹洪當真是怒不可遏。但是怒歸怒,曹洪此刻也是忍不住心中犯疑:怎麼耽擱了這麼久,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來,徐晃都沒來接應自己?
曹洪不知道的是,徐晃此刻也遇到麻煩了。在和曹洪分兵前行之後,徐晃並沒有放鬆jǐng惕。他自是率軍在前面探路,同時派人通知在後壓陣的夏侯廉以及中軍的曹彰,提醒他們一聲,讓他們注意動向,不要被敵軍突襲。
徐晃不知道的是,夏侯廉並沒有把他的話太當回事,反而認為徐晃有些過於謹慎。黑夜之中敵軍的奔襲固然可怕,但卻也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轟如雷鳴般地腳步聲。當萬人以上的步卒突襲時,這腳步聲就很可觀了。若是換成騎軍的話,只要1000餘鐵騎一起疾馳,所發出的馬蹄聲,兩三里外就能聽到。
以自己麾下士卒的jīng銳,有這樣的時間來預jǐng,足夠大軍列陣迎敵了。因此夏侯廉滿不在乎地傳令後軍全速跟上徐晃的前軍行進,夏侯廉本人甚至非常輕鬆地一邊走,一邊還在馬背上打著哈欠。
繼續前行了三四里,也就是離宛城還有差不多10里開外的時候。依舊是一切如常,並沒有任何異常的事情發生,甚至就連徐晃本人,都認為有可能是自己過於敏感謹慎了。但是就在這個時候,敵人的突襲卻是不期而至。
「敵襲……敵襲——啊!」大軍的西邊,氣急敗壞的斥候一邊扯著嗓子叫喚著,一邊往夏侯廉這裡奔來。但是沒等到他回歸組織,就被人一箭穿心了。在倒下的斥候的身後,夏侯廉愕然發現,一大片yīn影正迅速地往自己這邊靠攏過來。
而與此同時,卻沒有任何預jǐng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