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莫非江東戰局有變?」聽曹cāo這麼一說,賈詡也是問道。眾人都是很少見曹cāo這麼激動,而一旦他這麼激動,肯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發生了。
「沒錯,你們看看吧!」曹cāo心情舒暢之餘,一張臉都笑得快抽筋了。眾人接過張遼的軍報一看,也不禁大感意外。
原來自從江東內戰開始之後,孫權和孫輔在將近兩個月的時間裡,進行了大小數十戰,前者終於是慢慢地佔據了上風。孫輔雖有司馬懿相助,但是魯肅也不是吃素的。只佔據丹陽一郡之地的他,論家底子和人心向背,還是遠不如歷經三代人,坐領江東十幾年的孫權來得厚實。ri前太平縣一戰,孫輔中了魯肅虛虛實實之計,中伏大敗而歸,連丹陽的治所南徐都丟了,自己和司馬懿只率領數千殘軍,連夜渡江逃至廬江地界。與此同時孫權則是本著棒打落水狗的jīng神,親率大軍北上追擊孫輔,將廬江城圍得水洩不通。
到了這個地步,孫輔和司馬懿就算是再不甘心,也只能是一邊佔據廬江城死守,一邊派人去徐州向張遼求援,希冀能夠保住自己的xing命。接到他們的求援信之後,張遼絲毫不敢怠慢,一邊連忙派人向曹cāo匯報,自己則是率軍南下,趁虛而入率先搶先佔據了守備早已經空虛的廣陵郡。
「父相,眼下孫權主力盡數集結於廬江之地,正好可以一舉出擊。將孫權徹底擊潰,然後便可一舉盡佔江東之地啊!」曹彰聞言之後,立即興奮不已地道。
「確是如此,如此良機確實是彩虹難逢。不過我軍南下兵鋒所指,並非是廬江,而是吳郡!」曹cāo頗為嘉許地看了看自己的寶貝兒子,卻是含笑道。
「吳郡?」曹彰也不是笨蛋,稍一錯愕便即明白了:「父相的意思是,並不插手二人之間的戰鬥,而是直接兵發江東本土,截斷孫權的歸路?」
「正是!」曹cāo點頭道:「這孫輔和司馬懿反覆無常。並非可靠之人,一旦我們在廬江擊敗了孫權,ri後江東落入他們之手,只怕和在孫權手中。並無半點不同之處。既然如此,倒不如是直接攻打江東本土,如此便可一舉平定江東!」
「魏公高見!」包括賈詡和荀攸這兩個謀士在內,所有人都是不得不佩服曹cāo的眼光。身為大領袖大人物,考慮起問題來。果然是和這些做屬下的不一樣的。
當下曹cāo留下荀攸和曹洪率軍八萬坐鎮汝南,應對劉備的行動,自己則是親率十萬大軍,連夜東進徐州。準備給孫權來一下狠的。此時大漢版圖上,最東面的揚州和最西面的關隴。都已經是戰火紛飛了,其餘的地方。卻都還是一片平靜的景象。但是這種平靜也只是相對而言的,事實上就在這時,在人肉眼看不到的地方,一場沒有硝煙的戰鬥,正在悄無聲息地打響。
許昌城,這座中原的第一大城,屬豫州穎川郡,位中原腹地,戰略位置極為重要,自古就有「得許昌者得中原」一說。建安元年,曹cāo聽從謀士荀彧、郭嘉之計,自李傕、郭汜手中救下漢獻帝,遷都於許昌,開始挾天子以令諸侯。經多年的苦心經營,許昌已成為曹cāo治下地經濟、政治、文化中心,人丁不下20萬之眾。現在江東和隴西雖然是戰火滔天,但是許昌的百姓還是在安心地享受太平。
這一天,許昌的黃三爺,約了好朋友在許昌城東的酒樓喝酒。黃三爺乃是許昌有頭有臉的人物,光是手中控制的賭場、ji院和當鋪就有五家,還有十幾家的店舖,每月收入的銀錢,真的可以說是車載斗量。他今天請的客也不是一般的人物,乃是振威將軍程昱的大公子程武。程將軍乃是魏公的重臣,自己要是能和這位程大公子打好關係,那麼對於自己ri後在許昌的發展,無疑是有極大的好處。
「哈哈哈哈,黃某來遲,倒是有勞程公子久候了!」來到酒樓之後,卻意外地發現程武居然是提前到了,黃三爺連忙上前賠罪。
「哪裡哪裡,承蒙盛情,黃三爺倒是客氣了!」程昱家教甚嚴,因此程武倒也沒有一般官二代的架子,只是做足了禮數,賓主雙方這才坐下。除了黃三爺和程武之外,陪同列席的還有名士王粲之子王連,都是許昌有頭有臉的人物,因此坐下之後,黃三爺就扯開嗓子道:「店家,快上酒啊!」
「來鳥!」一個眼疾手快的小二匆匆趕來,看到是黃三爺,連忙上前道:「原來是三爺來了,未知三爺今天要點什麼?」
「這還用問嗎,我今天招呼貴客,好酒好菜,統統都給我上!」黃三爺乃是財大氣粗之人,因此理所當然地道。
「好咧,不瞞三爺,最近剛到一種好酒,三爺您要不要來點!」小二也是滿臉堆歡地道。
「既然是好酒,那還不拿來!」黃三爺笑罵道,小二連聲答應,不多時拿來一個酒瓶。剛一拿來,所有人都是被酒瓶給吸引住了:這瓶子造型什麼的倒還罷了,也就和普通的瓶子差不多。但是在瓶子身上,居然是貼著一張紙。更離奇的是,這紙上面居然是畫著一些圖案。湊近了一看,卻見原來是幾個字。只是字體非隸非篆,不知道是什麼字體。而且字周圍的邊框卻是用彩se畫的,刻畫得筆直的,整個圖案有字有畫,製作的十分jīng美。
「三爺,您嘗嘗這酒!」小兒絲毫不顧黃三爺驚詫的目光,拔開瓶塞子把酒倒在碗中。剛一倒出來,一股醇厚的酒香就四散飄開。那酒se作黃綠se,稠稠的猶如稀蜜一般,黃三爺一聞之下,就知道這絕對是自己從沒喝過的好酒。
端起碗來喝了一小口,黃三爺閉上眼睛細細品味了一下,半晌這才開口感慨道:「確實是難得一見的好酒啊!」隨即連忙招呼道:「程公子,王公子,你們也來試試看這酒,看看如何?」
程武和王連也是出身大富大貴之家,對喝酒頗有研究,當下聞得酒香,就已經是垂涎yu滴,連忙讓小二斟酒。自從去年曹cāo治下全面禁酒,直到今年夏天才開禁,這些酒鬼早就已經是憋得狠了。而大約在兩個月前,河北甄家推出一種燒酒,實施官營並且是價格不菲,但是論味道,卻不如從前的西川燒酒,一眾酒客也只好將就著喝了。現在突然來了這麼一種好酒,對於黃三爺這種會享受生活的人來說,無異於天大的福音啊。
「小二,你這酒是哪裡來的?」三人很快把一瓶酒喝乾,卻是意猶未盡,這也難怪,像這種好酒,哪個酒鬼會喝膩了呢?
「三爺,這酒可是我家主人從西川運來的,在咱們許昌這裡,可是僅此一家啊!」小二唾液橫飛地道。就在這時,酒店的掌櫃的卻是走了過來,捶了他一拳之後笑罵道:「你這小子怎麼不去上酒,還在這裡磨蹭什麼。」隨即轉過頭來卻是陪笑道,「諸位客官莫怪,這小子不懂規矩!」
「無妨!」程武和王連都沒當回事,但是黃三爺卻知道,這個掌櫃的呵斥小二是假,真正的是怕自己知道了進貨的渠道。不過這點小伎倆,豈能難得住自己?三爺已經下定了決心,要盡快打探清楚來源,好在自己的酒樓也出售。
類似的一幕在中原各處上演,幾乎是在一夜之間,這種來自西川的,美酒佳釀就立即搶佔了市場,贏得了所有人的厚愛。而那些由甄家生產出來的燒酒,頓時就被遺忘在角落裡,無人問津了。而的指導這個消息之後,有人就不爽了。
「豈有此理啊!」
許昌的五官中郎將府中,爆發出一聲鬱悶的怒吼聲,正是此間的主人曹丕曹子桓,憤怒至極的他,只感覺心裡騰騰一股火焰直往上升,忍了半晌還是沒能忍住,把眼前的一堆賬簿給盡數抄起來,重重地摔在地上不提。
不由得曹丕不憤怒,實在是最近發生的事情實在是來得太突然了一些。前一陣子的他一切順風順水,靠著從糜竺手裡敲詐來的秘方,他也在河北開設了自己的酒莊,開始銷售燒酒,在過去的兩個多月裡,利用燒酒解禁的機會賺了個盆缽滿盈。但是自從上個月開始,自己的燒酒的銷量突然是一路狂跌,取而代之的是來自西川的一種燒酒,從荊州逐漸傳播到中原,味道比自己的酒好了不知凡幾。
曹丕鬱悶難當,想要仿製卻不知道人家的秘方。而且對方yīn得很,包裝什麼的弄的花裡胡哨的,自己就算是要玩假貨魚目混珠,可是現在就連人家的包裝都學不來,更別說內在的東西了,這可讓曹丕鬱悶死了。
不過鬱悶歸鬱悶,曹丕也不是傻瓜,隱隱然已經猜到,這件事的幕後主使者是誰了,就是那個該死的糜竺糜子仲。難怪他當初那麼爽快。就答應了自己那及其過分的要求。但是明白歸明白,曹丕現在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而且另外一件事更是讓他心驚膽戰:那就是自己為了更多地賺錢,前番已經是加大了投入。甄家本是做的糧食生意,但是庫存的糧食有一多半都被曹丕投入釀酒了。糧食釀成酒容易,想要再變回成糧食可就難了,曹丕現在差不多是腸子都悔青了。
一隻纖纖素手將地上的賬簿揀起來,輕輕拂去上面的灰塵,這才緩緩開口勸慰道:「夫君還請寬心,若是為此事而氣壞身子,豈非正中敵人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