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完了正事之後,林士學並沒有走,而是又閒聊了一會。
閒聊的當口,他把關於那隱藏古墓的事情說了。[]
據他所說,這次是一個非常重大的考古發現。
他說,根據專家破譯主墓室裡的那些文獻資料獲知,那主墓室裡面葬的是一位明朝的封疆大吏,好像叫什麼知府的,生前地位顯赫,家財萬貫,死後的墓葬也非常地複雜,外面的是疑塚,裡面才是真正的墓葬。
陪葬品極其豐富,堪稱近幾年最大的出土發掘。
林士學講述這些之後,還特地說了一些關於那個女屍的消息,不過這消息好像並不是那些專家從文獻上得到的,似乎是他自己從一些途徑得知的。
據他所說,那女子是一位堪輿奇人,不知道為何流落江湖,孤身一人,後來應招負責給那個知府設計墓葬,尋找龍眼福地。
那女子幫那位知府找好了安葬地點,又幫他設計了墓道,但是,沒想到是,那知府擔心那女子在他死後來盜他的墓,居然是設計暗算了那女子,把她給迷倒了,然後使用冥婚的規格,把那名女子放在他的疑塚裡面給他陪葬了。
那女子也是一個心機很深的人,原來她在一開始幫助知府設計墓道的時候,就曾經想到這個知府可能會找人給他陪葬,把那陪葬的人安葬在外面的疑塚裡面。
那女子不忍心陪葬的人無辜枉死,就把疑塚安放在了真正的養屍地上,反而把那知府的主墓室位置,放在了一個普通的穴輿裡面了。
只是,讓那女子沒有想到的是,最後是她自己躺進了疑塚之中。
林士學還說,那女子有一把非常厲害的yīn魂尺,隨身攜帶,從不離身。女子在被迷昏的剎那,大約知道自己被暗算了,於是就把尺子藏在了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了。事實證明,她的藏法很妥當,那尺子一直保存了下來,不但保存了下來,而且還滋養了她的屍身,幫她形成了yīn元之氣,讓她的魂力變得非常強大。
「她的名字,您老要聽麼?」林士學說到這裡,看著姥爺問道。
「說吧。」姥爺點點頭道。
「她叫苒紅塵,」林士學說道。
「果然,」聽到林士學說出那女子的名字,姥爺居然是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
聽到姥爺的話,林士學有些奇怪的問道:「老神仙,難道你認識她?」
「呵呵,啊,怎麼可能呢?噢,好了,士學啊,時間也挺晚的了,我看沒什麼事情,你就先回去吧,明天你估計還要很忙的。」姥爺沒有回答林士學的話,打個哈哈,岔開了話題。
林士學心靈通透,也沒有多問,道了晚安,和我打了個招呼,出門走了。
林士學走了之後,二子和那個護士一起走了進來。
二子一進來,就扯開嗓門,問道:「喂喂,我說,老師父,小師父,你們這個做法可不厚道啊,畢竟咱們也一起出生入死的,怎麼說話避著我呢?把我當外人啊?」
聽到二子的話,姥爺微微一笑,讓二子過來坐下,然後對那個護士說道:「小姑娘,你先去休息吧,我們這裡不用你照看了,有事情我再叫你。」
「嗯,好的。老人家,你們早點休息吧。」護士聽了姥爺的話,抿嘴笑著,和二子擠了擠眼睛,轉身出去了,順手還把門給帶上了。
這邊,房間裡,我和二子在姥爺的床邊坐了下來,等著他說話。
姥爺清了清嗓子,就對我們說道:「你們肯定有很多疑問吧?」
「那是,老神仙,我這心裡簡直憋著十萬個為什麼了,那啥,您老就給我解解惑唄。」二子聽到姥爺的話,就滿心期待地說道。
「嗯,那你們聽我慢慢說。」姥爺說著話,皺眉沉思了一下,才悠悠道:「大同,你應該記得姥爺和你說過的yīn陽師門的事情吧?」
「記得,」我回答道。
「嗯,那我就系統給你說一下我們這個師門的事情吧。」姥爺說著話,繼續道:「我們yīn陽師門,是一個很古老的鬼事門派,祖師爺yīn陽子曾經是一代風水奇人,當初祖師爺在世的時候,我們師門的比什麼茅山、嶗山的道士們可興旺多了,門徒廣佈,不下萬千。」
「嘿,我就知道老師父你們來歷不凡,果然讓我猜中了,哈哈,」聽到姥爺的話,二子很得意地說道。
「我們yīn陽師門,自古以來就分為陽支和yīn支兩派,yīn支和陽支,一支專修yīn功,專門對付活人,一支專修陽功,專門對付yīn人。由於兩派的修煉分化,所以這兩派雖然同屬一個師門,其實是相生相剋的。這就導致我們師門,歷來內鬥非常激烈,這種鬥爭有時候是yīn支佔了上風,也有時候是陽支佔了上風。總之是一直在持續著。」姥爺說到這裡,有些感歎地喘了一口氣,繼續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苒紅塵應該是第七代的yīn支大弟子,不過後來在爭奪掌門之位的戰鬥中失利,於是負氣出走,流落江湖了,自此就杳無音信了。後來,有傳聞,她來到了沂州附近,但是具體在哪裡,卻是沒有人知道的。其實,我來到這個地方隱居,也是因為得到了這個消息的原因,我也想找到她,只是沒想到,真的會找到。」
「那個,老神仙,苒紅塵是誰?」二子聽到這裡,不解地摸著腦袋問道。
「就是棺材裡的那個,」姥爺對二子說道。
「啊?」二子聽了,有些意外地張大了嘴巴,皺眉道:「這事倒是挺巧的哈,那這麼說來,那個羊頭怪還有那個小白臉,都是衝著她來的了?他們兩個也是你們師門的人?」二子的推測能力倒是挺強的。
「不錯,他們是yīn陽師門的yīn支成員,是我師弟玄yīn子的手下,他們是為了尋找yīn魂尺,才來的。所以我才要你幫我們爺孫保密,不要把我們的事情洩露出去,因為一旦被玄yīn子知道yīn魂尺在我們這裡,他肯定會沒完沒了的派人來尋找的,到時候可就麻煩大了。」姥爺對二子說道。
「嗯,是這麼回事,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說的,表哥這麼聰明,肯定也不會說的,那小白臉和羊頭怪又都死了,所以啊,你那個什麼師弟應該不會再知道你們在這裡了,你們可以放心啦。」二子嘿嘿笑道。
「嗯,就是這樣,」姥爺點了點頭,又將林士學要和那個女屍結婚的事情說了。
二子聽了這個事,立時驚得下巴差點掉到了地上,愣了半天才喃喃道:「表哥碉堡了,真的碉堡了,我二子佩服地五體投地!」
「我們剛才談的就是這些事情,這些事情,你聽了之後,就要爛在心裡,絕對不能再說出來,知道嗎?」姥爺正se對二子說道。
「知道,知道,您老放心,我絕對不說。」二子舉手保證。
姥爺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說道:「好了,事情大概都說明白了,時間不早了,你們都休息吧。」
「噢——」二子說著話,起身爬到自己的床上,躺下沒多久,就鼾聲震天了。
我站起身,也準備去睡覺,眼睛自然地越過姥爺的床鋪向外看,發現窗外一片清冷,那個人影已經沒有了。
「咳——」
這時候,姥爺低聲咳了一下,我連忙上前看了一下,發現他居然咳出了血絲,就有些擔心。
「沒事的,」姥爺沙啞著聲音,拍了拍我的頭,安慰我道:「這是注定的事情,現在才來,已經有些晚了。我心裡有數的,你不用擔心。」
我聽到姥爺的話,回想起他白天的時候,所說的那句話,就問姥爺,為什麼說我以後也會遭遇這個事情。
姥爺聽到我的話,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低聲道:「你還小,就別問太多了,以後你就明白了。」
「噢——」我見姥爺這麼說,也不好再問了,爬回自己的床上,準備睡覺,但是翻來覆去一直睡不著,後來又有些憋尿,我就起身自己去上廁所尿尿。
來到外面的走廊上,發現走廊上只有兩盞頂燈亮著,把中間的一段路照亮了,走廊的兩頭都黑乎乎的。
我那時候,還不知道走道的路燈開關怎麼開,所以只好摸著黑,往廁所裡面走。
不過,幸好,廁所裡面的燈亮著,我尿完之後,一邊提褲子,一邊就往回走,迷迷糊糊中,居然走錯了路,沒有走回病房門口,反而是走到了一個樓梯口。
那樓梯口黑乎乎的,沒有亮燈,很yīn森,呼呼地刮著冷風。
我被那風吹得有點發毛,本能地縮著肩膀往後退,退了幾步之後,正要離開的時候,突然眼角一動,瞥眼看到那樓梯口好像坐著一個人影。
那人影不大,目測像是一個小孩,黑乎乎的看不清模樣,但是能聽到聲音。
那聲音,斷斷續續的,分明是一個小女孩的哭聲。
我聽到那哭聲,以為是誰家的小孩走丟了,和我一樣迷路了,找不到病房了,就停下身,朝著那小女孩喊:「喂,你是誰啊?也迷路了麼?」
但是,我的聲音落下之後,那小女孩居然是一下子站起身,朝樓梯下面跑去了,一轉眼就消失了。
我正要跟上去看看情況,卻不想,這時候,背後的燈「啪嗒」一下亮了,接著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面se有些凝重地跑了過來,一把拉住了我,問我:「你這小孩,大半夜,跑這兒來幹什麼?前面是什麼地方,知道嗎?」
「我,我不知道,我尿尿,迷路了。」我看著那醫生說道。
「哦,」聽到我的話,那醫生抬頭看了看那樓梯口,拉著我的手道:「走,跟我走,我送你回病房。」
回到了病房,那醫生把那個值班的護士叫了過來,把我交給了那個護士,讓護士看好我,然後又有些疑惑地問那個護士:「今晚是誰在對過那邊值班,怎麼往太平間的樓梯門都沒鎖?這孩子剛才差點跑進去了。」
「啊?」護士聽到那醫生的話,嚇得小臉發白,連忙搖頭道:「我不知道是誰值班。」
「算了,你好好值班吧,我去對過問問看。」那個醫生說完話,轉身走了。
醫生走了之後,那護士領著我往病房走,一邊走一邊神經兮兮地低頭看我。
我感覺她的樣子有些好玩,就突然一抬頭看了她一下,沒想到把她嚇得全身一抖,用手捂著胸口喘了大半天的氣,才平復下來。
「你膽子真小,」我有些促狹的對那個護士說道。
「你膽子大,太平間都敢去,你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嗎?」護士被我說得有些生氣,豎著眉毛問我。
「什麼地方?」我問那護士。
「停放死人的地方。」護士有些生氣地說完,拉起我的手,把我推進了病房,嘟囔道:「好好呆著,再出來的話,記得叫我,別一個人亂跑。」
「噢,好,」我走進病房,機械地回答了她一句,腦海裡卻在回想著剛才的事情,心裡不自覺感到一陣的發毛,因為,當時,我清楚的看到,那小女孩好像是跑進太平間裡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