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賭輸了……她失去了他。噢,天啊!這個幸福還是她自己親手搞砸的,她真是恨死自己了!
也許在他決定將懷表送給她的時候,他就決定放棄,不再愛她了。是的,一定是這樣的。
腳步麻木的持續往前行走,莉莉卻覺得自己正在下墜,墜進了黑暗的絕望,失去此生摯愛的痛苦包圍了她。
莉莉一臉木然的走向教堂門口,身後突然一陣騷動,但她正陷在自己的思緒中,渾然未覺。
「還沒聽到我的答案就轉身走人,這一點也不像你。」
身後冒出熟悉的低沉聲嗓,莉莉背脊一僵,立刻收回扶在門牆上的手,捏緊了蕾絲裙擺,卻沒勇氣轉過身。
他想幹什麼?剛才給她難堪還不夠,還想追出來繼續打擊她?真夠可惡的了!
「敬愛的公爵大人,我已經很清楚您的答案是什麼,不需要再勞煩您浪費口舌。」她氣得切齒,眼淚卻很不爭氣的掉下來。
「你這個該死的驕傲的小母獅,我幾乎真的要恨起你了——」沃斯一個大踏步上前,扳住她顫抖的肩頭,強行將她轉過來。
莉莉像只刺蝟,立刻豎起自己全身上下的刺,但哭紅的雙眼卻老實的出賣了她。「你幹什麼?」她怒呼。
噢,真該死!陽光底下的他,全身灑上一層金粉,就像俊美的金色雕像,她那顆破碎的心,直到這一刻還是深受他吸引。
在知道他連日來的溫柔舉動後,她的心更是無可自拔的沉淪。
沃斯氣恨的瞪著她,方才在教堂裡的慵懶,對她的嘲諷,全都不見了,只剩下氣急敗壞和一身怒氣。
「你傷了我的自尊,現在我也傷你一次,我們之間扯平了。」他氣惱的宣稱。
「你……在說什麼?」她瞠圓美眸,傻了。
「我說,我們之間扯平了——我愛你,我想娶你,能當霍爾特公爵夫人的人只有你。」
「那……那薇亞安諾公主怎麼辦?」她一臉恍惚,以為自己身在夢境,撇頭望向教堂主建築,發現那些貴族正魚貫走出。
「那不是她,只是她的侍女。」
「侍女?!」莉莉驚呼。天啊!這年代是怎麼回事?公主身邊的侍女已經美成這樣,那,號稱歐洲第一美人的公主還得了!
實際上這場婚禮根本是幌子,他和女王達成協議,並且得到薇亞安諾公主的同意。他們也在賭,假如今天莉莉沒出現,那麼他認輸,他死了這條心,從此當薇亞安諾公主的夫婿,再無二心。
但是她來了。一如初次見面時,她驕傲充滿自信的模樣,像顆閃耀在東方天空的星辰,意外墜入了他的生命。
他愛這個女人,愛她的驕傲,愛她的口是心非,愛她總是想盡辦法與他唱反調。
胸腔沸騰著對她的愛意,沃斯揚起笑容,一掃連日來的陰霾,俊臉跟著放晴,笑容迷死人不償命。
莉莉卻瞪著眼,追問他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不重要。」他說,眾目睽睽之下,展開雙臂,將她擁入胸坎。「重要的是,我想告訴你,我願意娶你,我愛你。」
第一次是震驚外加錯愕,第二次再聽他親口告白,她怔忡得像個傻瓜,魂魄被他那雙溫柔的綠眸吸走。他真是公爵嗎?或者他根本是個魔法師,眼一眨,便能對人下迷魂咒。
「不……這不是真的。」怔忡許久,莉莉搖頭,像在喚醒夢中的自己。
「傻瓜!是真的。」沃斯吻吻她的發心,勾起她下巴,又吻了她濕潤的眼睫,最後才封住她的唇。
熟悉的氣味鑽入芳腔,溫熱的舌相纏,她眨了眨眼,後知後覺的激動起來。
「我的天……」她呼吸困難的嬌嚷,雙頰因為他熱情的吻而燃燒,印上了兩抹艷色。
「你的天在這裡。」沃斯又一次堵住了她的唇,然後將她抱起,出了教堂,坐上馬車。
「你……嗯……你要帶我去哪裡?」莉莉輕推開他,嬌喘地問。
「當然是回我們的莊園,親愛的公爵夫人。」沃斯一聲令下,車伕揮動馬鞭,馬車開始移動。他的唇一刻也不想離開她,不理會她還有一堆的困惑想問,扣高她嬌美的臉蛋,狠狠索取他渴望已久的甜美。
一進到沃斯的臥房,看見熟悉的景物,莉莉鼻腔泛酸,雙手擁緊了正抱著她進房的男人。
「沃斯,我愛你……我想留在這裡。」她想念外婆,想念家人,但是她的真愛在十九世紀呀,不管她的留下會造成什麼時空混亂,她都不想理會了,她只想愛他,跟他永遠在一起。
「你最好愛我,否則我一定會把你修理得很慘。」沃斯親吻她的眼角,將她放倒在床上,一手輕掏她柔軟的髮絲,一手開始不規矩地解她衣裳。
「嗯……不行,這衣服是艾妮絲的,你不能扯壞。」察覺他的不耐煩,扯弄蕾絲禮服的手勁加重,她大口喘氣,邊勸阻他。
他挑了挑眉。「艾妮絲的體形和你可是大大不同,你想,她的禮服你可能穿得下嗎?」
她怔住,隨即恍悟。「這禮服是你早準備好的!」她好笨!只顧著趕上婚禮搶回他,卻沒發現這個疑點。
他高傲一笑。「我的新娘,身上穿的禮服,當然要由我準備。」
語落,他從口袋掏出一個絲絨材質的小方盒,打開盒蓋,取出裡頭的藍寶石戒指。
直到十九世紀以前,英國的皇室婚禮一直是以藍寶石為婚戒,十九世紀以後才改為鑽戒——這些外婆都曾告訴過她,當時她只是無心聽聽,想不到有朝一日,她居然身處此時空,還親身體驗了。
沃斯對她好溫柔地笑,她整顆心酥軟得像浸泡在蜜裡,淚珠隨著眼睫眨呀眨,一顆顆滾落臉頰。
他執起她的手指,替她戴上藍寶石戒指,並拉到自己唇邊落下一吻,宣誓他對她的忠貞,以及一生不變的深愛。
她用另一手掩住口鼻,激動的落淚,主動挺起身子與他擁抱,不停地親吻他英俊的臉龐。
「莉莉,我親愛的小母獅,現在我們是一體的了,你必須開始善盡你的義務……」
一連串惹火的熱吻,從她的耳際後方落下,他的唇舌卷舔著她細膩的肌膚,大掌摸索一陣之後,終於解開了禮服。
幾個令她喘不過氣的深吻過後,他便剝光了兩人的衣物,埋入了她雪白的乳峰之間,貪戀地吸吮起來。
……
愛火持續蔓延,她已淪陷在他一次次溫柔的愛撫中,無可自拔,也無法回頭。
就這樣了吧,她告訴自己。順從心的渴望,留在這裡,留在這個浪蕩公爵的身邊。
是真愛召喚她來此,與他相遇,並且許下一生相守的承諾,她不會再抗拒了,她要驕傲的愛著他,任性地愛著他,永遠霸佔他的視線,不讓他那雙美麗的綠眸,再有機會欣賞別的女人。
她要佔據他的生命,就像他對她做的那樣,讓他這一生都離不開她,好彌補她為了他,放棄二十一世紀的一切,為了擁抱真愛留在這個時空。
「沃斯……我愛你。」在他懷中攀越情慾顛峰,她的淚潸然落下,溫存地吻上他的唇。
他執起她的手,親吻將兩人一生相系的藍寶石戒指,綠眸與之相輝映,閃亮的光芒刻印在她靈魂深處——
「親愛的,我也愛你,永遠,一直,不會停止的愛著你。」
秘密花絮
「親愛的,我保證不會發生任何事,摸著它好嗎?」
沃斯一臉好笑地望著躺椅上的妻子,她的表情如臨大敵,美眸瞪圓,額上還沁著幾顆誘人的汗珠,可見她有多緊張。
他笑歎一聲,索性起身走去,將父親傳承下來的定情之物——印有霍爾特家徽的純金懷表,放進她的手心。
「啊!」莉莉驚呼,冰涼的金屬到了她手中反像是灼燙的火焰。
結璃至今已經一年,她卻執意將懷表歸還給他,不肯收下,每回見到懷表就像看見某種怪物,躲得遠遠的。
沃斯真不明白,當初她千方百計想拿到這懷表,如今卻又巴不得離它越遠越好,每當他問起個中緣由,她的答案總令人好氣又好笑——
「那是因為它會帶我穿越到另一個時空啊!可惡——我不是要你拿遠一點嗎?!沃斯,我是說真的!如果你希望我留在你身邊,那就別讓我碰到它。」
沃斯只覺是她太愛幻想,或者曾經作過穿梭時空的夢,根本不以為意,還很喜歡拿懷表來逗弄她,就像拿著逗貓棒戲耍小母獅似的,有趣極了。
「你在笑我嗎?噢,該死的你!沃斯·霍爾特,你敢這樣戲弄我試試看!你一個月都不准碰我!」
喔喔,他親愛的公爵夫人發火了。沃斯趕緊將懷表收進口袋,抱起又驚又怒的新婚妻子,好好安撫一番。
「莉莉,我最親愛的,別生氣了。那不過是個懷表,將來也會是我們霍爾特家族的傳承之寶,你得慢慢放下對它的恐懼,接受它的存在。」
「可以不要嗎?霍爾特家的寶貝這麼多,為什麼非選這個懷表不可?」
「親愛的,也許我該跟你說說,關於這個懷表的由來。」
「我知道,艾妮絲已經說過。」
「不,我說的是打造這個懷表的工匠。」
莉莉一怔,從沃斯懷裡抬頭,鼻尖被他以手指輕點了一下,她微微一笑,將下巴頂在他心口處,開始聽他講述故事。
「那個擅長將金工和鐘錶融合的師傅,很喜歡旅行,他遊歷了整個歐洲,也去過了中國和印度,等到他返回倫敦的時候,我父親正好找上他,想請他製作一個懷表,因為我母親很迷糊,時常錯過重要的宴會,所以我父親便想著用這個懷表向她求婚。」
沃斯輕擁她,綠眸蕩漾柔波,沉醇的嗓音讓她忍不住掩下雙眸,心弦被溫柔的撥動著,嬌軀更加膩進他懷裡,慵懶地,一根手指都不想移動。
「據說,那個師傅在打造這個懷表的過程中,曾經短暫失蹤一陣子,當他再出現時,他宣稱自己經歷了一趟神秘的時空旅行。」沃斯說。「這麼荒唐的言論自然沒人會相信,但是我父親卻信了,還付給了他比原本訂價高出兩倍的報酬。」
莉莉分了心,兀自沉思。聽到這裡,她心中的謎或許該說是解開了。
她想,那個金工師傅是真的到過另一個時空,可能是更遙遠的未來,或是在穿越的過程中,有了什麼不可思議的奇遇,得到了某種神奇能量,方能打造這個帶有未知能量的懷表。也許是碰上了魔法師也說不定,誰知道呢,這世上總有一些玄奇而且難用科學角度去解讀的怪事。
沒察覺懷中的人已分神,沃斯持續說:「後來等我父親死後,我才曉得,原來那個師傅不只製造了一個懷表,他做了一對,一個是純金材質,一個是純銀材質。」
「什麼?!這是真的嗎?」莉莉詫異的驚叫。這麼說來,另一個懷表應該也有帶人穿越的神奇力量才對!
不,等等,就算如此,那也與她無關了。莉莉笑了笑,閉上眼抱住沃斯。
「怎麼了?難道你不想知道另一個懷表去了哪裡?」
「不,我一點也不想知道。」莉莉歎吟。
「是嗎?我以為聽完這個荒謬的故事,你會不那麼害怕這個懷表。」沃斯挑挑眉,自嘲一笑,顯然他想錯了。
擁著妻子走出書房,沃斯將懷表留置在長桌上,透窗洩入的陽光,將懷表光滑的表面照得金光鑠鑠,時針與秒針一格格往前推進,彷彿是在訴說關於時間的秘密。
至於另一個純銀懷表呢?那又是另一個故事,另一個守護真愛的秘密。
噓。滴答,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