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髮,OK!」在全身鏡前轉了一圈,蜂蜜般微鬈的蓬鬆棕髮襯托出她性感小野貓跟天真小女孩之間的美麗。
「臉上的妝,OK!」淡淡的彩妝使她只有巴掌大的臉蛋更加迷人。她從不需要化濃妝來點綴自己,因為她的五官夠精緻漂亮,上妝只是一種基本禮貌,也是讓自己有好氣色。
「服裝,OK!」一套連身削肩的粉色小圓裙洋裝,將她美好的氣質完全襯托出來,腳上樣式簡單大方的平底涼鞋正好適合今天出遊。
今天可是個出遊的好日子,陽光普照,煦煦微風,再加上一個體貼溫柔的大帥哥
媚兒拿起桌上的遮陽帽,出門了。
才一拉開拉門,對門也正好被拉開,媚兒露出燦爛甜美的笑容,對門的男人顯然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呆愣了。
許久,雍震人才回媚兒一個有點傻氣的笑容。
「早。」低沉嗓音還帶著剛睡醒的些許沙啞。
「早啊。」相較之下,媚兒就顯得活躍多了。還真是巧呢,不用她親自去敲門喚醒對方那實在有失淑女的矜持。
雍震人穿著一件白色POLO衫配上一件刷白的牛仔褲,健碩的胸膛及修長的雙腿足以讓女人咋舌讚歎。
俊挺剛正的臉上,有著沒刮乾淨的鬍渣,頂上的發有點凌亂不聽話,不過這副模樣卻讓他更加迷人。
「早上有安排活動?」雍震人親切的問。
在他的印象中,女人為了怕自己的皮膚曬黑,無所不用其極。她們甚至情願在飯店或旅館睡上一整天,也不願出外曬到一下點陽光。
「是啊,天氣這麼好,想出去走走。你呢?」媚兒拋出暗示性的邀請,就等著看雍震人識不識相了。
「我也是。」當初會選擇獨自一人躲在這偏僻的小民宿,就是想過過優閒的日子,睡到自然醒、吃飽散步、泡泡溫泉什麼俗事都不用想。
「那一起去好嗎?可以有個人作伴聊聊天」雍震人有些靦腆的提出邀請。
「好啊。」這完全在媚兒的預期當中,她答應得可大方了。
於是,兩個人愉悅的一起用餐,並在老闆娘的熱情建議下,帶著簡單的烤肉用具跟食物還有釣魚竿,前往附近的小溪流。
兩個人就像是共同前來的情侶,登對的外型讓民宿的老闆跟老闆娘直呼他們是天生一對。
媚兒很大方的笑了,反倒是雍震人笑得比較拘束。
這樣的早晨、這樣的開始,可真是美好,不是嗎?
距離民宿不遠處有一條清晰可見底的小溪,附近的環境清淨幽雅,還有一小片碎石地可供遊客遊玩烤肉。
但或許是位置偏僻的緣故,除非熟人指引,否則還真不知道在山林間有這麼一個迷人的幽境。
小溪流附近仍保有大自然的美景,很少人工破壞,這讓媚兒跟雍震人第一眼就愛上了這宛如人間仙境的地方。
媚兒像個頑皮的美麗天使,到處跑啊跳啊,還直驚呼發出聲。
她可愛的模樣讓雍震人嘴角直嵌著縱容的笑意。
「魚在溪流裡遇得那麼快樂,我們一定要將它們釣起來吃掉嗎?」媚兒跑到正在架設魚竿的雍震人身旁,充滿憐惜的說。
看她小臉都皺起來,雍震人情不自禁的伸出大手揉揉她的發。
「小傻瓜,你以為釣魚這麼簡單啊?搞不好我們在這耗了一上午,連一條小魚都釣不上。」她應該跟他一樣都是個都市人,對釣魚這玩意兒恐怕都不懂,今天有這興致完全是民宿老闆娘的遊說。
「是嗎?」被雍震人這麼一說,媚兒反倒躍躍欲試起來。「我就跟你比賽,輸的人得負責中午的烤肉,毫無怨言的服侍贏的人。」
媚兒認真的就位,很努力的盯著她的釣魚竿。生平第一次釣魚,她希望能夠有傲人的成績。
一個小時後──
「啊,我放棄了」媚兒耐不住地發出虛弱的抗議,也顧不得身上的連身洋裝,整個人很沒形象的癱在大石上。
一個小時不說話,全身緊繃一動也不動的盯著水面上的魚線,好累。
她全身的肌肉都緊繃到快抽筋了沒想到釣魚是件這麼累的事,而且浪費了一個小時連個收穫都沒有,真是失望極了。
雍震人看她沒形象但又可愛的動作跟哀嚎,頓時失笑。
先前的一個小時,她是如此的認真,害原本打算一邊釣色一邊輕鬆聊天的他也不敢開口打擾她。
於是,兩人整整沉默了一個小時,只有溪水流動的聲音跟微風拂過樹葉的輕響。
現在媚兒耐不住終於開口了,他也解了禁。
「你應該放輕鬆一點。」像他,也沒有特別期待可以釣上魚,先前一個小時裡,他盯著她的時間比盯著自己的釣魚竿還多。
「你說的簡單,人家是第一次釣魚」躺在大石上的媚兒側過臉跟雍震人說話,幾絡不聽話的髮絲拂過她美麗的臉龐。
雍震人見狀,幾乎快忍不住幫她拂開的渴望
對於自己的想法,雍震人忍不住捏了一把冷汗。
從小至大所受的教育,讓他對女人的態度都是溫文儒雅,就連對過去交往過的幾個女友,他都是發於情、止於禮。
但是現在他發現,對於媚兒,他出現了以往未曾有過的渴望。如此不受控制的自己教他有點驚慌。
雍震人暗自深吸了幾口氣,要自己保持輕鬆正常的狀態。
他承認,媚兒是個美女──會教男人停了呼吸、失去正常舉止的大美女。當他在溫泉小徑上第一次正視她的當時他的心在那一秒間,以比平常快兩倍的速度激跳著。
當時他腦袋混沌、口齒不清也不僅只當時啦,像現在她曼妙的身軀幾乎完全呈現在他眼前,他的心又開始不聽話的狂跳了。
為避免自己像色狼一樣直盯著她,雍震人趕緊將視線挪開,佯裝注意溪面的動靜。
「喂,人家跟你說話的時候,請把視線放在對方身上好嗎?你這樣人家怎麼說得下去啊?好像面對著木頭人聊天喔。」
雍震人不過將視線移開一下子而已,媚兒即刻發出抗議。
美人都發出抗議了,雍震人只好羞赧的挪回視線。
天曉得,她這麼不計形象的躺著,連身的洋裝完全將她回凸有致的曲線呈現──
高挺的美胸、纖細的柳腰、豐盈的臀及修長的美腿雍震人不自覺的吞了口口水,開始在心裡咒罵自己是心理不正常的色狼。
媚兒將雍震人怪異的反應完全看在眼底。現在她覺得逗弄一個害羞的男人比釣魚有趣多了。
她故意她真的是故意的伸了個懶腰,半挺的胸誘惑的顫動了一下她覷著雍震人的反應。
他甚至連耳根子都紅了。
這年頭已經很少看見這麼純情的男人了,搞不好他還是個「處男」呢媚兒在心裡忖想著這個可能性。
「你覺得我漂亮嗎?」媚兒火上加油的再補上一句。
「咳」雍震人差點被她的問話給嗆住,尷尬的猛咳嗽。
咳完以後則是幾秒鐘的沉默。
「我還在等你的回答呢!」媚兒哪會如此輕易的放過他呢?
「呃你很漂亮。」說完後他似乎又嫌不足,馬上又補了一句,「非常的漂亮。」
宛如從時尚雜誌走出來的美麗模特兒,性感撩人且有自己獨特的味道。
媚兒開心的笑了。
她坐起身,決定一邊輕鬆的等魚上鉤、一邊跟容易害羞的帥哥聊天。
「謝謝。我也覺得你很帥。」媚兒很不吝嗇的回送他一句稱讚。
雍震人的反應完全在媚兒的預料中──他俊帥的臉龐在陽光下無所遁形,紅咚咚的可愛極了。
媚兒掩著嘴低笑,俏麗的模樣再度讓雍震人看傻了眼。
跟媚兒在一起,他不是懷疑自己得了心臟病,就是變成心懷不軌的色狼外加只會發愣的傻蛋
現在他就相當稱職的扮演著「傻蛋」這個角色。他看著她燦爛迷人的笑容,雙眼呆愣,差點沒流口水
「啊!你的釣竿動了!」媚兒倏地興奮的大叫,只是還停留在自己異想世界中的雍震人有那麼一下子還回不了神。
「啥?」他瞪大眼。
「有魚兒上鉤了,快拉起來啊!」媚兒急得衝到他身邊,捉起他的釣竿吼道:「快幫忙啊!」
在媚兒的怒吼下,雍震人才回過神來,連忙捉住釣竿,一場人魚競力大賽就此展開
「好香,好好吃喔」媚兒只手托著紙盤,另一手則忙著攻擊盤上的食物,嘴裡邊稱讚食物的美味。
接近中午時分,雍震人發揮身為「男人」最大的功用,動作利落的生好火,將肉、香腸等讓人垂涎的食物平鋪於烤肉架上。
從頭至尾,包括將烤好的肉放置於紙盤上等小事,統統是由雍震人完成。
這無關媚兒所說以「釣魚」來論輸贏,事實上他們一整個上午的成績就僅是雍震人釣上來的一條魚,而那魚兒在媚兒的同情心發作下又被放回了溪流,幸運的沒有成為他們的盤中食。
所以,雍震人的主動完全是出自於體貼。由於他不忍心媚兒曬太陽,便要媚兒坐在綠蔭下休憩,勞碌的工作就內他來,她只要負責吃便行了。
媚兒是不怕曬太陽,不過倒也樂得有人服務。
看雍震人一會兒幫她送吃的、一會兒幫她遞飲料,她看在眼底,心頭卻有一股形容不出的奇怪感受。
有一點甜甜的,想抗拒卻又無法抗拒這種感受該稱之為什麼呢?
不過現在她不想去想這些。徐徐微風吹來,在樹蔭下的她又吃飽喝足,瞌睡蟲在不射不覺間入侵
她朝雍震人招招手。
「過來,震人。」她喚他的聲音滿是撒嬌意味。
雍震人放下手邊正在清裡的東西走向她,她呢噥的呼喊讓他有著微微的羞赧。
「你忙完了沒?」媚兒已經有氣無力的躺靠在樹幹上了。
「再把東西收一收就好了。」
「那你快點。」媚兒又有氣無力的揮揮手,要他快去快回。她的眼皮已經不聽話的往下垂了。
她需要雍震人需要他的大腿當枕頭,安然的睡個午覺。
「好。」雍震人答應後趕緊回到溪邊,加快整理的速度。
他沒有問媚兒需要他的理由,只要是她的要求,他都會努力達成。
雍震人不用幾分鐘就整理完畢,趕緊回到媚兒身邊。
「你好了?」媚兒用極度慵懶的嗓音問道。
「好了。」
「那坐下來」媚兒挪挪自己的嬌臀,拍拍身旁的空位,要雍震人坐下來。
「來,把腿伸直。」待雍震人坐下,她要他將雙腿伸直。
她輕拍了拍雍震人的大腿,又施力按了按。「嗯,不錯,應該會很舒服。」對這個枕頭,她滿意極了。
她側躺下來,將頭枕在雍震人的大腿上,很不文雅的打了個大呵欠。「我要睡嘍!不要吵我」
「可是」雍震人還來不及阻止,媚兒便沉沉的睡去,只剩無措的雍震人苦笑。
他還是頭一回遇到這麼沒有戒心的女人。
搖搖頭,雖是無奈,但他的嘴角還是掛著甜蜜的笑。
正午時分,炙熟的陽光一點都影響不了兩人之間甜美曖昧的氛圍。
聽著潺潺水聲及樹梢的鳥鳴、看著大腿上酣睡的可人兒雍震人也感受到陣陣睡意襲來
他作了個夢,夢中他始終追逐著一個纖淨美麗的背影,彷彿近在眼前,但卻無法將她擁入自己懷中。
夢中的倩影忽遠忽近,他一急,起身追逐但不管他多努力,她永遠都是那麼的遙不可及。
他從夢中驚醒,陽光依舊炙熟、流水聲依舊清晰,而在他腿上的可人兒依舊睡得酣甜安穩。
雍震人拭去額頭的汗珠,低頭凝視仍熟睡中的媚兒。
他溫柔的幫她撥開小臉上的髮絲,並輕輕幫她拭去額上鼻頭的汗珠。瞧她嘴畔微帶著笑,肯定是作了個美夢。
雍震人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了憨厚的笑。
說也奇怪,他們認識彼此的時間甚至不到二十四小時,可是他的心已經為她而蕩漾。
他從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如此多情的男人。在青少年時期,他甚至是個只會將愛慕跟喜歡放在心底的呆悶木頭。
成年後幾次的戀愛經驗,也都是對方主動追求,或是父母親大力撮合的對象。
其實他幾次戀愛的對象都是不錯的女人,相處久了,他也不是不愛她們,只是又好像沒辦法勝過他對工作的愛。
所以她們在跟他交往不久後,便提出各武各樣的理由分手了。
久了,他對愛情也麻木了──反正打從一開始,他就沒那麼在意過。於是他婉拒了各方人士的介紹,對喜歡他的女人也抱歉的說NO。
兩年前他自英國回國,從父親手中接掌自家醫院的院長一職。當時才二十八歲的他接下這個眾人覬覦的位置,當然備受爭議。
接下來的兩年,他在眾多的競爭跟爭議下,將「雍氏」醫院經營成為大台北地區首屈一指的私立醫療中心。
對內,家族成員對他心服口服,只是仍有少數不甘心的成員就等著他不小心跌下馬的那一刻。
對外,儘管雍家在台北的名流社交圈已有一定的地位,但他那群極想打入金字塔頂端社會的父母、叔叔嬸嬸、阿姨們卻拚了命想拉攏他跟許多政經界大老的千金們。
他們一點都不考慮他的心情跟壓力,只想藉由他的婚事將「雍氏」帶領到最巔峰。
他們真的是為他好嗎?還是只是被名利蒙了心,一心一意只想攀上上流社會?難道「雍家」此時所擁有的還不夠嗎?
從他懂事開始,學醫就是他不二的志向。除了繼承父業這個主要的原因之外,悲天憫人的個性也是他習醫的主因。
他總希望將來的某一天,他能開一間屬於自己的小診所,照顧那些孤苦無依的老人或是窮人。對他而言,好醫術並不是用來賺錢,而是用來幫助更多需要幫助的人。
但這個願望在他擔任「雍氏」院長一職後便離他越來越遠,他覺得自己的額上隨時隨地都刻了個「錢」字,好似送進「雍氏」的病人越多,就越能為他賺進更多的錢。
他討厭這樣的自己。非常討厭。
於是,一個計劃在他腦海悄悄形成──他跟在英國求學時一個非常好的朋友聯絡上了,他打算離開「雍氏」,實現從孩兒時代就一直深植於心的願望。
當然,他的決定不能讓那一大票唯恐天下不亂的雍家人知道,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秘密的進行。
三天前,他以度假為由請了一個禮拜的假,表面上是到英國探訪友人,但事實上他隻身來到了台東這個美麗的地方,安安靜靜的享受只屬於自己的私人世界。
而在假期結束後,他將不會再回到「雍氏」,他要實現自己的理想跟願望──至於家人對他的期望,他只好暫且放在一旁。
媚兒的出現,在他的預料之外。
他溫柔的笑凝著媚兒他終於知道喜歡上一個人的滋味了,那種甜到像蜜一般的滋味會在心頭如漣漪一般化開,久久不散
他很開心老天爺在他即將為自己的理想奮鬥時將媚兒送到他身邊,這宛如一項天大的禮物。
他等著今晚用餐後,就要對媚兒傾吐他的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