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下狂情 第三章
    到“清境農場”的一路上,夏彥腦海裡,不斷盤旋著在電視上看到的消息。  

    凌氏並沒有發布總經理失蹤的新聞,而且還照常運作,照理來說掌有凌氏實權的凌  清一消失,凌氏應該會大亂的,莫非是那個要她下藥的“陌生男子”……“清!前面停  車一下,我想買份報紙。”夏彥看著前方的一處小攤販說。  

    “買報紙?”凌清皺眉。他不是沒發覺她的心不在焉,只是他想看看到底她的不專  心所為何事。  

    他依言將車靠邊停下,看著她下車買了三、四份報紙後,不發一語的繼續開車上路  。  

    夏彥買來報紙後,便開始翻找關於凌氏的新聞,幾乎忘了身旁開車的凌清。  

    凌清將她的一舉一動全納入眼裡,隱忍著欲爆發的怒氣。“你到底在看什麼報導?  ”  

    夏彥一回神,像是赫然發現他在身旁似的,心虛地將報紙塞往後座。“沒……沒什  麼!只是些影劇八卦。”  

    “是嗎?”凌清一個緊急煞車,回身拿過報紙——每一則新聞都有“凌氏”兩個粗  體黑字。他揉爛報紙,迅速地回轉車頭。  

    “……”夏彥見他黑著臉、冷著眼,怯怯地叫他。  

    凌清不發一語,猛踩油門。車外景物咻咻地飛過,車子往“清境農場”的相反方向  而行。  

    “我們不是要去……”“不去了!”凌清冷聲道。“是我太異想天開了,以為出來  走走對我們是好的,結果呢?結果你仍是放不下‘凌氏’!”  

    “我沒有……”夏彥睜大雙眸猛搖著頭。“沒有?那為什麼還注意報上‘凌氏’的  消息?我不想逼你得馬上接受這個‘失憶的我’,所以才建議出來旅行,可你呢?到頭  來你關心的仍是‘凌氏’!”凌清氣憤地捶打了下方向盤。  

    “你誤會了!我不是關心‘凌氏’,我是……”夏彥苦於有口難“夠了!事實都擺  在眼前了,不是嗎?我真不明白昨夜那個在我懷裡的溫柔女人是你,還是今天這個只關  心凌氏消息的人是你?”凌清挫敗地低吼。對於她若即若離的心,凌情感到十分的不安  與惶恐。  

    夏彥默默地掉著淚。她並不想惹他不快,只是打從她”下藥”的那刻起,很多事她  便無法言明。她無法告訴他:她看凌氏的新聞是為了他;無法告訴他:他的處境有多危  險……她只能守著他、不讓他出事。  

    聽見身旁傳來微弱的啜位聲,讓凌清更加煩躁地加快車速。  

    當晚,他們便草草結束行程,帶著陰郁的心情返回台北。  

    ☆☆☆  

    從谷關回來已過了三個多札拜,越來越低的氣溫顯示著嚴冬的到來。  

    凌清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黑眸深沉地看著庭院裡的夏彥。  

    他多久沒和她說話了?二十幾天了吧!自從上次因為“凌氏”和她吵架後,他們便  冷戰至今。對於她的噓寒問暖,他總是冷著臉來個相應不理。  

    “該死的!這麼冷的天氣,她在那兒搞什麼?”凌清看著她將手泡在水桶裡,不禁  蹙眉低咒。  

    好半晌,她又拿起大剪刀剪修起一旁的矮樹。  

    凌清看著她心不在焉毫無章法的亂剪,眉頭愈鎖愈緊直到她把自己的手當成樹枝剪  下去時,凌清終於忍不住地沖了出去。  

    她在左手食指上剪出了個洞,傷口雖不嚴重,卻血流如注。  

    “怎麼老是那麼不小心!”凌清將她安置在壁爐前的沙發上,轉身取來醫藥箱。  

    “你終於肯跟我說話了……”夏彥不理會仍流著血的指頭,哀怨地說。  

    凌清坐在她身旁,拉過她受傷的手。“我說過不准你再插花!”  

    “那不是花。”夏彥淡淡地說,看著他細心地處理手上的傷。  

    “總之都一樣!永遠別再碰那些危險的東西。”凌清霸道的命令著。  

    “永遠?”夏彥低喃,不敢相信他竟用了這個字眼。“你會不會再一次不理我?”  

    凌清望進她水氣豐沛的明眸。“不會了!”他心疼地執起她受傷的手親吻。  

    “我要你知道……我並沒有放不下‘凌氏’,無論我……做了什麼事都是為了……  你……”  

    “別說了!”凌清截斷她的話,不想再重提不愉快的事。  

    “不……清!你聽我說,我愛你……真的……”  

    “夠了!有你這句話、就夠了!”凌清再次打斷她的話,輕輕吻了下她的唇。“彥  兒!你聽著,我是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出走繼承人’,甚至還失去了記憶,不管是身份  或事業,我勢必得從頭適應、從頭開始,這樣的我需要有人可依賴,而你是我想綁在身  邊依賴一輩子的人,有你在我身邊,我才覺得踏實……所以……我要你嫁給我……好嗎  ?  

    嫁給我……”  

    “清……”夏彥愕然地看著他。恍若他說了個天大的笑話似的。  

    “我知道,我這麼做有點自私,但唯有讓你成為我名副其實的妻子,我才能安心!  

    失憶所產生的後遺症,不僅是不服藥時的頭疼而已,我隨時都擔心你會離我而去,  害怕一早醒來你已不在我的身旁……我希望我們的關系是牢不可分的,我可以真正的擁  有你!”凌清毫不保留地出內心的不安。  

    夏彥不言不語地落著淚。“對不起……對不起……我一點都不知道……”夏彥泣不  成聲喃喃他說。原來他的內心是那麼的痛苦、不安,她卻一點都沒發覺!  

    “別說對不起。我要你的答覆,嫁給我,你願意嗎?”凌清輕柔地拭著她的淚,渴  盼的眼神凝著她因照映爐火而紅暈的美顏。  

    “願意!我願意!”夏彥伸手緊緊地抱住他,不再遲疑地許下了承諾。  

    凌清松了口氣,圈緊環抱她的雙手柔聲地說:“明天——我們就下山注冊。”  

    ☆☆☆  

    “凌氏企業集團”的總經理辦公室內——“少爺!現在您已經坐上凌清的位子了,  接下來您打算如何對付凌政那老禿鷹?”  

    細長上揚的眼尾,無情緒起伏的語氣,加上一身的黑,讓問話的男子顯得陰沉。  

    “當年他怎麼對付外公,我便怎麼回敬他。我會讓他一無所有!”背對著辦公桌的  高背皮椅,傳來令人不寒而標的男音。  

    “要‘羅瑟’那邊先派人來嗎?”男子恭敬地詢問。  

    “嗯!教他們先提合並案。”男人不疾不徐地說。  

    “少爺!萬一老頭子發覺……”男子遲疑,畢竟凌政是個狠角色。  

    “雖然他仍是總裁,但管事的都是凌清,我要凌政在合並案成了後,無條件的把總  裁位子讓出來,畢竟……我這張臉是最有用處的!呵……”男人話中帶著詭異的狂笑起  來,同樣詭異的煙雲緩緩自皮椅後飄起。  

    “少爺!您會要他的命嗎?”男子又問。“他的健康狀況如風中殘燭,等他將總裁  的位子讓給我、知道了真相後,死對他而言是必然的結果,我不會讓他的血髒了我的手  !”男人冷冷地說。  

    “這麼說……只需要給他一點小刺激……”男子很快地領悟。  

    “呵……沒錯!這正是某些疾病可愛的地方,小小的發作便能結束所謂的生命。  

    呵……”男人瘋狂地大笑起來,笑聲令人不禁毛骨悚然。  

    ☆☆☆  

    “彥兒,很抱歉,讓你在這樣的情況下嫁給我,連場像樣的婚禮都沒有!”凌清有  些苦悶地說。  

    他心裡明白,自己既然是出走的企業集團繼承人,便不適合招搖的舉行婚札,否則  一定會惹來更多風波。  

    “不……”坐在梳妝台前的夏彥聞言,轉身摟住他,芙頰輕輕貼於他腹肌上。”只  要可以和你在一起,成為你的妻子,這樣就夠了!我不在意有沒有婚禮的……”她搖著  頭,心滿意足地說道。  

    “彥兒……”他緩緩地蹲下,握著她白皙柔嫩的纖指,懊惱他說:“我連個戒指都  來不及為你准備。”他愛憐地親吻她細長的玉指。  

    “戒指!”她突然像想起什麼,迅速地回身打開一個隱蔽小櫃,拿出一只深藍色絨  面小盒,小心地將它掀開,裡頭是對紅花槭葉形狀的戒指。  

    “這是爹地和媽咪遺留給我的!綠色是紅花槭春夏的顏色,紅色則是秋冬的顏色。  ”  

    她柔柔地解釋,將鑲嵌著綠寶石的白金戒套入他左手無名指上。  

    “紅花槭……”凌清凝視著指上那雕著齒形葉片的綠寶石,它的形狀的確是他之前  所見的葉形,只是他見到的是透紅的葉片,而非這種光滑的暗綠。  

    “清……幫我戴上……”夏彥拉過他的右手,將另一只嵌著紅寶石的白金戒放在他  的掌心。”這對戒本來就是爹地、媽咪為我准備的婚戒……戴上了它們……我們……”  

    “就是夫妻了!”凌清接續了她的話,神聖地執起她的左手,將戒指套人她的無名  指,深情地凝視她。“彥兒,我愛你!”  

    “清……”她看著他真摯地許下愛意,動容地流下淚來。多年來的癡戀,首度得到  了回應……這就夠了!即使他止處失憶,但對她而言,只要有他這句話,就算是虛擬的  幸福,她也死而無憾了。  

    “怎麼哭了呢?”凌清擁著她,吻去她的淚水。“別哭了!彥兒,我們要出門了,  嗯!”  

    “我……好高興……好高興……因為你愛我……”她又哭又笑的嘟囔著。  

    “傻瓜!”凌清低喃著。“別哭了!外面很冷,你要穿暖些!”語氣平緩卻充滿寵  溺與關懷。  

    “嗯!”她噙著迷人的笑容,甜甜地點頭。  

    辦完簡單的手續後,夏彥已正式成為凌清的妻子。  

    成為他的妻子!這一直是多年以來,她夢寐以求的心願,如今真的實現了,心裡的  狂喜是不可言喻的,但除了狂喜外.仍有著濃濃的憂愁爬上心頭。  

    憂的是,凌清愛她、娶她並非出自於”真正”的意願,而是被下藥後產生的“虛假  ”  

    意識……倘若真如陌生男子所保證,服完四個月的藥,凌清就將永遠屬於她,那她  絕不在在這樣虛擬的愛情中過一輩子,反正到頭來便無所謂“虛假”還是“真正”……  但萬一凌清回想起過去,而一切的謊言都被戳破時,那該怎麼辦呢?  

    “在想什麼?”凌清邊轉著方向盤,邊問著愣怔出神的夏彥。  

    “嗯……只是在想該買什麼東西回家……我想做一些你愛吃的萊……”她回眸對他  笑道。  

    “只要是你煮的,我都愛吃。”凌清沒有異議地說。喜歡她的手藝,這一點他倒是  與失憶前一樣。  

    “那……我們去買些東西好嗎?”她己開始在腦海裡構想著菜單的內容。  

    “嗯!”他輕應了聲,熟練地將車開往超市方向。  

    買完東西後,夏彥提著大包小包站在人行道上,等著凌清去取車。  

    人來人往的人行道上,每個從旁走過的人,總會不經意的多看她一眼,不為別的只  因為她的絕美容貌。  

    “唉,夏美女!”熟悉的男音由遠而近,傳入耳中。  

    “天吶!真的是你呀!瞧你變得這麼嫵媚,說!為什麼辭職?”一見面,凌沖便連  珠炮般,叨絮不停。  

    “……你好!”夏彥有些驚訝得說不出話。半晌,她才想起凌氏總公司就在附近她  神色有些緊張的左顧右盼。  

    “你怎麼了?在等人啊!”凌沖看她慌張的樣問道。  

    “嗯……是啊!”她氣虛的回答。眼神始終注意著道路上的車輛。她擔心凌沖與凌  清的相遇,更擔心那陌生男子的警告。天吶!他們已經“不小心”地踏入凌氏的領域了  ……“你好像很不想和我講話哦!我很討人厭嗎?”凌沖不滿地問。  

    “沒有啊!”夏彥急急地否認。“外面很冷!這樣吧!我們找個咖啡店聊聊吧!”  

    說著,凌沖便拉起她的手臂。  

    “不行!我不能和你去喝咖啡……放手!”夏彥掙開他的手,退後一步驚懼地看著  他。  

    “嘿!只是喝杯咖啡、耽誤不了你多少時間的……要不、我們等你朋友來,一塊兒  去好了!”凌沖攤了攤雙手,一副妥協樣。  

    夏彥深呼了口氣,強作鎮定地問道:“現在是辦公時間,凌清經理不用忙嗎?”  

    “忙?”凌沖挑了挑眉。“有我那超人堂哥凌清在,我哪需要忙!”他訕訕地說著  。  

    “凌清?”夏彥不解地皺起眉來。“是啊!你了解的嘛!你以前的上司嘛!”  

    夏彥疑惑的思忖著,這難道是凌氏刻意隱瞞凌清失蹤消息的手段嗎?  

    “你知道嗎?最近我那工作狂堂哥正打算合並外商公司,而且我爺爺還預定在台並  案完成那天,把總裁位子傳給他。所以啊,他現在是忙得很哪!”凌沖一副事不關己他  說著。  

    “不可能……”夏彥搖頭低語,眼神迷惘地看著前方。  

    “哎呀!別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了,我們去喝杯熱咖啡吧!順便聊聊你的近況!”  

    凌沖再次攫住她細柔的手臂。  

    “叭!叭!”突加其來的喇叭聲,讓拉扯中的兩人同時嚇了一跳。  

    “啊!對不起!我得走了,我丈夫來了!”夏彥甩開凌沖的手,快速地跑向那輛車  。  

    “嘿!夏彥!”凌沖回神想追,她卻已坐上那輛OX一4絕塵離去。  

    “唉!丈夫?夏美女結婚了!哎!剛剛忘了看她老公是否比我帥,否則怎麼追得上  她咧!”凌沖站在原地,喃喃自語著。  

    ☆☆☆  

    回到家後,凌清不發一言的上樓,將自己關在書房裡。夏彥則是在廚房裡忙著做晚  餐。  

    他是誰?他是誰?  

    那個跟彥兒在人行道上交談的男人是誰?  

    為什麼他會拉著彥兒的手臂?他到底是誰?  

    為什麼他們好像很熟稔似的,就像睽違已久的戀人,在熙來攘往的人群中巧遇……  他們到底是什麼關系?  

    “啊!”凌清挫敗的低吼了聲,打開牆角陳列櫃取出一瓶烈酒。  

    他開始狂野地灌著酒,此刻他真恨自己是失憶的!  

    記得他剛醒來的那一刻——當他第一眼看到她的剎那,他便被她那炫目奪人的絕色  容貌給迷得失了心魂。  

    就那刻起,他便有股將她“私藏”的沖動。當她告訴他,他們之間的所有始末,他  內心還兀自慶幸著,原來她本就是他的……他不曉得自己過去是否也像現在一樣對夏彥  有著強烈的占有欲望,但他很清楚自己此時此刻絕對是想將她完完全全的獨占,這種強  烈的欲望讓他變得自私、狂暴了起來。  

    他要她完完全全屬於他——“現在的他”。雖然,失憶前的凌清仍是自己,然而矛  盾的是他無法容忍夏彥回憶“他”,這說起來實在好笑,但無法否認的,自己確實常因  為夏彥提起過去而大發雷霆,他討厭她關注“凌氏”的消息,因為這讓他感受到她飄忽  深遠的眼神,他要她和自己一樣,徹底地遺忘過去,也許是私心作祟吧!自己所不知道  的事,他希望她也是一片空白,因為他不知道過往的人、事、物裡,是否有會影響他們  生活的破壞因子。所以在無從回想的情況下,他選擇了逃避,逃避過去的一切、一切…  …但稍早看到那名與夏彥攀談的男子後,他開始恨自己的失憶了!要是沒失憶,也許他  就知道那男人是誰。要是沒失憶,他也無需在這兒胡亂猜測那男人對彥兒的企圖,獨自  地生氣吃醋。而且,倘若沒失憶,他便可厘清所有存在他與彥兒間的破壞因子,然後加  以清除。這麼一來,他也不用擔心彥兒會被那男人帶走了……“彥兒!他到底是誰?”  已有七分醉意的凌清在理不清紊亂的思緒下,生氣地將酒瓶砸碎於地。  

    他滿腦子都是那男人拉著彥兒手臂的親呢畫面,猜忌、憤怒、不安、痛苦霎時全湧  上他心頭,一寸寸地噬著他的理智。  

    “彥兒!”他狂亂地大吼著,醉倒在長沙發上。  

    “爹地、媽咪!彥兒今天和凌清注冊結婚了,彥兒現在已經是凌清的妻子……”夏  彥邊烹調著食物,邊對著門外的槭樹林低喃。  

    為了方便對“父母”說話,她將廚房面對槭樹林的門窗打開了一扇,絲毫不在冷風  的吹襲。  

    “彥兒現在覺得自己好幸福,因為我已得到他的愛了……雖然……這可能不是出自  於他的本意……”夏彥愈說愈小聲的呢喃,細致的柳眉微微皺攏。  

    “但是彥兒還是很高興……爹地,你還記得嗎?我高一那年捧回一堆凌清在畢業典  禮領到卻又摔碎的水晶獎杯!當時,您受不了彥兒傷心難過,待地托一位專門修補破器  皿的匠師,幫彥兒把那一片片水晶重新補成獎杯,那時候,我高興得天天守著它、看著  它。媽咪還笑我,愈來愈像癡戀達芙妮的阿波羅了……”夏彥輕輕地扯著嘴角嬌笑。  

    “可是……彥兒今天要告訴你們,彥兒比阿波羅幸運多了,阿波羅終其一生只能守  著化成月桂樹的達芙妮、戴著月桂冠思念她,但彥兒已不是單守著水晶獎杯思念凌清情  了,彥兒已經可以永遠跟他在一起了,你們,彥兒是不是比阿波羅幸運呢!”  

    窗門外,紅花槭樹林傳來瀝瀝的葉片聲,冷風吹撫著她及腰的長發,仿佛夏氏夫婦  正呵護、祝福著女兒般。  

    “呼!好冷!”夏彥呵了口熱氣於掌心,走向窗門拉上它,脫下圍裙准備上樓叫凌  清用餐。  

    夏彥上了樓,輕輕地敲著書房的門。“清……你在裡面嗎?可以吃飯了……”  

    幾秒後,見無回應,夏彥轉動門把推門而入。  

    “唔……”一入內,撲鼻而來的酒臭味,讓夏彥感到胸口一室,壓下想嘔吐的感覺  ,她環顧房間,尋找著凌請。  

    “彥兒……他是誰……是誰……”面窗的長沙發,傳來凌清支吾不清的囈語。  

    夏彥繞過沙發,看著醉倒其上的凌清與一地的玻璃碎片、四溢的酒汁,不禁皺起了  眉,避開地板的污穢,她蹲在他的面前。  

    “清……你怎麼喝這麼多酒?”夏彥細柔的小手不捨地撫著他的臉龐。“我扶你到  房裡休息……”她吃力地扶起他。  

    凌清站起身後,倏地睜亮雙眸,他突然扳過夏彥雙肩,一陣含著酒味的氣息噴在她  臉上。“說!他是誰?是誰?”他語氣粗暴地質問。  

    “什……什麼……”夏彥嚇了好大一跳,她呆愣地盯著他寫滿陰郁的眸子。  

    “不要跟我裝傻!”他突然大聲咆哮起來,手掌更加用力的捏緊她的雙肩。  

    “啊……不要……放開我……你弄痛我了……”她小臉痛苦的扭曲,奮力地掙扎後  退。  

    “他是誰?他是誰?”凌清一步一步地逼向她,將她推靠在書桌邊緣,結實的身軀  緊抵著她。  

    “我……我不知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夏彥腦子慌亂的運轉著,雙手無力地  撐在身後的桌面上,驚懼地凝視面前的他。  

    她好怕,好怕這樣的他,此刻的他就像當年那個狂暴地摔破水晶獎杯的他一樣冷酷  。  

    “他!下午和你在街上親密交談的男人!”凌清凶猛地盯著她。“是不是你以前的  情人?是不是?”  

    下午!談話!凌沖!是凌沖!夏彥拚命地搖頭……“不是!不是!他不是我的情人  !”她激動地否認。  

    “那他是誰?是誰?”凌清將她纖弱的身子壓倒在桌上,憤怒地追問著。  

    “他是凌沖,你的堂弟。”受不了他的狂暴,夏彥忍不住哭喊道。  

    “凌沖?又是凌氏!他是不是想將你從我身邊帶走?是不是?”凌清大力地搖晃著  她質問。  

    “……不……不是的……”夏彥臉色蒼白的直搖頭。  

    “不准!不准離開我!”凌清猛地俯頭吻住她,狂烈地橇開她唇、齒,舌尖帶著強  烈攻擊意圖侵著她的丁香小舌,肆無忌憚地汲取著她的甜蜜。  

    “不……不要……”夏彥驚慌地掙扎著,對於他這般凶猛的獵取感到不安,這一點  也不像溫柔的他,她不要在這種情況下與他……“你是我的!永遠都是!”凌清不理會  她的哭喊,將唇移至她頸側,狂暴地留下他的印記。  

    “不……清……你弄痛我了……”她雙手推打著他的背脊,卻仍無法撼動他一分一  毫。不論她何努力,都掙扎不開他鋼鐵般的鉗制。  

    被酒精麻痺的凌清壓根兒沒聽到她的哭喊,只是一味深陷於“夏彥將離去”的不安  情緒中。  

    唯有透過肌膚的親近才能撫平他焦躁、慌亂的情緒,他已經無法思考了,只知道要  她、進入她,才能肯定自己仍擁有她……刷地一聲,他扯去夏彥身上的長罩衣,推高她  的胸衣,雙手掐握住她胸前的豐盈。  

    “別這樣……清……好痛……不要呀……”他的手勁之強讓她疼痛不已,她努力地  想扳開他的手,卻完全掙脫不了他的掌握。  

    “彥兒……不准……永遠不准離開我!”凌清沉沉的在她耳邊呢喃著,猛地又吻住  她的唇,將她的抗拒全數吞入。  

    濃烈的酒氣順著他的氣息直嗆她的腦門,不曾停止的淚,流得更凶更猛了。“嗚…  …不要……清……我……好難過……”  

    掙扎中,一股悶痛感漸漸由小腹竄開來,夏彥舊力地扭動著被他制住的身軀,聲嘶  力竭地叫著:“清……你醒醒……你醒醒……求求你……不要這樣對我……清……你醉  了……別……”  

    “我沒醉!我清醒得很!”凌清一把撕開身上凌亂不堪的襯衫。然後扣住她的腰,  將他硬的欲望迎向她的柔軟。  

    “不要……不要……”

    “彥兒……不要抗拒我,讓我知道你在我身邊……讓我知道你沒有離開我……彥兒  ……”凌清醉眼迷蒙地看著上半身躺在桌面上的她。

    “啊……痛……”夏彥粉臀抵著堅硬的桌緣,承受著他狂猛的撞擊、腹部不適的悶  痛加上他劇烈的動作,幾乎止她暈厥,她的纖指使勁地掐進他強壯臂膀,試圖轉移體內  的不適……

    “嗚……清……”夏彥雪臂環抱著他,小臉埋在他的頸窩,修長的腿無力地纏繞在  他身後。“……我好痛……我不行……”她氣息不穩地啜泣著。  

    “嗯……”凌清低哼了聲,心思仍沉溺在情欲的世界裡。

    凌清一手勒著她的腰,一手向上撫揉著她。“彥兒……我愛你……  別離開我……嗯……”他細細地吻著她披散於背的黑緞,嗓音低沉的在她耳畔呢喃著。  

    “彥兒……”他疲累地趴俯在她背上,酒已醒了大半,低柔的在她耳際低喚。  

    “彥兒……彥兒?”見她毫無感覺,他抬起身又喚了聲。  

    夏彥依舊不動地趴在書桌上,雙腿也像是無生命般的拖垂著。凌清皺皺眉,緩緩地  退出她體內,夏彥時常在歡愛時昏厥,但也只是短暫,很少有像今天的情況……“彥兒  ……你怎麼……”凌清扳過她的身軀,發現她臉色蒼白的昏死過去,他心口  

    一窒,快速地將她抱起,輕柔地讓她平躺在潔白的長沙發上,這才赫然瞥見她雙腿  間除了自己的白泉外,尚有一條殷紅的血痕自她體內流出……“彥兒!”他心一驚,倏  地抱起她,狂奔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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