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搞錯了。」
「搞錯?」陶幽蘭眨著不解的眼,這使她看起來神色更嫵媚。
「我不是保護你,是保護陽陽。」
「什麼意思?」陶幽蘭趁色微沉,「你明明是保護我不受段陽陽鞭子所傷,怎麼會說是保護她?」
「我是怕那鞭子傷了你,到時你到你鎮長舅舅那告一狀,陽陽會有牢獄之災。」
他雖然是個「宅男」,不過丐幫的情報網絡發達,他住在段家那些天,小道消息聽了不少,而陶幽蘭是五香鎮有名的放蕩女人,關於她的事自然略知一二。
陶幽蘭難以置信的坐起,「我不信,你怎麼可能會是為了段陽陽?你不是己受我魅力所迷,打心底認定我是世上最美的女人?」
「世上最美?」本著公平公正的原則,差點衝口反駁的楚天晚還是凝神想了下,決定他最後的答案,「不,陽陽才是最美的女人。」
「你……」陶幽蘭放聲尖叫,「你竟敢這樣說!快更正,說我才是最美的女人!」
「是陽陽。」
「是我!」
「是陽陽!」
「不!」淒厲的尖叫聲在屋內迴盪。
段陽陽是哪根蔥,竟敢跟她搶五香鎮最美女人你號?
陶幽蘭左思右想,決定想辦法做掉段陽陽,讓全五香鎮的男人,包活那瞎了眼的楚天晚都認定她——陶幽蘭才是最美的女人!
於是,當段陽陽與葉氏廢寢忘食研究討論如何讓楚天晚回心轉意,尚未研究出個結果,段陽陽人就被官府抓走了,理由是——私闖民宅、殺人未遂以及竊盜。
「我沒有偷東西!」被強迫跪在公堂下的段陽陽聲嘶力竭的大吼。
「哼。」縣令手上的驚堂木重重拍下,敲得段陽陽耳朵發疼。「你別想否認了,有人親眼看到你闖入陶府,傷人還偷東西。」
「那個人是誰?」段陽陽抬頭,無畏的迎上縣令那雙如賊鼠般的三角形小眼。
「太多人了。」
「把他們叫來跟我對質啊!」
「大膽賤婦,這是對大人說話的態度?」一旁的差沒厲聲大喝。
「你以為那天是中秋節,大家都去看煙火,沒人看見你偷偷摸摸闖入陶府偷東西,被發現還出手打傷人嗎?」縣令又是一個驚堂木拍下。
「我沒有,我是去要人的!」
「要什麼人?」
「要……」她語塞。
他是她什麼人?
而她又是他什麼人?
她的腦子一片空白。
「說不出話來了吧?」縣令冷哼,「乞丐就是乞丐,要不到東西就偷,偷不到就搶,搶不到就殺人!」
「你不要血口噴人!」小手氣憤拍地,「我們靠行乞為生,不偷不搶更不會殺人!」
「不要再辯解了,你傷人搶劫,對像還是五香鎮長的外甥女,你等著腦袋落地吧!」
「我根本沒有傷到陶幽蘭!,不都是楚天晚護了她嗎?那有傷到她一絲半毫!
要不是楚天晚即便受重傷也要保護陶幽蘭,她哪會傷心欲絕的離開?!
「你所犯罪行己罪證確鑿,快畫押認罪吧!」縣令一個手勢,一旁差沒把認罪書放到她膝前的地上。
段陽陽一把搶過,撕毀。
「膽敢撕毀公物,該當何罪?」縣令惱火,「來人啊,重重給予二十大板!」
一旁差役擁上,扣制她的手腳強行將她壓制在地上,舉起棍子朝粉臀重重打下。
每一下都是撕心裂肺的疼,她用力咬緊牙,倔強的不肯哭出聲音來。
打過二十大板,縣令又問,「認不認罪?」
「我無罪!」她絕不受冤枉!
「好」給我丟入大牢,擇日再審!」
被帶入陰暗潮濕的地牢,獄卒卻未將她關入牢房,而是將被打得無法行走的段陽陽拖入一問放滿刑具的隱蔽空間,將木架上的鐵環扣上她的手腕,整個人膝蓋半彎的垂掛在地上。
鞭子抽動空氣的聲響將昏沉的她驚醒。
「死丫頭,認不認罪?」獄卒那笑的腔上,充滿暴實之氣。
「我沒有搶劫……」她喘了口氣後方能繼續,「我沒有傷陶幽蘭,我傷的是我的未婚夫……」說著,她的口氣弱了下來。
未婚夫……嗎?
人家根本未將她當一回事,現在還聯同陶幽蘭將她拘提關入大牢,安插了種種罪名,是想置她於死地嗎?
在五喜國,搶劫殺人是以命償命的唯一死罪,即便她未奪人性命,但傷了人也是重罪,他不可能不知情呀!
他就這麼怕她阻擋了他與陶幽蘭的情路嗎?
他們兩個怎麼說也曾好過,亦有夫妻之實,他怎麼能這麼狠心,非將她往死裡推?
她重重閉上眼,哀痛的淚水掉了下來。
獄卒見她容貌美麗,掉淚模樣我見猶憐,不禁動了邪念。
「姑娘。」他靠近她的貝耳,低聲道,「如呆你想活命,就乖乖聽我的話。」
有逃出生天之路?段陽陽霍然張眸。
「大人,您要我怎麼做?」
「哪,我瞧你長得也美,乾脆以身相許予我,我若是舒暢痛快了,說不定還能想出個辦法來。」
聞言,段陽陽面色一凜,朝獄卒腔上吐了口水,「呸,休想!我寧願死,也不做蕩婦!」
就算楚天晚不要她,她的心還是他的;就算楚天晚欲置她於死地,可恨她仍認定自己是他的人,身休是屬於他的,誰都不准碰!
這樣的她,是不是真的很傻?
「賤婦!」獄卒狠甩了粉頰一巴掌,「敬酒不吃吃罰酒!上面交代,不管用什麼手段都要讓你認罪畫押,大爺我本想讓你好過一點,是你給臉不要臉,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獄卒拿起一條細鞭,哼笑退後一步,揚高手,狠狠往粉臉上抽去。
段陽陽的左臉一陣火辣辣的疼。
「哼,這鞭抽下去,你再美也毀了。」
她的容貌被毀了?
段陽陽心口一室,慌亂揚頭,眼前鞭影掠過,右頰又是一道冒血的鞭痕。
「這下你長得再美也見不得人了。」獄卒哈哈大笑,「認不認罪?再不認罪,我打得你娘都認不出你的容貌來。」
「不……」她咬牙,「我沒有搶劫……」
話未說完,細鞭狠狠落上頸。
「再否認啊!你否認一次,我就抽你一次!」不讓段陽陽有開口機會,獄卒手上的細鞭不斷的落在段陽陽身上。
過了一會,有人進來,對獄卒說了幾句話。
「好呀!」獄卒用力拍了桌子一下,「原來你不只搶劫殺人,還殺了郊區寺院和尚共計十五人,這鐵定是五馬分屍之刑了。」
「不是……不……是我殺……的……」臉上如火燒般的疼,讓小嘴幾乎無法張開,喊冤聲細弱如蚊鳴。
「這次你再強辯也沒用了。」獄卒在段陽陽姆指指腹上抹上印泥,按上認罪書,「這下,唯一死罪了!」
獄卒將認罪書揮了揮,指示剛進來的獄卒,將人扔進大牢內。
「五馬……分屍?」葉氏眼一翻,人昏了過去。
「娘!」站在她身後的段初陽連忙將母親扶住。
「這是怎麼一回事?」段一二氣急效壞的問,「陽陽是犯了什麼重罪,為何會被宣判死刑?」
「殺人呀,幫主!」李大壯激動得眼眶蓄滿淚水,「說什麼連寺院那件冤案都是大小姐動手的,故判了極刑!」
「胡說八道,陽陽怎麼可能殺人宣她就算學過武,也不可能一人殺掉十五個大男人呀!」
當初讓陽陽學武除了因為她有興趣外,另一個目的是防身,三腳貓功夫頂多只能對付一兩個男人,讓自己有逃跑的空隙,說到殺人,根本不可能!
「不是說,官差來抓她,是因為她擅闖陶府嗎?」段初陽的妻子不解的問,「怎麼又會變成是她殺了寺廟的和尚?」
「聽說是有人報馬,大小姐會曉得寺廟有屍休,就是因為人是大小姐殺的呀!這第一個發現者就是最大嫌疑犯!」
「胡扯!」醒轉過來的葉氏厲聲反駁,「若要說第一個發現者,那應該是楚天晚才是,是他要陽陽差遣幫眾去挖屍體……」葉氏猛然一頓。
當初是楚天晚猜側寺廟有屍體,且還真被他料中了,可他個性低調內斂,故在外頭將所有的風光焦點都給了陽陽,但他現在跟陶幽蘭好上了,且報官府來抓人的也是陶幽蘭……
「如果第一個發現者是最大嫌疑犯,那應該是楚天晚吧!」與葉氏想法接近的段初陽妻子嚴氏說出了兩人心中的納悶。
「走!」葉氏當機立斷下了決定。
「去哪?」其他人滿心不解。
「去陶府討公道!」
沉靜的屋內燃著一炷香,那是迷香,讓人昏然,不知今夕是何夕。
忽然,自窗外飄入一道異香,飄來了裸身趴在床上的男人前,區隔了那道迷魂腦子的迷香,也讓床上的男人因此醒轉。
楚天晚徐徐張開雙眸,眼前除了屋內裝潢擺設,沒有其他生物存在,可他由這股異香曉得那是西門吹雪的女人……嗯,還是說是狐狸精比較恰當一點。
西門吹雪的狐狸精並非是引誘男人的壞女人,她的的確確是隻狐狸精,還是只變異的狐狸精,擁有人形,奇妙的是,除了西門吹雪,無人看得見她的形體。
狐狸精名叫木小媚,她會出現在這,必定是尋他行蹤而來。
掐指算算,是皇宮御廚派人來買雞的時間到了,那人沒瞧見他,拿不到雞回去交差,此刻必定心急如焚,所以西門吹雪才會請嗅覺靈敏的木小媚出來找他。
「春香山寨雞」名聞遐邇,一年只做一檔的囂張態度連朝廷皇宮都有所耳聞,御廚因此偷偷派人來排隊,偷買了一隻「春香山寨雞」回去品嚐,這一嘗,驚為天人,只道此味太銷魂,暗惱技不如人,差點就要懸樑自盡了。
御廚因此威脅利誘,希望他們能釋出「春香山寨雞」的秘訣。這吃飯的傢伙自然不能外傳,但他們答應御廚可提供雞隻做為烹調的材料,畢竟只要原料夠優,就算原什原味烹調上桌,也足以讓人吮指回味樂無窮,不需要過多的調味。
據說,打從御廚使用了楚天晚飼養的放山雞,五喜國的璽皇帝己經是一日無雞便覺人生無昧的地步了,故每個月,御廚都會固定時間差人過來買雞,若是買不到雞,無法交差,御廚的麻煩可就大了。
「小媚……」吸聞過多迷香,讓楚天晚的腦袋昏昏沉沉,「叫吹雪……過來帶我出去……」
陶幽蘭將受了傷的他拘禁在此,並用迷香讓他四肢無力、動彈不得,除非,他改口陶幽蘭比段陽陽還要漂亮,並且願意留在她身邊,才要還他自由。
這份「自由」,一點也不自由,表面說得好聽,其實是成了她的男人,變成她豢養的男寵,差別只在於他可以下床行動而己。
楚天晚是個固執的人,固執到冥頑不靈的地步,他不會因為陶幽蘭的威脅,而改口去討她歡喜。
不管她一天過來詢問幾次,詢問到變臉,甩他巴掌,故意在他背上的傷口戳摳,甚至撒鹽,他也始終如一一一段陽陽比陶幽蘭美,絕不改口。
異香飄遠,過了一會又回來,只見筆墨紙硯在空中飄浮,不曉得的人還以為白日活見鬼了。
墨條忙碌的在硯台上磨出墨汁,毛筆蘸墨在宣紙上歪歪斜斜的寫著,過了一會,飄來楚天晚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