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覺得這好像是三隻小豬的鬼故事改編版,只是改編得更爛而己。
「這個鬼故事更恐怖了吧?」段陽陽自鳴得意原來她其實有說恐怖故事的本事,還真能說上一篇又一篇呢。
「這故事只有丁的分數。」更慘。
「丁?什麼丁?」怎麼語氣聽起來比剛才的「餅」還要糟了?
「下一個。」
「那個……那個嘛……」想破頭的她煩躁的抓了抓頭髮。「有了!過這個山頭,有一戶人家,他們就住在墓地的旁邊……」
就像很多童話故事的開頭是「很久很久以前」,段陽陽的開頭則是……過這個山頭,有一戶人家……故事是越說越長了,但內容卻越來越爛。楚天晚閉上眼,無視鳥內容,而是專心凝聽那嬌嗓述說一個又一個一點也不恐怖的鬼故事,就像夏夜和煦的涼風,讓人心曠神怡,不自覺的沉溺,一點都不想張眼。
「……我講完了困」終於講完五個鬼故事,段陽陽感動得快哭出來了。「快放我下來。」
楚天晚睜眼,定定望著一臉焦灼的女孩。
「你……你看什麼看!快放我下來呀!」她莫名被盯得臉發熱,語氣因此急切。
歡樂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
那利用樹枝彈力所造成的陷阱,只要將繞在樹幹上的麻繩解掉,就可放她下來。楚天晚徽洋祥的走來打結處,忽然眼尖的看到段陽陽腰上纏繞了某樣東西。
「那是什麼?」他指著她腰上的物品問。
「這是我的皮鞭。」段陽陽有些得意的說,「我鞭耍得可好,不管啥物品,只要我鞭一揮出去,沒有不得手的。」
「……」那如呆他放她下來,不就等著被她報復?
於是他退離了幾大步,估量形勢。
「喂,你站著發啥呆?快放我下來呀!」段陽陽掙扎扭動了身體兩下。
「老大!」楚天晚低聲一喊,一直跟在他身邊的雞老大立刻衝來他前方,擺出等候號令的模樣。
哇,這雞竟然會聽他話?段陽陽今日可是見識到了。
「你夥同兄弟把那繩子啄斷了。」他指著綁結處。
「咕咕咕……」雞老大振翅高呼,幾頭雄赳赳氣昂昂的公雞衝上前去對著麻繩猛啄。
「Bye!」楚天晚朝尚困在陷阱中的段陽陽揮了揮手,轉身便走。
「喂,你剛說啥?」什麼「掰」?「你怎麼就走了?你還沒放我下來!,等那些雞把麻繩啄斷,要等到何時啊?
楚天晚沒有理會她的叫喚,頭也不回的,很快就捎失在樹林深處。
「混賬臭男人!,段陽陽生氣大吼。
你就每日燒香拜佛別讓我遇著,否則我一定把今日這筆仇討回來!
段陽陽狠狠立誓。
待段陽陽回到五香鎮,己是下午時分。
她又饑又揭又累,好想找人哭訴昨晚受到的欺負。
哼,她好歹是五香鎮丐幫幫主之女,丐幫啥不多,就是人多,只要下令鎮內的乞丐一同尋找,將整個鎮給翻出來,就不信找不到那個可惡的少年!
「唷,這不是那死叫化子,段陽陽嗎?」
一道做作的嬌嗓傳入段陽陽耳中,她就像公雞遇到敵人,迅速挺直腰桿,憤然轉身。
「啥死叫化子?你說話放乾淨點!」段陽陽瞪著被兩名男人簇擁而行,一樣有著狐媚外表,但與她的明朗大方姿態大相逕庭,而是故做嬌弱模樣的陶幽蘭。
陶幽蘭原是商賈之女,父母均亡,這龐大家產就落入無兄弟姊妹的她手中。她生性放蕩不羈,不把世俗禮教當一回事,當繼承了大筆財產,她就直接在屋宅內養起小白臉,夜夜笙歌,極盡放縱之能事。
她生性貌美,一顰一笑皆吸引男人注意,她亦自詡為五香鎮的第一大美人,表面上她未將貌美如花的段陽陽放入眼中,可事實上,她心裡清楚段陽陽是她唯一的勁敵,故只要一遇著她,必唇槍舌劍一番。
「怎麼有股異味?」陶幽蘭漂亮的小鼻嗅了嗅,「原來是死叫化子的口臭味啊!」她轉問身邊的男人,「你們說,是不是很臭?」
段陽陽的外貌雖狐媚,眼神卻是情澈,氣質清逸,嫩嗓銷魂,故男人瞧她瞧得呆了,陶幽蘭這一問,才忙回過神來,連連點頭你是。
「你們瞧啥瞧得心不在焉的?」陶幽蘭生氣的問。
「我們是被熏得快昏倒了。」男寵李青急中生智回答,一臉嫌惡的掩鼻。「實在是太臭了。」
若不是有點小聰明,要怎麼在性情陰晴不定,任性驕縱的陶幽蘭身旁過日子呢。
「臭叫化子,快回去洗澡吧,別污染了咱五香鎮的空氣,都快被你熏死了!」陶幽蘭故作姿態的倒退兩大步。
在耍嘴皮子上贏不過陶幽蘭的段陽陽火大的抽出長鞭。
「唷,這是怎麼著,要打架啊?當這五香鎮沒王法了是吧?」陶幽蘭輕哼了聲,「你可別忘了鎮長大人是我舅舅呀,當心我叫他抄了你們丐幫,讓這五香鎮看不到半個叫化子。」
陶幽蘭的鎮長舅舅雖然亦是看不慣甥女的放浪形骸,但這小小官職的薪俸少,想吃香喝辣還得靠甥女獻金資濟,兩人互相勾結,互給好處,互相利用。
段陽陽在山上受了氣,回到鎮裡還吃癟,她哪忍得住,長鞭往陶幽蘭身上抽過去。
沒想到她還真出手的陶幽蘭嚇得臉發白,腳像成了樁,難以移動。
一道黑影忽地落下,攔住段陽陽的長鞭。
「大哥!」段陽陽火大的喊,「你幹嘛攔我的鞭?」
「習武是自保,不是惹是非。」長得魁梧高大,臉龐英俊的段初陽走近妹妹,「去哪了?這時才回來!」
「大哥,我好委屈!」段陽陽哇的一聲,撲進大哥懷裡。
「乖。」段初陽拍拍妹妹肩膊,「先回家,娘念著你。」
「好。」段陽陽抽了抽鼻子,將長鞭收回腰間,與段初陽一同走上回家的路。
段陽陽一走,陶幽蘭的膝蓋立刻發軟,要不是身邊男人扶穩她,還真要屁股著地了。
「這叫化子的哥哥長得還真帥氣。」陶幽蘭因為剛才段初陽的『英雄救美」而心花朵朵開。
「小姐,他己有妻子了。」男寵李青提醒。
「嘖!」陶幽蘭這才想起,段初陽己娶妻數年,孩子都生了。
依她的個性絕不可能當小,不過拐來當她的男寵,等膩了再一腳踢掉,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他長得那麼高大,想必在閨房之事有其過人之處。
想到依偎在他身下的情景,陶幽蘭的下腹處熱潮流蕩。
「你們說,」她轉頭問男寵,「我與段陽陽誰比較美?」
「當然是小姐。」男寵異口同聲。
「那與段初陽的妻子呢?」她再問。
「那可是雲與泥的分別,那賤婦比不上小姐的一根腳趾頭。」李青謅媚的回。
「呵呵呵……」陶幽蘭得意的笑了。
「啥?找不到?」段陽陽難以置信的吃驚瞪眼。
「是的,大小姐。」回話的是丐幫內,接下大小姐尋人任務的小隊長,今年五十歲的李大壯。「我們幾乎把整個五香鎮都翻過來了,但都未看到大小姐說的那個少年郎。」
丐幫以幫主段一二為首,下一階級為副幫主,接下來則分有執法與業務兩組。
平日丐幫人員以乞討為生,但因他們人多勢眾,整個五香鎮都有人脈,富有生意頭腦的段一二乾脆利用此點,乞討之餘也接起業務來,舉凡找人、保鏢、探查等等,幾乎無所不包。
而執法組主要的工作就是確立幫規,凡違規者均受到相對應懲處,情節重大者甚有可能被逐出丐幫,而一旦被逐出丐幫,就表示被逐出了五香鎮,永世不得再踏入五香鎮一步。
「怎麼可能!」段陽陽急躁的咬著大拇指指甲,「他就在鎮外的山上養雞,下一個城鎮得過兩個山頭,他一定是五香鎮的人!」
其他乞丐互看了一眼,有人以肘推了推李大壯,於是他只好提出幫眾的想法,「小姐,說不定他住在山上。」
「住在山上?」段陽陽那茫然的神色表示她未想到此點。
「小姐你說他在養雞,而那座山上正好有個惡馬寨,自兩年前還三年前賣起頗獲好評的『春香山寨雞』,你又說那雞肉特別軟嫩彈牙,這正是山寨雞的特色之一,說不定你吃的就是鼎鼎有名的山寨雞啊!」
「沒錯!」段陽陽恍然大悟以拳擊掌,「我怎麼投想到此點,我所吃到的就是未料理過的山寨雞啊!,原什原味,不加任何調味與特別烹飪手法,是最原始的感動啊!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個少年郎必定是惡馬寨成員之一。」有人說道。
「那麼那個少年郎必定也俊美無比。」其他人開始聊起天來。
「聽說那個店小二拉得一手好琴,還俊俏得人神共憤,店還投營業就坐在門口拉琴吟唱,連飛過的小鳥都忍不住停下聆聽。」
「哼,那個做鍋底的長得白嫩嫩,連我家那個丑娘們都喜歡!」說話的人咬牙切齒,活像他老婆己經爬牆出去了。
「我也聽說那個主廚,都只穿白衣服,儼然神仙降世,不食人間煙火,任誰瞧見他,第一個念頭就是捻三枝香來拜,祈求閤家平安。」
「我也聽說那個寨主體格非常好,上次有人偷摸到他手臂上的肌肉,說比石頭還硬呢,掐都掐不動。」
「我還聽說有次老六帶著女兒們去排隊吃雞,結果那個店小二的眼睛也不過是掃過他女兒們一眼,她們竟然當場昏倒了!」
「他的眼睛是灑了迷藥是吧?」
「我看他們的山寨雞就放了迷藥,否則怎麼吃過的都說好,還會吃到哭,就怕以後吃不到這黯然銷魂雞,以後不知怎麼過活。」
「這太誇張了,明年春節,我也要去吃吃看。」
「喂……」段陽陽揚聲想打斷熱烈的討論。
「這山寨雞可不是想吃就吃得到,打春節前七天就得去排隊,否則只能望雞骨頭興歎。」
「喂,你們……」段陽陽還是插不入話。
「七天?!我前十天就去排,就不信排不到一隻雞!」
「咱們人多,可以來個人梅戰術,一天一個去站點,等一開業,就一起衝進去。」
「你們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段陽陽氣得快跺腳。
「這個主意好,咱們到時就分派一下工作……」
「你們討論完了沒有!」段陽陽握拳放聲大吼。
這一吼,總算讓討論得熱絡的眾人想起大小姐還在現場哪。
「大小姐,我們討論完了。」李大壯表面點頭,藏在後頭的手則暗示手下,等等再來討論怎麼去實行這個人海戰術。
「你們講了那麼多,那個少年呢?沒人提到他嗎?」重點是那個少年郎,什麼會灑迷藥的店小二、什麼肌肉比石頭硬的寨主都不重要好唄!
大伙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盤後不約而同搖頭。
「是沒聽說過養雞的少年。」有人回道。
「他好像從不出現在人們面前的。」
「好神秘。」
「他該不會白天是隻雞,晚上才變成人吧?」有人異想天開。「所以無人見過他的模樣。」
「唉哈哈……說不定喔!」大伙哄堂大笑。
「他白天也是個人!」段陽陽狠瞪胡亂臆側的男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