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納?她要他怎麼笑納?最愛的女人獻身給他,卻是為了救那些不相千的人?!
她從來都不知道,她最大的敵人並不是他,也從不相信他。
「要我不恨你,真的是很難!」他咬牙切擊說,倏地托住她的腰,重重吻上她的唇辮,發狠得甚至弄破了她的唇舌,一絲血腥味同時蔓延到兩人的口中。
他手掌下滑,發覺觸到的是絲綢般的一片光滑,卻比絲綢溫潤,他低頭一看,她的衣衫落到腰間,露出了光裸的香屑和水藍色的貼身抹胸。她的身體是如此玲瓏有致,曼妙中散發著處子的幽香。
如今他有著人的身體,自然也會有屬於人的慾望,他渴望了她這麼久,由只想將她抱在懷中、讓她安靜地睡在自己胸前,然後變成了吻她,讓她融化在他的唇舌之中,而現在……他的喉呢發燙、身下發緊,一種從未有過的飢渴如烈火般燒灼著他的全身。
慾壑難填、慾壑難填……原來他和王母娘娘提到這四個字的時候,還並沒有真正理解這四字背後的意思。
她不再是他七世中渴望的那只飛鳥、那露水,或者是那株柳樹,她是一個女人,一個絕美如鮮花般、讓人忍不住想擁有採擷的珍寶。
他從未想過要像真的男人那樣去佔有她,即使他曾有過一次小小的失控,但依然在最後一刻克制住自已。面對後宮妃嬪一次次在他面前獻媚討好,他也都全無反應,現在卻只因她露出了善肩就讓他幾乎癲狂。
他的忍耐真的到了極限嗎?
玉真感覺到他身軀的僵硬和緊繃,這說明了她大膽輕狂的行為不算是失敗,那麼接下來,地該做什麼?她退疑了下,雙手燒到自已頸後,那裡有抹胸的繩結。
「不,你不該做這件事。」他緊緊抓住她的手。
她聽到他的聲音咬在牙關,拉過他的手貼在自己胸前,讓他感受那裡的溫軟和起伙,「那麼,你來。」
她夢囈般的輕聲詢問帶著致命的魅惑,七世低咒一聲猛地將她壓倒在床上,一下子吻她的玉頸。在那裡,有顆小小的紅痣,像淚滴一樣的形狀,他早已看過了無數次。
好吧,他已是仙界眼中的敵人,也是人界的敵人,他的下場只怕會很慘,別說和她在一起相守,就連眼前能相聚的日子也是屈指可數。如果明天就是生命終結之日,千年的修行俱化為烏有,那麼在這一刻他能和她徹底擁有彼此,縱然是孽、是罪,是要淪為六道輪迴還是墮入十八層地獄,他又有何懼?
他解開抹胸的帶子,將她溫香軟玉的身子禁錮在自己身下,他沒有經驗,一如她,但本能告訴了他應該怎麼做。
外面開始飄雪,氣溫越來越低,她赤裸的身體剛泛起寒顫,他健碩的身軀便火燙得讓她來不及感覺冷,就立刻被捲入烈焰中。
她攬緊他的脖子,努冷迎合著他,直到他帶來一陣劇痛讓她痛不欲生,她才開始戚到後悔,想抽身躲開,卻又被他拉回且抱得更緊。
「現在沒有退路了,你我只能一同接受這所謂的天意。」他含糊地在她耳上一邊吻,一邊說著這句話,然後一波又一波海嘯般的天翻地履,讓他們都陷入極致的歡愉。
她全身繃緊,指尖甚至在他後背上抓出幾條血痕,而他全種貫泣於這從未體會過的激狂高潮中,恨不能與她就此焚化成灰、成煙,就算是變成一朵雲、一縷風都好。只要能和她永遠這樣在一起,無論生死,對他早已不再重要。
「如果就這麼死去,該多好……」
依稀聽到她似是囈語了這一句,他將唇再次貼在她的裸背上。他知道她很累、很疲倦,身心皆是,因此他現在什麼都不想說了,只想抱著她,無人打擾、安靜地睡上一覺。
今天,是千年以來他們的身體貼得最近的一晚,但他不知道,她的心是不是也和他同樣緊貼。
今夜的鳳棲殿中,來了不遠之客一皇后。
也許是聽到什麼消息,皇后匆匆而來,不顧禮儀就直闖寢宮。當看到鳳皇和玉真相擁而眠的樣子對,她就什麼都明白了,於是開始吸泣不止,直到把他吵醒。
七世蔑視地看了她一眼,吐出三個字,「滾出去!」他不希望有任何人吵到玉真休息。
皇后是出去了,可卻沒走,她跪在正殿上一邊哭一邊叩首,口中還唸唸有詞,內容似是和鳳朝先祖有關。
他隨便套了件衣服走出來,滿肚子的不耐煩。若不是理智和玉真一直告誡他不要殺人,他早就把這個皇后送到幽冥地府去了。
「陛下為何就是不肯聽臣妾的勸告?玉真確實是不祥之人,陛下如今這樣……會給自己招來禍事的!」
「聯是不是可以廢了你這個皇后?」七世冷眼幽幽瞅著她,似笑非笑地開口。「一個總是和鳳皇說反話的皇后,要了何用?」
皇后咬著唇,「陛下就是廢了臣妾,臣妾還是要說這句話,玉真不適合陛下,陛下還是不要再執迷不悟了。陛下若是不信……臣妾十年前嫁給陛下的時候,曾聽先後說過,有請高僧為玉真公主批過八字,說她命中帶煞,注定孤苦一生……臣妾不想鳳朝就此亡國啊!」
「亡國?說得好嚴重。」七世依舊表情冷淡,「可就算是亡國了,又怎樣呢?世上能有多少王朝千秋萬世?要是鳳朝能亡在聯這一代,聯也算是名垂千古了。」
皇后震驚地瞪著他,不相信這會是「鳳鵬舉」說的話,待要再開口相勸,卻忽然有個女子莽撞地跑進來。她猛一轉頭,看清那人是誰後,勃然大怒道:「怎麼如此沒規矩?不是說了不許任何人打擾?」
尹清露稍微調節呼吸,躬身行禮,「皇后娘娘,我有要事要面見陛下。」
「陛下到底是怎麼想的?把這樣一個奇怪的女子弄進宮來也就罷,到現在都還學不會規矩?您封了她官職,她卻連個「微臣」或「卑職」都不會說!」
皇后已知今天是不能說服鳳皇了,又怕再說下去情勢更糟,萬一逼得皇上真的廢後可不好,於是她連淚痕都沒有擦,趁勢徉作震怒,拂袖而去。
七世低下頭,看著手上他之前送玉真的那枚戒指。昨晚她在溫存後強勢地非要把戒指還他,而他因為還陷在極致的美妙滋味中,只想哄她高興,便答應了。如今他心思也還在她身上,對於突然闖入的尹清露實在沒心思應付。
「尹姑娘,朕是給了你金牌,但不是讓你這麼個用法。如果你憑著金牌這樣隨意擅闖,倒像是情寵而驕,朕的皇宮之中還要不要規矩?」
「陛下,你我不如打開夭窗說亮話。我知道陛下的真實身份,今日我要求見的也不是鳳皇,而是妖王!」尹清露的話急迫而直白,直白到七世都有些吃驚了。
他斜睨著她,「想清楚了?你若是要見妖王,只怕不會有什麼好下場。而你想得到的結果,可能也未必能得到。」
她陡然陷入沉默,說明她此刻心頭大概也是翻江倒海的左右衡量,看來她到底還是個膽小鬼。
七世嘲笑道:「怕了?是怕鳳疏相死?還是怕你自己死?」
她直視著他,「陛下,您願意做個交易嗎?」
「交易?」他忍不住笑出聲,「還真沒有人敢和朕做交易。朕憑什麼答應你?你又能拿什麼和我交換?」
她烏黑的眸子滴溜轉動,狡黔的光芒一閃而過。「陛下,您到鳳朝皇宮來,將鳳皇取而代之,並不僅是為了鳳朝的疆土,而是另有原因,對吧?」
七世心一沉,「憑什麼這樣猜?」
「因為以陛下您的實力,在妖界既已稱王,就不會在手這小小的鳳朝皇位。鳳皇所能做到的事,您在妖界同樣能做到,而且不只如此。妖王擁有比鳳皇更至高無上的生殺大權,天下生靈只要在妖界管轄之內,誰生誰死都由您一口斷定,無人敢置像。可鳳皇……終究是凡人一個,要靠群臣輔佐,不過幾十年壽命,沒有任何一件事可以讓您羨慕到非要取而代之不可。」
「你錯了,鳳皇當然有讓我羨慕的東西,否則我也不會坐在這裡。」十指在暗中握拳。他最羨慕鳳鵬舉的,是有一個真實的身體,可以擁抱自已最愛的人。
尹清露繼續不遺餘力地要說服他,「所以我才要和陛下做交易。陛下想在這裡得到的東西,必然還沒得手,不然您早已離去。何況,做鳳皇必須日理萬機,並不是輕鬆的事。您沒有達成的事情,我可以幫您完成,只是若我的確做到了,您要幫我救一個人。」
七世笑道:「真是有趣,我沒有做到的事,你競然以為你可以做到?難道你知道我要做什麼?」
「不知道。」
她夭真的坦誠讓他更要笑了,「這真是夭底下最大的笑話。你連我要做什麼都不知道,卻敢誇下海口說能幫我達成?普夭之下,那麼多的妖靈邪魅我不倚重,倒要來待重你一個小小的凡人?憑什麼?」
「若是妖靈邪魅能做到,陛下就一定能做到,你們都做不到了,大概乃因你們是妖,而我……是人。」
凝視著面前這張單純到無畏面容,七世嘴角扯動了一下,好像想嘲笑,卻又沒有笑出來。他敬佩無畏的人,而尹清露面對他對的心情,和他面對王母娘娘時是否一樣—敬畏,但無懼?
「你……想和我交換什麼?救一個人?救誰?」
尹清露眼睛驀然一亮,有如看到希望,立刻說出那個名字,「鳳疏相。」
七世猜她大概是瘋了,或者是傻了,「你難道不知他是我此生的勁敵,我還巴不得他早點死呢,豈會救他?」
她的語速越來越快,顯然想救鳳琉相的心情非常急迫,「陛下若是想讓他死,輕而易舉就能做到。您第一次攻擊得手後,他本已不堪一擊,但您卻沒有繼續下殺手,這說明了您其實並不是真的想他死,對嗎?在世上,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來得好,您既然認為他會是您的勁敵,何不趁機施以援手,有恩於他,這樣他將來便不好再與您為敵了。」
七世慢悠悠地說:「鳳疏桐會對我感恩戴德?他那個死頑固是用了什麼花招,競讓你對他這麼死心塌地?」他忽然起身,「但你囉嗦了半天,倒有一句話說對了—我若救了他,自會有人對我感恩。走吧,我也很想看看他快死的慘樣。」
現在的他缺少盟軍,鳳疏桐正是他致力拉攏的一位,而如果他能救了鳳疏相,玉真肯定也會高興。
為了博得佳人一笑,他放下成見和過往的恩怨去救一個宿敵,又有何妨?
玉真醒來時,很為自己昨晚的放縱感到羞恥。真不知她是從哪兒來的衝動,競然想到以身侍敵,換得太平。
昨天她在兩人纏緯至深的時候,問七世會不會放過鳳朝的人?他卻只以沉默強勢的動作回應,直到她身心俱疲的沒有問話的力氣,任他肆意而為……
但她記得他在她熟睡前,曾模模糊糊的說了句什麼,那時她沒有聽清,如今醒來就迫切地想找他問一問,畢競自己總不能既失了人又砸了事、滿盤皆輸吧?
原以為他會守著她,誰知醒來後身邊卻是空寂的清寒,他居然不在?
她心中盈滿失望和低落。難道她競看錯了人?七世並不是她所想像的那麼好,他不僅佔據了鳳鵬舉的身體,還和鳳鵬舉一樣,是那種只貪戀美色和肉慾的昏庸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