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馬蹄聲逐漸的密集起來。
大樣大群的韃騎兵,蜂擁到來鎮遠關的北面。
遲虎和明昊,站在偏廂車的後面,仔細的觀察著外面的韃隊伍。
這一個韃的千人隊,來到鎮遠關的附近以後,隊伍竟然相當的疏鬆,絲毫沒有以前海勒金部落韃的嚴密。他們的隊形,拉得很開,感覺太過自由了。與其說這一股的韃,是南下戰鬥的,不如說他們是前來觀光的。他們的確是太不將白衣軍放在眼裡了。這樣的兵力。這樣的隊形,簡直是藐視白衣軍的存在啊!
從專業的軍事角度來說,這些韃完全沒做好戰鬥準備。哪怕是最不正經的韃隊伍,在面對敵人的時候,都不可能如此鬆散的。沒有隊列,就沒有戰鬥力,這是肯定的。就算是遊牧民族,在戰鬥的時候,都不可能是一盤散沙的,必須有一定的組織。除非是,他們根本沒有將敵人放在眼裡,將戰鬥當做了兒戲。
對於韃的舉動,遲虎只能這樣解釋,他們是來找死的。或許,這些韃還習慣性的認為,寧夏鎮的明軍,還是一如既往的垃圾,根本不需要擺出任何的隊形,就能依靠本能,直接將明軍衝垮。只可惜,他們的想法,已經完全落後了。在白衣軍的面前,有隊列的韃都死。傷無數,更不要說沒有一點組織的韃了。
「傳令兵出發了嗎?」遲虎臉色凜然的問道。
「已經出發了,總共有五個人。」張全復在旁邊回答。
他們提到的傳令兵,當然走向徐興夏報告的傳令兵。韃大量到來,他們當然要第一時間報告徐興夏。估計,當傳令兵到達威鎮堡的時候,徐興夏應該也沒有機會吃午飯了。只怕這一個除夕,白衣軍上下,包括徐興夏在內,都要在戰場上度過了。
「老張,你覺得韃想要做什麼?」遲虎沉穩的問道。
「我估計他們是韃的前鋒。韃的大部隊在後面。或許,海勒金是想趁我們過年的時候,給我們一個大大的驚喜。如果他們成功了的話,對我們是一個很大的打擊。」張全復想了想,冷靜的說道。
張全復的說話,代表了大部分白衣軍指揮官的弄法。
韃只有一個千人隊南下,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以前,古格勒的兩個千人隊,都不是白衣軍的對手,現在韃出動一個千人隊,根本不夠看的。因此,在這個千人隊的後面,肯定還有更多的韃部隊到來。換言之,就是他們之前一直擔心爆發的大規棋戰事,已經正式爆發了。估計,海勒金部落額日敦部落的聯合騎兵隊伍,就在後面。
「這些傢伙……太急躁了吧?」張全復忽然皺眉說道。
那些南下的韃,對於白衣軍的動作,好像沒有絲毫的顧忌,又或者是根本不知道白衣軍的厲害。他們只是短暫的停留一下,就向白衣軍發起了攻擊。他們進攻的隊伍,依然是非常稀巰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恰好避開了白衣軍的槍炮大面枳的殺傷。不過,由於他們的人數太少,根本不可能衝到白衣軍的前面來。
「開火!」
遲虎毫不猶豫的命令。
「呼呼呼!」
「砰砰砰!」
白衣軍的槍炮聲,頓時響成一片。
「轟隆隆!」
炮兵營拋射出去的炸藥包,率先爆炸開來。
一陣陣的巨響,一團團的火光,一條條的黑色煙柱,將韃靼騎兵紛紛籠罩起來。原本就有些陰沉的戰場,顯得更加的陰沉,能見度急促的降低。站在偏廂車的後面看出去,戰場上,聲光交映,硝煙瀰漫,到處都是黑煙和白煙。日月銃發射時冒出的白煙,裊裊升起,無論北風如何吹拂,都總是彌久不散。
白衣軍的士車,被韃打攪了吃年夜飯,一個個的心裡頭,都窩著一肚的火,現在韃來了,他們肯定要將這一肚的怒火,都發洩到韃的頭上。五十台投石機一起動作,一次就能拋射出五十個炸藥包。至於日月銃,一次齊射,至少有五百發的米尼彈被發射出去。這些武器,都最終落在韃騎兵的身上。
「轟隆隆!」
「噗通!噗通!」
「灰聿聿!灰聿聿!」
不斷的傳來人員或戰馬倒地的冉響。
人員的慘叫,戰馬的嘶鳴,在槍炮聲中持續不斷的傳來。
無論白衣軍的槍炮聲如何的密集,韃的慘叫聲,戰馬的嘶鳴聲,始終無法全部割斷。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倒下去的韃太多了。猝不及防的韃騎兵,一下遭遇到如此猛烈的槍炮攻擊,彷彿一下就被打蒙了。好些的韃騎乓,在混亂的戰場上,完全不知所措。即使槍炮還沒有落到他們的身上,他們已經失去戰鬥力了。
事實上,額日敦部落的韃,的確沒有遭受過白衣軍的打擊,對於如何抵抗白衣軍,完全沒有經驗。由於某些特殊的原因,額日敦部落的韃,一直不相信白衣軍的厲害,都認為是海勒金部落的韃過於羸弱而已。他們為此還嘲笑了海勒金部落的韃靼人。他們完全沒有想到,明軍的槍炮,殺傷力如此的強大。在嚴陣以待的白衣軍面前,他們當然只有慘叫著倒地的份。
這還是白衣軍留有後手的緣故。為了防止意外情況的發生,遲虎的手裡,還留著大量的預備隊沒有出動。如果所有的白衣軍,都全部開槍射擊的話,彈雨的殺傷力,還要更加的強悍。只有一千多人的韃靼騎兵,是根本不可能衝破白衣軍的火力封鎖的。事實上,鎮遠關附近的地形,也不利於韃靼人展開全部的兵力。
白衣軍為什麼要堵死鎮遠關的這條通路?就是因為看中了這裡的地形。鎮遠關自古以來,就是外來遊牧民族進入寧夏鎮的重要通道,寬度很小,東西不足五里。如果中間被人佔據,想要從兩側路過,根本是不可能的。白衣軍只要佔據了有利的地形,就可以更加有力的發揮火器的優勢,給韃靼人更大的殺傷。
事實上,如果沒有偏廂車,沒哼哼利的地形,在無險可守的平原上,步兵想要阻擋韃騎兵的前進,還是很有難度的。畢竟,在現代化的機槍,特別是重機槍出現之前,步兵想要阻擋騎兵的攻擊,還是很被動的。同樣的,如果沒有炮兵營的配合,單獨依靠線膛槍阻擋騎兵衝鋒,也是不現實的。日月銃從本質上來說,還是前裝槍。前裝槍的射速,永遠都是最致命的弊端。
「嗖嗖嗖!」
時不時的,一枚枚的箭鏃呼嘯向來。
儘管白衣軍的槍炮還擊很猛烈,還是有部分的韃騎兵,衝到了距離偏廂車不到五十米的地方。他們在馬背上,彎弓搭箭,射出一枚枚凶悍的箭鏃。如果沒有偏廂車的木板阻擋,這些鋒利的箭鏃,對白衣軍火槍手將是嚴重的傷害。
但是,由於偏廂車的木板阻擋,這些鋒利的箭鏃,最後都釘在了木扳的上面。而射出鋒利等鏃的韃,也轉眼就被呼嘯而去的米尼彈打翻在地上。
連續數輪的槍炮過去,衝上來的韃,都被死死的擋在一百多米外的地方。只有極少數的韃騎兵,能成功的衝到五十米左右。被打死。的韃騎兵,在慣性的作用下,在戈壁灘上不斷的滑行,一直滑行到距離偏廂車不足三十米的地方。但是,在這個距離上,韃已經是死人了,根本沒有繼續進攻的能力了。
然而,很奇怪的是,在付出了大量的傷亡代價以後,這些韃靼騎兵,竟然沒有後退的意思。從發起進攻的時候開始,他們就只有前進沒有後退。前面的同伴被打死了,後面的韃還跟著湧上來,絲毫沒有畏慎的感覺。最簡單的描述,感覺他們就像是都喝醉了酒一樣,兩眼發紅,只知道拚命的向前衝。
手指粗大的米尼彈,打在他們的身上,他們好像根本沒有什麼威覺似的。除非是倒下去,他們會停止進攻的步伐。一個個的炸藥包,將他們炸得七葷八素的,殘肢斷臂。可是,他們只要不死,只要還有意識,只要還能活動,他們就依然向白衣軍的方向衝過來。即使是他們的敵人,白衣軍也不得不佩服他們的悍不畏死。
可是,在遲虎等人看來,事情沒有這麼簡單。這已經完全脫離了勇氣的範疇。一個正常人的勇氣,是絕對不可能如此變態的。就算真的有小部分人變態,其他人也不可能個個都如此變態的。可以肯定,這些韃,一定是有問題的。
「怎麼回事?」遲虎和張全復兩人面面相覷。張全復搖搖頭,表示自己也看不懂。高猛等人也是搖頭,表示看不懂。這些韃如此的古怪,真不知道他們是用什麼材料做的。就算是真的有人不怕死,也不能每個韃都這樣不怕死啊!
「他們估計是磕了藥了。」旁邊傳來徐興夏的聲音。說話的時候,他還沒有從馬背上下來呢!他接到消息,就急匆匆的從威鎮堡趕來了。很顯然,這個除夕,他也是不可能和家裡人團聚了口不過這樣也好,就用戰鬥的勝利,來通接新的一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