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濤靈也不知道為何老人的態度會突然地轉得這麼快,所以他也顯得有些慌張,因為眼前這位老人是真正的怒了,他臉上的黑色老人斑隨著他扭曲的五官也開始變得異常恐怖
老人似乎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他對朱濤靈說:「她為什麼扯下了肚兜啊,她是不是想偷麟兒的肚兜啊。」
朱濤靈腦子一轉,他立刻知道了問題的所在,所以趕緊對老人說:「啊,伯伯,她是看見下暴雨了,怕會弄濕肚兜,所以出於好心就幫你收下來了。」
老人有些像喃喃自語地說:「原來是這樣子啊,你快快叫她放回原處,不然我的麟兒回來時候找不著就慘了。」
儘管朱濤靈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他還是叫李蕊青把紅色肚兜放回原處。
老人臉上怨恨的神色逐漸消失,再次露出慈祥的笑容,他說:「啊,外面風起了有些冷,你們還是趕緊入來吧。」
老人把朱濤靈他們領進屋子內堂。
這是一間很古老的紅磚屋子,上面縱橫交錯地搭著許多巨大的橫樑,橫樑中的空間結滿了巨大的蜘蛛網,蜘蛛網上纏了很多昆蟲的殘骸,甚至有蝙蝠的屍體,橫樑上面就是頂著黑壓壓的瓦片。進去先看到的是一個橢圓形的天井,巨大的暴雨正嘩啦啦地從天井中倒瀉下來。從天井旁邊經過,走進內堂,內堂兩邊是長長的通道內堂面積很大,但是只是擺設著幾張木製的傢俱,很陳舊,上面鋪滿了很厚的灰塵,給人一種廢置已久的感覺,而且,也許是因為下大雨空氣變得潮濕的關係,所以空氣中隱隱約約飄蕩著一股木頭腐爛的味道。
老人對朱濤靈說:「椅子不多,你叫你的朋友將就一下吧。」
朱濤靈說:「哪裡,哪裡,是我們打擾你了,不好意思啊。」
一旁的陳楓對許菲說:「我真的沒有想到現在竟然還有這樣的屋子,這樣的地方怎麼是人居住的地方啊。」
李蕊青冷冰冰地說:「你這種少爺當然不會知道了,中國農村其實很多這樣的窮人。」她冷冰冰的話語夾著諷刺。
陳楓白了她一眼,不再說話。
許菲說:「實際上農村的確是有很多這樣的窮人,他們的生活過得很艱苦。小子,希望今次的旅程可以把你的人生觀好好改正一下,哈哈。」
老人一臉抱歉地對朱濤靈說:「我們剛剛吃過了午飯,所以沒有飯菜招待你們了。」
朱濤靈說:「不用,伯伯,謝謝你的好意,我們只是進來避避雨,雨停了就會走的。」
就在這個時候,從內堂左側的通道突然地走出一位很老很老的婆婆。老婆婆穿著深灰藍色的衣服,白蒼蒼,枯籐般的右手手腕帶著一隻深綠色的玉鐲,她彎著腰慢慢地走路,是一個患有嚴重駝背的老人,背上像背著一隻高高隆起的包裹,壓得她的腰呈一個彎曲形狀,她走路時候頭是低著的,差不多要觸到地面了。
老***臉像一個乾枯的苦瓜,臉頰深深地陷進去兩個洞。
老奶奶喃喃自語著什麼,像一隻蝸牛般走到老人前,低低地說:「老頭子,下雨了啊?」她好像完完全全沒有看到屋子裡突然多了那麼多人似的,一點也不感到驚奇,也沒有問老頭子這些人是來幹什麼的也沒有對他們打招呼。
老人的聲音很嘶啞,他低低地說:「是啊,又下雨了。」
老婆婆突然好像哭泣似的說:「啊,那麟兒應該也回來了吧。」她說完,轉身低頭緩緩地往通道走去,佝僂的身影消失在通道濃濃的陰影中,如同鬼魅一般。
老人微微地苦笑,說:「她是我老婆,患有老人癡呆症的,希望沒有嚇到你們。」
朱濤靈和老人聊起家常來,可是雨水仍然下著,一點要停止的意思都沒有,反倒像越下越大。
這個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眾人顯得有些著急。陳楓甚至開始在內堂上來回地走動。
朱濤靈說:「我要去車上拿點東西,老杜,你沒鎖車門吧。」
老杜爽朗地笑著說:「沒有,這麼大雨誰來偷車?」
朱濤靈從背包中拿出雨傘,往門口走去。
出到門口,現外面的雨下得更加大了。整個世界都變成白晃晃的滂沱一片。
朱濤靈沿著屋簷緩緩地往前走,雨水不斷地濺濕他的衣服,感覺涼颼颼的。
突然,他看到對面,應該說是對面的一間破舊的泥磚中,有一個灰色的人在不停地向這邊揮手。
朱濤靈感覺到有些奇怪,因為那個穿著灰色的老人似乎示意叫他走過去。
朱濤靈略微思考了一下,立刻走上前去。
那是一個年紀約莫五十多歲的老人,臉型瘦削,但是精神看起來很好,只是他臉上有種焦慮。朱濤靈走上前去,問:「大伯,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老人顯得有些神秘,他看了一下朱濤靈,又看看對面老人的屋子,突然滿臉焦慮地說:「學生仔,我看你們是外地來的吧,你聽我的勸告,趕緊離開趙家,千萬不要呆在那裡啊。」
朱濤靈看著老人的臉,說:「趙家,你說的是對面那屋主嗎?生了什麼事情?」
老人臉上的皮膚突然不斷地顫抖起來,看得出此刻他內心充滿了深深的恐懼,好像看到了什麼詭異的事情一般。
他的聲音也因為過於害怕而顫抖起來,他說:
「那間屋子是受過詛咒的,在那裡呆過的外人,都得死。」
老人的話滲透著一股巨大的含意,像一把冷冰冰的刀,直直地插進朱濤靈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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