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沒法表明態度。
烏霸用早已散開、灰濛濛的瞳孔默然地瞪著俯身垂視的雷停。
雷停一笑,說道:「我知道你死不瞑目,但是對於你這樣的人渣,死不瞑目是你最適當的結果。首惡必除,協從不究,也是我們一向的行動準則。」
蹲在一邊,最外邊的一個壯漢用結結巴巴的漢語說道:「協,從不究?你,不,不是,殺,了我們數十個,兄弟,嗎?!」
雷停站直身子,一邊搖頭一邊搖著右手的食指:「錯,我只是讓他們失去了繼續行動的能力,根本沒有傷害他們的生命。」
蹲在牆角的壯漢的臉上都露出既驚異不定又欣喜若狂的神情。
之所以驚異不定是因為他們深知,對於像他們這樣的特種兵,點到既止地使他們失去行動的能力不知要比一槍殺掉難上多少倍!而這一個人竟能夠在很短的時間令五十多個特種兵只傷不死,手上的功夫不知要比他們高明多少倍!
壯漢一臉驚佩地說道:「你,你,你怎麼,怎麼可能做,做到呢?!我們,我們都,是最,最,第一,的!」
雷停呵呵輕笑:「你是想說最強嗎?」
壯漢忙不迭地點頭。
雷停笑說:「說了你們也不一定會懂,我封了他們的穴道。」說著,伸手從牆上拔下了那支穿過烏霸眉心的鋼簽,揚了揚:「用這個刺入他們腿上的穴道,他們就會在一定時間內喪失行動能力,過半個小時就會恢復。我們和你們一樣,都是軍人,不是屠夫!」手腕一翻,那支鋼簽已憑空消失,手上又是空空如也。
雷停小心地繞過烏霸的屍體,走到擠在牆角的女孩面前,半蹲下身子,咧嘴一笑,露出兩排雪白的牙齒:「沒事了,不用害怕,等會兒就送你們走。」
一個眼睛大大,嘴巴小小的女孩大著膽子問道:「為,為什麼要等一會兒?」
雷停微笑著轉頭向烏霸的屍體揚揚下巴,說道:「知道我為什麼不留下他的命問那個名單的事情嗎?像他說的,那個名單對我們確實很重要。」
女孩看了看烏霸的屍體,大大的眼睛望向雷停說道:「你說你已經知道名單在哪兒了。」
雷停笑了起來,說道:「你的記性很好,那你說說,名單在哪兒呀?」
女孩眼中也儘是笑意:「我怎麼知道?!」
雷停雙眼直望進女孩的眼睛裡,一字一句地說道:「你當然知道,你至少知道五分之一!」
孩一驚,脫口說道:「你怎麼……」身邊另一個女孩輕輕咳嗽,女孩猛地抬手掩住了自已小小的嘴巴,樣子嬌俏,很是可愛。
「我當然知道。」雷停慢慢站起身,仍面帶微笑地說道:「在執行任務之前,我就很透徹地研究了烏霸的所有資料。他從來不帶包,也從來不在同一個地方停留二天以上,除了保鏢,他的身邊最多的就是女人,更換頻繁的女人。而去年在昆扎,有一個刺青師傅被人槍殺,從殺人手法、彈道分析和現場遺留的足印痕跡初步可以認定是境外軍人所為。這個刺青人有一個特別的愛好,他喜歡猜謎,也喜歡編謎語讓人猜。而從刺青人死後,相關的相片顯示你們幾個人一直跟在烏霸身邊,而剛才我見到你們的樣子之後,我就確定了自已的判斷,所以我就可以很放心地除掉烏霸了!」
女孩嘟起小嘴,眨著大眼睛說道:「你說的是什麼呀?我一點都沒聽懂?!」
「自作聰明的男人最笨,裝傻的女人最聰明!」雷停笑道:「像烏霸這樣從來不帶包,也從來不在同一個地方停留多過兩天的人,要收藏一樣很重要的訊息他會怎麼辦呢?他不敢自已記在心裡,因為他也害怕別人抓住他嚴刑拷打。他很清楚,真正會拷打的人可以從他的嘴裡得到他所知道的所有事!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能夠怎麼辦呢?我得承認烏霸也是一個聰明人,他想到了一個好辦法。他請那個會編謎語的刺青師傅將指向這個秘密的線索編成謎語紋到了五個女人身上,然後將刺青人滅口。這樣,他自已也不知道刺青人將秘密刺到那裡,更不可能知道那個謎語是什麼,而他則可以將這幾個女人隨時帶在身邊,又不會引人懷疑,又很安全!剛才我見到你們的樣子,與照片上與烏霸形影不離達一年之久的女人一模一樣,之前烏霸可從來沒有這麼專情過!我就知道,我的判斷是對的!你們之中,有五個人是一直跟著烏霸的,所以我猜到你身上的秘密應該是五分之一。」
女孩聽得出了神,吐了吐小舌頭,樣子可愛地說道:「你還真厲害,這樣秘密的事都讓你推想得一清二楚!我可真是服了。」
雷停稀鬆平常地聳聳肩膀,懶洋洋地抽動鼻子,說道:「現在可以讓我知道這個秘密了吧?!」
女孩嘻嘻一笑,說道:「你也沒有全對,我不是五分之一,我是四分之一。」
謎語是四個字,分別紋在四個女孩濃密秀髮遮蓋下的頭皮上,就算將頭髮全部剃光,也很難看清與髮根同色的黑色紋字。
「可,議,不捋起秀髮的女孩身後察看過後,雷停皺起眉頭:「不可思議?是什麼意思?」眼珠一轉,隨即看著一邊裝滿珍貴書籍的書櫃笑了起來:「這個刺青師傅的謎語也太平常了吧!」
大眼睛女孩好奇地嘟起小嘴:「我們都猜了一年了,怎麼都猜不到謎底是什麼?!」
雷停說道:「這是一個簡單的雙語諧音謎,不可思議其實就是到書櫃邊,指著裡面貼有數字標號的書脊:「那個線索就在第十一號書裡面。」
女孩欣喜地拍手:「你可真聰明,一下子就想到了。」
雷停望著女孩水汪汪的大眼睛,笑道:「很簡單,等會兒我教你好了!」
「哼!這個時候也不忘拈花惹草,你沒見過女人呀?!」一個清脆爽利的聲音響起,幾個和雷停穿著同樣服飾的軍人快步走了進來,為首一個身材高佻、體態婀娜、頭戴黑色高彈頭套、只露出清冽雙眼的軍人不屑地說道。
「當然!」雷停伸手從櫃子裡抽出貼有十一號標籤的書塞到懷裡,不轉身地說道:「不眠不休地追了這小子五天,吃了一肚子的蛇皮鼠肉、草根樹皮,別說是女人,雙眼皮的母豬都快忘了長什麼樣了!」
「你!你!」軍人走到雷停身邊,指著他的鼻子:「誰讓你不戴頭套的?!你這是違反紀律,我回去就向局裡反映,非記一個大過給你!」
「你們願意不要臉地幹活是你們的事,我的臉我自已做主!再說,我覺得我的長相完全可以見人!」雷停淡然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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