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眼警探之屍骨成謎 第一卷 第七章 兇手一直在看
    十點二十分,夜冷如水。

    兩個死者的屍體被小心地抬到樓下,送到車上,運回市局由法醫做解剖檢驗。

    因為沒有找到死者的家屬,加上案情緊急,李悅軍電話請示了局長杜長東,得到批准。

    現場被封閉,留下兩個警員看守,其餘的全部收隊。李悅軍也回市局向杜長東做案情匯報去了。

    昏黃闇弱的路燈下,街頭已看不到一個人影,對面和附近的樓房窗子除了極少數的幾個亮著,其餘的都是一片漆黑。因為攔在兩邊的警戒帶沒有撤去,連車也沒有一輛,使得整條街彷彿死域一樣。陣陣冷風裹挾著落葉呼嘯而過,令整個環境更加地陰森。

    雷停坐在單元門口冰冷的台階上,慢條斯理地抽著他的多米尼加Davidoff。剛長出一點點髮根的光頭在路燈下閃著青幽幽的光,煙霧沿著他的鼻樑眉眼裊裊上升,好像他一直就坐在這裡,從來沒有動過一樣。

    景東仁坐在他旁邊,抽著自已的紅塔山。

    他總覺得雷停的雪茄聞著挺好受,抽起來卻有一股濃洌的臭腳丫子味兒。「咱是山炮,享受不了這路屁味兒洋煙!」他經常這麼說。

    但這時,景東仁面容冷肅,眉頭深鎖,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紅塔山抽到了煙蒂,景東仁抖手一彈,橙紅色的煙火在黑暗中劃出一條弧線,遠遠落到人行道上火花四濺。

    「操!這回這個骨頭不好啃呀!」嘴裡罵了一聲,景東仁歎息著說。

    雷停不出聲,仍舊像個雕塑一樣毫無反應,只有嘴角的雪茄伴隨著時濃時淡的輕煙不時閃動著紅亮的光。

    「就知道你他媽的肯定沒話!得了,我也不陪你在這兒裝啞巴喝涼風了,我回局裡看看,別再出什麼亂子。」景東仁向停在路邊的警車走去,坐進車裡又忽然探出頭來:「今天你小子太牛逼了,老子算服你了!」說完,逕直髮動車子,原地來了一個漂亮的一百八十度大回彎,輪胎摩擦地面發出刺耳的響聲,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雷停坐在一片孤寂的黑暗之中,卻沒有絲毫的不安。

    他早已習慣了一個人的孤獨,也只有在這樣的時候他才能夠真正地放鬆下來。

    當無法改變時就試著享受它,雷停一直都是這樣看待孤獨這件事。

    一陣帶著灰土紙屑的風迅疾的在面前席捲而過,一種讓人心煩意亂的不安在雷停心中一閃而過,近十年的軍旅生涯使他對潛在的危險有一種近乎神奇的直覺,雖然現在的這種感覺並不是那種大難臨頭的危險。

    「只要不是被8毫米狙擊步槍的十字花把腦袋套准就不會有大問題!」雷停默默地想著,差點被自已的幽默逗得笑出聲兒來。國內嚴格到極點的槍械管制使他不必為此擔心,但可以肯定不遠處正有一雙銳利、惡毒的眼睛在盯著他!

    雷停定定地坐在原地,只是微側過頭,炯炯冷厲的目光透過低垂的夜色望向街對面一棟單元住宅樓的樓頂。

    那棟樓房與他現在所在的樓房呈四十五度角斜斜相對,不論從高度還是角度上都是觀察這個單元門口最好的位置。雷停一點都不擔心自已的目光會驚走那個窺視者,因為在他一側頭的剎那,已經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告訴他:那個人已經走了。

    扔掉嘴邊的煙蒂,雷停站起身邁著輕快的步子向馬路對面走去。

    此時的雷停絲毫沒有了一貫慵懶不羈的疲態,微微前傾的身形迅捷彷彿夜間覓食的黑豹,快步急行帶著偶爾的竄躍,腳掌落地只發出微不可聞的輕響,可並行四輛車的馬路只三五個墊步就穿了過去,衣袂帶風,轉瞬間就已來到了那棟樓中間的單元門前。

    這個單元門也已經破爛得形同虛設。人們對大家的門都沒有對自家門那樣重視,大多數人都是只看眼前利益的短視吧!雷停習慣性地想了一下,抬步走進漆黑的樓道。

    一直走到六樓,每個樓層的聲控燈都不亮。雷停用手中的強光手電看了一下,聲控燈的燈泡都被人為的打碎了。

    雷停走上七樓,這裡有一個通向屋頂的鐵門。

    在手電的光亮下,鐵門掛滿灰塵和蛛網的門閂上有很清晰的痕印,但同樣看不出指紋。「又是手套!」雷停嘟噥著俯低身子,手電光下門閂把手上有一點陰影般的小突起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興奮地吹了一聲口哨,用一張名片輕輕地把那點粘土一樣的突起刮進信封裡裝好,隨即伸手推開鐵門。

    樓頂的空間很開闊,向著街面的一側還籠在路燈的黃光裡,他小心地走到朝向街面的東側樓頂的邊緣,站在這裡可以清晰地看到剛才自已坐著的單元門和上面402的臨街窗子。

    雷停跪了下來,整個身體都快要趴到了冰冷的樓板上,在半米高的阻隔牆下的回凹處,他看到了兩個大小不同的腳印,端詳許久之後,歎息著搖搖頭,繼續向西搜尋不到二米,一柄鋒刃全開的折刀赫然出現在手電光下。

    那是一柄鋼口很好的長柄折刀,整刀長近二十多公分,硬塑膠的刀柄劃痕叢生,薄刃厚背,刀口已經開刃,在暗淡的燈光下仍然閃動著冷厲的寒光。

    雷停謹慎地將短刀用塑料袋包好揣在懷裡,又在不遠處看到小指尖般大小的一點灰土,也用信封裝好,滿意地站起身,看著對面樓下的單元門,自言自語:「你一直都在看著,我早就應該想到!我真想知道演出來的與你的『劇本』有多大的偏差?!這還真是個好地方呀,,竟然同時讓兩個人都選擇了這裡,竟然還有一個未見面但眼神很厲害的仁兄留下一把刀給我?!」

    呆呆地在冷風裡站了好久,雷停忽然笑起來:「現在該看看這位留刀寄柬的仁兄是怎麼離開的了!」

    半蹲到地上,一手持高倍放大鏡,一手持微型警用強光手電,雷停又開始搜尋起來:「這位仁兄塊頭不小,個子很高,身手也還敏捷,就是有點八字腳,我看看,這雙運動鞋也穿得時間不短了,唉,不是新款呀!」一邊自言自語,雷停半蹲著挪步一直到了西側的樓邊,往下看去,下面是棟四層的舊樓樓頂,這個舊樓向西則是另一棟二層住宅樓的樓頂。

    雷停站起身:「多好的一個台階呀,但是一路走下去腳會很疼的。」拿出一直塞在懷裡的手包,從裡面掏出電話拔出一個號碼:「喂,李局,我在案發現場側對面那棟住宅樓的樓頂,我在這兒發現了一些好玩兒的東西,可以肯定的是在我們手忙腳亂四處爬的時候,那個兇手就在這兒看著我們!對,他一直在看,我們應該收他票錢!呵呵,好了,還有些有趣的細節明天到局裡再說吧!啊,什麼?第一死者胃裡真的有東西?!是什麼?一個蠟丸,,,你打開了?!哦,上面沒有指紋,好了,派個車過來接我,嗯,知道了。」

    關上電話,雷停急忙向樓梯口走去,迎著有些凜冽的夜風低聲道:「開始有趣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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