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眼警探之屍骨成謎 第一卷 第六章 如此艱難的死亡
    在一陣可以令人窒息的靜默中,李悅軍掏出火機點燃了一直叼在嘴邊的雪茄,狠狠地吸了一口,冷冷地說道:「把你初步的推斷完整地說出來。」擺手示意身邊負責記錄的警員。

    「兇手為什麼要布這個局,現在我還不太清楚。我還是先說那支蠟燭是怎樣熄滅的吧。」

    「嗯。」

    「蠟燭是第一死者吹滅的,為此他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為什麼?」

    「這就該說到蠟燭上面的這個繩結了。」雷停漫不經心地斜靠在牆上,又掏出煙盒取出一支雪茄叼在嘴上,「嚓」地劃燃火柴點著,輕輕揮手甩滅火扔到門外,吐出一大口淡藍色的煙霧後,將裊裊冒煙的雪茄叼在嘴角,瞇著眼睛說道:「繩結上沾有汽油,它之所以沒在爆炸中的火焰中燃盡,只因為繫在了蠟燭上面。火焰只燎著了表面,但大部分都保留了下來。而其餘的棉繩就沒這麼幸運。」

    李悅軍低聲說:「那些灰……」

    雷停點頭:「那些就是這個棉繩的其他部分,那些灰和紙灰以及一些織物的灰在顏色和形狀上有明顯的不同。在爆炸的霎間,沾滿汽油的棉繩被氣流推動,偏移了原來的位置,並且被火焰燃著很快變成了灰燼。既便是被風吹散了不少,但它燃燒時還是在地板上留下了焦痕。我按照這些斷斷續續的焦痕測量出棉繩本來的長度應該有近三米,而最遠的焦痕距離廚房不到十公分。這就說明這根棉繩的末端本來是通向廚房的!在廚房裡的正是……」

    「第二死者!」李悅軍恍然:「兇手玩了一個小把戲!」

    雷停有些沉重的點頭:「一個很惡毒的小把戲。在地板上的擦痕證明兇手曾移動過桌子,他把桌子推到被綁成棕子的第一死者面前,把繫著棉繩的蠟燭粘在距離第一死者近一米開外的桌面上,這個距離決定了第一死者無法在原地一動不動地吹熄蠟燭。死者的身體其他部分都被牢牢固定住,想吹熄蠟燭就必須移動脖子。而那個致命的凶器就在脖子上等著他!那一截可以讓死者拉下蒙眼布的棉繩,就是為了讓死者能在兇手離開後看到眼前的狀況。」

    李悅軍:「那麼兇手在離開前一定把第二死者在廚房裡的情況告訴了第一死者。」

    「對!」雷停夾起雪茄彈掉已經將近一公分的煙灰,再塞回嘴邊抽一大口,含混不清地說:「兇手就是要第一死者做出一個選擇,這就是兩個只能活一個的血腥遊戲。」

    李悅軍的眉頭又皺了起來:「有點不對吧?!煤氣開著,蠟燭點著,就算第一死者一動不動,任由燭火點燃棉繩,也一樣引發爆炸,還是一樣要死呀!」

    雷停搖頭:「如果第一死者不動,爆炸時他只會被燒傷,卻絕不會死。我剛才研究了卡在他脖子上的那個刀環,那是一個精細的裝置,在靠近死者頸椎處的刀環底部有一個突起明顯的按鈕,只要第一死者的脖子向後頂住按鈕,前面裝有刀片的部分就會張開。沒有這種裝置,兇手想給死者帶上也要費很大的勁呀!!這樣,即使爆炸產生的氣流掀翻椅子,也不會因為震動而劃破第一死者的動脈。再者,兇手把桌子和三把椅子都擺在了第一死者的面前,起到阻擋氣流的作用。死者椅子後面就是寬大的沙發,一旦死者的椅子被氣流掀翻就會起到很好的減震作用。而且廚房的門是半掩著的,這也會最大限度地降低爆炸氣流對第一死者的傷害。」

    李悅軍歎了口氣:「這個兇手還真是煞費苦心呀!」

    「在兇手走後,第一死者經過不懈的努力,很快扯下了蒙眼布。眼前的情況讓他驚呆了,他開始聞到煤氣味正不斷地從廚房傳出來,也看到那條通向廚房的繩子和馬上就要燒到繩子的蠟燭。於是他知道自已面臨一個艱難的選擇:一是他一動不動地保留自已的性命,就像剛才所說的,他也許會被燒傷,但不會死,但身在廚房的兒子必死無疑。二是他放棄自已的生命,吹熄蠟燭,延長兒子的存活時間,等待救援。當然,他不知道兇手在門鈴上做了手腳!」

    雷停停了下來,環望了一下四周發呆的警員和李悅軍,接著說道:「看目前現場的情況已經可以知道答案了!」長歎一口氣:「我還真沒有見過這麼折磨人的死法。」

    「兇手懂得利用工具開鎖,但手法不太熟練,而且手裡有一套自已新製作的開鎖工具,鎖眼裡的不正常劃痕可以證明這一點。」

    「這對縮小排查範圍比較有用。」李悅軍說

    「還有一件事需要注意,兇手應該有一把槍!」雷停依舊慢聲細語地說。

    「什麼,兇手有槍!」李悅軍一驚。

    雷停嘴角微微一動,算是冷硬地笑了一下:「對於象第一死者這樣身材高大、體格健碩的成年男人,一把刀是無法讓他俯首聽命的。再者,死者腦後呈長方形的鈍器傷痕也可以說明這點。」

    李悅軍和所有警員的神情都變得凝重起來。

    「我們一定要抓到他!」李悅軍恨恨地說。

    「他跑不了!」雷停回答,語氣平靜卻帶著誓不罷休的決絕,隨即好像想起什麼似的說:「現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馬上辦。」

    「什麼事?」

    雷停看著李悅軍:「馬上把兩個死者送回局裡,連夜進行屍體解剖檢驗!」

    「解剖?死因不是已經明確了嗎?為什麼還要解剖?!」

    「我覺得兩名死者的體內也許另有玄機,我懷疑兇手留了線索在死者身體裡!」

    「啊!」李悅軍驚訝地瞪著雷停。這個匪夷所思的案子讓這個老公安也失去了一貫的冷靜。

    「以目前對現場的勘察,兇手佈局周密,心思精細,沒有留下任何破綻。所有我們能找到的物證,都有它存在的作用。只有一樣東西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它根本就是一個本該消失的東西!」

    「那個紙杯!」一直站在一邊沒有說話的景東仁突然開口。

    所有人都望向雷停,雷停緩緩點頭:「對,就是那個紙杯。剛才我用放大鏡仔細地研究了好久,上面有一個擴大化的唇印,按大小看是第一死者的,唇印兩側的杯體上還有用力捏擠造成的折紋,從折紋的上延方向和受力角度上看應該是第一死者昏迷的時候兇手用來灌水留下的。因為杯沿處有大量的溢出水漬,唇印的角度和清晰程度也都不是正常飲水可能留下的。那麼接下來又出現了問題,兇手為什麼要給第一死者灌水呢?那麼只能大膽推想,兇手是在幫助昏迷的死者吞嚥某樣難以下嚥的東西!」略作停頓,又繼續說道:「兇手沒有帶走這個紙杯反而把它留在現場,肯定不是一時疏忽,以他的做事風格是不可能犯這種錯誤的。那就只有一個解釋……」

    雷停望著李悅軍,眼中閃動著懾人的冷芒:「他在用這個紙杯向我們傳達一種信息!」

    「死者的體內有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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