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則天私秘生活全記錄 三
    三

    武則天一聽這話,愣了一下,暗自沉吟。李旦趁機磕頭道:「韋團兒自以為是母皇的寵婢,屢次自薦枕席,讓兒臣收她為妃,均被兒臣嚴辭拒絕。兒臣懷疑她惱羞成怒,陷害兒臣,還請母皇明察。」

    武則天聽兒子李旦這麼一說,心下似乎明白了大半,卻又死不認錯,怕外人看出她枉殺二妃的行徑。於是蠻不講理地沖李旦叫道:「東宮出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你作為東宮主人,難逃罪責,回去後關起門來,給我好好反省反省。滾吧!」

    李旦等人一聽,不敢再多說什麼,只得伏地磕個頭,辭完女皇,默默而去。當晚,武則天著人把韋團兒秘密捕殺。

    宮闈事秘,但卻沒有不透風的牆,不久,人們便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無不痛惜二位不幸的皇妃。同時也感到憤憤不平,一介宮婢竟能撼動堂堂皇儲,是何道理?

    長壽二年(694年)正月,回鄉過罷年的少府監裴匪躬帶了一些土特產,應約來到內常侍范雲仙家喝酒。

    數年前,來俊臣按大將軍張虔、大將軍內侍范雲仙於洛陽牧院,虔不堪其苦,自訟於徐有功,言辭頗厲,俊臣命衛士以亂刀斬殺之,雲仙亦言歷事先朝,稱所司冤苦,來俊臣命截去其舌。

    當年被酷吏截去半個舌頭的范雲仙和裴匪躬對桌飲酒,談起國事家事皇嗣的現狀,兩人不禁熱淚橫流,長吁短歎。裴匪躬內心的感情無以表達,提議道:「過年了,皇嗣殿下連失二妃,又長期蝸居東宮。不如我倆帶些家鄉的土特產去探望皇嗣殿下,也盡盡我們做臣子的心。」

    范雲仙連連點頭,盡乾了一杯酒,仰面歎曰:「皇帝不皇帝,太子不太子,又姓李又姓武,不明不白,不倫不類,何時是個頭啊。」

    第二天,二人帶些土特產,來到了東宮門口,著看門的公公遞上了拜帖。

    皇嗣李旦一聽說大過年的有人來看他,也很高興,忙叫人把倆人請進門。

    二人進了東宮,見皇嗣殿下迎出門來,殿下也比以前又消瘦了許多,心中不覺泛出一陣酸楚,撩起衣襟擦了眼淚,而後跪地行禮道:「少府監裴匪躬、內常侍范雲仙給殿下拜個晚年,願殿下安康。」

    李旦點點頭,好久沒聽見這樣恭敬的聲音了,心中有些感傷,一手一個把他倆扶起,君臣攜手走進內殿。裴、范二人把隨身帶來的土特產呈上說:「過年了,臣無以孝敬殿下,特把家鄉的土特產帶來一、二,以饗殿下。」

    李旦似受了風寒,連連咳嗽了幾下,才說:「難為你倆一片忠心,我非常感動,但目前情形看來,二卿還是少來東宮為好,以免受我之牽累。」

    裴、范兩人慨然道:「臣拜儲君,理所應當,又如何在乎其他。」

    君臣之間又說了一些貼心的話語。太監小德子匆匆地跑進屋,小聲地對李旦說:「殿下,東宮門外發現了幾個可疑的人,往咱東宮內探頭探腦,很可能是刑部推事院的密探。」

    李旦一聽,坐立不安,起身對裴、范二人說:「我也不留二卿多坐了,咱們後會有期。」

    裴、范二人也覺東宮門口的便衣是衝著他倆來的,不敢久留,遂起身離座、拜倒在地,含淚看著李旦說:「殿下,您要多多保重自己啊!只要殿下您好好的,天下人就有盼頭啊。」

    李旦不敢多說話,忙令小德子把二人護送到宮外。

    辭別皇嗣殿下,走出皇城,二人猶自感傷不已,順著洛堤一路行走,默默無言,走到閘口的一個拐彎處,突然從旁邊的樹林裡走出七、八個人,皆歪戴著帽,斜稜著眼,呈扇形,不懷好意地圍攏過來,范雲仙見勢不妙,厲聲喝問:「你們想幹什麼?」

    為首的一個傢伙奸笑一下,一揮手,說:「給我抓起來。」

    七、八個人一擁而上,裴、范二人欲作掙扎,但哪是這些暗探的對手,俱被反背手,按倒在地,飛快地綁了起來。裴、范二人大喊大叫,二塊破布又塞到了嘴裡,這時,兩輛馬車從樹林裡趕出,兩人又被扶持著推進車廂裡。馭手照馬脖子上甩一個響鞭,馬啼得得,馬車絕塵而去。

    馬車七拐八拐,來到了麗景門旁邊的推事院。左台侍御史王弘義挺著肚子,在院子中間站著,見執行任務的馬車回來,於是喝問道:「人抓回來沒有?」

    那個小頭頭模樣的人跳下車,跑到王弘義跟前,打一個立正,報告說:「人全被抓獲,一個不少。」

    王弘義撇著嘴,不可一世的點點頭,命令道:「馬上帶到刑訊室,我和來大人馬上就去。」

    「是!」小頭頭答應一聲,一揮手,手下人押著裴、范二人進了東院的刑訊室。

    進了刑訊室,望著沿牆根擺放的各類血跡斑斑的刑具,裴匪躬、范雲仙知道這回必死無疑,於是相互鼓勵道:「人總有一死,臣為君死,死得其所。」

    「至死也不枉誣他人,絕不能讓他們的陰謀得逞。」

    刑訊室的大門開了,來俊臣和王弘義一前一後,走了進來。來俊臣像見了老熟人似的,進了門來哈哈大笑,對二人說:「老朋友了,尤其是雲仙兄,不止一次和我打交道了。」

    裴、范二人面無表情站在那裡,正眼也不瞧來俊臣。來俊臣討個沒趣,悻悻然轉身對王弘義說:「開始審訊!」

    來魔、王魔在案子後坐定,王魔一招手,四個打手,兩個挾一個,把裴匪躬、、范雲仙提到案前,令其跪下,裴、范二人打定主意,抵抗到底,硬是不跪,王弘義氣得哇哇大叫,拿一根竹籤扔到地上:「打,把腿先給他打斷!」

    打手們得令,從牆根拿過木棍,「嗚」地一聲,照兩人的小腿砸來,兩人當即跌倒在地上,乒乓二十五,腿上挨了一頓棍杖。趴在地上,緊咬牙關,仍一聲不吭。

    來俊臣見殺威棍不奏效,於是從案子後轉過來,對地上的兩人說:「推事院刑具俱全,備諸苦毒,入此門者,百不全一,你倆要想活著出去,就要乖乖地招出和皇嗣李旦謀反的事,不然,哼哼,我不說你倆也知道。」

    王弘義也在一旁跟著叫道:「麗景門就是『例竟門』,入此門者,例皆竟也,你的人生路就算走到頭了。」

    裴匪躬坐在地上頭一昂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若害皇嗣,蒼天不容。」

    范雲仙掙扎著坐起來,手指著來俊臣罵道:「多行不義必自斃,總有清算的時候,總有報應的一天。」

    來俊臣見二人不但不招還敢當面罵他,勃然大罵,上去一腳一個,把兩個踹倒,一疊聲地對王弘義說:「上刑,上刑,零刀碎剮,讓他倆受活罪,活受罪。」

    「是!」王弘義精神抖擻地答應一聲,指揮打手們操作去了。

    來俊臣來到推事院的一間貴賓室,武承嗣翹著腿正在那裡等,問:「怎麼樣?有戲不?」

    來俊臣搖搖頭,坐下來說:「又碰了兩個死硬分子。不過,大人請放心,裴、范兩人不承認,再安排別人告李旦,我手下告密的人多得是,安排兩個人告他就行了。」

    來俊臣關上門,和武承嗣頭對頭,密謀了一些細節,決定這次要把李旦治死,以徹底達到武承嗣奪取皇嗣之位的目的。

    正在密謀間,王弘義滿頭大汗地闖進門頭。武承嗣急著問:「審得怎麼樣?」

    王弘義端起一茶缸子水咕嘟嘟地喝下,才說:「別提了,死也不招。」

    武承嗣甚覺無味,說:「我看你們的苦刑也就這麼回事。」

    「大人請放心。」來俊臣趨前半步說:「這邊不亮那邊亮,俊臣一定按大人的意思,三、二天之內把事情辦好,大人就擎好吧。」

    武承嗣咬牙切齒地說:「也不能輕饒裴匪躬、范雲仙這兩個傢伙。待我進宮奏明聖上,先砍了這兩個人的頭再說。」

    來俊臣倒了一杯水,遞給武承嗣,跟著說道:「這兩個老傢伙可惡之極,見我就罵。大人請給皇上說說,給他倆來個厲害嘗嘗,最好是腰斬,鎮鎮天下親唐之人的心。」

    武承嗣嘿嘿地冷笑著,目露凶光,手做了一個劈柴的動作,說:「敢跟我武家做對的,都沒有好下場。」

    武承嗣來到宮中,把裴、范二人妄圖復辟、私謁皇嗣的事,添油加醋地一說,武則天果然大怒,一疊聲地說:「殺、殺。我就不信殺不完這些親唐的人。」

    「皇上。」武承嗣在一旁哈著腰說:「為了絕天下人向唐的心,我意把裴匪躬、范雲仙處以極刑,也就是腰斬,看天下人誰還敢想入非非。」「你看著辦吧。」武則天有些心煩意亂,心裡恨恨道:「真是殺不盡這些親唐的人。」

    辦完裴、范二人,來俊臣立即組織人密告皇嗣李旦,稱李旦潛有異謀。告密信由武承嗣親自送到皇宮,遞到武則天的手中。武承嗣憂心忡忡地對武則天說:「皇上既然賜旦以武姓,旦就應安分守己,以武家皇嗣自居,如今卻念念不忘李唐,三番五次,五次三番,交通外人,圖謀不軌,外人也惟旦馬首是瞻。不查清旦的問題,皇上您也甭想睡個安生覺。」

    武則天一想到李旦連殺雞也不敢看的老實樣,如今也潛有異謀,不大相信,躊躇了一會兒,說:「這案子非比尋常,審案時要注意分寸,去吧。」武則天無力地擺擺手。

    陰雨天,皇嗣李旦正站在窗戶前發呆,見來俊臣等一幫土匪,凶神惡煞似的闖進殿來,嚇得李旦一屁股跌坐在旁邊的太師椅上,結結巴巴地問:「你,你們想幹什麼?」

    來俊臣「唰」地一下,抖開手中的聖旨,說:「奉旨辦案,如有不從,先斬後奏!」

    「你——」來俊臣不客氣地指著皇嗣殿下李旦說:「呆在這屋子裡別動。其餘的人,一律跟我到偏殿裡過堂。」

    來俊臣手一揮,打手們開始驅趕太監、宮女們。小德子不願走,說:「我是專門照顧皇嗣殿下的,我哪也不能去。」

    話音剛落,臉上就挨了王弘義一個大嘴巴,王弘義惡狠狠地指著小德子說:「老子先拿你開刀,頭一個過堂的就是你。」

    小德子只好隨著人群到偏殿候審去了。

    來俊臣留下幾個打手,虎視眈眈地看住李旦。自己則來到旁邊的偏殿,設起大堂,一字擺開刑具,開始大發淫威。

    第一個被揪上來的果然是小德子。也不審,也不問,王弘義把一把竹籤往地上一拋,喝道:「先給我狠揍一頓再說。」

    打手們一腳把小德子踹翻在地,掄起灌了沙子的竹子,劈頭蓋臉地打將起來。內裝沙子的竹子打人不見外傷,惟有內傷,讓你有嘴難辯,有苦道不出。

    剛開始還一五一十地查著數,最後打得興起,連數也不查了。身體瘦小單薄的小德子被打得滿地亂滾,哭叫著,舉手告饒。

    「叔叔,大爺,別打我了,叫我說啥俺說啥,千萬別再打了……」

    來俊臣一揮手,說:「既然告饒,帶下去,問他的材料。下一個!」

    又一個太監被帶了上來,照例是一頓毒打,照例是連連告饒,被帶下去問材料了。酷刑之下,罕有勇夫。東宮的太監、宮女們不勝楚毒,鹹欲屈打成招,妄引李旦入案。

    這時,女皇身邊的趙公公奉女皇命令來到東宮,來看看案子審問得怎麼樣了。來俊臣不無得意地對趙公公說:「很順利,無比順利。皇嗣李旦反是實,不過,為了慎重起見,為了對皇嗣本人負責,本大人決定將東宮裡的人,一個一個過濾,直到全部指認皇嗣謀反為止。」

    來俊臣說著,問王弘義:「還有什麼人沒過堂?」

    「差不多都過了。」王弘義說,「可能後院還有一個花匠沒有來,此人終日在後院侍弄花草,審問他意義不大。」

    「什麼意義不大?」來俊臣看了一下趙公公說:「任何蛛絲馬跡都不能放過。」

    「是是是。」王弘義一招手,門口的兩個打手,到後院把太常工人花匠安金藏帶到偏殿。

    有趙公公在場,來俊臣不便上頭來開打,他背著手踱到安金藏跟前,假惺惺地問:「你叫什麼名字,皇嗣謀反的事,大家都已經承認了,你是怎麼想的,用不著本大人多費一些周折吧。」

    安金藏揖手道:「小人安金藏,乃東宮太常花匠。皇嗣殿下謀反一事實屬子烏虛有。金藏在東宮十餘年,每見殿下或讀書、或寫字或漫步後花園,鮮與外人交通。更別提謀反之事,純粹無恥小人誣告。」

    來俊臣一聽恨得咬牙,指著堂上各式各樣的刑具威脅道:「別人都承認,你敢不承認,本大人一聲令下,照樣把你給治得腿斷胳膊折。」

    安金藏毫無懼色,說:「真就是真,假就是假,皇嗣殿下乃國家之未來,豈可擅自誣其清白。」

    來俊臣勃然大怒,指著安金藏說:「你一個小小的花匠,道道還不少哩,不給你些厲害嘗嘗,你哪裡知道馬王爺有三隻眼。」

    來俊臣剛想喝令手下人動刑,安金藏卻挺身而出,對來俊臣大聲喊道:「公不信我言,請剖心以明皇嗣不反!」

    說罷,安金藏拔出修剪花木用的佩刀,撩開衣襟,一刀下去,剖開自己的上腹部,一時間,五臟並出,流血被地,人口撲騰一聲昏倒在地上。趙公公一見,掩面失色,拔腿就走,一溜煙跑回皇宮向女皇匯報去了,怎麼喊也喊不住。

    武則天聞訊,也大為吃驚,沒想到東宮還有如此忠烈之人,當即命人用輿輦抬安金藏入宮,同時安排御醫緊急搶救。

    被輿輦抬到皇宮的安金藏面白如紙,氣若游絲。御醫使出看家本領,先將其內臟安放於原位,再用桑皮線,細細縫合好傷口,然後再敷上創傷藥。幾個御醫也為安金藏的忠心侍主所感動,不敢合眼,守候在床前,密切觀察著。

    直到第二天,安金藏才醒了過來,武則天親臨探視。安金藏用微弱的聲音含淚對女皇說:「皇天后土,金藏對神明起誓,皇嗣殿下老實本分,的確沒有越軌的行為啊。」

    武則天點點頭,歎息道:「吾有子不能自明,不如汝之忠也。」

    安金藏的一腔熱血,終於使武則天的母性復甦。當即命人通知來俊臣,撤出東宮,停推此案。

    李旦由此得以倖免於難。當時朝野士大夫談起安金藏,無不肅然起敬,翕然稱其誼,自以為弗及也。

    武承嗣、來俊臣祭起的黑色旋風沒有刮倒皇嗣李旦,大為抱憾。武承嗣更是對自己的前途悲觀失望,坐在家裡唉聲歎氣不止。前來探望的來俊臣坐在武承嗣身邊,陪著歎了幾回氣,腦子一轉,又冒出一個孬點子,忙對武承嗣說:「現在搞不掉李旦,先動手殺盡他姓李的殘渣餘孽,讓他李旦徹底地變成孤家寡人,讓他以後連個同聲賀氣的都沒有。」

    「李姓王公宗室該殺的不都已殺光了嗎?」武承嗣說。

    「許多王公宗室確實人頭落地,但其家人親屬卻還活著,大都被流放在嶺南、劍南、黔中、安南等地,這些殘存的龍子龍孫,不可小瞧。殺了他們,天下就徹底變成咱武家的天下了。」

    少一個異己,自己離皇位就能再近一些。一想到這些,武承嗣心情又開朗起來。站起來,摸了摸肚子,衝著堂下的管家喊:「做菜,讓廚房做菜,老子要和俊臣弟好好地喝幾杯。」

    第二天,武承嗣就向武則吹風,說:「流人將禍亂天下。不除必然會後患無窮。」

    武則天聯想起上次李貞父子的叛亂,覺得武承嗣的話有道理,便點了點頭,武承嗣一看武則天點了頭,立即回府召集黨徒萬國俊、劉光業、王德壽、鮑承恭、王大貞、屈貞筠前嚮往劍南、黔中、安南諸道捕殺流人。

    這六個人立功心切,一到位便不問青紅皂白,大肆捕殺流人,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有七萬多人死在這些人的屠刀之下。

    這場大屠殺太殘酷,震動了全國。揭露酷吏濫殺無辜的告密信也雪片般地飛向京城。宰相李昭德和諸執政磋商後,緊急求見女皇陛下。

    武則天明知道使殺流人,是自己默許的,可聽了李昭德等人的當面匯報後,卻露出一副吃了一驚的樣子,說:「果有此事?不是說流人持械造反,才被官兵誅殺的嗎?」

    李昭德拱手道:「流人流放各地,已撿性命,且大多拖家帶口,怎可能同聲相呼,持械造反?此分明是萬國俊等人嗜惡好殺,殺人邀功。此六道使內包豺狼之心,外虧明主之仁,若不除此六人,則天下人將以何種目光看待陛下?」

    「李大人所言極是,請皇上定奪。」其他幾位宰相同聲附和道。

    武則天半天不吱聲,心想:包藏叛心的人已被誅離,是應該安撫天下人心了,不然,有失「仁主」形象。打定主意,武則天說:「如何處理萬國俊等,安慰劫後孑遺,諸執政可擬個旨與朕看。」

    五月的一個晚上,清風習習,天上繁星點點,麗景門內的推事院內的一間屋子裡,卻是一片烏煙瘴氣,狂笑聲,猜拳行令聲不絕於耳。武承嗣、來俊臣在這裡設宴招待剛剛歸來的五道使劉光業、王德壽、鮑恩恭、王大貞、屈貞筠。劉光業求官心切,席間,湊近武承嗣,問:「魏王爺,就數我殺人最多,明天晉見皇上,不知皇上會封我什麼官?」

    武承嗣問劉光業:「你想要什麼官?說!明天本王親自給你求。」

    王德壽等人一見,也都端了個酒杯圍上來,對武承嗣你敬一杯,我敬一杯,一口一個「魏王爺,」也都求武承嗣在皇上面前替自己美言,以求晉陞高職。

    武承嗣連乾幾杯,一一應承下來,又站起身,一砸桌子,手一劃拉,說:「凡給我大周王朝做出貢獻的,我武氏都不會忘記他們。」

    話音剛落,只聽見門外,連接「忽咚」兩聲,好像有人摔倒在地,眾人打一個激凌,來俊臣則緊張地問:「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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