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爾哈赤私秘生活全記錄 一
    一

    明朝初年,元朝統治者被趕出北京,返回蒙古草原,並不甘心於自己的失敗。當時,北元勢力仍有「引弓之士,不下百萬」,因此他們企望重新入主中原,圖謀恢復元朝的統治。

    明朝皇帝朱元璋為了解除蒙古在北方的威脅,曾多次出兵朔漠,力圖消滅北元勢力。

    明朝初年,徐達四次北伐,朱棣七次親征。終於擊敗北元勢力,迫使他們逐漸地與明朝建立了從屬關係。

    到了明代後期,蒙古勢力逐漸形成三大部:

    生活在蒙古草原西部直至新疆準噶爾盆地一帶的漠西厄魯特蒙古:生活在貝加爾湖以南、河套以北的漠北喀爾喀蒙古;生活在蒙古草原東部,大漠以南的漠南蒙古。

    努爾哈赤在建州興起之後,如旭日昇起於東方,以噴薄之勢迅速擴展其勢力,在統一建州八部之後,又運用「征抗並用」手段,征服東海女真與黑龍江的「野人」女真。

    為了實現其入主中原的遠大志向,努爾哈赤必須與明朝作戰,可是,他卻有些力不從心。

    因為努爾哈赤想奪取明朝的江山,必須解除後顧之憂,擴大兵源基地。

    漠南蒙古位於建州努爾哈赤的右翼,他們曾與明廷締結了共同抵禦建州的許多盟約,只有拆散這個聯盟,征服了漠南蒙古,才能打通進入長城的走廊,解除進入遼沈地區的後顧之憂。

    另一方面,蒙古族與女真人之間,語言雖有不同,但其風俗習慣、衣食住行無不相同,甚至連面貌都長得非常相近。

    努爾哈赤想打敗明朝這個龐然大物,必須建立一支人數眾多的強大軍隊;這需要擴大兵源,但是,他又深感兵力不足。

    於是,努爾哈赤想到了蒙古人,他更神往於當年成吉思汗的鐵騎狂飆中亞西亞的壯舉。

    他清醒地意識到,一旦征抗了漠南蒙古,就可以擴大兵源基地——那些體格健壯,性格驃悍的蒙古青年,無疑會成為他麾下的鐵甲騎兵。這樣一來,既有穩定的後方,又有取之不盡的兵源基地,是一舉兩得的事情。努爾哈赤以其睿智的目光,注視著漠南蒙古,在心裡運籌著征抗蒙古的戰爭。

    漠南蒙古自明初以來,已經蒙受二百餘年的戰亂之苦。

    明朝政府與北元勢力之間以及蒙古各部封建主之間長期無休止的戰爭,導致了蒙古族經濟的破壞和部民生活的貧困。

    當時的蒙古族人民要求結束封建割據局面,渴望得到安定統一。但是明朝統治者政治腐敗,無力重新統一蒙古地區;蒙古貴族長期內訌,也無法實現其內部的統一。

    因此,努爾哈赤征抗蒙古,既利用了蒙古人民渴求統一的願望,又利用蒙古封建王主分裂割據的條件,有的分化瓦解,有的武力征討,或者征抗並用,先後逐一征服漠南蒙古。

    努爾哈赤征服漠南蒙古,先從科爾沁部開始。

    這個科爾沁部駐在喜峰口外,位於嫩江流域。

    它東鄰烏拉,東南接葉赫,西南面是扎魯特部,南界喀爾喀部,北部是嫩江上游地區的索倫部。整個科爾沁部東西相距八百七十里,南北長度為二千一百多里,可謂地廣人稀。

    據說科爾沁部的始祖是元太祖的弟弟哈薩爾的後代,長期與察哈爾部爭雄。

    在萬曆六年的夏天,兩部牧民為了爭奪水草發生了相互鬥爭,終於發展成一場戰爭。

    戰爭打響之前,科爾沁部長鐵木胡依從烏拉、葉赫兩部借來兵馬,連同本部兵馬,共有四千餘人。

    察哈爾部也不示弱,雖然他們只有二千五百餘人,但是察哈爾的騎兵一向以勇猛善戰著稱。

    部長古勒昂夫頂盔貫甲,手執一把大刀,威風凜凜地來到陣前挑戰。科爾沁部長鐵木胡依手執長槍,卻不與古勒昂夫正面交鋒,而是領著四千兵馬一齊掩殺過來。

    科爾沁畢竟人多勢眾,很快把古勒昂夫的鐵騎衝垮了,一直追了幾十里。

    古勒昂夫敗回察哈爾部,所剩騎兵不足百人,氣得一病不起,死前讓長子古勒尤找科爾沁報仇。

    古勒尤也夫表面上答應著,心裡卻有他自己的打算。

    原來,他隨著部民在一次攻馬中,在草原上邂逅了科爾沁部長鐵木胡依的女兒鐵木明格格。二人一見鍾情,竟私訂了終身,後來分手時各自山盟海誓,一起吐出了「非彼不嫁」的諾言。兩個年輕人回到部裡,還未找到合適的機會向當部長的父親說起那事,兩部便發生了那場戰爭。

    古勒昂夫死後,其子古勒尤也夫固然哀痛不已,但是一想到自己的意中人鐵木明格格,反覺得慶幸了,但轉而一想,又擔心鐵木胡依阻止他與鐵木明格格結親,多次想派人前去科爾沁提親,都未敢成行。

    再說鐵木胡依這一仗獲得了全勝,又聽說古勒昂夫患病而死,十分高興。

    他正在洋洋得意之時,有人把鐵木明格格與古勒尤也夫相愛的事向他說了,鐵木胡依直氣得暴跳如雷。他回到府裡,罵鐵木明格格沒骨氣,便舉起棍子就往女兒的腿上打去。

    不料,鐵木明格格並非軟懦的女孩子,她從小習武練兵,不僅刀馬純熟,而且拳腳功夫也還不差。

    她見父親不講道理,立刻杏眼圓睜,一伸手竟把那木棍搶在手中,扔向牆腳。

    鐵木胡依氣得渾身直抖,竟不承認這門親事。

    後來,鐵木明格格不顧父親的反對,竟偷偷騎上一匹快馬,逕直去了察哈爾部,兩人終成了眷屬。

    科爾沁部長鐵木胡依雖然沒有承認這門親事,不過,從這以後,較長時間兩部沒有再發生戰事,一直沒有往來。

    日月如梭,光陰似箭,一晃又過了幾十年。

    萬曆二十一年,科爾沁部長明安,本是一個忠厚老實人,在葉赫部的淫威之下,率領五百兵馬,參與了九部聯軍,去與建州的努爾哈赤作戰。臨行前,他的部下中有一個名叫哈里木的將領,當面勸阻。明安沒聽哈里木的勸阻,參加了古勒山之戰。

    果然不出哈里木所料,建州努爾哈赤大獲全勝,明安帶去的五百兵馬全軍覆沒,自己被追得丟盔棄甲,騎著裸馬,狼狽地逃回,差一點兒把命丟在古勒山下。

    回到科爾沁之後,經過反覆思慮,又有哈里木再三勸導,明安終於幡然醒悟,不再固守向葉赫、烏拉一邊倒的策略,開始與建州有所接觸。

    在古勒山之戰後的第二年,即萬曆二十二年的正月,明安又主動邀約了喀爾喀五部的部長老薩,一起遣使到建州,向努爾哈赤道歉,提出通好的請求。

    這一舉動受到努爾哈赤的歡迎。當時,努爾哈赤仍在忙於統一建州八部的戰爭,並在著手運籌對海西四部的征服。在遠交近攻策略指導下,努爾哈赤樂於同科爾沁通好。

    於是,建州努爾哈赤答應與蒙古科爾沁以及其他各部通好,此後蒙古各部長遣使往來不絕。

    科爾沁部表面上與建州遣使通好,但其骨子裡並不認輸,暗中仍與葉赫、烏拉扯在一起。

    萬曆三十六年(1608年)三月,努爾哈赤帶兵攻打烏拉部的宜罕珂麟城時,科爾沁部長翁阿岱應布占泰之約,領兵參戰。當時,翁阿岱遙望建州兵馬強壯,旌旗獵獵的雄姿後,不由怯戰,自知力不能敵,急忙撤兵請盟,請求聯姻結好。

    努爾哈赤從總的鬥爭利益出發,不念科爾沁兩次出兵的舊惡,同意與之「棄舊怨,結姻親」,永結盟好。

    萬曆四十年(1612年)的正月,努爾哈赤聽說科爾沁明安部長的女兒博爾濟錦氏「頗有丰姿,遣使欲娶之」。明安部長遂絕先許之婚,答應了努爾哈赤的求婚,親自送女兒到建州。

    努爾哈赤大喜過望,以禮親迎,備下美酒佳餚,大宴成婚。當時,努爾哈赤年已五十有四,已娶妻十一人了,而博爾濟錦氏年方一十八歲,正當芳華妙齡。

    在酒宴散去,夜闌人靜,努爾哈赤帶著微醺的醉意,邁著虎步,走進新房。

    他舉目一看,那博爾濟錦氏果然是天姿國色,玉貌花容,體態苗條,俏麗動人。

    看著眼前的絕色美人,努爾哈赤早已不能自持,便筆直走到她身前,見她俏臉一紅,粉頸低垂,更加嫵媚動人。他用手輕輕將她的俏臉托起,頃刻之間,紅暈燦爛,泛上她的耳根。努爾哈赤把嘴唇緩緩湊向博爾濟錦氏的紅唇,順勢往懷裡一摟,只覺得胸前似有一團綿絮,她渾身柔軟異常……

    這一夜的恩愛綢繆,風流之至,努爾哈赤雖然年過半百,精力仍然旺盛,床第之歡未曾減少。

    次日早起,努爾哈赤容光煥發,馬上封博爾濟錦氏為側妃,他對新婚妻子異乎尋常的鍾愛。

    明安部長是蒙古王公中第一個與建州的聯姻者,對後世影響深遠。其後,萬曆四十三年(1615年)正月,努爾哈赤又娶科爾沁扎果爾部長的女兒齊爾拉尤氏為妻,這使建州與科爾沁之間的關係更加密切。

    後來,努爾哈赤的兒子也相繼娶蒙古各部落王公的女兒為妻子。

    而蒙古科爾沁部、扎魯特部等,與建州努爾哈赤通過聯姻,進一步鞏固他們之間的聯盟,以便增強自己的勢力,來對付察哈爾部的侵犯。

    萬曆四十三年(1615年)的四月,察哈爾部長別勒巴澤突然死亡,其子林丹承繼部長。為了贏得部裡首領的信任與支持,親自率領一千兵馬,前去攻打科爾沁部的拉土佛傑尼亞城。

    科爾沁得知後,明安部長迅速派遣其弟哈喇到建州,把從察哈爾部掠來的五百匹戰馬送給努爾哈赤,請求派兵援助。

    次日,努爾哈赤派大將費英東、噶蓋等,率領一千兵馬,隨哈喇一道,前往助戰。

    此時,林丹尚未得到消息,不知建州已有援軍駐紮城外。在拉土佛傑尼亞城下,林丹正領著兵馬攻城之時,沒想到身後殺來一支兵馬,他慌亂之中,又見城裡的兵馬也殺出來了。

    在前後夾攻之下,察哈爾的隊伍亂了,林丹怎麼也穩不住混亂的隊伍,他這才發現建州努爾哈赤的大旗在迎風招展。林丹正想退兵,又被建州大將費英東、噶蓋擋住去路,林丹不敢戀戰,急忙回馬逃走。

    察哈爾的兵馬見部長敗逃而去,慌忙隨後,四散奔逃。

    建州與科爾沁的兩路兵馬合在一處,一起掩殺過去,如狂風捲落葉,把林丹的兵馬殺得七零八落,沿途人馬屍首,觸目皆是。一直追殺數十里路,明安與費英東才收兵回城,繳獲察哈爾部的戰馬三百多匹,盔甲五百餘副,兵器不計其數。明安部長十分高興,立即派人宰殺牛馬,犒賞建州將士。

    林丹逃回察哈爾部裡,清點殘兵敗卒,一千兵馬損失了八百有餘,心中怏怏不樂。

    他的謀士額路巴裡走來勸他道:「勝敗是兵家常事,不必記掛心上,以免傷了身心,何況事出有因,只怪我們麻痺大意,洩露了機密。」

    原來林丹有個異母弟弟,名叫林拉古,只比林丹小兩歲。林丹後母名叫速爾干內,是察哈爾部的屬地杜爾伯特部長烏西裡的妹妹。

    速爾干內從小聰敏伶俐,模樣俊秀,常與府裡總管齊保的兒子雜裡雜木一塊玩耍。

    雜裡雜木大速爾干內三歲,當她十三、四歲的一天,二人在林子裡射獵,雜裡雜木便誘姦了她。誰知速爾干內被雜裡雜木破瓜之後,淫慾成性,整日纏著雜裡雜木,在一起尋歡作樂。

    有一次,速爾干內正與雜裡雜木在屋裡行雲播雨,被總管齊保看到,嚇得他半死。

    事後,他對兒子雜裡雜木說道:「你膽大妄為,竟敢與她勾搭成奸。一旦被部長烏西裡知道,咱父子倆都難逃活命。」

    其實,速爾干內與雜裡雜木的風流事,府裡知道的人並不少,就是瞞住了一個烏西裡部長不知道。

    經過再三考慮,齊保帶著兒子雜裡雜木於一天凌晨,悄悄地騎上快馬跑了。父子倆來到開原,開了一個雜貨店,維持生計,不久,被土匪洗劫一空,齊保被打成重傷,當夜死去。

    土匪把雜裡雜木同店裡雜貨一起擄走,在山中土匪窩裡,他卻趁機學了一些武功,混了幾年後,又離開了土匪。

    因為心裡惦記著兒時戀人速爾干內,又輾轉回到蒙古草原,但是他不敢貿然回到杜爾伯特部,只是想辦法打聽速爾干內的下落。

    再說當年雜裡雜木隨父出走後,速爾干內真是又急又氣,又是傷心,她真真切切難過了好一陣子。

    一天午後,速爾干內為了排遣胸中的悶氣,一個人騎上馬來到城外草地上唱起了雜裡雜木曾經教她的小曲兒:

    清早起來霧茫茫,

    鷹彫落到松樹上,

    山籐纏住鷹雕腳,

    小妹想煞她的郎!

    她的歌聲剛停,忽然在身後有人喝道:妹妹想郎我知道,我在路邊全聽到,妹妹若是喜歡我,我讓妹妹天天笑!

    速爾干內心中好生奇怪,這是誰唱的?

    她從草地上站起來,朝土道上一看,見一個穿戴整齊的中年男人正在向自己走來。

    她不禁怔了一下,不由得問道:「你是什麼人?」

    那中年男人走到她面前,告訴她:「你別擔心,我是察哈爾部長別勒巴澤。」

    他看著眼前的少女嫵媚動人,遂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速爾干內看著別勒巴澤,答道:「我名叫速爾干內,是烏西裡的妹妹。」

    「啊!原來是你!」

    別勒巴澤早已聽說杜爾伯特部長有個妹妹俊美標緻,他又重新上下打量一遍,見她體態豐滿,面若桃花,尤其她那絲綢汗衫裡面的兩隻豐乳,半截乳溝裸露在外,令人不禁神往。

    他回味著她剛才唱的小曲兒,又見她那楚楚動人的表情,控制不住激情的躁動,上前抓住那兩隻白嫩的小手問道:「我問你,剛才小曲裡的那個郎,是指誰呀?」

    速爾干內經他這一問,頓時粉臉上紅潮飛起,嬌態可掬,兩隻小手一甩,「格格格」地笑著說道:「你管得著麼?」

    說罷,身子一扭,對著別勒巴澤投去一個媚眼,如燕子一般,跑到馬前,飛身上馬,猛抽一鞭,回杜爾伯特部裡去了。

    別勒巴澤看著她的背影,久久地站在那裡,直到他的幾個侍衛從路邊走過來,他才從沉思中醒悟過來。

    回到察哈爾拉夫城裡,別勒巴澤就派人前去杜爾伯特部,向烏西裡部長提親,要娶他的妹妹速爾干內做妻子。

    杜爾伯特部是別勒巴澤的屬地,烏西裡怎敢不答應?只得將速爾干內送到察哈爾拉夫城裡,許下了這門親事。

    由於速爾干內已是床上的風流老手,在新婚之夜,她躺在別勒巴澤懷裡,百般嬌柔,竭力承歡……

    從此,速爾干內成為別勒巴澤最受寵愛的妻子,第二年,便生下了林拉古。

    這林拉古自小聰明,能說會道,又得到別勒巴澤的偏愛,養成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個性。

    在他十三歲的一天,林拉古帶幾個侍衛到林子射獵玩耍,為了一隻野兔,與鄰部扎魯特的狩獵者由爭執而打了起來。他帶來的幾個侍衛被人家打跑了,他正在遭到羞辱的工夫,來了一個陌生人救了他。說來也有些蹊蹺,救他的這個人,便是他母親速爾干內早年的戀人——雜裡雜木。

    林拉古見到雜裡雜木武藝高強,僅僅三拳兩腳就把扎魯特部的狩獵者打跑了,非常羨慕,並要拜他為師,向他學習武功。

    雜裡雜木知道他的身世之後,心中暗喜,就隨林拉古來到察哈爾拉夫城。

    別勒巴澤弄清情況之後,便答應雜裡雜木做他兒子的武功師傅,這以後的日子裡,雜裡雜木與速爾干內自然又重溫了舊情。

    雜裡雜木與速爾干內的姦情,在府裡傳得沸沸揚揚,唯有部長別勒巴澤被瞞著。他的大兒子林丹,有一次與父親單獨在一起,林丹吞吞吐吐地提到了那件事,別勒巴澤吃驚地瞪大眼睛,與大兒子討論起來,未曾想到,這工夫林拉古在窗外聽到了。

    其實,林拉古早就懷疑師傅與他的母親之間有私情了,只是因為師傅對他好,母親對自己又很偏愛,便裝著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剛才,他聽到大哥向父親挑明這事,他覺得問題嚴重起來,這對師傅、母親都不利。

    他立刻走到母親房裡,將大哥與父親的議論告訴了她。速爾干內可慌了,忙讓林拉古把雜裡雜木找來,三人在一起商議了很久,互相爭執著。

    林拉古堅持要雜裡雜木去把林丹殺死,但是,雜裡雜木卻要速爾干內先毒死別勒巴澤,然後再慢慢用計,對付林丹。

    最後,雜裡雜木從懷裡掏出一包白色藥粉,交給速爾干內並讓她把這東西放在別勒巴澤的茶水裡。

    雜裡雜木說完就走了,他擔心別勒巴澤回來撞見她,林拉古也只得一切聽從師傅的安排。

    就在這時,別勒巴澤回來了,臉色很不好看,兩眼惡狠狠地看著速爾干內。他正想說話,見兒子林拉古在這裡,就對小兒子說道:「你出去吧,我要與你母親說話。」

    林拉古正要出門,忽見父親端起茶杯,就準備送往嘴裡,他不由得又走回來,很想說:「不能喝那杯子裡的水。」

    但是,話到嘴邊,又嚥了回去,抬頭看著母親,速爾干內正示意要他去,林拉古心想:「難怪人們都說:『最毒莫過婦人心!』這話真是一點不假!」

    他正在想著,又聽到父親在說道:「你怎麼還不出去。」

    這句話剛說出來,他已頭一低,軟綿綿倒了下去,死了。

    林拉古不禁雙眼流淚,哭了起來。

    說也奇怪,這種毒藥人若吃了,不出一刻工夫,立刻斃命,而且不會留下任何痕跡,表面上口鼻五官不會流血,身上的皮膚也不發黑變紫。

    林丹心裡完全清楚,他父親的死肯定有問題,但是,雜裡雜木見到他的第一句話卻是:「部長老爺無病而終了,部裡不能一天無頭啊!請你立即承繼部長職位吧!」

    這一句話說出來,把林丹的嘴捂得嚴嚴的,讓他再不好說什麼了。

    後來,林丹也真的暫不追究父親的死因了,他心裡說道:「不如將計就計,先當上部長,然後再慢慢對付這位弟弟的師傅吧!」

    為了贏得部裡各位首領的信任,林丹便發動對科爾沁的這一項偷襲,未曾想到機密被洩,差點丟掉自己的性命。

    從這以後,林丹遇事便多了一個心眼,他暗中與額路巴裡商議,先派人監視他們的行動,然後再設法引誘他上鉤。

    幾天後,額路巴裡向林丹推薦了一位醫術高明的厄魯特部醫生——米南分格吉。

    額路巴裡請來米南分格吉醫生,林丹把父親死時的情況向他介紹後,醫生找出了毒源,並用活魚做實驗,驗證了林丹父親是被七步倒毒死的。

    額路巴裡向林丹建議順水推舟,和他們清算殺父之仇。說罷,他伏在林丹耳朵邊,低聲細語了一會兒,林丹聽了直點頭。

    二人立即召開各部首領會議,宣佈三天後發傾城之兵,前去攻打科爾沁部,任何人不許洩露這一秘密行動。

    散會以後,林丹即帶著幾位將領,去教場整頓軍馬。額路巴裡對林拉古、雜裡雜木說道:「三天後,部長老爺把兵馬帶去攻打科爾沁,這察哈爾拉夫城就靠二位駐守了。」

    他說完,秘密找來林丹的侍衛隊長希拉裡,二人悄悄商議一會兒,便各自分頭去行動了。

    且說林拉古與雜裡雜木回到自己的住址,二人稍作議論之後,先由林拉古給杜爾伯特部的烏西裡舅舅寫了一封信,信中說:「三天後,林丹發傾城兵馬偷襲科爾沁,就可領兵來奪察哈爾拉夫城,切不可坐失這一千載難逢之良機!」

    林拉古把信交給雜裡雜木,讓他立即派人送往杜爾伯特部去。晚飯後,雜裡雜木來對林拉古說道:「信已送走,我想今晚乘著夜色動身,盡早將消息送到,他們也可充分準備。」

    林拉古聽後,興奮地說道:「成敗在此一舉,請師傅早去早回,以免我一個人在城裡惦念著師傅。」

    第二天,額路巴裡來向林丹報告了林拉古與雜裡雜木的行蹤後,說道:「我們按原先計劃行動,讓雜裡雜木再自由幾天,你現在就去林拉古那裡,穩住他吧!」

    林丹又問道:「天快近午了,還沒有把送信人捉住,可會有什麼意外?」

    額路巴裡很有把握地道:「放心吧,部長老爺!這事由我來辦,你先去把你弟弟穩住再說。」

    林丹走後不久,有一個軍卒走進來報告:「送信人已截住,現在車上。」

    額路巴裡聽了,喜出望外地道:「快讓他進來,快!快!」

    額路巴裡從他身上搜出林拉古的書信,匆匆看後,裝進懷裡口袋,然後對那兩個軍卒道:「你們立功了!等部長回來,再獎勵你們,不過,這個人就交給你們兩人看管,若讓他跑了,你們就沒命了!」

    兩個軍卒答應一聲,取出繩子,把那人捆住手腳,抬進裡屋守住,不敢有一點大意。

    林丹不聲不響地帶著兩個侍衛,來到林拉古住處,見門虛掩著,便推門進去,聽裡屋有動筷子的聲音,就進去了。誰知林拉古一個人坐在桌前喝酒呢!

    林丹笑著問道:「怎麼大天白日,一個人躲在家裡喝酒呀?」

    林拉古先是一怔,接著鎮靜了一下,說道:「今天只覺心裡悶得慌,便想喝點酒來解解悶,大哥也來喝杯吧?」

    林丹也就坐在林拉古的對面,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對身後的兩個侍衛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出去,二人便到門外守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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