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們已在大樓梯前面等我們,那裡有條路直通教堂的門廳。兩個男人把棺材抬到教堂的祭壇上。我們隨棺而行。我哭著,扶著同樣在哭的安娜。靈台四周,擺放著很多花束和花圈。棺罩上,只放著我們那一小束花一般的紅葉。
葬禮開始了。我希望越快越簡單越好。殯葬公司組織了一場音樂葬禮。我覺得十分可笑。彌撒由我前一天見過的那個教士主持。他念完福音書後,告誡參加者「服從神秘的上帝之愛」。
我獨自讚賞這種信任和莊嚴,並回想起愛德華的臉,我兒子活著的時候的臉……他的怪模怪樣曾使我們發笑,他雙手的樣子十全十美,讓我讚歎……
彌撒結束了,大家馬上在教堂門口向我們表示哀悼。簡短的追思禱告在教堂外面進行。人們站在樓梯下,通道上,夾在行人當中。隨後,棺材又被抬上柩車,父親、安娜和我上了車,前往墓地。
時間差不多已到十點。巴黎人滿為患。行人目送著我們,有的汽車避開了,有的卻相反,當柩車在綠燈面前起步慢了一點時,便按著喇叭。
那個業務員提起他的下一場殯葬:
「如果再不開快點就要遲到了。」
路上走走停停,拐了許多彎,終於,我們來到了巴涅的墓地門口。幾輛車成功地跟上了我們。天下雨了。中心道路的兩旁種著落了葉的大樹,我們在路的盡頭拐進旁邊的一條小路,路面工程把小路搞得亂七八糟。
我們的腳陷進黃泥中,在水窪上走著。
一切都進行得很快:棺材用繩子吊著,放進了墓穴。安娜往墓穴裡撒了一些紅花,殯葬公司的職員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小的聖水器,迅速地最後一次灑聖水。司機把花束放在墳墓旁邊,掘墓工開始填土了。
安娜和我上了帕斯卡爾的車。空柩車沒有等待,回去了。
我們抄另一條路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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