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會長正在韓國電子總部會長辦公室在文件上簽字,簽過後遞給吳常務。吳常務接過文件關切地問:「會長,還好吧?」
羅會長抬起頭:「我怎麼了?」
吳常務說:「您血壓高,要注意點身體!」
羅會長打斷他的話:「再說這種廢話就給我出去!我這幾天是因為跟中國合作的事情,還有民國的事情……」說到這裡一下子止住了,眼睛盯著吳常務。
吳常務又說:「您已把民國派到中國分公司,跟中國的合作不就只是時間問題了嗎?我相信民國一定會做得很好,別擔心了。」
羅會長不再說什麼,臉色暗淡下來,沖吳常務揮了揮手:「你出去吧。」
吳常務行了90度大禮:「那您休息吧。」轉身出去時臉上露出神秘的表情。
吳常務出去後,羅會長從座位上站起來,心急如焚地在辦公室裡轉開了圈子。
北大學生食堂裡,民國餓鬼似的往嘴裡塞著飯菜,像幾輩子沒吃飯一樣。思郎和完成吃驚地看著民國,又相互對看。民國大嚼著,抬起頭時看見思郎和完成在看著自己:「吃吧!怎麼不吃?」
思郎問:「你是幹什麼的?」
「我?無業遊民……」
「什麼?那你怎麼來的中國?」
「在濟州島喝酒,一醒來就在飛機上了!」
他們更覺得荒唐了,完成對思郎悄悄說:「喂,是不是真是瘋子?那我們可倒霉了。」
思郎又問民國:「那你現在要怎麼辦?」
民國打一個飽嗝:「得回去呀,回韓國……」
聽民國說要回韓國,完成高興地說:「你說要回去吧?是吧?」
「對!但要先找到護照,再弄點路費……」說到這裡他盯著兩個人,「借我點錢吧,回韓國後我一定還。」
完成趕緊說:「啊?我哪有那麼多錢?」
「那就幫我找份工作……」
完成、思郎茫然地看著民國,兩個人又面面相覷,突然同時說:「就是那個……我先說!」兩個人誰都不讓步,都想先說。
思郎搶先一步說出來:「我得去聽課!」
完成緊跟著說:「我有約會!」
思郎站起來,拿起書包跑出去:「我先走了!」
完成追著思郎衝出餐廳,民國也緊跟在完成後面出來。他們看見思郎騎上自行車飛快地逃走了。完成不知所措地望著民國,又朝思郎的背影大喊:「思郎!王思郎!」
民國拍拍肚子:「好!現在開始吧?」
「開始什麼?」
「找工作!要不借錢給我!」
楊雪的父親開了一個餐館,這是一家乾淨而有特色的小飯館。楊雪騎著自行車來到自家餐館門前,把自行車鎖好走進去。她穿過餐廳,在操作間門口探著腦袋向裡面張望。
操作間裡,楊雪父親正在認真切鴨肉。看來他的右手不大方便,只能用左手切,但卻切得又準又快。楊雪看了一會兒,然後放下裝畫桶,捲起袖子去洗手,這時父親掀起門簾走進來。
楊雪甜甜地叫:「爸!」
楊雪父親見到寶貝女兒慈祥地笑了:「學生應該好好學習,幹嗎老往這裡跑?」
楊雪心疼地說:「爸,您就別累著了!」
「沒關係,我喜歡幹這個活兒……」父親伸了伸胳膊,「我還沒那麼老呢!雪兒,最近還見張東嗎?你媽昨天見過他了。」
楊雪不願再提這個話題:「爸……」
父親連忙打住:「知道了,我尊重我閨女的意見,是你媽媽有點著急……」
這時,客人催促上菜:「我點的菜怎麼還不上來?」
楊雪父親拍了一下腦門子:「哎喲,看我這記性,耽誤上菜了!」
楊雪捲起袖子搶先進了廚房:「我來吧!」父親欣慰地看著女兒笑了。
張東走進自己的公司所在的寫字樓,按下電梯口按鈕。電梯門開了,他走進去,看見不遠處正拿著手機邊通電話邊跑過來的鄭蓮淑,他按住電梯裡的按鈕不讓電梯門關上。蓮淑急忙跑進了電梯,電梯裡只有張東和蓮淑兩個人。蓮淑低頭向張東表示抱歉後繼續打電話:「是的,總經理,因為龍騰公司是很有名的公司,所以很快就找到了……」
電話裡傳來總經理的聲音:「張總也是很有名望的人,所以也會很容易認出來!」
「張總?聽您這麼一說,我更想知道這位張總到底長什麼樣?聽說,他聰明、有魄力、判斷力強……那麼……」
總經理的笑聲:「而且年紀也不大!」
蓮淑笑道:「若真是那樣,我可以想像他長什麼樣了。大概戴著一副眼鏡,大大的鼻子,緊閉著嘴唇,尖尖的下巴--就是一個書獃子。」
張東聽見蓮淑這麼說,偷偷地端詳電梯門上映著的自己,臉上現出一絲笑意。他突然意識到蓮淑在奇怪地看著他,趕緊假裝若無其事。電梯開了,蓮淑急忙走出電梯,向張東的辦公室走去。張東也走出來,跟在蓮淑後邊。蓮淑發現有人跟著,就停下來回頭看,張東也停下來東張西望。
蓮淑看到了籐龍公司的牌子,就走了進去。秘書起身招呼:「您找哪位?」
「我找張總,我是KSC的企劃部部長鄭蓮淑。」
「啊,張總已經交待過了,他可能馬上……」正說著,秘書看見走過來的張東,就說:「張總回來了!」
蓮淑回頭一看,剛才那個人笑著站在那裡。蓮淑驚訝不已,不由地用韓語驚呼:「我的媽呀!」
蓮淑隨張東來到他的辦公室,秘書小姐給她端來一杯茶。
張東用韓語說:「你剛才說『我的媽呀!』你是韓國人?」
「是的,對不起!初次見面,失禮了……」
張東微笑著說:「沒什麼,多虧了你,我能夠仔細端詳這張難看的臉。」
「因為我第一次與中國公司合作,所以,請您多多指教。」
「這個嘛,說不定以後我還得請鄭部長幫忙呢。」
民國和完成在教學樓走廊裡邊走邊東張西望。完成埋怨:「這簡直是海底撈針麼,只有瘋子才會這麼做?這樣是找不到的!」
民國問:「這裡一共有幾個教室?」
「我怎麼知道?」完成沒好氣地說。
民國盯著他:「你不是這個學校的嗎?」
完成覺得自尊心受到了傷害:「你以為北大誰想進就進啊?我呢,我的理想是成為電影演員,就沒有必要來這裡嘛……啊,就算我是這裡的學生,這麼大的地方我怎麼能都知道?」
「那你就在這裡呆會兒吧!無論如何,我都要拿回我的護照!」民國說著打開一間教室門。
完成立在原地搖頭:「啊!真是沒治了!」
下午,泰勇有氣無力地走出派出所,英姬拿著保溫瓶和飯盒跟在後面。英姬說:「泰勇,還好嗎?不餓嗎?」
泰勇搖頭:「你幹嗎那麼做?沒用……」
「什麼叫沒用?我把那商販安撫好了,你別擔心了。」英姬安慰他。
泰勇雖然心裡覺得對英姬歉疚,但還是粗聲大氣地說:「姐姐有那麼多錢呀?」
英姬說:「我沒做什麼,全社長幫了很大的忙,不夠的錢都是全社長借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泰勇握緊拳頭,恨恨地說:「絕對不會放過他……」
「誰?」
泰勇越想越生氣:「有個混蛋,還不知道他名字呢。」
英姬奇怪地看著泰勇:「什麼?連叫什麼都不知道?」
泰勇從英姬手裡拿過保溫瓶和飯盒,英姬緊跟在他後面。這一切被躲在汽車裡的一道看見了。一道擦著眼睛:「噢,噢,英姬。沒想到在這兒再見到你!」
旁邊的吉秀看了看一道:「大哥,怎麼了?哭了?」
一道猛拍吉秀的後腦:「少管閒事!臭小子!」
吉秀縮著脖子:「唉,那個傢伙要去哪兒?」
一道又拍一下吉秀的腦袋:「馬上給我跟上去!」
吉秀猛拍開車的吳三的腦袋:「幹嗎愣著?大哥不說跟上去嗎?」
吳三急忙發動車:「知,知道了!這就跟上去!」
奉洙牽著女兒娜拉的手走進阿里郎商店,向全社長打招呼:「我們來了,您好嗎?」
全社長愛理不理地應了一聲:「來了?」
奉洙猶豫了一會兒,鼓足勇氣說:「請問,你能不能……」
全社長沒好氣地說:「你已經晚了一步了。」
「什麼?」
「不是為了泰勇的事嗎?英姬已經拿著錢去警察局了。你這個人,怎麼能照顧好娜拉?」
娜拉替爸爸說話:「我爸爸從來都沒有讓我餓著!」
老闆看著娜拉:「喲,還向著爸爸呢!他能給你什麼好吃的。」
娜拉說:「我們已經做好飯了。聽說泰勇叔叔要回來,我們來接他!」
這時,泰勇和英姬走進來。泰勇向全社長行禮:「不好意思,老闆。」
「你知道就好了,不要想別的。以後好好幹活,知道了嗎?」
娜拉看著泰勇:「泰勇叔,你還好嗎?」
英姬責備奉洙:「你以為這是什麼好事,還告訴孩子。」
「那是,我沒對她說,是她自己知道的。」奉洙結結巴巴地說。
娜拉拉著英姬說:「大媽,泰勇叔叔再長大一些,就會懂事的!」
英姬愣了一下,忍不住笑出來:「什麼?看我們家娜拉多懂事,真是個小大人!」
奉洙感激地看著英姬。
完成來到女生宿舍對思郎訴苦。
「什麼?所有的教室挨個找?」思郎突然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他好帥呀!」
完成生氣地說:「喂!帥個屁!我都快被他逼瘋了!」
思郎鄭重地說:「盧完成,那就是愚公移山!愚公移山!」
「什麼,什麼?什麼山?」完成莫名其妙地問。
「愚公移山!看起來很傻,但有移一座山的毅力!是很難得的。」
「你還說什麼毅力?我是怎麼捲進去的?」
「這不是為幫同胞嗎?好好幹吧!我任命你為駐中國民間領事,盧領事!」
民國疲憊地坐在北大校園的草地上:「轉了還沒一半呢,以前不是常碰見嗎?現在貓哪兒了?休息一會兒再找。」
旁邊坐著的完成喘息稍定,趁民國不注意,悄悄站起來後退幾步,然後撒腿猛跑。民國一見,立刻跳起來喊著追趕:「喂!完成!」
完成拚命向留學生宿舍跑去,民國在後面拚命追趕:「喂!你給我站住!」
這時,思郎和三淑從宿舍走出來,看到了跑過來的完成和民國。完成頻頻回頭看民國追上來沒有,沒看見站在那兒的思郎。民國在後面大喊:「喂!盧完成!你這個不講義氣的傢伙!你是不是大韓民國的男兒?」
完成回頭:「哼,你還算是大韓男兒啊!」轉過身看見了思郎,便停下了。「思,思郎!」完成立即轉過身向民國招手:「哥,給你介紹一下啊,這兒,就是女生宿舍!」
思郎哈哈大笑起來。民國跑過來抓住完成的衣領:「你這臭小子!」
完成抱住民國親熱地說:「有我在,哥你擔心什麼?我們同一個祖宗,同一個民族嘛,有困難的時候互相幫忙是應該的嘛。」
民國摸不著頭腦:「什麼?」
三淑小聲問思郎:「這個人是誰呀?」
楊雪正在教室裡上課,鄰座的學雲和她偷偷聊天。楊雪低聲說:「是個韓國人。」
「真的?居然一連碰見了幾次?」
楊雪看著講課的教授點頭。
「他可能是你命運中的男人,偶然的次數多了就會變成必然。」
楊雪白了學雲一眼,又看著教授。教授講道:「據說,最近世界各國的許多大學,都在認真研究韓國企業的成功範例。」
楊雪沉思著。
教授:「有人說,韓國的發展速度之所以這麼快,與韓國人『恨的情緒』有關……」
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的楊雪噗哧一聲笑起來。
教授:「韓國人如此努力工作的動力是什麼呢?」
楊雪還在發呆。
一個男同學發言:「我不認為這與恨的情緒沒有一點關係。如果一個民族具有一種根深蒂固的情緒,就會形成與眾不同的民族特點,而這種民族特點……」
教授豎起手指貼在嘴邊:「噓……」看著楊雪,「楊雪!楊雪!」
正在發呆的楊雪沒有聽到教授的叫聲。學雲碰她一下,楊雪這才回過神來:「是,啊?」
「你來回答我的問題。」
楊雪沒頭沒腦地說:「我覺得韓國人有點神……」
「就這些?」
楊雪羞愧地低下頭:「嗯。」
教授笑著說:「可我覺得你更神。」
學生們哄堂大笑。
北大一角,完成和民國坐著一起,民國仍抓著完成的衣服。
「喂,這成什麼樣子嘛……你放手!我不會跑的。哥也許有自己的苦衷,可是我算什麼?我幹嗎受這個苦!」
民國神秘地說:「都是前世的緣分……」
「什麼緣分?」
「誰知道呢?以後說不定我還能幫你。」
完成一臉不屑:「好了,好了。先不說護照,連買飛機票的錢都沒有怎麼回韓國呀?」
「所以我說借我點錢,或幫我找份工作。」
「什麼?」
「哪裡有什麼合適的工作嗎?」
完成唉聲歎氣,過了一會兒,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好辦法:「工作?對了!我給你解決,不過你會幹什麼?」
民國仰頭想了想:「會幹什麼?會幹的,沒有。」
完成決斷地說:「那就只能幹體力活!」
民國跳起來:「什麼?體力活?」
楊雪的父親正準備迎接晚上的食客。楊雪的母親來到餐館:「老楊啊,門口的垃圾怎麼還沒處理掉啊?我都說了幾次了。你現在不當廚師長,怎麼變得這麼懶了?客人都是奔著你的手藝來的,會怎麼想呢。說不定我們家還會來貴客呢!」
「貴客?什麼貴客?」
「張東給我們學校捐贈電腦了,這可都是因為楊雪。」
「那是他在做好事,跟咱家楊雪有什麼關係?」
「楊雪不是我們學校畢業的嗎?我又是那兒的老師。北京那麼多的學校,他怎麼偏偏捐我們學校啊?你等著瞧吧。」
「你有什麼打算?」
「我們飯店這種環境怎麼招待張總啊?」楊母看到了油鍋,「我說,你怎麼用這麼多油啊?」說著,用手碰碰油鍋。
楊父急忙提醒:「小心!燙!」
完成和民國在楊雪父親的餐廳前的大街遠處朝這邊看。楊母走出餐館,指著門前的垃圾說著什麼,楊父不經意地答應著。楊母走了,楊父又走進餐館。
完成對民國說:「那兒就是我的一個韓語學生的家,如果我去拜託他們的話,應該沒問題!」
「讓我在這種地方工作?」民國不滿地說。
完成看著他:「我不知道哥在韓國是做什麼的,在這裡要想生存下去就得從底層開始。我倒是想讓你成為人上人,但有這種事嗎?」
「知道了,我做,做不就行了嗎?那麼多話!」民國生氣地說。
完成拉著民國走進餐廳。楊雪父親弄明白怎麼回事後,連連搖頭擺手:「不行不行!」完成結結巴巴地用漢語說:「是楊雪老師介紹我們來的。這個人實在太可憐了,只要給他口飯吃,他什麼活都能幹。」
「不缺人!你看看。」楊雪父親指著服務員,「有這些人就足夠了。」
完成苦苦哀求:「叔叔,別這樣……」
「怎麼回事呀?好像不太順利,這麼點兒小地方,還這麼牛!完成!咱們走!走吧!」民國似乎看出了什麼。
完成雖然很生氣,但還是面帶笑容對他說:「很順利!」
民國一聽高興了:「真的?」
楊父往外轟他們:「我們要開始營業了,你們快出去。」
「要不您試用一天,讓他在這兒干一天吧!」完成對民國用韓語說:「哥!呆著幹什麼?快去幹活!」
民國趕緊向廚房走去:「啊?知道了……」
楊父跟過去:「你要幹什麼,去那兒?出去!趕緊出去!」
楊父趕他出去,民國向後退著,被那盛著熱油的鍋絆倒了,一屁股坐到油鍋裡,民國「噢」地一聲跳起來,屁股上冒出了煙。楊父沒料到會發生這種事,一下不知所措,用手拍著額頭:「噢,天啊!」
一道一聲不吭地坐在酒吧中喝酒,吉秀和吳三在旁邊不安看著他。一道說話了:「有一支花。」
吉秀、吳三莫名其妙地對看了一眼。一道突然笑了一聲,又瞪了吉秀一眼:「花的存在就是為了讓人摘。是吧?」
吉秀、吳三面面相覷,不知怎麼回答。一道接著陰沉地說:「因為摘了一朵美麗的花,就被擰手腕,砍胳膊,捅刀子,這合理嗎?」
吉秀勸道:「大哥!這世上又不是只有英姬一個女人,大哥不要想不開。」
一道「匡」地把酒杯墩在桌上,站起來瞪著吉秀,吉秀嚇得直往後退。「別侮辱我的英姬。不管世上有多少女人,但英姬只有一個。如果誰侮辱英姬,不管是誰,我都不會饒過他!英姬只屬於我!英姬……」一道的眼睛裡竟然流露出一絲柔情。
吉秀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大哥,英姬是好,不過現在我們怎麼找羅民國?」
一道的表情又變得陰冷:「找!像抓跳蚤一樣一個個角落挨著找!做事情就像追女人一樣,絕不能放棄!呵呵呵,不是嗎?」
吉秀冷汗直冒:「是。」又對吳三喝道:「聽見了嗎?要打起精神來!」
晚上,北大圖書館前的廣場成了露天舞場。王思郎是舞蹈隊的指導,教那些學生和教師跳舞。伴著音樂,王思郎盡心盡責地給學生們指導著示範著,邊跳邊喊:「一,二,伸腿!三,四,胳膊用力!」
完成走過來,舉手招呼思郎。思郎讓學生們自己練,拉著完成走進休息室。思郎一邊擦汗一邊喝飲料。完成神秘地笑著對她說:「成功了!那個哥哥,因為屁股才有了活路!」
思郎差點嗆著:「什麼?屁股?」聽了完成講述求職經過,思郎哈哈大笑起來。
此時民國正趴在楊雪家客廳的沙發上叫喚:「啊--啊--求求你輕點兒。」楊雪父在往他屁股上塗藥膏。
楊母在旁邊氣鼓鼓地說:「油怎麼燙到他那兒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楊父有點不知所措:「傷勢痊癒起碼得過幾天。這已經是萬幸了。」
「還說萬幸!我都快被你氣死了,真不明白你天天搞什麼?」
「你以為我願意這樣呀?這不是意外嗎!」
「怎麼不燙了你的屁股呢!」
楊父息事寧人地說:「行了,這件事我會處理的。」
楊母還想說什麼,外面傳來楊雪的聲音:「媽、爸,我回來了!」
楊雪母嘟囔著走出去:「楊雪,今天你爸爸……你去看看你爸爸闖了什麼禍!」
楊雪走進客廳:「媽!到底怎麼……」一眼看見低著頭趴在沙發上的民國:「他,他是誰?」
民國抬起頭,看見楊雪嚇一大跳:「啊!」
楊雪也很吃驚:「你,你……」
民國喊道:「咦,北大!你就是完成的學生?」
英姬走出自己家的房門,突然有人在背後拍她的肩膀,英姬嚇了一跳,回頭看到了一道,驚叫:「徐,徐一道,你怎麼會在這兒?」
一道笑著說:「至少要知道自己心愛的人住在哪裡嘛!」
「不要再這樣了,別來找我了!求你了!」
一道突然跪在她面前:「英姬,我不想再放棄了!求你回到我身邊吧!求你了!」
英姬厭惡地:「回到你身邊?我的心從來都沒有給過你!快離開這兒!要不然我就報警了!」英姬大喊起來。
英姬的喊聲驚動了鄰居們,有人開門朝外看。一道若無其事地站起來,後退幾步豎起手指貼在嘴邊飛給英姬一個吻,說:「愛情急不得的,是吧……我會等,但等不及了就會按我的方式去做。我們是絕不可能分開的!哈哈哈!哈哈哈!」 一道瘋了似的向人們揮揮手走了出去。英姬一下子癱坐在地上。
奉洙的酒癮又上來了,他走出自己那倉庫似的房間,打算出去買酒,娜拉追出來抱住他:「爸爸!不行!」
「就一瓶,一瓶!」
「明天不是還要做事嗎?喝醉了怎麼做事呀?」
「那,那是,很容易的事情……」
「不行!上次不是挨了遊客們罵又沒收到錢嗎?」娜拉堅決地抱著爸爸。
「那天是因為喝了,喝了兩瓶……今天就喝一瓶……」
娜拉盯著奉洙:「爸,是不是因泰勇叔叔的事?」
「對不起,娜拉,爸爸是不是太沒用了?」奉洙自責地說。
「爸,真的要去喝酒嗎?那我就回韓國!」
「娜,娜拉……別……」
「要是爸爸再這樣,我就回媽媽那裡。」
奉洙終於讓步了:「知,知道了……那,去嗎……散步?」
娜拉高興地笑起來,拉著爸爸的手:「走吧!」
外面,泰勇剛要進門,突然聽到娜拉和奉洙的對話,就停住了。聽到兩父女走出來的聲音,泰勇急忙藏到一邊。
民國趴在楊雪家客廳的沙發上伸出手,楊雪哭笑不得地望著民國:「我怎麼可能,沒有!我根本沒拿你的護照!」
「就是那天,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拿走的嘛!」
楊雪無奈地說:「我?」
楊父見兩人的聲音越來越大,驚訝地問:「你們倆認識嗎?」
楊雪搖搖頭:「不,是因為跟我學漢語的學生,您就別問了!」
民國又嚷:「我明明看見你裝進你的書包了!」
楊雪想了想,笑了:「書包?啊!那個!」
「哪個?還說沒拿!你在耍我呢?!」
楊雪拿過書包從裡面掏出學生證遞給民國:「是這個嗎?」
「對!就是那個!」說著搶過去,「這,這是什麼?」
「學生證啊,不是你的護照吧?」
「那,我的護照到底在哪兒呢?」
楊雪聳聳肩:「我怎麼知道。那,你現在可以出去了吧?」
民國表情古怪地說:「不,還不能走!」
楊雪皺著眉頭:「你怎麼這麼厚臉皮!真是。」
「什麼厚臉皮,是因為屁股!」
天黑了,蓮淑依然在辦公室裡,窗外是北京輝煌燦爛的夜景。蓮淑坐在大辦公桌前,用手機與爺爺黃會長通話,手機屏上有黃會長的影像。
「您別擔心了,爺爺,也不看是誰的孫女,我一定能做好的。」
「誰不知道啊?我是心疼我寶貝孫女,別太辛苦了。」
「不辛苦,我還是公司較有實力的管理者呢。」
「既然已經把你放在高速公路上了,路就要靠自己走,我還能說什麼呢?辛苦也能鍛練人嘛……只是沒有爸媽在身邊,一個人孤零零地在外國,自己要當心。」
「爺爺,沒事的……」
黃會長笑了起來:「呵呵!還嘴硬……也是,我們家蓮淑可以頂十個男的!什麼也要認真學,以後在中國也會有很多業務……」
這時傳真響起來。蓮淑說:「爺爺,我正在工作。再聯繫吧。」
蓮淑掛了電話走到傳真機前看傳過來的資料:「高級料理?地方特色料理?小吃一條街?好!就從這裡開始。」
民國從客廳來到院子裡,因為屁股有傷,他痛苦地蹲著,不時焦急地往客廳裡張望,聽楊雪一家人在說什麼。他嘟囔著:「什麼話那麼多呀?」
這時,江白從院子另一邊的房子裡走出來。民國見他對著這邊笑,像是和自己打招呼,回頭看了看,沒有別人,就指著自己,「我?」江白指著民國點點頭。
這時,楊雪正在同父母商量怎麼安排民國。楊母堅決反對收留民國:「收留一個韓國鬼在家裡,算怎麼回事!」
父親問女兒:「楊雪,你看呢?」
「這個……我們至少應該幫他治好傷吧!」楊雪沉吟。
「誰幫他治療?我和你爸都這麼忙!」
楊雪說:「我經常回來幫忙不就行了嗎?」
楊母連連搖頭:「這成何體統!一個大姑娘家去摸年輕小伙子的屁股?」
「媽!他不是年輕小伙子,他是患者!」
楊母撅著嘴鬆動了口氣:「那讓他睡哪啊?」
「住江白那兒怎麼樣?」
「江白會答應嗎?」
院子裡的江白和民國連比帶劃地交流著,一會兒竟成了朋友,相對著咯咯直笑,兩個人在看洪明浦的照片。
「洪明浦!認識吧?他是我朋友!朋友!」
江白指著洪明浦的照片驚訝地問:「朋友?洪明浦,朋友?」
民國把手搭著江白的肩上:「總之是朋友,朋友!就是這樣的朋友!」
江白羨慕地看看民國:「洪明浦第一!但范志毅更優秀!」
民國豎起大拇指:「什麼?你是說洪明浦好嗎?中國人也很喜歡?」
江白也把手搭在民國肩上:「大哥,看來你真是個好人!」
民國又將胳膊搭在江白肩膀上:「對!哪怕是一個人,也要拉攏到我這邊!朋友!我們也是朋友!」
江白用不太熟練的韓語說:「朋友!」
楊雪一家人出來看見兩個人勾肩搭背的樣子很吃驚。楊父說:「看來不用和他商量了!」
楊雪自語:「這個傢伙真是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