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到底是誰對女人們施的魔法,但我肯定在每個月那段特殊的日子裡,舉動異常的女人不止我一個。
比如,莫名其妙感到不安,心煩意亂乃至突然脾氣暴躁。(當然了,也有若無其事的)
高中時的一個同學把這種異常發揮到了極致,我們暫且算她從初中一年級開始,到高三
的時候,她儼然已經成了一個高手。只要她走過,一路上同學的錢包都會無影無蹤。她順手牽來的東西種類也多種多樣:錢包、隨身聽、教材、發卡、手帕、拖鞋等等。(拖鞋為什麼也拿?)
她前前後後和丟東西的同學至少打了幾十次架,後來她變得很順從,只要丟東西的人走過來語氣稍微嚴厲地說:「拿出來!」她就會乖乖地把東西交出來。
但奇怪的是她一個月中只有四天這樣,四天過後她就恢復正常,而且她的學習成績也非常好。
雖然沒有證據證明那幾天對女人來說是被什麼魔法詛咒了,但事實是數不勝數的女人一個月中總有三四天和其他時候不一樣。
雖然在喵喵的成長過程中,曾和兩個女人同居一室(母親和姐姐),但是在和我交往以前,他根本就不知道所謂的「魔法」到底是什麼意思。
一天早上,喵喵正在叫主人起床。
喵喵主人,快起來,你不是還得去打工嗎?
主人(睜開眼睛,突然抓過背包翻起來)
喵喵你不趕快起床抓什麼呢?
主人啊,都用完了。
喵喵什麼用完了?
主人喵喵,你去給我買包衛生巾來。
喵喵噢。(穿上衣服往外走)一千塊夠嗎?
主人開什麼玩笑?拿五千塊去吧。
喵喵啊?不就是手紙一樣的東西嗎?怎麼會那麼貴?
主人當然不一樣,否則的話女人這個時候都用手紙得了,要衛生巾幹什麼?
喵喵因為衛生巾下面有固定膠帶。
主人……
喵喵隨便買一樣就行吧?
主人當然不行,我有月經痛所以得用緩解月經痛的。
喵喵噢。
主人對了,萬一沒有的話,我以前用過「WHITE」,就買那個,普通的巾身太窄感覺不舒服,買之前先看看帶不帶護翼,而且要買夜用的。
喵喵什麼呀?又是夜用「WHITE」?又是帶護翼的?
主人總之,有緩解月經痛的就買,沒有的話就買帶護翼的夜用「WHITE」。
喵喵不管了,你自己去買。
主人我褲子都染髒了怎麼去?
喵喵換一條去不就行了?
主人換一條不又染髒了!
喵喵那……那忍著點兒不就行了?
忍著點兒?這又不是尿尿……
主人你以為這是忍著就沒有,不忍就有的嗎?
喵喵不是嗎?
主人快去買!
很快,喵喵就勝利完成了任務,正好買來了我要的那種,帶護翼的夜用「WHITE」。
喵喵沒有緩解月經痛的。
主人怎麼買得這麼對?
喵喵哈哈哈,我是誰呀……
主人你不是瞎貓碰到死耗子吧?
喵喵不是,買東西的大嬸說這個最暢銷……
居然認為月經是可以忍的,可後來我才慢慢發現這麼想的男人居然不在少數。
雖然喵喵幫主人買來衛生巾又送主人出門打工,但是主人回來以後仍然肚子疼得滿地打滾。
主人(好像馬上就要死了)啊~!呃啊!太疼了,啊~!
喵喵是不是盲腸炎?
主人盲腸在哪邊?
喵喵不是右邊嗎?
主人啊!我小肚子疼。
喵喵我給你揉揉?不對,應該先吃點東西,我給你做點粥?
主人不用了,大不了一死……
喵喵啊!什麼死呀死的,不許亂說!
主人(露出虛脫似的淒慘微笑)我這一輩子有太多的遺憾……
喵喵我去給你買點兒藥?得吃什麼藥?我姐姐吃的是鎮痛劑。
主人我的肝臟不好,吃了那種藥就吐。別管我了,讓我就這麼死了吧……你答應我一定要找個好姑娘,聽見了嗎?
喵喵別說這樣的話!
主人對了,我們喵喵一定餓了,(掙扎著起來)我去給你做泡菜湯和煎鱍魚……(踉蹌)呃,呃,太暈了……
喵喵你別起來,我去做飯。
主人嗯?那我得去洗衣服……啊,暈,真暈…
喵喵衣服我也洗!
主人(躺下)哎,真抱歉,我的身體這樣,唉…(又掙扎著要起來)
喵喵又怎麼了?
主人地板上灰塵太多躺著心裡實在難受,抹布,抹布……(又癱倒了)
喵喵一切都由我來做,做飯洗衣服擦地我全包了,你就像個死人似地好好躺著就行了!
就這樣,主人獲得了每個月四天不用做飯洗衣服擦地的特權,在喵喵看來女人一旦被魔法詛咒了,雖然不死也得脫層皮,他就這麼堅信不疑的跟我過了八個月。
女人連這麼痛苦的事情都能忍受,而且是每個月一次,實在太了不起了。(喵喵看來)
但是主人受優待的好日子並沒有過多久,母親說過:朋友是冤家,這話一點沒錯,我深有感觸。比如說前面提過的把身份證借給朋友辦手機,結果我替她還了五十萬的債。
主人有個初中同學何姓小姐,一向以過分坦率的言行著稱,也因此上了很多人的黑名單。主人和喵喵同居的事情是雙方家長都不知道的秘密,
但是居然被何姓小姐不露聲色地給抖落了出來。
而且需要注意的是,她在做出讓人咬牙切齒的事情的時候,永遠是一副天真無辜的表情,因為她本人根本意識不到自己是在洩漏什麼秘密。
*場所:我家客廳
母親、主人和何小姐一邊吃著水果一邊談笑風生。
媽媽後來你朋友怎麼辦了?
主人我也不知道,我真不知道為什麼她們一跟男朋友吵架就給我打電話訴苦,又不是真要分手。
媽媽這麼說喵喵總是能包容你多不容易啊。
主人是啊,能忍受我這脾氣的除了喵喵再沒別人了。
何小姐(非常泰然的)誰說不是呢!你和喵喵在一起生活這麼長時間也沒怎麼吵架。
呃!-#¥%…—*);;
客廳出現了短暫的寂靜,我的頭腦裡只迴盪著一句話——死丫頭,你瘋了嗎?
媽媽你說什麼?
主人啊哈哈哈!你看你說話總沒個譜,亂說什麼呀?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和喵喵同居了呢。哈哈哈哈!
幸好母親以為自己聽錯了,事情總算糊弄過去了,從家裡出來以後我對她不依不饒。
主人你瘋了嗎?我看你真是瘋了?!你怎麼能那麼說呢?
而她的回答終於讓我明白人在什麼情況下會衝動地想拿凶器殺人。
何姓小姐(微笑)我也不知道……說著說著就……
下個瞬間,我家所在那個區的居民可能都受到了驚嚇,因為他們目睹了兩個年輕女孩兒狂奔的一幕。一個殺豬似的叫著「我不是說了對不起了嗎」,另一個喊著「非殺了你不可」。
就是這位何姓小姐口口聲聲離家出走入侵到了我家。
離家出走的原因非常複雜。每天過著游手好閒悠哉游哉生活的何姓小姐正在房間裡閒得滿地打滾,她正在洗碗的母親把門大敞開說「你還不如不在家呢,免得我看著生氣」,被這句話激怒的何姓小姐,剛要站起來腰卻撞在門角上,她疼得大喊一聲,她母親用膠皮手套打了她額頭一下,於是她哭喊著說沒法活了,然後就在背包裡裝上一套化妝品和一盒牛奶離家出走了。(這也叫離家出走?)
暫且把這算做離家出走,我進廚房給她煮方便麵,她和喵喵在屋裡聊天。
不,不應該叫聊天,應該說是「洩密」!
何姓小姐女兒腰被撞了,哭得那麼淒慘,她居然還用膠皮手套打我,喵喵哥,你說這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喵喵這個嘛,經濟不景氣時期沒工作的人就像罪惡深重的犯人,你就當是服役期間的體罰吧。
何姓小姐不是我不想出去找工作,你知道女人一個月總有那麼幾天很特殊嘛,所以我才在屋裡躺著的。
喵喵是嗎?你肯定疼壞了吧。嘖嘖,我家主人每到這個時候連動都不能動。
何姓小姐嗯,主人原來就這樣,上大學的時候,每個月的那幾天准逃課。
喵喵真夠痛苦的,得多疼啊。
何姓小姐疼什麼呀?只不過是不願意上學罷了。
喵喵才不是呢!她說每到那個時候疼得連死的心都有了。
何姓小姐不是吧,我還不知道她?她根本沒什麼月經痛,只不過一到那幾天就看什麼都煩,和我一樣。
喵喵什麼?
何姓小姐真正月經痛嚴重的人連臉色都變了,而且越是一動不動地躺著越疼,得稍微活動活動才行。
喵喵呀啊啊啊!
主人你給我過來!
在那天之前,我一直以為三人當面對質是只有在民事訴訟中才會出現的事情,結果當時何姓小姐捧著方便麵碗,我跪在地上,喵喵神色恐怖地躺著,我們三個上演了一場當面對質。
喵喵聽說你那幾天並不像你說的那麼疼?
主人誰說的,當然疼,非常疼……
何姓小姐(一邊吃方便麵)你說什麼?去年你和我去參加速配聚會的時候不也正趕上那天麼?你忘了你在迪廳裡玩兒得多起勁兒……
主人我,我,我哪有?
何姓小姐那你記不記得上個月你來那個的那天,把喵喵哥送出門打工以後,你不是還和我一起去百貨商店做兼職窗口售貨員來著嘛?
這個女人的表情一如既往的純真無辜。
那天我們租住的房子的鄰居們也目睹了驚心動魄的一幕,只不過這次狂奔的是三個人。
一個嘴角還有方便面的年輕女子一邊喊著「對不起,我都說對不起了」跑在最前面,追在她後面的光腳女人嘴裡發出讓人無法分辨的怪叫,追在最後的是面色可怖的瞪著第二個女人的男人。
真是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