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先前拖放的枯木推下百丈深淵,屹立棧道口冷然待敵。
三個女郎到了,領先的女郎穿黛綠勁裝,好美,年約十七八,瓜子臉,眉目如畫,勁裝將成熟的身材襯得曲線玲瓏。
酥胸豐滿水蛇腰,像一團火,不但胴體誘人,渾身散發出嬌艷的媚力,而且眉梢眼角流露出來的萬種風情,足以令男人神魂顛倒。
後兩人是侍女打扮、從她們頭上青絲所挽的雙丫譬。便可知道她們的侍女身份,穿的也是勁裝,但是青色,年齡也在十七八之間。
同樣嬌艷,同樣動人,主美婢俏,極為出色。
他當道而立,抱肘相候。
三女在他身前丈餘止步,綠衣女郎嫣然一笑,媚態橫生,水汪汪的媚目,放肆地打量著他,久久方笑道:「尊駕想必是文新兄了,幸會幸會。」
他像個石人,冷然注視著對方不加理睬。
女郎感到有點無趣,但仍然微笑道:「賤妾此來並無任何敵意,希望文兄不必三緘其口。」
他說話了,冷冰冰地道:「帶劍而來,居然說並無敵意,你要我相信?」
「這……我希望彼此說明白,天下間沒有解決不了的困難!」
「在下想長生不老,這困難解決得了麼?」
「這個……」
「五龍幫好像沒有雌龍,不錯吧?」
「賤妾姓江,小名黛綠。」
「哦!原來是多頭龍江老二的千金,失敬失敬。」
「文兄客氣……」
「誰給你客氣?你少臭美。」他乖戾地說。
江黛綠又羞又怒,但忍住了,不怒反笑,媚笑道:「文兄,吃錯藥不成,我不怪你生氣,葛天虹不該瞎了眼,有眼不識泰山,居然將你下水牢中折磨……」
「我受得了,你不必替我難過。把你要說的話,三言兩語的交代清楚好走路,知道麼?」
江黛綠不以為忤,媚笑道:「喲!想不到你年紀輕輕,火氣這麼旺……」
「你笑吧!你最好放明白些,你所面對的人,是個鐵打的,冷血的,毫無感情的人。」
他冷冷地說。
「喲!真的?我倒有點喜歡你了!」江黛綠放蕩地說,媚目突然出現異樣的光芒。
他哼了一聲,沉靜地說:「你敢說,我也敢聽,不過,我勸你見機收回你的迷魂魔眼,在下不但不是好色之徒。而且定力奇佳,這種彫蟲小技,不登大雅之堂。萬一我看不順眼給你一劍,你將後悔一輩子。」
江黛綠吁出一口長氣,媚目中的異采憤然隱去,說:「難怪巴山三聖禁不起一擊,果然高明。好吧!我說明來意,家父誠意邀你入伙,你有何條件?」
「在下從不與人談條件。」他一口拒絕。
「給你金錢、名位、女人,你不談?」
「好大的口氣。」
「本幫有些能力。百萬金珠垂手可得,二龍頭的地位讓給你,無數美女任你挑選。只要你點頭。」
「可惜在下毫無興趣,你可以走了。」他冷冷地回答。
江黛綠不死心說:「你一個少年郎,活在世間除了金錢名位與女人之外,還要求些什麼?我看,你是白活了一二十年。」
「在下要求貴幫遠離此地,僅此而已,世間除了金錢名位和女人外,人們所要求的事多著呢!」
「你……」
「我不答應,你要放手和我一擠?」
「不領教你幾招絕學,我有點不甘心。」
「你錯了,你我勢同水火,不宜說領教二字,交手便是生死相拼,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如果你不甘心,撥劍吧!別忘記我已經警告過你了。」
江黛綠銀牙一咬,「鏘」一聲劍鳴,長劍出鞘,龍吟乍起,劍身冷電閃爍,清亮如一泓秋水。
如一把斷金切玉的寶劍,鋒芒迫人,森森冷氣直追丈外。
文新哼了一聲,徐徐拔劍道:「棧道窄小,施展不開,有寶劍的人,佔盡了上風,你這把劍不錯。」
「劍名秋神,可絕壁穿銅,文兄,你還可考慮。」江黛綠傲然地說。
他立下門戶,冷冷地道:「秋水為神,宇內五大名劍之一,我進招了。」
「本姑娘……」
「接招!」
文新低叱,搶制先機進擊,招發「靈蛇吐信」,人劍俱到,電虹飛射而出,無畏地搶攻。
江黛綠被他氣吞河山的傲態所激怒,只氣得杏眼圓睜,無名火起,劍花疾吐,以攻還攻,要讓他的劍自行碰上無堅不摧的秋神劍。
只要他的劍一毀,便可穩操勝算啦:
豈知文新攻出的劍勢突然下沉,勢沉力轉,「嗤」一聲輕響,劍尖以令人難信的奇速,劃破了江黛綠的右褲管,潔白晶瑩的腿肌暴露在眼下。
接著,是一串令人目眩的快速刺擊,鍥入秋神劍布下的重重劍網,吞吐之快駭人聽聞,攻勢空前猛烈。
棋差一著,縛手縛腳,江黛綠雖有利器在手,未能取得優勢,抓不住兵刃接觸的機會,封架的招式完全落空,阻止不了閃電似的劍影。
不管她撤出的劍網是如何綿密,文新的快速劍影總能神乎其神地鑽隙而入,總是取得先機,令她措手不及。
一陣空前猛烈的快攻,把她迫退了三四丈之遠,兩把劍始終沒有接觸的機會。
兩名侍女插不上手,只能隨同後退。
棧道寬僅丈餘,兩人的劍虹已完全佔據了整個空間,人多反而礙事,稍一大意,便會失足跌下百丈深澗。
文新的劍勢,一發便不可遏止,一口氣連攻了二三十劍,步步緊迫毫不放鬆。
江黛綠險象橫生,粉頰出現汗影,恐懼爬上了臉面,猛地嬌叱一聲,不再理會文新的可怕劍影,招發「飛虹戲日」,明顯地要拚個兩敗俱傷,同歸於盡。
文新怎肯與她同歸於盡?本能地飛退八尺。
她及時收招,扭頭狂奔,急叫:「撤!」
兩侍女早已看出不妙,一個叫:「他來了!」
她大駭,大旋身來一記「旋龍遁影」,劍攻出身形同時移位,攻防備致,妙到顛毫,不但可反擊追襲的人,而且可避免對方進一步的襲擊,這一招神乎其神,劍光流轉,人影飄渺,已獲此中神髓,必可得手傷敵。
可惜,秋神劍以一髮之差,掠過文新的右脅肋,功敗垂成。
而文新的劍尖,卻險之又險地指過她的右耳下,垂下的翡翠耳墜「啪」一聲碎裂。
她驚得花容變色,挫身急退叫:「住手!我……」
可是,她叫不下去了,文新如影附形跟蹤欺近,手比她長出一尺左右,她的劍尖距文新的右肩尚有五寸,而文新的劍尖己點在她的右肋上,森森劍氣直迫內腑。
她心膽俱寒,張口結舌等死。
「丟劍!」文新冷冰冰絕說。
「你殺我吧!」她屏息說,捨不得丟下這把宇內五大名劍之一的秋神寶劍。
「我會殺你的。」文新冷酷地說,劍尖徐徐鑽肉而入。
一名侍女驚怖地叫:「住手!我家小姐是傳話而來的。」
文新冷冷地說:「巴山三聖也是傳話而來的。」
江黛綠吸口涼氣,強定心神說:「大幫主派我來告訴你,日落之前,你如果不將范家一門老少送回武連驛,那麼,武連驛將要化為平地,九百口男女老幼無一倖存。
他只覺得無名孽火沖天靈蓋.厲聲道:「好,我先殺你!」
「殺了我,也救不了武連驛的人,除非你能答應了我們的條件。」江黛綠硬著頭皮想說服他。
「咱們走著瞧。武連驛那些可憐蟲,與在下無親無故,憑什麼我要管他們的死活?」
文新一字一吐地說,劍尖壓力增加。
江黛綠只覺右半身一麻,手一鬆,秋神劍脫手而墜,慘然道:「你是個心如鐵石的人。」
他停劍不進,冷冷地說:「你早該知道,現在,我不殺你。」
「你……」
「留著你有大用。」
劍收回,左手已閃電似的伸出,近身一指頭點在江黛綠的右肩井穴上,順勢擒入,向兩侍女喝道:「你們快滾!在下隨後就到。」
兩侍女如同漏網之魚、回身狂奔。
他將江到綠挾住,回到范家老少處,說:「跟我來,找地方安頓你們。」
爬上山坡、在一處三面是崖的樹林下。他不客氣地脫下江黛綠的上衣。
江黛綠光著一雙誘人的膀子,只穿了胸圍子,上半部酥胸動人心魄,羞急地大叫:
「你……你要做什麼?」
他毫無憐惜地將江黛綠綁在樹上,將自己的劍交給范昇平,沉聲說:「范兄,你是個男子漢,這裡全靠你了。
記住,這是個美艷如花毒如蛇蠍的女人,想想你那些受苦受難的鄉親,你便可硬下心腸一劍宰了她。」
范開平在發抖,悚然地說:「文兄,我……」
「我回去救武連驛的人,他們人多勢眾,高手如雲,所以此去吉凶難料。如果天黑之前我不回來,這表示我已經無能為力。
那麼你可以押了這鬼女人,連夜逃生去!
如果有人來救她,你必須運用機智,以她為人質求取活路。萬一對方不受威脅,你就殺了她,與她同歸於盡,我問你,能辦得到麼?」
范開平一咬牙,大聲道:「我辦得到。」
他用布條繫住江黛綠的嘴,以免這鬼女人喊叫,佩好秋神劍,頭也不回地大踏步向來路走了。
「文大哥……」范姑娘悲切地叫。
他腳下一緊,揚長而去,劍負在背上,左手抓著江黛綠的上衣,向凶險莫測的武連驛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