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天門的規章第一條就是:擎天令現,莫敢不從。
傳說擎天令共有五面,老門主在草創擎天門時期曾獲得五人幫助,故造令牌致謝,並傳下此遺命,要世世代代的弟子遵守。見得令者皆可向擎天門提出一個要求,就算要求無理說謬,擎天門必前仆後繼、死而後已。
一個世紀以來共有三枚擎天令先後回歸擎天門。
如今第四枚被拋在亞力的桌前。
亞力深思地看了著眼前這枚個牌,看似漫不經心的目光掠過眼前來意不善的一群人。
他丟出了個無聲的問號給最前頭的冥皇獨孤或。站在他左右兩側的是一向如影隨形的伏雨、驚雷。
身後跟著的則是凡羅那公爵夫婦、時毅和冷茵茵,以及威希。
「亞力,我代表公爵夫婦要求你放人。」冥皇俊臉刻著百般無奈,早知道該躲到天崖海角,才不用淌這趟渾水。
「凡羅那好大的本事,竟然能得知我的身份,且還能仗令脅人。」亞力澀澀的說。
「廢波話少說,桑德斯!咱們祭出了擎天令,你可以放人了吧?」威希忍不住率先劈頭開罵。
亞力半垂眼瞼,讓所有的人無從窺探他的思緒,一室頓時靜默,陷入僵凝氣氛。
「亞力桑德斯,你怎麼能如此自私?你可曾想到宓兒若重獲記憶會如何?她會恨你一輩子的!你曾狠狠的傷了她,難道還不夠?!你怎能再自私的剝奪她的後半生?放了她吧。」冷茵茵企圖動之以情。
「不。」他終於開口。
尚恩望向冥皇,「擎天令既出,但請執令者作主。」他借力施壓。
冥皇暗暗歎了口氣,這真是吃力不討好的工作。
「亞力!」
「在!」亞力的態度堅決。
冥皇淡如輕風的表情消失,挨上的是肅穆無比的語氣。「亞力桑德斯,你可知道如果不服從命令,視同背叛?」
此刻的冥皇再不是那個可以談笑風生、生死之交的朋友,他現在的身份是執令者,為求目的達成可以不擇手段的執令者——
亞力緩緩起身,踱步走至冥皇面前,態度是前所未有的恭謹肅穆。
「當我成為孤兒時,是老門主收留我,培養、教育我,讓中落的桑德斯家族得以重新站穩。擎天門對我恩同再造……」她頓了頓,「但冷宓是我的生命,我不能沒有她!」
「如果硬是要你選擇其一?」冥皇以輕得不能再輕的口氣詢問。
亞力直視進冥皇的藍眸中有著一抹堅毅,「為了她……我寧可退出組織。
所有的人都被他的一番言詞給震懾了,全場一片鴉雀無聲。
冥皇與他對視了幾秒,而後歎了口氣。「亞力桑德斯,此話一出,再無反悔的餘地……退出組織意謂著什麼你可知道?」
退出擎天門,意謂著一無所有。
當初是擎天門充分給予信任,讓他得以有龐大的資產做為後盾縱橫商場,他的商業頭腦為擎天門攢下數十倍計的資產,一旦退出表示他將放棄所有,從零開始。
「我知道。」
「你可考慮清楚?」冥皇的口氣沉重。
亞力堅定的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好吧。」他朝身邊的伏雨、驚雷點了下頭。
伏而立刻走至亞力面前,雙手呈上一把利刃。
「亞力桑德斯,擎天門以義為師,以血為誓,如今你只因兒女私情,罔顧組織之義,既是不義之人,留你無用。就此以你之血還你之誓,從此擎天門與你恩斷義絕……你自挫斷誓吧。」冥皇沉重的說道。
亞力緩緩地接過了伏雨手上的利刃。
在場的人全都面面相覷,誰都沒想到單純的索人會演變成這樣的結果。
亞力語氣凝重的一字一句道:「我,亞力桑德斯,本以擎天門為家,以身為擎天門的一分子為做,從未想過會有脫離組織的一天……」
他看著手中的薄刃,刀緣寒光颯颯,讓在場每個人不由得心驚膽戰。
亞力舉起利刃,「我今對天起誓,願以己之血還組織浩天之恩,從今而後,與擎天門再無瓜葛!」
他舉臂揮對朝胸部刺去——
「不!不要!」冷密不知從哪兒竄了出來,飛快奔撲向亞力,他則因為突來的插曲,手上的刀因而頓了頓,她雙手迎握住了刀刃,揮偏的刀緣劃過她的手,血立刻從虎口濺出。
「宓兒!」所有人驚叫著圍了ˍL去。
「快請醫生……不!先拿藥箱來!」亞力倏地丟下刀子,對著重重包圍的人群大吼。單膝跪地摟她入懷,在一陣亂哄哄中,他為她上藥包紮。
看著一滴滴落在地磚上的暗褐色液體,他的臉色越發慘白。
「亞力……流血的是我,怎麼臉色發青的卻是你……
「冷宓在他的懷中試圖說笑。
「噓!別說話……」他拉起她的手,情難自禁的吻著。若是刀鋒再偏了幾寸,宓兒不就……
「為什麼?宓兒……你……為什麼要這麼傻啊?」冷若水跪在她的身邊,淚如斷了線的珍珠成串的落了下來。
她伸手想擁冷宓入懷,冷宓卻躲開了。
「為什麼你們都要逼他……我愛他、我愛他呀!我不想離開他!」冷宓死命地抱著亞力,深恐被分開。
「宓兒……」冷茵茵開口試圖勸她,卻被冷宓一口打斷。
「你們走!你們走!為什麼你們每個人都欺負亞力?我討厭你們!」她激動不已。
「宓兒!小心你的傷口!」亞力的口氣焦急。
眾人見他倆相互捍衛著對方的舉動,又是一陣暗暗歎息。
眾人的目光全轉向尚恩,似乎都等他裁決。
好半晌,尚恩開口對冥皇說道:「我收回這道要求。擎天令物歸原主。」
「尚……」冷若水不解的看著他。難道他要放棄女兒?
尚恩捏了捏妻子的手暗暗安撫她。
「亞力桑德斯,我的女兒暫時就交給你照顧,但是我警告你,今天我之所以會放棄是出於宓兒的意願。若有一天宓兒清醒了,她一定會要求回到我們身邊,到時候即使是十個你都無法阻止我們帶回她的決心。」
送完,一群人揚長而去。
冥皇看著眼前地上相擁的一對,「還說你是無情之人?」他搖搖頭離開,後面跟上兩大護法,將空間留給眼中只有彼此的這對愛情鳥。
「答應我,不要離開我!」如釋重負的感覺讓亞力渾身虛脫。
他的認真讓她屏息,不自覺脫口而出:「「冬雷震、夏雨雪、天地竭……乃敢與君決啊——」
亞力只是緊緊的摟著她,口中一再低喃:「我只要你……我只要你……今生、今世、永遠……」。
「原來你就是那個搶走表哥的狐狸精!」一個不屑的聲音在冷宓上頭響起,不期然的驚醒躺在草地上午睡的她。
冷宓懶洋洋的睜開眼睛,一張美麗但不友善的臉孔正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你是誰?」這女人好沒禮貌,任意闖入私人宅地不說,還打擾了她午眠的雅興。
「我是亞力的表妹,也是他的未婚妻。」蘿娜冷睇了她一眼,亞力真沒眼光,這女人有哪一點比得上自己。
冷宓噗嗤笑了出來,索性坐起來。」別傻了,亞力娶了我,不可能還有另一個未婚妻。」那來的瘋子淨在那裡說著夢話。
「你別在那裡得意,誰都知道亞力娶你只是為了要報復凡羅那家族。」蘿娜尖刻說道。
打從亞力捨她而另娶冷宓的那一刻,她就一直伺機等待,好不容易逮到今天亞力到倫敦開會,讓她有機會削削這女人的鋒頭,出一口怨氣。
「你胡說。」是誰放這個瘋女人進來的?警衛也太不小心了。
「我沒胡說!全世界都知道亞力為了報復,曾經在婚禮當天甩了你。他報復過你一次。這一次不過是做得更徹底。」蘿娜字字句句都刺入她的心坎。一些記憶如浮光月影閃過,讓她的頭很疼很疼。不要想它,亞力說過的。當事情讓自己頭疼時,就不要去想它。
「他根本不愛你,他娶你又是撈了要報復你和你的父親。他對你的甜言蜜語全都是虛情假意。他真正愛的是我!」
冷宓雙手摀住耳朵,猛搖頭。「不要再說了,我不要聽!」。
蘿娜見她著慌了,嘴角泛起一個得意的、殘酷的笑。「我所說的都是真的,你可以去調查……總有一天他會甩掉你,重新回到我身邊。」撂下最後一句話,蘿娜蹬著高跟鞋揚長而去。
不,不要去想那個瘋女人的話。冷宓命令自己,可是仍然很不開心。
蘿娜走了之後的一整個下午,她就像一抹失了心的遊魂在花園中水處晃蕩。
來到昔日常爬的那棵大樹邊,忽然發現地上有一隻幼鳥,它啾啾地叫著,聲音是彷徨驚慌的,不停的揮舞翅膀,可借力有未達,只能在原地打轉。
這只雛鳥兒成是羽毛米豐就想學飛,沒想到從窩裡跌下來之後,卻飛不回去了。
「小鳥,你是不是迷了路我不到媽媽?別擔心,我送你回家阿。」她小心翼翼的將小鳥放進口袋,開始攀爬上樹。
見到村上的鳥禽,到了。
她輕輕地將小鳥放人窩裡,小鳥員脈的朝她叫著。
「不客氣啦!」她揮揮手。「不過羽毛還設長齊前,可別再魯莽了哦。」
「宓兒!」遠遠的傳來一聲高分貝的吼叫。
冷宓自樹上遠眺。是亞力!他回來了。
「亞力。」她開心的招手。
「快下來!」見在樹上的她,亞力的心臟幾乎停止跳動。
「安啦!我很厲害的。」她一邊拍胸脯保證,一邊不忘晃一晃腳丫。
「下來!」他堅持。經過三番兩次這樣的折騰。這丫頭會害他提早見閻羅。
「好險……」她不情不願的開始往下爬,一邊哺響自語:「就是不批信我是爬樹高手,我可是很厲害的!」
突然腳下一滑,她吃了一驚,伸手想抓住技干,卻只撈到了空氣,整個身子直直地朝下跌去,摔得她眼冒金星,痛得淚眼模糊。
意識模模糊糊的聽見亞力驚惶的呼叫和疾速接近的腳步聲。
她費力的凝聚渙散的目光,瞧見他蹲伏自己身邊,一臉毫無血色的心焦表情,他伸手想要撫平他鎖緊的眉,安慰他:「我……沒事……」接著她手一軟,不省人事。
「主人,診斷可能還要進行一段時間,您是否要用點餐?」老管家恭敬地在一旁詢問。
「我不餓。」亞力雙手交握,直勾勾的望著房門。他維持同樣的表情和姿勢將近兩個小時。
「主人……」老管家還想再說什麼,但被亞力阻斷。
「不必多說了……俄不想被打擾,下去吧。」
老管家無言的鞠躬,正要轉身,又聽見亞力沙啞陰沉的開口:「吩咐下去,要人把園中所有的樹全部砍了。」他因心痛而遷怒。
老管家點了點頭,領命退下。
修羅自房中走出,與亞力並肩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腦部受到撞擊,有腦震盪的可能,需要再觀察幾天。幸好樹不高,摔下的衝擊沒有造成致命的危險。」
直到這一刻,亞力積在胸口的一股恐懼才漸漸散了開來。
「謝謝你……」他竟然有些便咽。
修羅略帶詫異的看著他,這是一向高傲、自負的亞力?他真的變了。
愛使人學會謙卑,但也使人軟弱,修羅下了註解。
唉,愛情啊……誰能窺其全貌?
午夜。
屋外突然雷聲轟隆大作。滂論大雨以鋪天蓋地之勢直瀉而下,驚醒了淺眠的壓力。
他猛抬起頭,第一件事就是轉頭瞧床上的伊人床上是空的!他渾身一緊。
眼角瞥見陽台閃過一道黑影,他強迫自己按下驚慌:先開大燈,然後輕輕移步向前。
「宓兒,外面下大雨,快進屋裡,免得著涼。」他在她身後十步左右的距離停了輕喚。
她卻始終背對著他,一動也不動。
崖下驚濤拍岸的規律節奏喚起他不祥的回憶。
「宓兒……」直覺她有些不對勁。亞力又喚了一聲,想接近她。
背對著他的冷宓左手舉起了一條項練,他忽然停住腳步。
「聞君有他心,拉雜摧燒之。摧燒之,當風揚其灰。」
她終於轉過身,右手赫然握著一把掌心雷,而槍口正對著他。「宓兒?」他不由的走向她。那把鎖在保險箱的掌心雷怎麼會在她手上?「停下!」她拉開保險栓,喝住了他的前進。
冷宓身上的披風被狂風捲起,張狂飛舞得宛如風中的復仇女神墨涅西斯。「原來我並沒有死……」她冷漠地看了他一眼,隨即一笑,「真是不幸。」
亞力聞言,眼裡閃過一抹傷痛:「你……你什麼都想起來了,是吧?」
「不錯。亞力桑德斯,我要自由。」
「你已經是自由之身了。」他無法克制自己暗啞的嗓音。
「意思是我終於可以擺脫你了?」她不可遏制的冷嗤出聲。「這一次我要徹底擺脫你!」
「難道你記不得了?」她聲音中的冷寂決然令他傷痛。「你這輩子不可能擺脫我……你已是我的妻。」
冷宓忽的仰頭大笑,「別開玩笑了。」
「是真的,」他揚起左手,讓她瞧見他手指上的婚戒。「瞧瞧你自己的手!」
她聞言猛的低下頭,瞧見了左手中指上的戒指。
「這又是你搞出的把戲,對吧?我雖然昏迷了幾天,但還不至於迷糊到這種程度。」冷宓聲色俱厲,不復昔日的溫柔甜美。
「幾天?難道你真的想不起來?自你上次墜海至今已經過了三個月……看看你腕表上的日期!」
「不!這不是真的,一切都是你捏造的!」表上的日期攪得她昏沉沉的,她陷入了深深的迷惑。
「我沒有假造,我們的婚禮是在教堂舉行,修羅是伴郎,你可以向他求證。」
「不,我不是你的妻子!」她拚命搖頭試圖否認。「天!嫁給你是我所能想像最悲慘的事了,簡直比下地獄還糟!」
見他渾身一僵,她才驚覺自己的話有多殘酷。
「是嗎?」她的無情像一把話穿透他心口,揪心的疼痛令他育B反擊,「那你這輩子都得陪我在地獄生活,因為我絕、對、不、會、離、婚。」他一字一句清晰的吐出。
「我要自由。」她朝他大吼。
「你可以去任何地方,只要有我陪在身邊。」
「這不是自由,如果我的行動必須受限於你,我同你家養的寵物何異?放我走!」
「不!」
「放我走,不然我殺了你。」她舉槍瞄準他威脅道。
兌現於她手上的槍,他直視她的眼說道:「你要走,除非踏過我的屍體……開槍吧廣他攤開手臂。
她不可置信的瞪著亞力。這裡人瘋了,徹底的瘋了。
自由就在不遠處召喚她,只要叩下扳機,她就能重獲新生,永遠擺脫兩人糾葛纏繞的愛恨情仇……
但,她握槍的手在發抖,亞力絲毫無所撼動的表情讓她……害怕,怎麼會有人如此的不在乎自己的生命?
兩人遙遙對峙。半晌,她的手緩緩的垂下。
對她心軟的舉動,亞力全著在眼裡,他伸手朝冷宓攤開掌心,」北槍給我,我知道你下不了手。」
呵,她輸了、……在這場心與心的角力中,她輸了。輸在亞力對死亡的元懼,也輸在她私心不怨。
然而輸了並不表示她得賠上自己的一生,忍受這男人帶給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心痛。
她愛恨分明的個性容不下那瑕疵的過往和他輕率的背叛!
「我恨你……我要你一輩子後悔!」她舉槍對準自己的太陽穴。
「不要!」在她扣下扳機的瞬間,亞力撲身奪槍,在兩人j之一扯之間槍聲驟響。
接著發生的一切就宛如電影中的慢動作,似夢非真。
她怔怔地瞪著手上的槍,槍管猶冒著煙絲,而亞力的胸膛洞洞流出的血,染紅了衣服。
她殺了亞力,…、-止不住渾身顫抖,她手中的槍滑落在地上。
「亞力!」修羅最先衝進來,恰好接住了亞力緩緩癱下的身軀,一面為他緊急止血,一面厲聲問道:「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
「不……不要怪她……」亞力突然一陣猛烈咳嗽。
「別說話!」糟!怕是子彈貫穿他的肺部。「你一定不會相信……但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機會……我愛你,宓兒……也許愛得太深了……」又是一陣猛烈的咳嗽。
「不要再說話了!「咳嗽牽動傷口加速血液的流失再不進行手術,這傢伙鐵定流血過多致死。
亞力的臉色慘白,卻仍死命撐著對她沉聲說道:「走吧!宓兒……如果真的有上帝,你最好祈禱他能帶走我……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他昏了過去。
冷宓猶站在在原地,宛如石柱動也不動。
還好他昏了過去,修羅心想,從沒見過男人這麼長舌的!什麼最後一次機會……也不想想他是什麼人,豈容閻王跟自己搶生意——嘖——!
冷宓終於抬眼瞧瞧他,似乎從迷霧中清醒過來。「他……會活下去嗎?」
修羅歎了一聲,「擔心他之前,線擔心你自己吧。」他一邊進行急救的動作一邊說;」你走吧。在驚動所有人之前,你最好趕緊離開,遲了,就走不了了。「屋子裡隱隱充斥受到驚動的雜沓人聲。
看了昏迷不醒的亞力最後一眼;她轉身跌跌撞撞地奪門離去。
「逃吧,逃得遠遠的,宓兒,這是你唯一能逃離亞力桑德斯的機會……「凝視她狂奔離去的身影,修羅帶著深思的表情喃喃自語:「但你真能逃過惡魔的手掌心嗎?」
那只白狐突然闖入他們的視線,時毅趕緊煞車。
「怎麼回事——尚恩問道,偏頭與冷若水視線交會。
今天一整天冷若水的心神不寧,拗不過她的要求,一行人在雷雨天中驅車朝約克夏堡行來。
或許這回是冷若水擔憂過了頭,但所謂母女連心,沒確定冷宓無恙之前,她是不會放心的。
「前頭一隻狐狸擋住了路。」時毅回道。這隻狐狸也忒大膽,要是自己不小心閃了神,它就成了車輪下的冤魂。
白狐只是立在車頭前幾尺處不閃也不躲,似乎有備而來。
「它不肯讓路耶!」冷茵茵叫道,一邊嘖嘖你奇。
尚恩抬眼瞧了瞧那只霸往通路的白狐。「時毅,想法子繞道而行。」
「等等!看看他的嘴裡……」冷茵茵眼尖,藉著車燈的光線,發現了異狀。「好像是衣服的袖子……」
所有的人不的而同的下車。
那隻狐狸的眼神有一絲奇異的光彩,像是召唉。它突然往旁邊的路徑跑去。
時我打量一下方位。「這應該是通往約克夏堡的方向。」
四人交換了目光,隨即跟隨在狐狸身後。
穿過林蔭,約莫行了幾十公尺,那隻狐狸突然停住,視線朝左前方望去。眾人隨著
他的視線望去,就著微光終於發現一個趴在地上,渾身沾著血且昏迷不醒的人兒。
「宓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