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夢成真記 第五十一章 事實婚姻看今宵
    勇姑看見化子低著頭,又氣又急的模樣,她義正辭嚴地批評我說:「曹工,我要批評你,找不是要你和化子談工作,我是要你和化子談戀愛。你兩人談戀愛有一個特別的有利條件:你兩人原來就是夫妻,沒有什麼羞答答的。我問你曹工,你和化子談好了沒有?談好了沒有?」

    勇姑望著我的眼睛直逼著我問,她的眼睛差不多貼近了我的眼睛。我懾服她的勇氣,連忙後退一步。

    勇姑隨即又勸我說:「曹工啊,你們兩人是起始夫妻,中間由於政府搞政治運動,離了婚。如今,人過50,你們兩人應該成為最終的夫妻,這叫做雷擊不散,是前世所修呀!我是你們起始夫妻的介紹人二現在,我又來做你們最終夫妻的介紹人。這次介紹人比那次介紹人好做:今夜便同床共枕,明天,再到東山鄉政府去領結婚證。走走,到我的化姐姐家去吃晚飯。今天的晚飯不叫送行飯,叫結婚的喜宴。沒辦理結婚手續,今晚就同床共枕,犯不了法。犯了法,我代你曹工去坐牢。」

    勇姑不由我的分說,一手拉著我,一手拉著化子,就往化子林場的家裡去。我一看天,已經暗了下來。不得了,勇姑來硬的,化子來軟的,今晚,我能走出化子的家嗎?事實婚姻在考驗著我。

    勇姑將我拉到化子的家,高聲喊著愛香:「愛香,擺了酒杯沒有?擺上四個酒杯。今晚,你的母親與你的姨父結婚,我做證婚人,你做主婚人。我們四個人要將結婚喜酒,喝個一醉方休。」

    愛香心裡甜蜜蜜的,她的姨父今晚就要變成她的繼父了,她就可以名正言順地隨著繼父進城市了。不過,她覺得勇姑姑有一句話說得不妥。她一面擺上四個酒杯,一面笑嘻著勇姑說:「勇姑姑你現在沒有開始喝酒,怎麼就說醉話?我做女兒的,怎麼能做母親結婚的主婚人呢?」

    勇姑考慮了一下,笑著說:「是呀,我糊塗了,世界上怎麼會有女兒做母親的主婚人呢?那麼,我既做證婚人,也做主婚人,兩職我一人兼了。」

    酒過三巡,酒上了勇姑的臉,有些醉了。她對她的化姐姐在花圃、花卉溫室、盆景園三個地方,戀愛沒有戀好,大有意見。她批評她的化姐姐說:「我的化姐姐呀,現在我要對你說的仍然是那一年你們第一次結婚時,我對你說的8個字。」

    勇姑接著說:「化姐姐呀,『戀愛戀愛,不如趕快』,我的意見是:你化子,你曹工,不必戀愛了。喝完了酒,就上床去睡覺。我來幫愛香收拾盤碗杯筷。今晚我也不回家了,我同愛香睡。今晚,我做了證婚人,做了主婚人,我還要做監婚人。」

    勇姑看見我的嘴動了幾動,好像我要說話。她認為我是不同意她講的「監婚人」的說法。她連忙從座位上站起來向我說:「曹工,你是知識分子,你是工程師,報刊上提倡要解放思想,對今宵你們的結婚儀式,就要解放思想。在證婚人、主婚人之外,還要加一個監婚人。你們不必另請監婚人了,我兼監婚人。我將證婚人、主婚人、監婚人都兼了。兼職不兼薪,不要你們發三倍的工資。再說,報刊上一再提倡,一切從實際出發,今宵你們兩人結婚,我就要從實際出發,安排一個監婚人。」

    勇姑說到這,停頓了一會兒,接著,她注視著我和化子說:「你們不要以為我喝醉了。我剛才說的這些話,是有根有據,有理有論。」

    我不肯說話,化子也沒有說話。愛香見勇姑講的是母親結婚的話,她也不便說話,所以,只有勇妨一個人說話。可能她感覺今宵是喜事,應該營造一種喜慶氣氛,她便要化子同我一起唱民歌對唱。化子答應同我唱民歌對唱,我說:「你們在什麼地方,看見我唱過民歌了?連民歌都沒有唱過的人,怎麼會唱民歌對唱?」

    勇姑拍著胸脯說:

    「我來代表你曹工唱《劉海欲樵》。但是要將《劉海砍樵》改為《曹厚樹砍樵》,我唱曹厚樹;化姐姐,你唱你本人。化姐姐,一,二,三,開始。」

    (-)

    化子唱:我這裡將厚樹哥

    勇姑唱:哎。

    化子唱:好有一比呀。

    勇姑唱:化姐姐喂,

    化子答:哎。

    勇姑唱:我的妻啊。

    化子答:哎!

    勇姑唱:你把我比作什麼人囉?

    化子答:我把你比牛郎,不差毫分哪。

    勇姑唱:那我就比不上喂。

    化子答:你比他還有多哇!

    勇姑唱:化姐姐,你是我的妻囉。

    化子答:厚樹哥,你是我的夫哇。

    勇姑唱:化姐姐我的妻,你隨著我來走囉。

    化子答:厚樹哥我的夫,你帶路往前行哪。

    勇姑唱:走哇。

    化子答:行喂。

    勇姑唱:走哇。

    化子答:行囉。

    合唱:得兒來,得兒來,得兒來,哎哎。

    〈二〉

    勇姑唱:我這裡將化姐姐

    化子唱:哎!

    勇姑唱:也有一比呀。

    化子唱:厚樹哥喂,

    勇姑答:哎。

    化子唱:我的夫哇。

    勇姑答:哎。

    化子唱:你把我比作什麼人囉?

    勇姑答:我把你比織女,不差毫分哪。

    化子唱:那我就比不上哪。

    勇姑答:你比她還要多囉。

    化子唱:厚樹哥,你是我的夫哇。

    勇始答:化姐姐,你是我的妻囉。

    化子唱:厚樹哥,你帶路往前走哇。

    勇姑答:化姐姐,我的要,你隨著我來行囉。

    化子唱:走哇。

    勇姑答:行囉。

    化子唱:走哇。

    勇姑答:行囉。

    合唱:得兒來,得兒來,得兒來,哎哎。

    在明亮的燈光下,經過勇姑和化子這富有夫妻歡樂情的民歌對唱,喜慶氣氛真是溢滿了整個酒宴。勇姑代表我唱了「化姐姐你是我的妻囉」,我確實是鬆了一門大氣。然而,她勇姑卻不能代表我去做事實婚姻呀!現在,喜酒吃了,勇姑兼任的監婚人,是否真正要監視我同化子上床去睡覺呢?

    愛香是1968年生的,今年17歲,高中生,已經完全懂事了。她想,今宵,勇姑姑要做監婚人,監視我媽媽同姨父上床去睡覺。我看,有點不妥當。據我觀察,姨父根本沒有同我媽再結婚的意思。不錯,他們過去是做過一場夫妻,但是後來離了婚。現在再結婚,那一定要雙方願意。有一方不願意,也是沒有辦法結婚的。我看,現在這種奇怪格局,需要我來解決。愛香想到這兒,便道:「媽,姨父,你們兩位是我的長輩;勇姑姑,你也是我的長輩。我作為晚輩,本不該談媽媽的婚姻。可是,我今晚就媽媽的婚姻進一言。」

    「首先,我要感謝勇姑姑對我媽媽的關心。我還要感謝姨父這麼多年,對我兩姐妹的關懷和愛護。我和姐姐愛場,永遠不能忘記姨父、姨媽的恩情。我的父親去世以來,姨父將我們姐妹,當做自己的女兒一樣看待。過了幾天,姨父就要離開我們姐妹,到城市去上班。我估計,愛林姐姐在武漢市園林學校一畢業就會分配到十堰市工作。愛文在下半年,在新學期開始的時候,也會轉學到十堰市去讀書。今晚,我只是請求姨父將我當成親生女兒一樣,想辦法將我轉學到十堰市去讀高中。我有神經衰弱症,成績越來越差,高中畢業肯定考不上大學。我只是請求姨父,在十堰市為我找一個大學生的……」

    今晚,愛香在發言中,要我幫助她完成兩個理想,一是轉學到十堰市讀高中,二是要在十堰市找一個大學生的愛人。我毫不猶豫地向愛香說:「愛林從武漢園林學校畢業後,我肯定要爭取她能分配到十堰市工作。愛文下學期肯定是轉學到十堰市的小學讀書,你就同愛林姐弟一起去十堰市好了。我為你到十堰市讀高中,去奮鬥,去找關係。至於你的婚姻理想,我記在心裡,將來一定支持你在十堰市找一個大學畢業的幹部。」

    愛香聽了我對她的兩個要求的回答後,非常高興。她要出面解決今晚的尷尬局面,她小聲對媽媽說:「媽,姨父做我的繼父這件事,不必求急,應當從長計議。今後,有的是機會。」

    化子默默點頭,她拉著勇姑說:「我兩人進廁所去一下。」

    勇妨從廁所回來,便沒有談監婚的事了。我也回到林場我的宿室,一個人準備上我自己的床上睡覺。

    事實婚姻看今宵,今宵沒有實現勇姑、化子她們計劃的事實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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