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樹梅花一劍寒 正文 第四十六章
    鶴飛魚躍星月隱

    龍騰虎嘯劍光寒

    林淇驟覺眼前人影晃動,重重疊疊,彷彿有十幾個之多,冷風颼颼,使他無法判斷哪一個人影是真的。方自沉吟不定之際,突感頰上勁氣尤強,知道是對方襲來了,連忙雙手上抬,扣將上去,卻抓了一個空。

    心中正自暗呼「不妙」,後股上已為人重重地踢了一腳。

    幸好他此刻內力驟進,上下盤功夫都紮實異常,踉蹌數步後,馬上一個急旋,才將身子穩住,沒有跌成個狗吃屎。

    耳邊遂聞得一陣哈哈大笑,那青袍老者已如電火般地回到原來的位置上道:「現在的年輕人都是繡花枕頭,金玉其外而敗絮其中,這小子赫赫盛名也不知是怎麼闖下來的……」

    林淇聽得臉上一紅,那白衣老者則又滿飲一口酒,回頭對易原道:「你也總是不肯學好,本領才練到三、四成,就急著想出來闖字號,你要是再多下幾年工夫,何至於受這種膿包的氣!」

    易原低著頭不敢回答,林淇察言觀色,知道這白衣老者必然是易原的叔父,但看他酒不離手,便也知道他是那個所謂「天外醉客」,而踢了自己一腳的青衣老叟,一定是「歲月閒人」了,頓了一頓,才怒聲道:「『歲月閒人』,你站出來!」

    「歲月閒人」微微一笑道:「幹甚麼?難道你挨了一腳還不夠?」

    林淇點點頭道:「不錯!我這一生中難得挨揍,好容易找到個機會,總想痛痛快快地多挨幾下,不過你能告訴我是哪一腳踢中我的嗎?」

    「歲月閒人」不禁一怔!翻著眼睛道:「你問這個幹嘛!」

    林淇臉色一莊道:「林某這一腳不能白挨,投我以李桃,報之以瓊瑤,林某多多少少也該聊盡一番心意……」

    「歲月閒人」哈哈大笑道:「小子,聽你的口氣,好像還想把這一腿踢回來!」

    林淇搖頭道:「你這閒人閒得太俗,終日游手好閒,無所事事,白白糟蹋了大好歲月,還不如改為懶人恰當些,你閒來無事,稍微肯讀點書,也不至於那樣不學無術,說出那種沒見識的話來!」

    「歲月閒人」不覺薄怒道:「小子,你把話講明白點,不要拐彎抹角的!」

    林淇反而微微一笑道:「這就是你不學無術的表現了,否則像這種膚淺的比喻,哪裡用得到我一再詳細的說明呢!」

    「歲月閒人」兩眼鼓起,幾乎要冒出火來,林淇卻不管他,繼續侃侃地道:「你踢我一腳,我還你一腿,只能說是以牙還牙,而我說的是投我以李桃,報之以瓊瑤,李桃與瓊瑤之差別太大了……」

    「歲月閒人」這才算聽懂他的意思,怒聲吼道:「你想怎麼樣?」

    林淇從容地道:「我本來想問問你是用哪一條腿踢人的,冤有頭,債有主,我不能亂施報答,你既然不肯說,我只有從兩條腿中任選一條了!」

    月光下「歲月閒人」的臉上泛著一片鐵青,可是他還勉強忍住不發作出來,沉著聲音怒問道:「你想如何報復法?」

    林淇笑笑道:「只有野驢才隨便動蹄子踢人,我想替你割下一條來,讓你多一點人味!」

    「歲月閒人」再也按捺不住,厲聲叫道:「臭小子!老夫生平未曾殺過人,今天倒要宰一個破破例了……」

    說著大踏步走了出來叫道:「你上吧!三十招之內,你假如割不下老夫的腿,老夫就開始還手,非摘下你這顆腦袋不可!」

    林淇笑笑道:「割腿大易,空手難行,我得使用兵器,你也不妨拔出傢伙來!」

    「歲月閒人」哇哇怪叫道:「隨你用甚麼,老夫就是一雙空手……」

    林淇一笑道:「那你不是太吃虧了?這樣吧,我也讓你一點,把三十招改為三招好了!」

    「歲月閒人」跳腳大吼道:「臭小子!老夫今天不殺你誓不為人……」

    林淇輕扣劍簧,拔出長劍道:「你本來就畜生,人哪有動蹄亂踢的!」

    「歲月閒人」雙手舉起,全身骨節咯咯暴響,聚足勁力,即將發出。

    林淇搖搖長劍笑道:「別忙,別忙,我還沒有開始呢!」

    「歲月閒人」只得又把手放下,胸口一起一伏,憤怒已到極頂。

    連進趨至林淇身畔,以極低的聲音道:「公子可是要施用那四式劍招?」

    林淇點點頭道:「對手太強,非此無以自保!」

    連進又低聲道:「以奴才看來,此老功力雖強,涵養仍嫌不足,公子必可克之無疑,但望公子手下略留分寸,不要使他殘廢了……」

    林淇笑笑道:「你放心,我不過是氣氣他,叫他自亂方寸,並不真的想割他的腿!」

    末後一句說得很響,「歲月閒人」氣得又在跳腳大罵。

    林淇擺擺劍笑道:「你趁著雙腿齊全的時候,不妨多跳幾下,以後只剩一條腿,跳起來可沒有現在這樣方便了……」

    「歲月閒人」口沫橫飛地叫道:「小子,你快出手吧!要是再講廢話,老夫就要取消前約,一招都不讓了!」

    林淇緩緩踱出兩步含笑道:「來了,來了,你急甚麼!」

    「歲月閒人」塞著一腔怒火,急切地等著他出手,一旁的「天外醉客」卻忽然發出一聲悠悠的長歎,「歲月閒人」不禁一愕道:「醉鬼,你是怎麼了?」

    「天外醉客」仍是一歎道:「我是在為以後的日子而歎!」

    「歲月閒人」更奇道:「以後有甚麼可歎的?」

    「天外醉客」又喝了一口酒道:「以後我不能放量喝酒了!」

    「歲月閒人」大異道:「這是甚麼話?」

    「天外醉客」徐徐地道:「咱們倆是幾十年生死交情了,我愛杯中物,你是整日閒,剛好配成一對。曾記得幾次大醉全靠你扶將歸去,今後我卻必須維持三分清醒,倒過頭來扶你這個殘廢人,叫我如何不歎,歎之不足,我還想放聲大哭……」

    「歲月閒人」不禁又怒道:「酒鬼,你今天沒喝多少,怎麼就醉了?你以為這小子真能割下我的腿?」

    「天外醉客」打了個酒嗝道:「你冤枉活了一大把年紀,被這小子幾句話逗得暴跳如雷,靈智全泯,等一下動起手來,我可實在替你擔心……」

    幾句話說得「歲月閒人」火氣全消,朝林淇冷冷一笑道:「小子,你心眼真多,老夫差一點就上了你的當,雖然老夫並一定就會亂得全無分寸,但是心平氣和地動起手來,摘你的腦袋就可以快一點!」

    林淇見激怒的計劃已被「天外醉客」破壞了,仍是很平靜地道:「那也差不了多少,你既然能被我言詞所動,足證你的修養功夫仍做得不夠,別看你方才能踢我一腳,劍下取你仍是易如反掌!」

    「歲月閒人」這次毫無躁態,冷冷地道:「小子別光顧得吹牛了,還是快上手吧!」

    林淇長劍一揮,發出了一招起式指天入地,那是天魔九大式之一,也是林淇僅會的一招。

    他此時本身雖有伏魔之力,這一招的魔性卻無法根除,起手發劍自然而然地想不到別的招式,只是控制的力量較強,可以收發自如而已。

    劍尖勁氣嘶鳴,聲勢迫人。

    「天外醉客」在旁突然發出一聲驚呼……

    「歲月閒人」忽覺全身都在對方劍氣籠罩之下,不禁微微有些著忙,劍尖快刺到他身上時,才發指向外點出。

    指尖近著劍尖,相距寸許,互相膠著不前,像是中間隔著一塊實物似的。

    劍身上下波震著,嗡嗡之聲不絕,「歲月閒人」的手腕也震顫著。

    相持約有半盅茶工夫,雙方不約而同地撤回了勁力,各自退後兩三步立定。

    「歲月閒人」收起了老氣橫秋的傲態,緩緩地道:「你劍上的造詣遠比拳掌高明!」

    林淇也一變為莊敬的神情,欠欠身道:「老丈的金剛指功實為晚輩僅見第一人!」

    「歲月閒人」輕輕一歎道:「別說了,我練指六十年才到這種境界,看你使劍的時日似乎很短……」

    林淇點點頭道:「是的,晚輩從家師『簫聖』柳無非習技,招式多半為簫,習劍不過才三兩年的事!」

    「歲月閒人」搖搖頭道:「三兩年?這太難信了,憑你那一招,我以為至少也有五、六年火候!」

    林淇微笑道:「那老丈可猜錯了,晚輩習得那招劍法不過才兩三個月!」

    「歲月閒人」臉色又是一動道:「三兩個月……這簡直是神話了!好,咱們不談這些,你那一招雖妙,老夫勉強還接得下,還有更高明的嗎?」

    林淇沉吟不語,「歲月閒人」又道:「有就使出來,沒有的話,把鼎留下走路,看在你這一份好資質,老夫不想叫你太過不去!」

    林淇肅然道:「龍鼎系寒家傳世之物,實難從命……」

    「歲月閒人」微怒道:「小伙子,你不要逼得老夫下煞手,准你走路已經是天大的人情,以你這份資質再練個四、五年,很可能成為我們心腹之患……」

    林淇仍是搖搖頭道:「老丈盛情心感,留鼎難從命……」

    「歲月閒人」忽然轉怒道:「小子,你一定要死心眼,不見棺材不掉淚,老夫也顧不得憐才了,你乖乖的躺下來吧!」

    說著身形又閃,點指襲了過來,用式、用力,俱是詭異莫測。

    林淇早存戒心,長劍驀地一揮,劍風呼呼,發了伏魔劍訣的第一式飛龍在天。

    「歲月閒人」的手指才點出一半,忽見對方人影已失,漫天徹地俱是耀眼青光,大駭之下,身形猛朝後翻,已是略嫌遲了一步。

    「嘶」的一聲,他身後的長袍為劍芒掃下了一截……

    「天外醉客」再也忍耐不住,猛呼道:「好霸道的劍法,老酒鬼也要上手了!」

    張口噴出滿天酒雨,挾著勁風灑了出來。

    林淇驟覺身外有一股無形的潛力湧到,擠得他幾乎無法移動手腳,知道「天外醉客」這一口酒雨中包含著無比的內家勁氣。

    因此立刻氣凝丹田,發作猛吼,手中劍勢也揮灑出來。

    那是第二招虎嘯高崗。

    這是伏魔四式中最強硬的攻招,虎嘯所以振威而懾敵膽,接著是居高臨下,一撲以奪敵魄。

    「天外醉客」的酒雨被他的吼聲中的勁風震得粉碎,變為無數細沫四下飛散,林淇的身子已然拔高丈許,劍如飛蛇,向他的頂上削下來。

    「天外醉客」大叫一聲道:「好功夫,好劍法!」

    一掌上推,掌風有如掀起萬丈狂濤,在身前布下一片氣牆。

    林淇劍刃所至,但聞「嘶嘶」之聲。

    劍氣!掌飆!撞擊之下,四處天搖地動,搖撼片刻後才靜止了下來。

    林淇固其十分疲累,「天外醉客」也喘息不已,二人俱在那一觸中耗去了十分之九的真力。

    默然片刻後,雙方調息得都差不多了。

    「天外醉客」與「歲月閒人」對望一眼,然後才並肩站在一起,「天外醉客」拱拱手,以極為莊重的聲調道:「年輕人,看了你這份身手,老朽等自憾癡長歲月,照理說應該就此抽身而退了,可是我們都有不得不退的苦衷……」

    林淇見他突然又說出這種話來,倒是一怔道:「老丈有何苦衷……」

    「天外醉客」頓了一頓才道:「閣下身懷之古鼎,我們早知是府上之物……」

    林淇一愕道:「老丈等不似強取豪奪之人,既然知道內情,便不應留難在下……」

    「天外醉客」點點頭道:「話雖不錯,可是那鼎卻是侯行夫送給我們的!」

    林淇又是一怔!而且還有點生氣,微怒道:「你們果然與侯行夫勾結一氣!」

    「天外醉客」臉上略有愧色道:「侯行夫的確不能算是好人,可是也無甚太大的劣跡!」

    林淇怒道:「他早在二十年前便企圖創立十三友,集體為惡,被家父發現了,硬行予以壓制解散,他惡性不改……」

    「天外醉客」又道:「此言或者可信,不過他劣跡未彰,老朽等也不能管那麼多,而且老朽等與他並不想深交!」

    林淇「哼」了一聲道:「那他為甚麼要送鼎給你們?」

    「歲月閒人」道:「那是我們的交換條件!」

    林淇忙問道:「甚麼條件?」

    「天外醉客」道:「他請我與他聯手對付一人!」

    「誰?」

    「天外醉客」微笑道:「這人不是你,也不是令尊,而且與你全無關係,倒是老夫等與他有點過節,事屬兩便,所以老夫等未便拒絕!」

    林淇想想道:「這人一定很了不起!」

    「天外醉客」搖搖頭道:「也不見得……算了!我們不必談這些題外之事,鼎雖為台端之物,卻已為侯行夫得去,老朽等也是一時托大,只叫舍侄前去取來……」

    林淇道:「鼎上雖記載著一些練功法訣,卻並不比二位現在所能高明,二位要了也沒有多大用處……」

    「歲月閒人」剛想說話,卻被「天外醉客」用手觸了一下,立時止口不語,還是由「天外醉客」開口答話道:「鼎已交到我們手中,自然算是我們收到了,老朽等必須履行諾言,可是閣下在舍侄手中將鼎取去,卻不能算是收回失物,因此無論如何,老朽等一定要得到此鼎……」

    林淇毅然地道:「辦不到!」

    「天外醉客」沉聲道:「老朽方才對閣下一拱便是告罪之意,下面就要得罪了,閣下劍術非凡,老朽等迫於無奈,只有聯手對付了!」

    林淇將劍一揚道:「在下恭候賜教!」

    「天外醉客」與「歲月閒人」又對望一眼,突然雙雙離地飛起,一前一後,分由兩處向林淇抓到。

    林淇早有防備了,不等他們迫近,劍勢便已揮開,風生樹下,輕雲出岫,伏魔四式的下余兩招連續使出。

    因為對方太強、太快,所以他發出劍招時根本看不清對像之所在,半為自保,半為卻敵,劍勢兇猛,尤其是最後那一招輕雲出岫。

    一片劍光如流雲過峽,如雲彌六合。

    嘶嘶的劍氣聲中,但聞輕輕的兩聲微哼。

    等到他感覺身外的壓力消去,收劍抱胸挺立。

    但見「天外醉客」與「歲月閒人」仍是一前一後地站著,形相卻狼狽之至。

    「天外醉客」的頷下長鬚被削去了一半,披頭散髮。

    「歲月閒人」則全身的衣服都割碎了,一條一縷地掛在那兒。

    又是剎那間的沉寂,「天外醉客」狠狠地一拍手道:「台端這一套劍法叫甚麼名目?」

    連進在旁高聲答道:「伏魔四大式!」

    林淇白他一眼,似乎在怪他多嘴。

    「天外醉客」又問道:「你從哪兒學來的?」

    林淇把眼睛望著連進,心中暗道:「乾脆由你去答覆吧!」

    誰知連進這一次卻笑笑搖頭道:「這可未便奉告!你們已經敗了,是否還有意思再打下去,反正家主人是一定奉陪的!」

    「天外醉客」怒「哼」一聲道:「你不要神氣,我們今天雖然認輸,事情卻不會就此而了,多則半月,少則十天,我們一定會再找你們一決高低!」

    連進哈哈一笑道:「十天半月未免太短了吧!你們就是找上來,也不見得有多少辦法!」

    「天外醉客」怒道:「我們也許不行,可是有人行,天下能人奇士多得很,不過不願意出頭罷了,既然知道世上還有這麼一位年輕的高明劍手,他們一定會有興趣前來領教一番的。

    你們現在要到甚麼地方去?」

    連進笑笑道:「那可不一定,家主人此次志在遊歷四方,為的就是想會會你們這些遺世隱名的武林高手,只要你們能找到幫手,在哪兒見面都行!」

    「天外醉客」想了一下道:「好吧!現在我一時也想不出固定的地方,看你們的行程好像是由西而南,你們每到一個大城,不妨停下來玩個兩三天,老夫聯絡一下幾位舊友,決定在短期內追上你們來一較高低!」

    連進笑著道:「行!就這麼說定了,二位可以請了,夜深露重,那位老先生的衣衫太單薄了,著了涼可不是鬧著玩的!」

    「歲月閒人」氣得臉色鐵青,厲聲大叫道:「臭奴才!今天由得你奚落,下次見面時,老夫先敲掉你這滿口牙齒!」

    連進被他目中的寒光震得一懾!笑笑道:「老先生,你跟我這個下人發狠有甚麼用?只要你勝過家主人手中的長劍,我這條命都由你處置,又何況幾顆牙齒呢……」

    「天外醉客」一擺手道:「走吧!技不如人,還在口頭上爭甚麼狠!」

    「歲月閒人」閉口無言,被「天外醉客」拉著回身走了,易原與那個中年漢子不敢怠慢,連忙跟著追去。

    連進望著他門的背影,發出了一陣興奮的大笑。

    林淇皺著眉頭道:「連大叔,有甚麼值得高興的呢?」

    連進止住笑聲,訕訕地道:「公子出師大捷,一劍立威,做奴才的當然要高興!」

    林淇卻一歎道:「你也別太得意了,要不是仗著這套劍法神奇,僥倖勝過他們,若是以拳掌而論,我恐怕連一招都擋不了!」

    連進點頭道:「不錯!公子的拳掌功夫的確不見高明,今後對敵,還是以劍為主!」

    林淇搖頭道:「我總不能見人就拔劍呀,也不能一天到晚劍不離身……」

    連進笑笑道:「公子放心好了,經過今晚這一戰後,您只有劍下的對手,絕對不會有人來找您比拳掌的!」

    林淇一怔道:「這是為甚麼?」

    連進笑道:「這道理很簡單,您拳腳上的能耐,那兩個老頭子都已經領教過了,簡直是不堪一擊,他們去勾人來找您較量,一定是更高明的對手,捨劍而外,他們不會感興趣的!」

    林淇想了一下道:「話雖如此說,我總不能永遠在劍上混一輩子,今後有時間,倒要在拳掌上多下點工夫!」

    連進微愕道:「拳掌之技要以內力為基礎,小姐移注給您的功力只能用於劍道,您要想在拳掌上有成就並非一朝一夕之功了,而且那不是光練就成了,必須靠著明師指點……」

    林淇笑笑道:「我自有我的辦法!現在我們先回客棧去,短時間內,我必須創出一套天下無敵的拳式……」

    這次是輪到連進莫名其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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