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崇是第一個把這件事情漂漂亮亮地辦回來的人,也是第一個帶回來這麼多好東西的人。
看到了那些琳琅滿目、美不勝收的奇珍異寶,海樹珊瑚,晉武帝龍心大悅;著實地誇獎了一陣。
大將軍兼任丞相的工渾,私下得了石崇一份孝敬,並不比朝廷所得差到哪裡,而且頗多精品。
不用說,他也是滿心歡喜了。
幫著石崇說盡好話,也為自己駕舉得人而吹噓了一陣,並立時保舉石崇出任度支部尚書,掌管朝廷的財政。
這個職位常換人,很少有人做得好,原因是經手的錢太多了,動輒逾千上萬,很難有人不出錯。
石崇並不是個精於理財的人,照說擔任這個工作並不適合,但王渾所持的理由卻是別有一套。
他說石崇有錢,以富名甲天下。
有錢的人不會貪,只要不貪,就容易做得好。
而且即使有失誤,石泉也貼得起,賠得出來,國家就不會遭受到損失。
至於第三個理由,他是咬著皇帝的耳朵講的:「臣保薦石崇還有一個理由,他能稱職,固國家之幸。
他不能稱職,亦望聖上忍耐,小錯予以包容,直等他犯下大錯後,再嚴辦他,此亦國家之幸。」
皇帝有點不解的問道:「大將軍這倒奇怪了,從來就沒有一個保薦人是像你如此說話的!」
王渾笑道:「聖上明鑒,臣如此說正是一片為國為君之忠心。」
「哦!你說清楚點。」
「石崇有錢已天下知名,讓他管度支,小錯包容,使他生情寵而驕之心,不知警惕,等他犯了大錯,則不假寬貸,嚴加懲處,抄了他的家,國庫就充裕了。」
這個理由才真正說到了皇帝心中。
君臣二人哈哈大笑起來,於是乃成定局。
次日上朝時,聖上宣佈諭旨。
除了王渾,幾乎每個人都反對。
他們反對的理由,倒不是說石崇不該嘉獎。
這是石崇出使成功,積功著偉,應予獎勵的,只是不宜出任度支,因為他實在不是個善理財的人。
王渾卻反駁道:「誰說他不善理財?金谷園之富,天下有幾人能及?若是石大人不善理財,他這麼多財富是怎麼來的?」
這番話把所有人都問住了。
石崇有錢,大家都知道,但石崇如何發的財,卻沒有一個能說出來,反正這是個不爭的事實。
就算把石崇召來,他也不會對自己致富的方法作個誠實的說明,要學他的發財,最好是叫他管國庫,看看他是如何積財的。
儘管還是有人反對,但皇帝旨意下來,卻沒人堅持了。
皇帝還給了他兩個月的假休息,假滿立即就任。
石崇本來還想要在京師裡少作應酬的,接到了司馬子明的死訊,星夜急馳,匆匆趕回了洛陽。
金谷園中一片縞素。
石崇一下馬就哭了進去,的確是十分悲痛。
綠珠和心兒都是身著重孝,以喪家家屬的身份出來致禮,向著石崇盈盈還禮,泣不成聲的。
石崇一手一個拉住了她們,便咽地道:「你們這兩個孩子,怎麼向我還禮呢?他是我的兒子呀!」
看了她們身上的重孝,石崇又道:「還有你們也胡鬧,你們與子明的關係我知道,但也要顧全體制。
若是交趾女王在此,她著重孝是可以的,你們卻不行,老夫要立即發訃告書,你們這種穿著要惹人說話的!」
這一番話倒是義正詞嚴,使得兩個女孩子都沒話說了。
石崇在靈堂上了香後,來到後堂,看過遺容,又傷感了一陣才問道:「子明究竟是怎麼死的?」
萬能在旁一邊勸慰,一邊把事情的經過以及揣測的情形說了。
石崇聽罷,大為震怒,一連聲的叫著要把七夫人的屍體千刀萬斬,要割下七夫人的肉來祭靈……
倒是綠珠來為她求情了。
「大人!她也是一念成癡,何況她自己也死了,碎屍萬段又有什麼用呢?大人請息怒吧!」
石崇吼道:「可是這…叫老夫怎麼對人說!怎麼對王大將軍交待?王大將軍前天還問起子明,說是要推舉出掌禁衛軍。
那是朝廷最倚重的軍衛,一旦有戰事的話,他可以節度天下的兵馬,就是天下部招討兵馬大元帥了!
這是何等的殊榮?可是如今……唉!唉!叫我怎麼說?又叫我怎麼對得起遠在交趾的女王呢?」
這一說,把綠珠和心兒又引得大哭起來。
石崇看她們哭,也跟著傷心淚下。
還是萬能上來道:「大人!少將軍既然不幸,大家還是節哀,把他的後事辦起來,至於他的死因,只能說是積勞中酒暴斃。
如若扯出了七夫人的事情,於少將軍的令名有虧,因為說起來,她總是少將軍的庶母……」
石崇叫了起來道:「放屁,子明的為人我還不清楚?
他雖然跟家裡人開開玩笑,卻極有分寸。
有時當著我的面,他也會照樣的逗逗趣,為的是引起我高興一笑,是那個賤人自己混帳。…——」
「是!是!少將軍的人品,府中無人不知。但七夫人的遺詩頗多隱約,卻是陷少將軍於百口莫贖之地,尤其是她死了,死無對證,這實在是很難……」
石崇似是要究辦,綠珠也跟著苦求,到了最後,才算勉強答應了,把她的遺體抬出去草草地掩葬了。
金谷園中為司馬子明發喪,那是件大事。
遠從長安京師來致唁的人很多,甚至於皇帝也遣了專使,特頒族榮,對這個年輕人而言已是備極哀榮了。
石崇把心兒遣回交趾去見女王,自己則以司馬子明家長的身份,給交趾女王寫了一封私函。
大致是說遭此不幸,天人同悲,但死者已矣,生者何堪,彼此尚有職責,尚望節哀,勇敢地活下去。
他與王大將軍談過,對於交趾,都將盡一己之力予以照拂,此亦稍稍可慰司馬子明於地下。
女王年歲尚輕,尚祈以國事為重。
在中原對司馬子明的婚事尚未公開,女王若是有意改適,盡可自主。
至於交趾的種種土產珠貝銷售中原一事,石崇將盡己之力為之協助,由綠珠在中原主其事。
信是由萬能執筆的,自然文情並茂,足以賺人熱淚,由心兒帶回,則是因為心兒是女王的心腹。
心兒可以敘述司馬子明的死因和詳情。
石崇甚至於把七夫人所遺的那一篇絕命密詩,也一起讓心兒帶回交趾呈交女王,作為證據。
司馬子明的死事告一段落了。
他的部屬在名義上仍然是屬於石崇的,石崇沒有另外派人來率領這支勁旅,只是加重了幾位副帥的權責,各司原職。
雖然他也內升度支部尚書,但是荊州刺史一職仍然兼著,他的部卒則仍然是常駐在荊州。
這數千人是司馬子明一手訓練起來的,能征慣戰,足抵十萬雄師,除了司馬子明之外,沒有第二個人能統率他什】。
石崇很聰明,他沒有委人去統帥,自己掛個名。
荊州的政事由萬能去置理,卻不管領軍。
兵歸他養,石崇對這批人很慷慨。
別的州縣將領只知道借領軍而發財,吃空缺冒領軍炯不說,已有的兵卒糧餉發放時都是零零落落,七折八扣。
只有石崇不同,他不但實報實銷,往往還自己掏腰包貼犒賞,補充軍需。
所以這一支軍隊不但紀律嚴明,服裝好,戰技也精,成為無人能敵的鐵師。
附近州縣一鬧事,朝廷必然是命令荊州的部隊前往鎮壓。
因為這支軍隊出去不會趁機勒索朝廷,由國庫中支出大筆的軍費,更不會擾民而趁機搶掠,而且必然能師至亂息,軍民共慶。
朝廷為了點綴太平,又想省錢,打的是經濟算盤。
石崇也樂然為之,他的部隊只要出動一次,就把那個地方給併吞了過來,且留下一彪人馬鎮壓。
名義上是協助整頓,實際上則是吃了過來。
因此,兩三年下來,附近的州府幾乎全並在荊州的控制下了。
石崇的人員擴充了幾倍。
當然,他的實力也擴充了幾倍。
別人看了眼紅,卻是無可奈何。
因為,誰也沒有石崇那份財力來與他對抗。
石崇同樣的也感到很情願,因為他明白權與勢是不可分的。
石崇手上握有足以舉足輕重的軍力,連皇帝對他都要刮目相看,這樣他才可以放手行事。
他執管度支,弄錢比別人容易,但也是一個最易遭忌的職位,只有基本的武功,才能壓制住那些政敵不敢輕易來動他。
當然,光是憑他一個人的力量,還是不敢這麼囂張的。重要的還要靠著大將軍王渾的支持。
兩個人上下其手,成了長安市上最具有權威的兩家人。
石崇的勢力擴張了,將領的編制員額也增加了幾倍。
主帥是石崇自兼,副帥卻是由舊日部屬中晉陞,因此也使得人人歡喜,個個樂為。
他們都是司馬子明一手提拔的,這時,漸漸的也忘懷了司馬子明,成為石崇最忠心的不二死士。
每個人都忘記了司馬子明,只有一人沒忘,那自然是綠珠。
但她是個很有城府的女孩子,她只把自己的記憶深藏在心底,不對任何人道及,所以誰也不知道。
當然,這時,她已成了石崇的侍姬,也成了長安市最有名最出風頭的女人,更成了金谷園的女主人。
她美麗、熱情、大方、慷慨好友,不僅把石崇擺佈得如醉如癡,言聽計從,也把長安市上的王孫貴族們擺佈提瘋狂了。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為她神魂顛倒的大有人在。
而且她的作風又大膽開放,對任何一個登門的客人,都很熱絡,石崇雖然為此很不高興,但也禁止了不她。
因為她向石崇表明了這是她的天性使然,她喜歡熱鬧,耐不了寂寞、在交趾,因為她太吸引男人,終日引起事端。
所以女王才把她幽禁在珠島上,與男人隔離,就是這樣,還有不少同伴的採珠海女為她而拚命。
她自稱是一匹野馬,沒人駕御得了。
只有一個男人令她安份過,那就是司馬子明,只可惜他死了。
她曾經為了司馬子明而盡了最大自製的努力,要規規矩矩安安份份的做一個守本份的女人。
在她的心目中,司馬子明與她是天生的一對。
那知司馬子明卻死在另一個女人的身畔,這使她覺得她勞苦心與努力都變得沒有意義,所以她才決定開放自己,享受人生。
她是石崇最愛的人,卻也是石崇最頭痛的人,尤其是她的說話,常令石崇氣得拔劍相向。
「大人!你明知道我是個不能安份的女人,假如我是一個烈女,我該為死去的子明守貞,現在伺候大人又算是什麼呢?我要男人,一天都離不了,沒有男人作陪,我連覺都睡不著……」
她剛從浴池中出來,身上不著寸縷,把她的珍珠剔透的胴體,毫無遮掩地展示在石崇的面前。
石崇的眼中本是燃著怒火,此刻卻降到心底去,成了一團心火,猛烈地燃燒著他的整個心。
扔掉了手中的劍,一把抱住了她。
綠珠吃吃地笑著,像一條蛇似的纏著他,她的身上散發著那種初浴後的心沁,以及那種無以為名的醉人濃香石崇整個地融化了,再度由交趾返回長安的心地,立刻乖巧地退了下去,把一座大花廳讓給了他們兩個。
她聽見了石崇高興的大笑,皺了皺眉頭。
然後不多久,石崇的笑聲已經微弱了。
再過一些時候,石崇已經只會呻吟了,但綠珠卻仍然是吭聲地纏著他,一迭聲地叫著他、鼓勵他、哀懇地。
然後只聽得石崇哼聲道:「哎呀!小淫婦,你怎麼還沒餵飽呀?你要知道我是個老頭子了,像你這樣,我這條老命賣上也是不夠呀…哎呀…哎呀…你這是真的要我的命不成?」
他又哼起來了。
聲音在痛苦中帶著歡樂。
心兒在外面微笑了。
在適度的時候,她進去了。
心兒一眼看見綠珠仍是像蛇一般的纏在石崇的身上挑逗他,石崇卻像死人似的躺在那兒。
對於她的闖入,石崇似乎還有點不好意思。
他想拉過一邊的錦袱來蓋住自己赤裸的身子,但是連那點力氣都像是施不出來了,他只能像條懶蛇似的躺著。
綠珠卻視若無睹他雙手仍在石崇身上盤弄著,牙齒輕咬著他胸前的肥肉,意圖再度刺激起他的情慾。
然後口中含混地道:「妹妹,什麼事?」
「萬能萬大人特遣密使來報,說是有要事面稟!」
不待石崇回答,綠珠已揮揮手道:「不見!不見!叫他等好了,萬能還有什麼正經事情?滾他回去!」
石崇忙道:「不!綠珠!萬大人既然特地派了人來,一定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急著請示!」
綠珠嬌聲道:「大人,不要……」
「我去去就來!」
「哼!你別想籍機開溜,你說過要陪我一夜的。」
「綠珠,公事不能不干呀?」
「我不管,大人說話要算話,現在天邊沒黑,你就想跑了嗎?不行!不許去,萬能找你無非要錢而已,給他不就行了……」
「這……不定,就算是給了他錢,我總不能不問個情由,閉著眼睛就隨隨便便把錢給了他呀?」
「大人,萬能要錢的理由,您還能不給他嗎?哪一回他開了口,你能打下一點兒折扣的?」
「綠珠,別這麼說。」
「事實是如此嘛!」
「萬能雖是能花錢,但每個錢都花在刀口上,花得有價值,我這個度支部是天下最難做的官兒,別人能在任半年已經是最長了。
可是我呢?一做就是兩年,依舊穩如泰山,誰也不敢動我一下。
原因無他,就因為我在荊州有實力,還有你們交趾,直接就派使臣來到府裡議事,這在以前誰敢?」
綠珠道:「我是交趾人,交趾使臣前來找我,是談論我們的私事,攜帶珠寶海產來交給我出售,又不是偷偷商量著要興兵作亂,這是什麼犯禁的?」
石崇道:「唉!你盡會抬槓,大臣私通外邦是犯大忌了,輕則抄家砍頭,重則夷族,朝有廷律。」
「那是指大臣而言,我又不是大臣。」
「但這座金谷園卻是我的尚書第,他們走進尚書第,就是來找我。」
「大人,你別硬往自己身上拉了,連皇帝都知道那些使臣是來找我的,宮中哪一個人不知道?
略為來遲幾天,他們就急著派人出來向我要東西了。
大人!你聽著,是找我而不是找你,因此,你無須擔心,這個私通外邦的罪名,怎麼樣也告不到你頭上去!」
「綠珠,你不懂的。」
「我為什麼不懂?」
石崇歎了口氣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詞?若是我實在罩不住了,這條罪名就足夠把我打下十九層地獄去。」
「哼!真是到了那個時候,砍你腦袋的理由太多了,隨手都抓上一大把,又何在乎多此一條?」
石崇只有苦笑。
「綠珠,說來說去,你是不肯領情。」
綠珠笑道:「那倒不是。」
石崇道:「那是為什麼呢?」
綠珠道:「交趾得有今日之平定安穩,都是靠皇帝的支持與邊帥的照顧。兩平內亂,三退外御,也都是仗著中原大軍的鎮壓與協助,女王十分的感激,這當然都是大人的支持之力。」
石崇道:「所以了!咱家可垮不得的,咱家一倒,交趾可是塊肥肉,人人都想咬上一口的。」
綠珠冷笑道:「若是咬一口的話,交趾並沒有多大的損失,五五對折,大人還咬了一大口呢!」
石崇忍不住在她的股上輕拍一掌,哈哈大笑了起來。
綠珠冷冷道:「有什麼好笑的了?」
石崇道:「綠珠,你還踉咱家算計這個帳,不錯!咱家是咬一大口,而且咬下了一大半。
但是,你給別人去咬咬看,你能弄成三七分成,每一批貨收回三成的價款去,就算是好的了!」
「是!你有良心。」
「本來就不壞呀!」
「哼!厚臉皮……」
綠珠的身子隨著話聲又膩了上去了。
石崇忙推道:「綠珠,不行!」
「又怎麼了嘛……」
「我還有事,王大將軍約我晚上共餐。」
綠珠哼了一聲道:「不過是吃吃飯而已,他那兒的飯還會比咱們家的好吃?別去了,回頭我請你吃飯。」
「你請我?」
「是呀!」
「哈!在金谷園中,你請我吃飯?」
綠珠微微生氣地打了他一拳道:「怎麼?你以為我住在金谷園中,就是你的人了?大人,你要弄清楚,我們當初是怎麼說的?
除非你給我一個原配結髮的名義,正式把我娶過門,否則我仍然是自由之身,誰也管不了我。
我住在這兒,可沒花你的錢,每一個錢都是交趾送來的,是我自己的……」
石崇苦笑著搖搖頭道:「你看看,又來了,你又算帳了!綠珠,整個金谷園都是你的,你還跟我分?」
「怎麼不分?」
「綠珠,你這又何必……」
「你不過是出了一片空園子,這裡面的一幾一榻都是我自設的,你幾時拿過一文錢出來過?你吃的那一餐飯不是我請的?」
石崇實在有點怕她,因為這也是事實。
自從把綠珠弄到身邊來後,就遷入這所別業。
小金谷園,這當然是無法與在洛陽會水之畔的那一座園林相較,規模雖不如,但精巧卻有過之。
那是因為綠珠又把交趾國中的一些奇珍異寶,搬來充點場面,而且每有新貨,也都運來擺設在此求售。
因此,金谷園中經常都有豪客降臨。
遠地富戶,也多半前來購賣珠寶。
這是由心兒經手的,卻又由綠珠總其成。
因為綠珠已經是長安市上的大名人,朝上權貴無一不熟,據說連皇帝也偷偷地溜出宮來與她幽會呢!
所以石崇儘管生氣,也拿她沒辦法。
這時也只有陪笑道:「綠珠,將軍府的享受雖不如此間,但我們卻不是去享福的,而是有事情要商量。」
「哼!你們這兩個大老粗,還能商量出什麼來?」
「綠珠,別看我們兩個老粗,現在卻是掌著朝廷的大權。天下大權三分,皇帝占一分,皇族諸王占一分,我跟王大將軍也占一分。」
綠珠撇撇嘴道:「那有什麼稀罕呢?人家都姓司馬的,叔侄兄弟一家,你們卻是個外戚,真到了節骨眼兒上,他們可是名正言順的一家人,合起來就能吃掉你們了,而你們兩個呢……」
石崇哈哈大笑道:「哈哈……婦人之見!婦人之見,告訴你實話吧!皇帝與那些宗室親王,雖然是叔侄兄弟,但是相互極不和諧,還不如我們這些外戚呢!誰能拉攏我們,誰就得勢。」
「這麼說來,你們豈非是已經權傾天下了?」
「可以這麼說,不過目前王渾的勢力比我大一點,他要靠我財力,我則要仗著他的兵力。所以我仍要對他客氣點」
話落,轉頭向心兒道:「心兒,將軍府是否有人來過?」
「有的。」
「是誰?」
「是王將軍的貼身侍衛馬成,說是請大人快點去。因此妾身才進來稟報的。」
石崇道:「你看!你看!我沒騙人吧?」
綠珠仍膩著他道:「我不管……」
石崇輕輕推開她道:「綠珠,別孩子氣了,目前你得罪皇帝都行,就是王揮這個傢伙你得罪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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